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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六、心有旁骛 ...

  •   五一假期结束后,我才又见到孟小卉。她跟着校排球队去参加了市里的比赛,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吃饭的时候就发现她手臂上明显多了些淤青。但还没来得及问,她就拉着我去食堂,吃完饭又要走操场。
      “你和周乔吵架了?怎么刚刚都没搭理他?”孟小卉咬了一口巧克力雪糕,向我投来好奇的目光,“不应该啊,周公子性格还挺好的,你和施斐君吵架的概率都比和他的大。”
      “没什么。”我吃了一勺草莓味的圣代,牙齿轻轻咬了一下木勺,“春游时候的事,看着心烦。”
      “你吃醋啦?”孟小卉吃着雪糕,笑眯眯看着我。她的这句话冷不防让我吞了一大口圣代,差点呛到喉咙里。“怎么可能!”我反驳,“你别乱讲。”
      孟小卉还是那种笑容,拉着我走到操场的看台上坐下,凑近问:“那你看到什么啦?”
      面颊被阳光晒得发烫,我低头舀了两勺圣代降温,而刚想回答她的时候就看到魏朝雨和另一位同学正在操场散步,不由得又有些烦躁从心底泛起来:“我……哎呀,想起来就烦,下次和你说。”
      “那行吧。不过我看周公子今天也有意缓解一下,你别让人家也莫名其妙的啊,死也要死明白。”孟小卉尝了一口我的圣代,递给我巧克力雪糕,“你昨天晚上发的消息我早上才看到,太累了直接睡了。你看你妈妈写的小说的时候想到了啥事?”
      我咬了一大口巧克力脆皮和雪糕,更浓的甜味让我的心烦平静下来:“噢那个啊,是我想起了……”昨天延哥和唐旻的见面场景,没有小说中的戏剧性,但平静之下我似乎感受到了妈妈小说里写的隐隐的交锋——
      “分明是一池静水,但每一澜暗涌,都像一次最锋利的剑器交锋……没有战争,也没有胜负,依然是风吹不皱的湖面。”
      ————————
      天气热起来了,夏天的味道已经完全盖过了春天。五一假期的最后一天,我终于写完了作业,于是吃过午饭,我在唐旻的工作室里和他的员工一起审核新做好的视频——说是审核,不如说我是来凑个热闹。但才看到一半,唐旻就出去接了个电话,后来就进来示意我去外边。
      “一会带你回去理行李,晚点有人来接你。”他拿着手机,像是刚打完电话,但却是难得的严肃,往严重了说就是不悦,“你下次想来随时都行,备用钥匙你留着就好。”
      “妈妈今天不是在外婆家……”我话说了一半,急急收住了。看来会是延哥来接我,而刚刚应该也是他和唐旻打的电话。
      好在唐旻没接我的话,他带着我往他办公室走:“也好,过两天我要出去拍摄,没什么空照顾你……刚刚那个片子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觉得突兀的?”
      “挺好的。就是我不太懂这些技术类的,我朋友倒是更懂一些。就上次在剧院见到的那位。”我跟着唐旻,看他神色逐渐有所舒缓,也悄悄舒了口气。
      “哦?那花也是他送你的?不是前两天送你出校门的啊。”唐旻回头看我,挑了挑眉,“有机会的话带我的小粉丝来看看也行。”
      我有些无语地回瞪他一眼:“别瞎猜。等暑假了有机会的话来这儿参观一下。”
      “行。”唐旻把书包递给我,“回家理东西吧。”
      四点半多,延哥发来消息说快要到了。他没有妈妈那么准时,所以一般比较宽适。所以他来的时候,我和唐旻还坐在客厅喝冷饮。
      “你好。”唐旻打开门,侧身让了半步。
      “你好。”吴岁延点了点头,走进来了半步,目光落在我身上,“岁岁,东西理好了吗?”
