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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二十画 ...


  •   宋念的爸爸是苏水镇的赌徒。
      宋念的妈妈是苏水镇的婊子。
      宋念的哥哥不该只是苏水镇的宋辞。

      宋念刚会写字的时候,不写自己的名字,先把他哥名字里的二十画学会了。
      大概是启蒙的缘故,即使是长大以后,他一□□啃的字被老师打回去重练时,也习惯性的拿起他哥的名字练手。

      宋念一边勤学苦练,一边好奇提问:“哥,为什么爸爸妈妈给你取名为辞。”

      说实话他并不喜欢,辞,明明就是离开的意思。

      他哥刚标记完他,嗓音带着恹恹的餍足,从后面握住他的手纠正握笔姿势,懒洋洋地哼,不知道呢,反正叫什么你都得喊哥。

      然后一看他的字,愣了,笑眯了眼,放弃挣扎了。
      “念念啊,你这字也太丑了,以后还是别喊我哥了。”

      ……

      后来,宋念真的不喊了。

      他看着十几辆黑色的轿车把宋辞接走时,一句话也没说。

      —

      “宋念——”

      话音刚落,揉成团的小纸条砸在男生睡觉的脑袋上。

      男生睡姿挺规矩的,脸埋进臂弯之间,呼吸平缓绵长,像只累而伏眠的小兽。窗外初夏的阳光照在桌边的手指上,泛出橘粉色的微光。
      指尖微微蜷曲了两下,也就两下。
      然后再无半点要醒来的意思。

      “嘘,”万宏嘲后排的同学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让他睡。”
      “咋了?他有起床气?”
      “没有。”

      同学松了口气:“那怕什么……”
      “他一般都是睡到不气了才醒。”

      “……”同学:“那还是让他睡吧。”

      万宏一脸孺子可教也,刚准备回回头的他 ,忽然被宋念脖子后痕迹吸引住了。

      平时总是藏在衣领下面的腺体,因为埋头的动作露了出来。宋念前不久刚刚分化,所以上面贴了一张阻隔贴。边缘的肌肤莫名红肿发粉,显得有些欲盖弥彰的可怜。

      好像Omega那脆弱的腺体前不久还被人扣在掌心下无情地把玩了许久后,才意犹未尽地咬下做了标记。

      过度掠夺后留下的咬痕久久不能消退,不得不拿一张小小的阻隔贴加以掩盖住……

      当然这些是绝对不可能的!

      万宏连忙打住如此荒唐的想法。首先,就没有人能骑到他宋念头上去。
      就算有,宋念身后还有个的占弟欲强到丧心病狂的哥哥。

      谁敢在宋辞的眼皮子底下占宋念的便宜?那可真的活够了。

      所以这抹可疑的红斑……万宏抬头看看窗外。南方初夏就开始闷热了,响晴暴热的天,正午的骄阳高照着。

      可能Omega天生皮肤便过于娇嫩,太阳一晒就泛红了。

      好金贵的人啊……
      万宏拿过作业本刷起题,痛心疾首地总结道:都是宋辞哥惯的。

      宋念一觉睡到晚自习最后一节课,才有了知觉。

      他慢吞吞抬起头,拇指在其他手指指节按处轮番按下,清脆的“咔”声响了三次,总算是坐了起来。拿出桌肚里的校服套上,往后仰去,头靠在万宏桌前摞起的书上。
      眉眼间压着困意,自始至终还是没有睁开。

      “天呐,宋念,”后座的万宏热得直拿语文书扇风,凑过来时,风吹的宋念发丝飞扬:“你昨晚是一点觉都没睡?”

      宋念掌心揉了揉眼,确实是没怎么睡。

      因为这几天,床上都是他一个人,怎么滚都睡不着。

      从小到大,就算他能坐拥两米宽的鸭绒高级床垫,而他哥睡的木板上只铺了一层薄薄的毛毯,他还是觉得他哥的床软和。
      他必须要和他哥挤一张床才能舒服。

      没了哥,比如昨晚,宋念失眠到甚至翻起了数学书来催眠自己,终于在天边透起薄亮的青光之前,才有了丁点睡意。

      至于他哥——

      宋念一想到这,原本困意未散的眉间皱起了微妙的褶。
      他主动打断思绪,从笔袋里摸出一块糖,剥开糖衣,塞入嘴中。强迫自己不要浪费脑子在一个没心没肺的人身上。

      舌尖烦躁地拨弄着糖块,很快热带水果浓缩的香味便溢满口腔。

      万宏看宋念明明是睡饱了,可心情似乎还是不怎样,别人同他讲话爱搭不理的。
       他心道坏了,铁定是他爸宋源又没钱喝酒打麻将,在家里撒泼耍疯了一夜。

      毕竟宋念家里那些破事儿,街坊邻里天天放嘴边都要嚼烂了。

      虽然宋念虽然没摊上一个好爸,但宋念有个好哥哥,他爸不怕警察不怕高利贷,怕他哥——宋辞。
      每每聊起宋辞,宋念总是两眼笑弯弯,骄傲的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这是他哥。

      万宏手搭上了宋念的椅背,打算说点能让他开心的人:“对了,我怎么都好几天没看见你哥来接你放学?”

