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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花太子真探邪女郎 ...

  •   言尘是天灵山最出名的修士,以捉鬼为由入了沈府,他随意转几个地方,由衷地感慨沈府是真的奢靡豪华,琼楼金阙,碧瓦朱翁,但也有弯桥湖水果树鱼塘山丘等风景,一看就是用金钱装横出的典雅。

      不过他没心思欣赏风景,他主要的目标是找到失踪的几十个人,以及医治沈歌,就是沈府中邪的女子,她贵为沈府嫡女,不过大家似乎很讨厌她。

      说沈歌是害死爹的不孝女,不要脸的死婊子,每天晚上偷偷摸摸出去私会情郎,是比妓女还不检点的女人,后来竟光着身子勾引仪表堂堂的苏公子,才促成一段并不合适的婚约,大部分人猜测她估计怀了人家孩子,结果还没成婚,却中邪了。

      总之一句话,天道好轮回,恶人有恶报,沈歌就是这样的恶人。

      言尘对此仅是听听而已,没有同意也没有反驳,他不喜欢随意评论他人之事,毕竟他没亲眼见过,没有资格去谈论,他只知道一句话:随口而出的话,不是刀,不是刃,却可以摧毁一个人。

      这个世上,鱼龙混杂,尔虞我诈,真假难辨,虚虚实实,一个人怎么样,全凭一张嘴,一件事是真是假,红口白牙一说,就成了事实。
      谁也不知道真相,但他们喜欢站在人多的地方嚎叫,无论见没见过都要掺一脚,好像这样才能融入人家的生活,反正伤害落不到他们身上,他们不疼。

      言尘早就习惯了这种日子,他刚当太子那会儿,修为不高,独自的势力太薄,很多部落表面恭恭敬敬,背后却两面三刀,隔三差五被背刺,为了摆脱头衔,他只能一步一步走,为了挣钱帮人卖伞、变戏法招揽生意,为了一点事和族群大打出手,为了填饱肚子啃过野草腐肉,也受过不少冷嘲热讽,白眼恶语。

      以至于他的性子逐渐冷血,他不会主动帮助一个人,也不会随便同情一个人,很多时候,他更喜欢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去看那些人挣扎在深渊底层,也看那些居高位的人颐指气使,偶尔还能嗤笑一两声。

      人性吗?他不懂,也想不懂,更懒得弄懂。

      微风裹挟芳馨的荷花香扑面而来,令人安逸舒适,言尘呼口气,抬眸凝望天空,白云悠悠,天边蓝若碧海,偶尔有几只飞鸟落在屋檐上,外形丑陋,青毛尖嘴。
      这种鸟和天界的鸱鸟相似,在神界,鸱鸟是不详之征,不过这些全是谣言,言尘不由得出了神。

      闻澈看他发呆,叫了几声没人回应,他大步走过去,在他肩膀上锤一下子,嘟囔道:“喂,言大少爷,言大公子,言大哥哥,你不好好走路发什么呆?”

      言尘说:“起得太早,有点乏。”

      “少骗人,你以往卯时起从不喊累,”闻澈显然不信,双手叉腰打量他,眸光突然亮了亮,上前一步拦住言尘肩膀,凑在他耳旁说:“宝贝,你是不是故意装累?想要我背你?”

      他经常喊言尘宝贝,乖宝,哥哥,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称呼,不过他喊的最多的还是名字,言尘对称呼已经司空见惯,令他不习惯的是闻澈靠的太近,微热的鼻息洒在皮肤上,很敏感,言尘手指抵开他的脑袋,笑着调侃道:“你这身材,别说背我,背一个小孩恐怕都费劲儿。”

      闻澈反而握住言尘的手隔着黑色锦衣按在自己腹部,嬉笑道:“你摸摸,我的身子多结实,就算万箭穿心血肉横飞,我也能用一只手扛着你跑一百里。”

      要说跑三十里言尘还信,一百里,言尘觉得他纯粹在吹牛,但是闻澈偏偏笑着看他,还是那种专注、笃定的目光,他实在没办法忽略。

      言尘望着交叠的手,含沙射影提醒他:“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男女授受不亲。”
      闻澈拉着他的手捏了捏,明知故问道:“你是女人吗?”

      言尘说:“不是。”
      闻澈得意忘形,凑近言尘眼前看他:“那我为什么不可以摸你?我只听过男女授受不亲,又没听过男男授受不亲,所以我没做错。”

      “什么歪理?”言尘看着炙热的视线下意识偏开头,退到一个感受不到闻澈呼吸的地方。

      闻澈没脸惯了,见言尘躲他就往言尘身边凑,笑一声:“闻氏理由。”

      不等言尘回答,闻澈继续道:“再说了,你修为比我强,你若真不想我碰你,大不了一掌推开我,你不推开,说明你同意我碰你,你只是不好意思开口提,其实你心里是愿意的,对不对?”