      “还有一点点,马上去理。”我猛灌了两口饮料,却被呛住,一边咳一边站起身,“咳咳……等我一下,咳咳……”
      唐旻和吴岁延同时走上前来,又互相对视一眼,最终谁都没说话。我则是钻到了房间里,虚掩上门,趴在缝上竖起耳朵留意客厅里的动静。
      “这段时间麻烦你了。”延哥坐到沙发边,接过唐旻递的饮料。
      唐旻也坐下,喝了一口他的冰拿铁:“没事,毕竟是我的女儿。”
      “哦对,”延哥喝了一口饮料,点点头,“之前也没怎么和你接触,熟悉一下也好。”
      冰块和冰块碰撞,玻璃杯与茶几相触,啷当的声响打乱了空气中原本平衡的心跳。本以为他们的对话停止了,我推着箱子准备走出房间,唐旻又开口:“你工作也很忙吧。岁岁说,总看你们熬夜,又隔三岔五出差。”
      吴岁延“嗯”了一声,大概是又喝了一口饮料:“难免的,不过我大多是陪着我老婆熬夜,她比我忙,所以我们也一直没有再要一个孩子。你应该也很忙吧,到现在也一直是单身的状态,看来是没有时间思考成家。”
      听到这儿,我倒吸一口凉气,正打算打破这个僵局,而唐旻却似乎毫不在意地回答:“前几年确实挺忙的,但现在工作室按定下来了,就好多了。”
      “那个,我理好了。”实在不想这个局面继续尴尬下去,我硬着头皮打断他们的对话,“饿了,该吃饭了。”我的目光在唐旻和吴岁延之间跳跃,不知道该落在谁的身上。
      “那我们回去了。”吴岁延起身,走过来拉过我身旁的行李箱,“多谢你的照顾。”
      唐旻看了一眼吴岁延,看着我点点头:“少熬夜,记得按时吃饭。有空来工作室玩。可以带你朋友们一起。”
      “好。那个……再见。”话到嘴边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只好潦草告别。回家的车上,我回忆了一下这段时间我是如何称呼唐旻的,似乎都被略去了,偶尔跟着他工作室的成员喊一声“唐导”。
      车窗被我开了一条缝,风呼呼地灌进来,夹杂着点闷热和嘈杂。延哥不动声色地关上了窗:“快下雨了,也闷得很。”他加大了空调的风量,切换了一首歌,是妈妈歌单里的。“吃什么?”延哥问我。
      “都行。”我的心思有些分散,听着车里名为“18”的歌。
      Can we go back to eighteen,
      When all that we had was daydreams,
      When you were my everything,
      We were falling for each other.
      ……
      ————————
      “欸,你别光发呆啊,是啥事?”孟小卉戳了戳我,把我拉回了现实。我吃完了圣代,犹豫着不知道如何回答。总不能说我妈妈的老公和我爸爸在吃醋吧……
      “松叶,”施斐君从体育馆方向过来,拎着手里的羽毛球拍向我挥了挥,“下午体育课一起打球吗?”
      我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不管他边上的周乔什么反应,也像他挥了挥手,大声回答:“可以啊,我一会早点过去。”看他远远朝我点了点头,拐入教学楼里去,我这才又坐下。
      孟小卉咬着吃剩的雪糕棒,眯起眼睛盯着我:“刚刚你和施斐君说话的时候,我可是难得看见周公子一脸不爽的表情,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快如实招来。”
      “魏朝雨。”我迟疑了一会,才说出了这个名字,“也没什么事,只不过是她给周乔擦汗,然后拉着周乔一起玩罢了。太热了,回班吧。”
      阳光灼晒,我也不愿意再多说,拉着孟小卉返回教学楼。只是不巧,在楼梯口又遇到了他们。魏朝雨抱着一沓试卷,和周乔正在说什么,笑得很灿烂;而周乔则是拿过一半的试卷,和她并肩走进教室。我的脚步顿在最后一级楼梯上,孟小卉看看他们,又看看我,带着一种略显浮夸的笑意:“你不就是吃醋嘛。这种事,不如直接问来的方便。要不然我帮你去问?”
      “问什么?”周乔不知道什么时候拎着巨大的垃圾袋又出现在了楼梯口。我心下一惊,口齿不清地说了句“没什么”就想赶紧跑回班级,却被孟小卉拉住了。“周公子最近和我们的历史课代表关系挺好啊,”她笑眯眯地说,而我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钻到那个垃圾袋里,“这是打算选文科呀?”