      毕这兄弟俩天天上学放学,都走在一起。

      然后,他听到了宋念把糖抵到后槽牙上,狠狠咬碎的声音。

      这下不仅眉头没舒展,宋念的嗓音也比往日里的更冷淡了。
      生硬地吐出两字:“不懂。”

      “不……懂?”
      万宏小心翼翼试探:“你们亲哥俩,吵架了?”

      亲哥俩?
      宋念抬眸,漠然凝望着阳光在桌角切出的不规则光斑,一半光明,一半灰暗。
      正如他和宋辞,一个依然是乡下麻雀窝里的崽,另一个摇身一变,成了梧桐树上饮清露的金凤凰。
      他何德何能,攀上宋氏财阀的少爷一起兄友弟恭?

      他也只敢和江南苏水小镇里长大的宋辞吵架,不敢和京城钟鼎大家里出生的宋辞吵架。

      “亲哥俩?我?”
      宋念回头,好笑地斜了万宏一眼风:“我哪配做他的弟弟啊?”

      夏天雨水充沛的原因大概是烈日当头,水乡的水晒成了天上的云只用一下午。
      天空压低了,在学生们放了晚自习的前十分钟,银豆般的大雨终于瓢泼而下。

      宋念掏出伞,撑起一片避雨的方圆寸地,独自步入缭绕的薄雾中。

      万宏知道宋念没有和别人一起回家的习惯,即使两人顺路,前后出的教学楼,他也默默撑着伞在后面亦步亦趋,看宋念揪了根沾满雨水的花枝,玩转于指间。

      明明宋念走路时肩放得很平,脊背也挺直,却总给人不显刻意的放松感。

      他自顾疑惑着宋辞也就比宋念大了不到三岁,是怎么养出宋念一身恍如富贵人家里的受宠少爷,闲来招猫遛鸟儿的气质。
      不过宋念的步伐看似懒散,却也十分坚定,径直走出学校拐入小巷。

      好像笃定校门口不会再有人等自己放学。

      万宏大惊,隐约觉得宋家两兄弟之间这次怕是闹了个不小的矛盾。

      宋念出教学楼没注意身后的万宏,他目光全在陆续走向宿舍楼的住校生们身上。
      心里说不羡慕是假的。

      羡慕他们在宿舍洗漱完和舍友打打闹闹就可以睡觉,不会闻到劣质香烟或者廉价刺鼻的白酒味,不用听着麻将滚桌和输了钱后此起彼伏的谩骂声。

      水路纵横在小镇的白墙黛瓦间,桥洞靠边里停泊着篷船,宋念站在石拱桥的最高点,咬着腮肉发呆。
      一副消磨时间,能晚点回家就晚点的样子。

      可居高临下,看到马路边自家屋子里,他和他哥共用的房间亮着一盏灯,暖黄色的光在朦胧烟雨里晕开,如一圈圈不真实的涟漪。

      宋念脚步一顿,原本波澜不惊的眸底瞬间大放异彩。

      吹了好久凉风的身子也因为兴奋,从心口开始发热。

      他们的房间,妈妈在世时很少进去,他爸宋源不敢进去。这么晚的话只有宋辞没上晚自习在房间里写作业,才会点着灯。

      他哥回来了!

      宋念三步跃下石阶,飞快往家里跑去。年久失修的木门耷拉着,半敞,他还没推开便着急收了伞,随手丢在门边。

      雨水顺着伞骨滑下,夜里积水是一滩深色,混着铁锈味攒在地板上,像在流血。

      房间的门是关上的,宋念觉得古怪,他不在房间里时,他哥从来不会关门。

      木门后,传来中年男人陌生而又沙哑的烟嗓,操着一口吴侬方言,话里话外有着占尽便宜后的慈悲。
      “你做这种事,不怕宋辞知道么?”