      他说的没错,言尘内心深处是不排斥闻澈的,甚至是……喜欢,不过有些事一旦戳破,局面会变得很尴尬,言尘不想持续这个话题,他花几句话把话题扯到沈歌身上。

      事实上,两人刚进沈府就拜访过沈夫人,沈夫人年过三旬,早年丧夫伤心欲绝,如今更因闹鬼卧榻缠绵,只得让人告诉他沈歌住处。

      沿着竹青色小路走到尽头便是沈小姐闺房,这条路挺冷清,两岸没有盛开漂亮的花,也没有苍翠的树。
      可能觉得靠近沈歌会晦气,所以路上人很少,闻澈借此大大方方缠着言尘,言尘发现闻澈真的很黏人,喜欢牵手磨蹭,勾肩搭背,他要是撒开,闻澈会再次缠上来,言尘再躲,他继续缠,气急了就装死不动挺在言尘背上。

      言尘说了他也不听,听了也假装听不懂 ,听懂了也不照做,依旧我行我素,一句话,我缠死你,后来,言尘随他去了。

      直到经过一片竹林,那里盖着一座挺大气的楼阁,朱红色楠木门前的草长的比人要高出许多,门上也上一把久远的铁锁,屋子前蹲着一个打满补丁的老婆婆烧冥纸,脚边除了一个火盆,还有少女所穿的新衣裳、几炷红香等寻常之物。

      下人私自给死人烧钱是不吉利的,如果被发现,轻则被赶出去,重则杖毙,而这个老婆婆动作迟缓,一点也不避讳规矩。

      闻澈半边身子歪斜在言尘身上,却一本正经看着婆婆,问道:“言尘,这个老婆婆竟敢大摇大摆烧冥钱,不怕被赶出去吗?”

      言尘看了眼四周,偶尔有一两人路过,但没有一个人拦她,他正愁没人告诉他沈府情况,机会就来了,“想必她是沈府的老人,甚至和沈夫人有某种关系,说不定从她嘴里能撬出几句不一样的话。”

      闻澈心有此意,商量道:“你去问还是我去问?”
      “明知故问。”言尘扫他一眼。

      闻澈嘻嘻一笑:“为什么又是我?你好歹是天灵山首席大弟子,你怎么不去?”

      言尘如实道:“我不喜欢和陌生人打交道。”

      闻澈转了转明亮的眼睛,拍拍言尘的肩膀:“一回生二回熟,大家都是由陌生人变为朋友,再由朋友变为知己,你怎么老想着跨越第一步直接变成最后一步?”

      言尘反问:“不可以吗?”

      闻澈憋着笑说:“当然不可以,你想啊,你是男人,将来总要娶妻生子,那你总不能不先和人家小姑娘彼此了解就直接迈入最后一步,回屋造孩子吧,这样生出的孩子能健康吗?”

      听见他说造孩子,言尘有些不开心,眉目冰冷:“我没说要娶妻。”
      闻澈心中浮现一抹笑意,骤然道:“你想断子绝孙?”

      这话说的好像也没错,但从闻澈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言尘听着怪怪的,连带着声音都染上一层怒意:“少贫,你去还是不去?”

      “去去去,这就去,那么凶干嘛?”闻澈常年混迹于三教九流,很懂得看人眼色行事,看言尘不爽一溜烟就跑了,秉承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原则,蹲在地上和老婆子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从东家口的二狗子偷人家的鸡被骂一天一夜,聊到光棍三十年的大汉对着寡妇耍流氓,说到愤恨处闻澈也会陪着老婆子一块咒骂。

      老婆子许久没有和人聊得如此酣畅,心中觉得闻澈挺投缘,不免多说一会儿,闻澈也得知老婆子姓李,她是沈夫人的奶娘。
      此刻正在为沈夫人妹妹烧钱。

      闻澈听到这里有些惊讶,睁大眼睛问:“沈夫人还有妹妹?”
      李婆子点了点头,又烧一大把纸钱:“她妹妹叫明雪,长得漂亮,性子讨喜,来沈府好几年,大家都很喜欢她,可惜小雪是个可怜人。”

      闻澈道:“既然讨喜,又是大户人家,怎会可怜?”

      李婆子哼一声,情绪有些激动,“沈夫人待小雪还不如门前的一条狗,十几年前小雪自杀而亡,那个时候府中闹过一场鬼,如今又闹,肯定是小雪回来了。”

      “闹鬼?此话怎讲?”闻澈蹙了蹙眉。

      李婆子污浊的眼神被火映出一串小火苗,她说:“沈老爷还在世时便风流多情,所以沈夫人格外痛恨男女之事,府中的规矩愈发古板,甚至男女干活都要分开,有个下人给小雪打扫房间发现她屋子里有一个木檀盒,里面刻的是两个赤条条的人影,沈夫人认定小雪秽乱不堪,直接下令让她在雪地里跪三天三夜,之后又百般折磨。”

      言尘靠在墙边,听完觉得不对劲,小雪房中藏有一副春宫,但并不能确定这个物品一定是她的,至于那个下人更奇怪,打扫房间为何翻开人家的木檀盒?明显逾越了。

      “一张春宫图而已,沈夫人未免太小题大做。”闻澈随口说。

      老婆子也气了:“是啊,这算劳什子秽乱?”
      闻澈顺道:“就是就是,不看春宫怎么生孩子,难道大婚之夜躺在板子上手拉手?这玩意我画的都能绕沈府转十圈,还好我不是沈府之人,待在这个古板迂腐的地方,我估计我早被五马分尸扒皮抽筋了。 ”

      他还在和老婆子寒暄,你一句我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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