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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火雨敌袭 ...

  •   晦猛地撞入灵界。对面的乌金巨物竟然是个疾,虽然灵界里面的东西他除了在一些虚幻的时刻见过以外就没有看见过。那就是他无意间窥见的,仿若命理中注定的一些东西的存在。
      那是一个陌生的集市,过往的行人大多数有着颜色不同的头发,也不似大商人的头发那么长。身上的服饰像是从西方来的异族的服装,风格多样。
      乌金巨物是一个西方人。
      晦头皮发麻,头痛欲裂,母亲的古筝声还在折磨他,一进入灵界就会听见,仿若无处不在。
      晦强忍着想要呕吐的感觉,集中精力找寻着这个疾的弱点。
      寻常的场景,对于这个疾来说,灵界中呈现的就是他最放松的地方。晦环顾四周,虽然心有提防,但还是看愣住了。完全不同于大商的风情。
      不等晦有所反应,这个灵界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四周的景象像是走马灯般迅速变换,乌金巨物忽然出现在街道上,手中的重剑上燃烧起火焰。
      晦意念所动,看着这个乌金巨物,视线一阵晕眩旋转,他眼前的视野忽然变了,像是被塞进了一个小匣子里,看向乌金巨物的视线也骤然升高。
      晦意识到不对劲,扭了扭头,他的高度升高了,可是他明明就还在原处。他试着往后退了一步,但是躯体却不受控制一样了直直的向后到去。
      往后的感觉是对的,但是触感却分外不对劲。他试着抬了抬手臂,很沉重的感觉,像是在手上额外绑了一个大沙袋。而随着他的动作,眼前却忽然出现了一只乌金色的手臂。
      晦猛地瞪大了眼睛,他尝试着握紧拳头,而那只乌金的手也按照他的意愿,缓缓捏紧了手指。
      这是他的身体。
      晦意识到这一点。
      这是……他的身体!
      在晦惊诧的时候那个乌金的巨物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它伸手,捏着晦的乌金手臂把他拽了起来。
      “HOPE。”
      乌金巨物的声音仿若雷鸣,低沉而声势浩大,落在晦的耳中引起一阵阵的回音和颤音。
      但是晦听不懂它所说的,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什么”。
      乌金巨物没有再说话,只是扭头看向另一个方向。
      晦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一片平坦的荒原,没有任何的人类痕迹。而下一秒那片空地忽然腾起巨大的灰色的幕布,地震般的声响顺着地面传到他和它的脚下。
      晦看见灰色的幕布其实是大地扬起的灰尘,而数不清的乌金色的巨物往这边而来。
      “HOPE。”
      乌金巨物再次重复了这个发音,下一刻他被巨物举了起来狠狠地扔向远处。身体在空中,他看见的巨物被那些奔赴而来的乌金巨物淹没,四周迅速坍塌,他随着被抛出的轨迹掉出灵界。
      晦睁开眼睛,出了一身冷汗。
      追着他而来的乌金巨物站在原地,高高举起的重剑横梗在他头顶上,下一秒就会如同大商律法中的刽子手般落下屠刀,斩掉他的头颅。可是这一切都被按下了停止键,乌金巨人一动不动。
      晦一点一点挪动肩膀,整个人慢慢的从一边侧出去,眼睛牢牢盯着悬在头上的重剑。
      还是没有动。
      晦从重剑下踱出来,站在一边,手忍不住发抖。从侧面看那柄重剑的刀刃锋利,寒光打练,杀气立显。但是方才的一切都很奇异,那些在灵界里面忽然出现的乌金巨人并不是他的手笔,事实上刚刚贸然进入灵界其实自己是有些不知死活的信心在,仰仗着自己锤炼出来的灵界,以为可以应付。很明显的是自己被震慑住了,如果不是那些忽然出现的乌金巨人,这把悬在现实中的重剑估计就会掉落下来,然后斩断他的头颅。
      可是为什么在乌金巨人群出现之前,这个人会和他说一句陌生的话语?“厚扑”?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异族的语言吗?而且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也会,变成那样的乌金巨人?