      宋念眉间皱起,驻足在门口,手轻轻地搭在了门锁上,听到屋内,他爸宋源一声冷哼。

      好歹宋辞没走之前,他宋源一直被镇子上的人认作是宋辞的亲生父亲,就算宋辞真正的父族背景是拔一拔牛毛便让他们这清苦小镇脱胎换骨三层的大商,就算宋源自己也清楚自己对宋辞的忌惮,可他也绝不允许别人在口头上拿宋辞压他。

      “我有什么不敢的!就算他现在去过有钱人的日子了,也是老子养了他十六年。天底下难道还有爹怕儿子的道理!?”
      屋内,宋源粗着脖子嚷个没完:“这个家的房产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宋念的户口本上写的是我的儿子,凭什么轮到他做主了?”

      宋念再也忍不住了,一脚踹开房门。木板摔在墙上震耳欲聋的碰撞声,把屋里两人都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宋源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烟灰抖落进他和他哥养在窗台上的多肉盆栽里。

      陌生的男人甚至没穿鞋,睡在他们的床上,灰色的袜子只脱了一半,脚后跟黏附着多年没洗的角质与泥灰,蹭在宋辞曾经每天都会铺整洁的床单上。

      眼前一幕让宋念垂在裤腿边的拳头攥了又攥,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咆哮道:“滚出去!”
      宋源破口大骂:“女表生的东西,你冲谁喊?”

      他丢下书包就拽起床上男人往外扯:“滚!谁允许你们进来的!”

      宋源踹上宋念的肋侧:“这家我进进出出还要经过谁的同意吗?”

      宋念疼弯了腰,咬牙切齿:“我哥早就说了,不让你进我们这屋!”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宋源像是听到塌了天的笑话,走过来俯身看他:“这个家姓宋!是我宋源的宋,不是他宋辞的宋!”

      说罢,掐住宋念的胳膊反扣在床上:“你别以为我以前是真的怕宋辞才不打你,我告诉你,我是你老子,我要想打你我照样打你,我还能连你和你哥一起打。”

      宋辞两字现在犹如宋念的逆鳞,只能自己想,不准旁人提。
      他蓄力一拳愤然打在他爸的脸上,顿时宋源的鼻血喷涌而出。
      “你来啊!你有本事就打死我,”宋念喊道:“你要是打不死我,等我哥回来死的就是你!”

      在宋辞手底下窝窝囊囊了好些年的宋源,积压了多年的怨恨,终于可以在今天酣畅淋漓的出一口恶气。

      他解开裤腰上的皮带:“我倒要看看能不能打死你。”

      宋念到底是个Omega,不敌两个中年男人身强体壮,三两下就被砸进了床里。

      不待他支起手臂,老男人就眼疾手快地将他一条腿别住。宋源干脆拧住他的胳膊,利落地用皮带捆住双腕,系到最紧的一个洞眼,白皙的皮肤上顿时勒出血红的痕。

      膝盖在Omega脆弱的尾椎的一顶,啐了两口唾沫,看着手下徒劳挣扎到全身发颤的宋念,毫不留情地戳破现状:“一个顶级的Alpha是注定要为宋家效力的,你哥被接回去是迟早的事情,现在他是宋家最金贵少爷,城里的有钱人家的儿子!你呢,乡下女表生的野种,还妄想着你哥天天围着你转?没了宋辞,你还算个什么东西?”

      宋念的脸被按进枕头里,眼睫下一片潮湿。
      他哭不是因为被害怕被打,只为这是他哥的枕头,上面的淡淡的洗发水味都被潮湿难闻的烟草味弄脏了。

      他知道宋辞走了,可现在连宋辞在他身边生活过十几年的痕迹都留不住了。

      预想中的拳脚没有落在宋念身上,宋源反而松开了对宋念的掣肘。抽出床头的纸擦去鼻血,对陌生的男人说:“行了,你来吧,三千。”
      男人腿一直横在宋念两腿间就没抽出来过,烟嗓不满道:“刚刚还说好两千八。”

      “得了,不就多收你两百吗,我儿子才上高一,上个星期才分化,是个雏,生殖腔都没长好,你这五十好几的人了,玩过Omega吗,五千都算便宜你了。”

      被皮带反绑在床上的宋念愣愣侧过脸,泪痕未干。

      一股子汹涌的寒凉猛然窜上宋念的脊骨上,心脏处逃命似的震颤直冲脑门,让他一下子都没听懂宋源在说什么。

      眼前这个十几年从未做到过半点的父亲责任的宋源,他嗜赌如命,抽烟酗酒,打过宋念三天三夜下不了床,他有时混账到令人发指畜生不如的地步,宋念也从没有否认过他和宋源的血缘。

      而现在这样的父子关系,已经让宋念坚如磐石的精神世界,彻底土崩瓦解,轰然坍塌。
      宋念颤抖地喊了一声:“爸?”

