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木浆印刷》香蕉好甜

2、第二章 谁谈恋爱了？

　　焦源在学校溜达了一会，回来的时候已经上一大半课了，他从后门站着发现是政治老太太的课。
　　完了。政治老太太最心狠手辣。
　　他想着要不这节课就别上了，看看能不能混过去，政治老太太过两天就忘了，现在进去肯定挨骂。
　　刚打算开溜就听见一声爆吼，一点不像年近花甲的人发出的声音：“焦源！你给我滚进来！你又逃课！上次就让你跑了！我还没老到那种程度让你跑两回！”
　　焦源心一横，反正进去也是死，干脆逃学吧。
　　掉头就跑。
　　政治老太太气的练习册都拿不住了：“班长呢？班长呢？把他给我追回来！”
　　于俞叹了口气，追了出去，一直追到后墙，一片大栏杆，上面还带尖，焦源十分熟练又龇牙咧嘴地从上面翻了出去，又挑衅似的看了一眼于俞。
　　“连点脑子都没有就翘课。”于俞钻到灌木丛里，底下有一块松动的栏杆，他移了一下栏杆就断了，钻出去后又把栏杆放了回去。
　　焦源没跑多远就在学校附近的沙县停下了，刚坐下就感觉有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声音的主人气喘吁吁的，“我追你花了不少力气，吃点啥，我请客？”
　　焦源耸了耸肩，有人请客这好事他肯定不反对。“吃什么？”
　　“老板，一碗牛肉米粉，一份鸡腿饭。”
　　老板看了眼他俩的校服，实验的孩子。虽然是好学校，但讲究素质教育，管的不严，逃学的也不少，于是见怪不怪：“好嘞。”
　　“大学霸，你怎么找来的？”
　　学校后墙底下有暗门，我还头一回见到在上面硬翻的。”
　　“……？”焦源感觉自己被鄙视了。“你还逃课？”
　　“很稀奇？不过这算是第一次被发现的正大光明的逃。”
　　饭上来后，两人相对无言的吃饭，焦源感觉对面的人不熟悉，不是很自在，于俞倒是无所谓。
　　“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于俞突然问。“我感觉大课间你走的时候对我挺不满的，你要是对我不满就直接说，我走或你走都可以，我不喜欢跟人起冲突。”
　　“没有。”
　　“那好，希望我们相处的愉快。”他喝了口汤，用纸巾擦了擦嘴，起身伸出了一只手，焦源愣了一下，第一次见这样的相处方式。想了想还是反握住了。“我也希望。”
　　搞得像商业会谈一样，明明是沙县小吃。

　　“你得跟我回学校，要不我出来了这么久不好解释。”
　　焦源抬起自己的手，上面有另一只手握在他的手臂上：“你拽着我干吗？”
　　“怕你跑。你要是跑了我回去没法交代，我说什么？我说我抓个人抓到火星去了所以回来的这么慢？结果还没抓到？”
　　“可是……”
　　于俞示意他看眼表：“政治课下课了，下节班主任的课，没事。”

　　“又睡了一天！”焦源抻着懒腰走出校门。
　　“你是准备请全班吃零食了？”
　　“你看我像有钱的样？”焦源拿出手机点开微信发现跳出来一个好友申请。
　　张芊撇了撇嘴：“吃沙县啊晚上？”张芊指了指旁边的沙县。
　　“不吃。刚吃一顿，吃不下了。”
　　“好啊，你小子逃课出去还吃顿饭啊。”
　　“靠，别提了，都怪于俞那个脑残……”
　　“怎么？和班长发生了什么不该发生的？我就说没人能逃过他的手心，你俩出去那么长时间都干吗了……呦，都到一起吃饭的地步了，你俩这发展坐火箭了吧。”张芊一品就知道他俩肯定共进良餐了。
　　焦源懒得理他，看了一眼那个卡通鱼的头像，备注“我是于俞”，点下了拒绝。
　　有啥事还非得微信说。

