10、玉兰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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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谈当今朝廷形式，不可谓不混杂。
若以大类而分，有清流、汪秦二党。清流一派，顾名思义，多为老臣与文人。以不慕名利，一心为国为名。而汪秦一党，则属清流之人不屑，却尚得重用之人。
汪秦一党以汪秦二家为根，关系交错复杂，行贿等事不在少数，小人颇多。而这清流一派却是极为因循守旧，称得上迂腐。
江烈独坐于窗前，胡乱思索着。
自入宫以来已有月余，可二人行动却尚未有何进展。待他问徐明若之时，对方又劝他莫急，会有时机。
他便私下里查了那日书画作者，果真如那公公说的一样。
这也无可奈何了。若是当真是那人所做……
帝心难测，但他已无退路。
罢了……只能扶植这五皇子了。
回过神来，望窗外。
却看那片片花瓣飘落，乘风飞于院中，正巧落在石桌旁少年的墨发之上。是了，这少年正是徐明若。偏偏有只手伸向发间，轻拨下那花瓣。徐明若便眼角含笑轻声道谢。
江烈又无端闷闷不乐。
“再有三日便是玉兰宴，江公子可愿与我同往啊。”
转眼徐明若便到了江烈身侧，轻声问道。
江烈对这称呼愣了几瞬，转而很快却问“玉兰宴？”
“自然，难道你并不知晓？”顿了顿又道“这玉兰宴即每年春日都要办的，世家子弟与名门闺秀们的赏花宴。”
江烈仔细回想了一阵，这才恍然：“可……”
徐明若知他想问什么，便道：“任大人与其孙女也在，事不宜迟，你我与陈公子同去。”
原来这任大人即当今一品大员，三朝老臣，在朝中颇有名望，可谓清流之首。徐明若此举正是为结识这位。
江烈答道：“清流一派大都为太子党，或不利于我们。”
“我怎不知，但任老名望极高，若不交好，恐日后难免有祸患。”徐明若轻叹，依着江烈身旁坐了。
“多谢费心，不过……日后莫唤我本名了罢，以免有心之人听去。”
片刻，江烈又道：“家父生前替我留下一字——灼熙，若你不嫌，可如此唤我。”
徐明若略一思索“灼熙？灼者，光明也。古有云：‘出逢熙运。’令尊用意至深。”转而又想到，自己年长江烈几月，可涚玙表兄却年长自己几岁，不由得想到他至此便无冠礼，心下多了几分心疼与遗憾。
“便是如此。”江烈倒不大显露什么情绪，笑道。
“两三月过后便是我的冠礼，不知你可愿与我同及？”徐明若道。
“万万不可，明若的心意我便收了。只是冠礼不可不重视。”
徐明若还欲说些什么，但看他执拗，只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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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过得飞快，转眼三人便到了沁芳园中。
只见园内玉兰盛开，好不美艳。江烈一身大红猩猩褂，徐明若正穿玉白斗纹盘金窄袖掩衿，陈言身上罩着莲青海龙大褂子。三人入了园，竟也不突兀，与那探出枝头的玉兰衬得正好。
再向里走，三人便分了开以便寻人。
且说徐明若这边又是一番做礼说话，好容易寻了个空闲，放要坐下探查任大人的方位，又被一阵乱闹引了去。
“这位公子，你收了我的荷包，如何抵赖？”只听一凤眼女子，身穿鹅黄月华裙，气势汹汹。
周遭之人议论纷纷，有人感慨这公子可算是惹上人物了，又有人道这女子好不体面，在此胡搅蛮缠。
这女子听了，气急道“左右不过是你情我愿之事，怎么算得是我胡搅蛮缠！”
“这位姑娘，且莫激动。我并不知这一层意思，在此赔礼了。”说话的正是江烈。
你道这黄裙女子系谁？缘是兵部尚书曹大人之女，名唤曹姝宁。曹家世代习武，可谓武将之家。其女耳濡目染，性格未免泼辣。这日见江烈于人群中常常向姐妹们处看，不免留了心，仔细一打量又觉着气度非凡，便抛了荷包试探一二。