      周乔一愣,眼神往我身上飘了一下,多了一点笑意:“没有啊,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肯定还是会选偏理科的。”
      “周公子选课,我们可管不着。”虽然我心里没有那么堵了,但话出口还是有些别的情绪在,于是顺手把垃圾扔到他拎着的垃圾袋里,留下这一句话就自己进教室去了。孟小卉好像还和他说了什么才笑容满面地进了教室。
      “怎么,孟Sir这是看到成绩了?”施斐君把孟小卉的卷子还回她桌上,“考第一倒也不用笑成这样吧。”
      “哟,考第一那应该再笑得灿烂一点。”孟小卉拿过卷子看了看,又戳了戳我,“刚刚听到了点有趣的事而已。”
      “你说什么了?”不同于以往的等待试卷发到自己揭晓分数,我更在意的是别的事。
      而孟小卉却似乎抓住了我的把柄一般,故意端起了架子:“你要是及格了,那我就告诉你。”
      “你这……”
      “及格了,但还是倒数。可惜了你数学还考那么高,历史政治两门一下就拉下来了。”我正想反抗,施斐君却插了一嘴, “什么有趣的事,说来听听。”
      孟小卉侧过身,说了句“秘密”就开始订正错题。我还想说什么,她却朝我比了个“嘘”的手势,而卷子也正好被放到我面前。“终于及格了呀,不过你三门主课都那么好,选课还是有点拖后腿了。”魏朝雨看了一眼我的分数,摇了摇头,“历史老师也点名让你下午自习课去办公室订正。”
      “嗯……”我讪讪地接过满是扣分的试卷,气泄了一半,“真难。”
      “你也要去订正?要不一起?”周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又听了多久的对话,“我这次也没考好。”
      我转头看了他一眼,撞上他略带笑意的目光,不知怎么的,又有点情绪堵在心里。“我还是现在去吧,自习课要写数学。”站起身,我扯过卷子就往教室外走。办公室的冷空调让我清醒下来,透过蝉鸣嘈杂,我似乎还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似乎有点慌张。
      直到睡前,我回想着之前的“心结”,是一种说不出的心情。似乎已经解开了,但又好像还存在着。那一阵心跳并不来因为情愫,而是来自于别的什么,我说不出。但就是因为无法言说,就更在意和更希望想明白。于是我的心思乱到就连后来和施斐君打羽毛球也有点不在状态。他安慰我说文科成绩不好没事,可以不选。他不知道我正是因为理科之间的选择而更加烦恼。
      我的思绪搅成一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入了睡,醒来时只记得在梦里心跳也被打乱了。天还没有亮,泛着暗红的颜色;窗外下着雨,就像梦里的一样。
      ————————
      2016年4月1日,依旧是阴蒙蒙的天。江南一带正值梅雨季,空气中都漫着积攒了一整个冬天的水汽,却也汲出了许多原本尘埃下的事。
      吴岁延接到那个电话的时候是晚上十点四十分,距离门禁只剩二十分钟。他第一次听见徐皎带着哭腔说话,也是第一次真切感受到自己的心颤了一下。她说,杨方潇的电话没有打通;她说,她遇到了很大的事;她问,他能不能来接自己。
      桌子上的闹钟滴答走着,吴岁延只瞥了一眼,便在秒针移动之际做出了决定:“等我。”他快速换上衣服,又拿了伞和另一件外套,还借了室友的电动车,留下一句“急事出门了,让杨方潇回电话”便跑出了宿舍区。
      伞还没来得及撑开,吴岁延便跑入了夜色中。雨丝划过脸颊、耳畔,有些冷;微寒的风还在呜咽着,电动车的雨披也忘了拿出来,而他耳边只剩下一个声音——“我膝盖好痛,你能不能……来接我?”
      “徐皎。”吴岁延在地铁口见到了她,米色卫衣、蓝色牛仔裤和围巾,还有略显凌乱的头发散落在肩头。听见声音,她抬起头,却被路灯的光刺了一下眼睛,缓了缓才看清面前的人。他把伞扔在一边,蹲在徐皎的面前。“我来晚了。”吴岁延心头一阵刺痛,“你……膝盖怎么了?”
      “摔了一跤,从楼梯上掉下来了。”徐皎却轻描淡写地说着,“之前也有伤,所以现在就更痛。”
      “哪儿的楼梯?怎么会摔跤?”他皱着眉头追问,隐约还能看见她脸上的泪痕。
      徐皎无力地笑了笑说:“高铁站,换乘的时候。”突然有什么堵在他的喉咙间,让他明明有很多话想说,然而张了张口,却吐不出一个字。
      “你饿不饿,我们去吃点东西。”吴岁延看着她的眼睛,泛着路灯昏黄的光;眼眶红红的,大概是哭的太久,有些发肿。徐皎咬着唇点点头,双手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但膝盖还是一阵吃痛,使得她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吴岁延忙上前一步扶住她,趁着雨暂时停了一会,带着她坐上电动车。吴岁延转过头问身后的女孩:“你想吃什么?”
