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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朋友们 ...

  •   林贰暮有点小感冒。
      因为深夜复习,趴在桌子上睡到天亮,受凉了。
      早上醒来,喉咙像小刀在喇,脑袋也疼得厉害。他躲到厕所狂抽了一根烟,才缓解因为生病产生的不良情绪。
      整个早自习,他都精神不济,恹恹欲睡,还一直咳个不停,像台病入膏肓的机器。
      “我要去接热水,帮你带一个吧。”王惜书见他虚弱无力提议道,林贰暮摇摇头示意不用。
      王惜书好心劝说:“多喝热水才好的快,你如果一直咳嗽,不仅影响我思考,也妨碍到其他同学了。”
      林贰暮没作声,王惜书只当他默认了,拿上他的水杯就出去了。
      刚接完水,在教室门口就被人拦住了。吓得她往后退了一大步,紧张地四处看了看。走廊基本没什么人,教室里的人要么在发奋学习,要么在犯困睡觉,要么在组团聊天……
      “有事么?”王惜书压低声音问。
      “你能帮我把这个转交给林贰暮吗?”蔡泽源递给她一包感冒药。
      “你怎么不自己去啊?”
      蔡泽源看了看她怀里抱的黑色保温杯和卡通玻璃杯,笑了笑说:“我给他,他会不要的。班上就你跟他关系近,拜托了!”
      王惜书无奈地点点头,示意他把药放在她怀里的杯子上面。
      “谢谢你了,千万不要说是我给的。”
      王惜书飞快点头,正准备进教室,又被蔡大帅哥叫住了。
      蔡泽源对她说:“非常感谢,你吃不吃椰子糖?”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椰子糖。
      她一转头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眼睛,琥珀色的瞳仁温柔似海,有着极致的吸引力,要把她整个人溺进去一般。
      “我不爱吃糖。”王惜书低头掩饰自己发烫的脸,余光瞟到有人过来,赶紧跑进教室里去了。
      回到座位上,王惜书回想起刚才那幕,不由得想笑。看起来高冷的校草男神竟然喜欢吃椰子糖,一本正经掏出一把椰子糖,问吃不吃糖的样子,真的太可爱了!
      蔡泽源掏出一颗椰子糖,剥开糖纸,扔进了嘴里。绵长持久的香甜味在胸腔回荡,所有坏情绪在椰子糖入侵心脏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一个容易知足的人,一颗糖就能换一个好心情。
      蔡泽源慢悠悠地从后门走进教室里,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第三排的位置。
      王惜书正握着黑色保温杯往空的矿泉水瓶里倒热水,随后小心翼翼地撕开感冒药的包装,倒进保温杯里,盖上盖子摇匀了才轻轻地放在同桌桌子的边上。
      她不放心地看了几眼,生怕保温杯掉下课桌,又往里挪了挪。
      而她的同桌双手垫在桌子的边缘上当枕头,脸朝地面,睡得很熟。一向柔顺的头发乱成鸟窝,后面一撮毛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林贰暮头顶的发旋竟是逆时针旋转,蔡泽源觉得很不可思议,大部分人的发旋都是顺时针旋转,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有自己的想法,摸不出来。
      好吧,他咂了咂嘴,收回目光。
      离自己座位还远,就一眼瞧见桌子上的三九感冒灵。他眉毛挑了挑,走近刚拿起来看,薛昭就冒出来了,语气略酸地说:“女朋友送温暖,这待遇,虐我们单身狗啊!”
      “我有一个可以让你快速脱单的办法。”蔡泽源前面的范思晴转过来很认真地说。
      “什么办法?”
      “从这跳下去,下辈子投到蔡泽源家,做他的儿子,继承他的基因,这样你绝对能做帅哥啦。”范思晴笑着说。
      “范思晴,你找死!”薛昭撸起袖子就去掐她后脑勺,范思晴不肯就范,两人互掐了起来。
      “我们从初中就是好朋友了,为什么你们每次不是偏心蔡泽源,就是偏心易磐,太伤我心了。”
      “因为他们俩帅啊!”
      “……”
      蔡泽源一脸懵状,白丹笑着为他解释说:“大嘴王看到你去医务室买了感冒药,你知道的,大嘴王知道了相当于全校都知道了。然后就有几个学妹来给你送药,被赛莉看见了,训了一顿,让她们拿回去了。这个是赛莉给你的,还让我们转告你,她被留堂练琴了,你如果有事就先走,不用等她了。”
      “好的。”蔡泽源将药收进课桌里,笑着摇头说,“感冒的不是我,我给别人买的。”
      白丹有些震惊,夸张地说:“居然有人让蔡大校草跑腿!我们都没有过这待遇!快老实交代,谁啊?我们班的吗?”
      “少来!”蔡泽源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着说,“你们让我跑腿跑少了?我也想关心关心你们,可你们一个个生龙活虎,膘肥体壮的,不给我机会。”
      “膘肥体壮是形容畜牲的!”白丹哭笑不得说,“亏你是大学霸呢!”