这江烈与二人分别后，便见一众女子在一处玩笑。他疑心有任大人之孙女，却离得远，看不真切，于是便问了附近处的公子们。方得知那并无要寻之人，便被抛了荷包。江烈只当是有人不留心掉的，接了过，便引了这一场事。
曹姝宁虽性格泼辣，到底也是闺中女子，这一见围观人多了起来，心下也有些不舒服。最终只是恶狠狠瞪了江烈一眼，便跑开了。
“姑娘……”江烈欲言又止，转头却见着徐明若，忙向他快走两步。
“明若，你可知这女子系谁？”江烈略擦了额上的汗，道。
“怎么？灼熙自己招惹的女子竟不知姓甚名谁？”徐明若好笑道“我方问了，这位是兵部尚书曹大人之女，公子好魅力啊。”
“竟然如此，也不知是否将人得罪狠了，这实在是……”
徐明若摆摆手，道：“闲话少序，去寻任老方是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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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言这边倒算是顺利，几刻便找到了任大人之处。
“晚辈陈言拜见任老。”陈言深作揖礼。
“何事？”坐上长者示意起身，神色间却有些不耐烦，想是因为趁此蓄意结交的人多了，只凭着素来的修养勉强应着。
“叨扰任老。晚辈便开门见山了。依任老所见，太子殿下如何？”
任大人哼笑一声，道：“殿下才情出众，品德高尚，举世无双之才。”
陈言踌躇片刻，又道：“任老所言甚是，如此看来，您必是对太子鼎力相助了。”
“陈公子何意。”任大人目光略带审视。
陈言示意，任大人便叫仆从退下，道：“请直言。”
“晚辈愚见，太子虽是贤明君，却未必用您。”陈言沉声道。
不等任大人说话，他又道：“太子党人猖狂，野心勃勃。若至那日，恐被权臣所持，无为事小，只怕有人做了背后人，动了温室江山。”
“此非太子之错也！”高台上人面有怒意。
“非也。君人者，仁人在先，用人亦必不可少。倘不能‘举直错诸枉’，人心如何归服？如何做到爱民？又如何安天下？律下不严，权臣生，祸乱起，终至民不聊生。此非错邪？”
“况于任老，温室之国不可不守。我心亦然。良禽择佳木而栖，任老知之远甚于晚辈。”
“得罪。”陈言又作礼，道。
任大人怒意渐熄，缓声道：“你道如何。”
“爱民为本，知人善任，治国以策此皆所需品质，任老知胜任者。”陈言娓娓道来“还请任老三思。”
“罢了，你先去吧。容我思索。”任大人摆手道。
陈言也知不能步步相逼，便退了下来。
任大人三朝元老，不可谓不老谋深算。一则为名、一则为后辈，他也实在游移。
太子固为正统。怎奈资质平平不算，还与些小人为伍。纵使坐上了龙椅，最终恐怕只落得个傀儡皇帝的下场。而自己年老，哪怕有些威望也再无实权，家中子弟又不奋发，恐也再无名誉、子孙亦无光。
陈言所效忠的五皇子年龄尚浅，往日又不大出头，只听闻在学堂中尚有些谋略。可未见实绩，终难信服。但又总好过当朝太子……
任大人心下渐渐有了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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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若，刘兄。”陈言方出来，便见了二人，忙喊道。
“陈兄。”徐明若答道。
“还算是顺利，我照着你的话大致说了。观神色，任老似乎有所触动。”陈言道。
“辛苦。这便不算白来了。”徐明若舒了口气。
这边正说着话，却听“噗通”一声，似是落水之声。
徐明若心中一紧，忙道：“灼熙，我们去看看。”江烈便紧跟着前去。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玉兰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