      宋源没理他,倒是男人顾虑重重:“我说,这事要是让宋辞知道了……”

      宋源不耐烦:“你一个Beta又标记不了他,你不能带套吗?只要不留下证据,谁还能拿你怎么办?再说,宋家那边就够他对付的了,他上哪知道去?我才是冤大头,白白给别人养了这么多年的种,现在从这个小的身上讨点回来怎么了?这小子给宋辞养得细皮嫩肉的,你三千要不要,不要我还有别的下家。”
      他忙道要要要,说好收了三千,以后再来就不要钱了。

      宋念奋力挣脱束缚他的皮带,手腕被皮带的边缘刮擦出反反复复的血痕。
      “宋源!”他撕心裂肺哭喊道:“宋源你不能这样!”

      宋源数完了钱,就走出去锁了门。

      男人的手里外都是茧皮,血管突起在干皮表面,指甲焦黄裂口,掐住宋念的腰拖了过来。

      让一个Omega瞬间卸力放弃抵抗,只用咬住腺体就好了,像公猫次次发情都喜欢先咬母猫的后脖颈的那块肉,一旦被掌控住就浑身发软,任人宰割。
      他一口咬上阻隔贴,细细感受着腺体处的柔软,第一次这么憎恨自己是个Beta:“好可惜,不然真想闻一闻你的信息素。”

      宋念崩溃大哭:“滚,滚!”

      可是他刚撕开阻隔贴想细细品尝,就被一阵强劲的Alpha信息素反冲地直刺向脑垂体,把身体里刚分泌的那些恶心龌龊的激素,硬生生逼了回去。

      宋念腺体残留的Alpha信息素攻击性极强,如荆棘丛生上的刺织出一张网,瞬间扎的人五脏六腑好似千疮百孔。
      男人趔趔趄趄往后一跌,胃里一阵酸涩绞痛,差点吐了出来。

      按理说,他是个Beta,腺体没有进化,是闻不到信息素的。
      但是如果Alpha的能力足够强大,信息素照样能刺破beta的腺体从而进攻。

      宋念腺体上的赫然有着Alpha的咬痕,而且从印记上来看已经存留了快一个星期了。

      男人被冲得半天没缓过劲,太阳穴突突直跳:“你怎么会被临时标记过?你……”
      他突然转念一想,信息素也是消散了快一个星期了,居然还这么厉害。
      然后便大约猜到留下标记的主人是谁,冷哼一声:“你和宋辞?”
      “怪不得天天念着你哥什么时候回来,原来把身子都交给你哥了。”

      宋念现在只想哭,尤其感受到宋辞留在他身上的信息素在保护自己的一刹那,积压在眼睑后的泪根本止不住。
      他根本不听男人对他的冷嘲热讽,一边强忍啜泣,一边磕碰摇晃从床上跪爬起。

      趁男人被信息素压制起不了身,宋念铆足了劲往床边的窗户撞去。
      只能避风的老玻璃和早已腐朽的窗框不堪一击。
      男人高喊:“你疯了?!”

      宋念只感觉眼前闪过混色残影,碎片从身上滑过后,留下许多道灼热的触感,人已经摔在了外面的青石板上。

      玻璃撞碎落地刺耳的声让宋源打开了门,看到空旷的窗台,骂道:“追啊。”

      宋念捡起一块碎玻璃,不管锋利的边缘扎入掌心多深,依然不停在皮带上竭力拉锯。
      宋源那根绑了不知多少年的皮带终于在大门被撞开时断了。

      他浑身都是被血玻璃划的口子,一时不知该往哪逃,直到石桥上传来一声发抖的呼唤:“宋念!”

      桥上的万宏腿软地瘫在一边,他今晚只是想来看看宋辞和宋念究竟是怎么了,完全没想到会目睹了一场简直肮脏到叫人当场想血洗了三观的交易。

      宋念绝望得如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跌跌撞撞朝着万宏的方向跑来,却听见他惨叫道:“”
      “宋念!不要——”

      宋念踩到梅雨季节里长满青苔的石板,一踉跄,摔倒在了马路上。

      忽然惨白的车光直射而来,照亮了空旷马路,针针细雨,和那道清瘦的无助的少年身影。
      宋念瞬间被夺走了的全部视线。

      巨大的压力碾过他的身骨,锥刺般的剧痛感袭卷了全身,控制他做不出任何的反应。

      哐——
      是车窗碎裂的声音。
      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浮出了水面,一瞬间四面八方的声音都从外界涌来,金属刮擦和撕裂,万宏的哭喊,支离破碎。

      浓稠的腥味充斥了整个鼻腔,宋念努力睁开眼的最后一秒,视网膜中唯有雨水凌乱打在血渍上,大片大片战栗的红色。

      一场车祸,将他活生生疼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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