      晦不知道。
      他咬咬牙,努力忽视头疼得要炸裂的勉强,再次展开灵域,进入灵界。
      已经坍塌的灵界呈现出死一样的寂寥,乌金巨人群消失在地平线远处,晦发现自己的视线是正常的,抬了抬手臂,映入眼帘的也是自己的手臂。异样不见了。
      进入灵界的人会互相影响。
      他走近了那个明显凹陷下去的地点,这块地方被巨石滚过一样,所有的砖瓦、草末都被碾成了零碎的碎石,甚至是粉末。晦越来越接近,等到看清楚那个凹下去的地方时,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忍不住哇的一声就吐出来了。
      乌金巨人已经变成了一滩铁锈混杂着鲜血骨肉的东西,散发着血的腥味。
      晦脸色发白,双手支撑着膝盖不至于到下去。他不敢再过去了,有第三个人进入了灵界,依靠这些轻而易举的抹杀了这个乌金巨人。这个时候他忽然意识到,母亲的古筝声听不见了。
      四周的空气中腾起一种被高温热火炙烤过的扭曲纹路,晦感受不到热度,但是能够察觉到异样。他猛地站直了,往后看去——
      楼阁古筝,老人的脑袋悬在空中。
      晦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视线才聚焦。眼前的乌金巨人矗立不动,晦转身就往逃出来的地方狂奔。
      那是他的家。

      “都已经死了。”身穿甲胄的兵士站在茅草屋前,向壮硕的中年男人小声说道,似乎害怕惊醒故去的亡人。
      中年男人仰头,长叹了一口气:“这是离村子最远的一户,这里都已经死过人了,我早料到的。”
      兵士没有说话,手中的刀剑却紧握得几乎要攥出血来。他刚想开口,急促的脚步声从门扉外面传来,他和中年男人同时偏过头去。
      一个男孩像风一样直冲茅草屋中,路经他们身边的时候中年男人忽然伸手,一把拽住了男孩。巨大的回拽力让男孩直接被拽得双脚离地,手腕被拽得脱臼了,而中年男人纹丝不动,缓缓松手。
      男孩疼得跪到在地,捂着左手,喉咙里发出呜咽声。
      兵士拔出刀,扯着男孩的右手把他拉了起来。搓伤的胳膊被二次伤害,男孩疼得控制不住的抽搐,唇舌哆嗦半天,也只是发出模模糊糊的声音。
      “说得出话吗?”中年男人示意兵士松开手,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男孩。
      男孩沉默好一会儿,下一秒直接往茅草屋中冲去!站在他身侧的兵士动作比他更迅速,抬起一脚顺势把他踹倒,男孩整个人直直地扑到在门槛前,脸部重重磕在地上。他甚至来不及起身,靠着一只完好的手臂拼命往前挪动。正准备动刀的兵士停住了动作,看向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男孩用那只完好的手臂支撑在门槛上,仰头去看刚刚匆匆逃离的茅草屋。月光照进屋子,房中几乎看得一清二楚。瓦砾地,碎掉的瓦片,乌金巨人踩出来的凹陷……
      还有放在桌上的头颅。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地上的男孩,又看了一眼室内,抬脚走进去,从袖口掏出火折子,将那根桌上的新蜡点燃。
      明暗越加明显,桌上红色的血还在往下滴,从中央流到两边,然后顺着桌脚往下流淌。
      中年男人还在打量,身后忽然爆出一声嘶哑的吼叫声。
      中年男人挑了挑眉,转身看向男孩。
      兵士站在旁边,有些无可奈何地收起了手中的剑刃。
      仰着头的男孩的脸暴露在烛火之下,红色的血迹和尘土还有泪水的混杂,像是用浓墨涂就的脸谱。
      晦看着那个头颅。那个头颅看着他。
      都是眦目欲裂。不过一个是死不瞑目,一个是强撑着的悲愤。
      老人死了,一直折磨他的人死了,可是一直和他相依为命的人也死了。除了带走母亲的那场大火,这个死去的老人也成了栖息在他背上的恶鬼。
      明明晚上还在说,如果老人还敢靠近自己的话就杀了他。
      可是亲眼看见过后,脑子中却都是一些过往的没那么重的怨恨。
      晦一点一点爬动,整个身体越过门槛,狠狠地砸在瓦砾地上。一边的两个人没有阻止他,只是看着他一点点剐蹭着地面,留下同样蜿蜒的血迹。
      等到他爬到桌子下面,中年男人忽然弯腰,把他甩到了肩膀上。
      晦愣住了,而后像一条疯狗一样拼命挣扎了起来,喉咙里发出充满怨恨的、但是毫无意义的叫声。
      为什么不让他收敛尸骨!让他好好看看,老人的头颅是怎么被割下来的,记住这个割口,以后才能找得到杀人的刀剑啊!
      两人挣扎之间刺耳的鸣嘀声冲天而起,紧接着天边忽然亮了,兵士站在门口脸色一变,猛地转身向屋内大喊着“敌袭”!
      中年男人眼神一凛,在鸣嘀声响起的那一秒便直直的往外冲。摔出茅草屋的下一秒火雨将整个屋舍瞬间覆盖,呛鼻的火药味弥漫四周,声势浩大的火海即刻升腾。
      晦被按在盔甲上,瞳仁被火光照亮。那个孤零零的头颅在火里被吞没,他看着皮肉皱缩,死人的面孔露出了扭曲的、痛苦的表情。
      密集的鸣嘀声冲破云霄,马鸣声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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