      “都行吧。这个点也没什么吃的了吧。”徐皎透过后视镜与他对视,镜面上还沾着些水珠,空气也湿漉漉的,像是都刚刚哭过一样。
      工作日的深夜,整个大学城多少都显得有些疲惫。昏黄的灯光拖曳得很长,路面积了些大大小小的水洼,他们路过时便皱了面。凛冽的风迎面吹来,徐皎悄悄缩了缩身子,躲在吴岁延的背后,避开一点寒冷;他大概也发觉了,于是坐直了背,也放慢了些速度。街道像胶片电影一般一帧一帧掠过,消失的月光被打碎落在了人间。一个猝不及防的刹车,让身体身体猛地往前一倾,徐皎下意识地双手抵在吴岁延的背上。不知道是突然窜出的另一辆电动车带来的惊吓还是身后这个所谓的“浅拥”勾乱了他的心跳,吴岁延侧目,却也只敢望向后视镜。她的手轻轻放下,却还是悄悄扯住了他的衣角。
      “当心点。”徐皎轻声说,“要红灯了。”
      吴岁延回过神来,才又继续骑车。心跳却没有慢下来,寒冷的风变得有些温暖。
      他们去了一家KFC,点了两个套餐。店里没有别人,他们坐在靠窗的角落,雨又落下来。徐皎埋头啃着汉堡,吴岁延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还是问:“你今天遇到什么事了?”
      “见了前男友,然后吵了一架。”她咽下嘴里的食物,语气很平静,但却没有抬头,只是继续吃着汉堡。
      “然后呢?”他放下手里的冰可乐,微微皱起了眉头。
      徐皎吞下最后一口面包,把包装纸揉成一团用力捏在手心,喝了一大口热牛奶才开口:“然后就是……大概以后都不会再见了。只不过……算了,没什么。”她双手捧着热牛奶的杯子,手指紧紧交叉着,仿佛要把杯子捏碎。只不过那个孩子还是需要由陈非晚帮忙带着,也不得不这样做。但徐皎无法把这些事告诉面前的人。
      “你很舍不得他吗?”话问出口,吴岁延有些后悔,但心里有种强烈的冲动让他想知道发生的事,甚至想去找那个男的。听到这话,徐皎一愣,缓缓摇头:“没有,只是还有别的事牵绊着。然后……我讨厌被背叛,两次。”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轻到能被雨声盖过。
      他握着被子的手松了松,喝了一口可乐。冰冷的温度让他冷静下来:“能和我说说吗?”不得不承认,他刚刚确实有些嫉妒的情绪,但此刻听到她的回答,那些情绪突然变软,触到了他心底的什么地方,引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之前他和一个女生走得很近,说是‘女闺蜜’,但和我分手后马上就和那个所谓的‘女闺蜜’在一起了。后来因为一些事,他来找我,于是又恢复了联系。再次接触的时候,我有点心软,不知不觉又有点暧昧。本来以为以前的事都过去了,至少能和平相处。但现在却又是……可能就是造化弄人吧。”她的话很简短,,也几乎不带什么情绪的输出和主观的评判,语调平静得像全然与自己无关,只是随口提起一件极其寻常的小事。
      徐皎喝了小半杯牛奶,原本有些滚烫的温度已经变得刚刚好,甜味也浓了一些,试图中和嘴角勉强露出笑意的苦涩。玻璃橱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的,像银针;而她的膝盖又被刺痛,眉头忍不住又紧锁。
      他想说点什么,也很想做点什么,但却不知道如何是好。手机铃声适时响起,是杨方潇:“我说你怎么回事,让我给你打电话,你现在才接。”
      “刚刚骑车,没听见。”吴岁延往椅背上靠着,面向街道,但目光还是悄悄落在徐皎的身上,“徐皎打电话你也没有接。她现在手机刚充上电。”
      “她怎么样,人没事吧?我刚刚洗澡去了,一回来看见一屏幕未接电话,差点吓死。”杨方潇的声音急切,吴岁延都不由得让手机离耳朵稍远一点,“快让我侄女接电话。”
      “我还好,就摔了一跤,膝盖疼不太能走。吴岁延在,不会出事。”她接过手机,望了一眼吴岁延,“不过他今天大概回不了寝室了。”
      “没事,他明天可没课。你当心点啊,实在那啥就去医院。我明天上午下课来找你……”
      “知道了。”
      电话还给吴岁延后,杨方潇又说了些什么才挂断,徐皎忍不住低头轻笑。“怎么了,笑什么?”吴岁延放下手机,问她。
      “我倒是像个局外人,他比我还着急。”她抬头,双眸还带着些许并不源于快乐的笑意,“挺好的,我还蛮幸运的。”
      “挺好的。”吴岁延也勾起了嘴角,“居然就要十二点了。不过这一天过去了也好。”
      徐皎也看了看时间:“马上就四月二号了。”
      “愚人节过去了。”他轻轻晃了晃饮料杯,冰块碰撞发出了些声响,“也挺好的。”
      “挺好的。”徐皎喝完了剩下的温热牛奶,长长舒了一口气,倒在椅背上,抬头看着天花板,眼角有些忽闪但并没有落下的的泪花,“终于过去了……”
      雨还在下着,洗涤着空气里的尘埃与残存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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