　　推开门焦源感觉家里的气氛不太对劲。
　　他妈来了。
　　“焦源这次考试又是倒数第一吧。你能管的了他吗？你管不了当初为什么要和我抢他？你别和我说你那压根没有的责任心，但凡你有能天天让孩子自己五点钟起来做饭？啊？”这连珠炮似的发问只能是他妈，没别人。
　　他旁若无人般地开了门，一脸惊讶地看向他妈:“你来了！刘女士！”
　　刘女士面无表情:“焦源，我看你在门口站半天了，戏过了。”
　　她翘着二郎腿，喝了口水:“我知道我问了很多次了，但是我还是要问，你跟我走吧，好吗？”
　　焦源十分愉悦地放下书包:“不好，我有选择跟谁过的权利。”
　　他爸没说一句话，在那粘他的木头。
　　“你跟她走吧。”他突然冷不丁来一句。“我不想养你了。”
　　焦源脸色一僵:“你说真的？”
　　“真的，你跟她走吧。”
　　“我还是那句话，我有选择跟谁住的权利。”
　　刘佳叹了口气，把手里的蛋糕放在桌面上:“我给你买的，想着吃，我走了，照顾好自己。”

　　已经很晚了，不知道多晚，焦源躺在床上，心烦意乱，裤兜里的烟已经抽没了，起身到床头柜里翻了半天，翻到一盒长白山。
　　什么时候开始抽的烟来着？
　　烟味有些呛，他把窗户打开了一些，烟气顺着窗沿往外飘。

　　第二天早上。
　　焦源并没有五点起床，而是睡到了九点多才慢慢吞吞从床上爬起来，果然，九点要比五点暖和多了。
　　他打着哈欠走进校园，保安都认识他了，并没有阻拦而是直接让他进去了。
　　一进班他就感觉全班的目光都聚在他身上。
　　“我还以为你畏罪潜逃了呢，快去办公室。”张芊从后面怼了怼他。“看看学校论坛，你犯事了。”
　　于俞的座位是空的。

　　焦源手机落家了，他在路上绞尽脑汁也没想到自己最近犯啥事了，他挺老实啊，不打架不在学校里抽烟偶尔逃逃课，对于他来说这都是常态，按理说不应该有人来找他啊。

　　他揉着脑袋进办公室的时候班主任正在目光如炬地盯着于俞，看他来了就把苗头转向他。
　　“焦源你过来。”
　　“说吧，你俩多久了。”
　　焦源的脑袋像鱼雷一样炸开了，什么多久了，说的也太离谱了，他理解错了吧，一定是这样。
　　“我问你俩早恋多久了！”
　　焦源一脸震惊:“你说什么？”
　　“你有什么值得震惊的，于俞都承认了！”
　　“……啊？不是老师我俩昨天才说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句话，早恋什么啊？”
　　“你看看于俞，这就是你觉得能共度余生的人，这才问第一句就把你撇出去了，你自己听听！”
　　“焦源，我不是歧视同性恋，只是高中时期实在不适合恋爱，你们的经济状况和人生经历都不够。”柏枫叹了口气。
　　“……什么？”焦源感觉自己的三观正在逐渐崩塌。
　　“对不起老师，他可能不爱我，但我是真心爱他，请您成全我们！”于俞的话十分诚恳。
　　“我□□于俞你能不能说话过过脑子！你脑子是被门夹了？算了……老师你说我早恋有什么证据！”
　　柏枫把手机往他前面一拍:“你要的证据！一早就传我手机里了！”
　　照片里于俞在学校附近的小路上拉着焦源的胳膊，手好像要碰到他的脸了，看起来要多亲密有多亲密，就这说是直男估计焦源自己都不相信。加上于俞本人证实，他算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焦源呆在原地足足一分钟，一句话没说出来，还是于俞先开口打破了僵局:“柏老师我想和他单独谈谈可以吗？”
　　“可以，哎……”柏枫一脸“我不想棒打鸳鸯可是我没招”的表情。

　　焦源拉着于俞的手就怒气冲冲地往教学楼外走，时间正好下课，一路上引起了不少小姑娘探头，
　　“你说怎么回事？学校论坛都有照片放出来了，天啊小手一拉学霸和学渣两个帅哥一起逃学的爱情故事，为爱放弃前程太甜了啊啊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俩之前在学校确实没有交集啊，不过看那架势俩人应该好挺久了真深藏不露，不会是网恋吧……”

　　焦源也不是聋子，脾气也不算太好，当即脑子就要炸了，他拉着于俞一直到了学校草地才停。
　　他抱着肩，凭着自己比于俞高出不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说吧，大学霸，这里没别人。”
　　于俞抬起下巴扬了扬，示意他怎么没人。
　　焦源回头一看，两个女生举着手机正在拍，看样子是要获取第一手资料。
　　焦源走过去露出笑容:“不必了吧同学，我们又不是什么明星，你们也不是狗仔，你说是吗？”
　　俩女生灰溜溜的走了。
　　“这下说说吧，你想玩什么。”焦源环顾了一圈，确定没别人了。
　　“都有物证了你想怎么办？要想有人证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你装什么？咱俩熟吗？”焦源揉了揉脑袋，他们不是昨天才真正认识吗，哪来的这些逼事儿。
　　“你跟我不熟，我对你挺熟的。”
　　“停停停别给我来烂俗狗血剧那一套，你就说怎么解决就完了，什么熟不熟的不讨论了。”
　　“当我男朋友。”
　　“你有病吧。”
　　“怎么你不是弯的？还是嫌我不够帅？再不就是怕我钱不多不够养你？放心都够。”

　　焦源觉得这两天自己受到的冲击实在太大，差点脱口而出一句“excuse me”。
　　他仔细想了一下，首先是昨天一大清早被告知要换座，有了个闷骚的新同桌，然后晚上回家他爸不打算要他了。第二天一来被通知自己和昨天刚说第一句话的人早恋了，然后就是属磁铁的大学霸伸手女朋友大把抓的人突然找他当对象。
　　这都他妈什么事啊。
　　“你不用急着回答我，可以好好想一想的，不过不亏。”
　　焦源思考了一下:“你为什么觉得我是同性恋？”
　　“直觉。”
　　“我他妈告诉你你直觉错了！老子喜欢女的！女的！我不谈恋爱是因为我穷！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不过你爱因为啥因为啥，我管不着！你最好和班任解释一下，调个同桌就完事了，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学习好的脑子怎么想的，我也不想知道！”
　　于俞笑了，都笑出声了，好像焦源的反应特别可爱:“我都说了你不用立刻回复我的。”
　　他走上前去，抱住了焦源的肩，焦源立刻:“你干吗？放开我。”
　　于俞贴在焦源耳边:“你身上好香啊。”

　　下午是高二第一节专业素描课，上午的闹剧最终以焦源单方面向柏枫保证绝不会再和于俞有不正当关系而结束。
　　于是中午在焦源终于想好恰当的措辞时果断的对那个鱼的头像按下了通过。
　　于俞的信息几乎是在他同意的下一秒就过来了：“终于舍得同意了？”加一个狗头。
　　“大学霸，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到底是想干啥，我是粗人，难以理解。”
　　“我上午不是说的很清楚了？我喜欢你，想追求你。”
　　焦源知道再问下去也就是自讨苦吃，问不出个一二三来倒容易被气一顿，于是顾左右而言他，想着熟悉一下敌情。
　　“你成绩这么好干嘛学什么艺术啊？”焦源顶着一个自己画的鸣人头像问。
　　“你管我，爱好。”
　　他这一张口，倒是让焦源哑口无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