      “不可以形容人嘛!我觉得很贴切啊。”蔡泽源眼神无辜。
      “不可以,这个词就是专门指动物之类的,像猪、羊这些的,怎么可以拿形容动物之类的词形容人呢。”
      眼看白丹轴劲上来了,蔡泽源果断道歉:“对不起,我错了。”
      “你是为了迁就我才道的歉,口服心不服,我要拿出证据来,让你心服口服。”白丹从课桌里掏出手机,埋头查了起来。
      然后头就没抬起来了,气氛有些凝滞。旁边憋笑观战的两个人,戏谑地看着他们,仿佛在看一出好戏。
      “也许百度百科是错的呢。”蔡泽源小心翼翼地试探了一句。
      “没什么的,丹丹。”范思晴拍了拍她的背,“不尴尬,真的一点都不尴尬。”
      白丹:“……”
      就在此时,前门有人大喊:“蔡哥,有人找!”
      蔡泽源飞快地起身往门口去了。
      门口站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五官端正大气,看着特舒服,校服穿的规范,却一点都不显臃肿。
      “哟呵!”范思晴看到外面那位美女,眼睛都在冒光,“这不是三班的雷书云吗,年级第三的美女学霸哎,找蔡狗干嘛,不会也看上他了吧。蔡狗魅力无限啊!”
      “不造啊!”
      几个人伸长了脖子看戏,没想到,蔡泽源在门口和雷书云说了几句话,就回来了。
      “这就结束了?”几个人大失所望。
      蔡泽源看着她们八卦的脸,哭笑不得地说:“她说她是三班的,被选中了参加物理竞赛,所以过来找我,问我用什么资料,能不能给她推荐一些。我说我们班还没选好,资料什么的不用准备,到时候会有老师给参加竞赛的人补习。然后她就走了。”
      “就这?”几个人更接受不了。
      蔡泽源有些疑惑,歪头问:“有什么问题吗?”
      白丹一改颓靡,拍着桌子大喊:“她可是雷书云!女神啊!惊艳我学生时代的学霸大美女啊!学校很多人都在磕你们的CP哎!”
      蔡泽源想了想,没有任何印象,一脸迷茫。
      “哈哈哈,你们这么说,他肯定不知道是谁。在他眼里,所有人都长得差不多,不分美丑。”薛昭在旁边大笑,像是找回了场子,得意洋洋地瞟了范思晴一眼,随后向蔡泽源解释,“就平时吃饭老坐咱们旁边的那堆女生中最漂亮的那个,高一篮球新生赛,咱们都没带卡那次,她帮我们刷的卡,后来你微信扫她了。”
      “哇哦~”前面两人捂嘴叫出了声,一脸磕到了的表情。
      “只是扫个微信,至于嘛!”薛昭不解地问,卷起练习册,朝她们头上轻轻敲了一下。“一天天的不好好学习,乱磕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啊!你要死啊!”两人惊呼道,伸手反击。“你懂什么,这是我们磕学家的快乐!”
      蔡泽源往旁边躲了躲,以防被误伤。
      “啊啊啊!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科学家?”从外面进来的易磐挤进来,可怜巴巴地问,“为什么每次我都是最后一个进入聊天的,你们是不是把我踢出群聊了!”
      “说这话之前,你能不能把你脸上的口红印擦了,这样真显得你没品还骚。”范思晴捂着眼睛嫌弃地大喊。
      “哎呀!不早说!”易磐惨叫一声,狂擦右边的脸。
      “是左边!”
      林贰暮被吵醒,头像灌满了水一般沉重,等他抬起头,胃里翻起一股气,差点让他吐了出来,撑着桌子又咳又干呕,眼泪都飙出来了。
      “喂,没事吧!”王惜书看了过来,抽了几张卫生纸递给了他。“给你水杯里泡了一点药,你喝了吧。不准拒绝,等你病好了再来跟我逼逼不喜欢别人动你东西之类的话。”
      林贰暮端起水杯,预备喝之前,他垂眸看着水杯里褐色的液体,对着王惜书真心实意地说了一句谢谢。
      他很少生病,生病的滋味很不好受,他讨厌脑袋昏昏沉沉,提不起劲的感觉,想到下午自习课还要去跟蔡泽源竞争名额,脑袋就炸裂般疼痛。王惜书的关心如同久旱逢甘霖,安抚了他烦闷郁躁的心情,心情在一点一点地回暖。
      然而,王惜书的反应很大,一副见鬼了的表情,夸张地说:“不要用这么虚弱的语气跟我道谢,你知道给我的感觉像什么吗?中山狼给东郭先生道谢,黄鼠狼给鸡道谢。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林贰暮被她逗笑了,笑猛了咳了好几下才缓过来道,“我应该没得罪你吧,怎么把我想那么坏。”
      “我不喜欢别人动我的东西,”王惜书尖着嗓子学着他说话,脸上又是很正经的表情,非常的有反差感。“你那天是这么说的,我到现在还没忘呢。”
      “咳、咳、有嘛,我跟你不熟,你动我东西,我肯定不高兴。”林贰暮仰着头将保温杯里的药一口闷了。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脖子白皙修长,与黑色项链绳索形成鲜明对比,嶙峋的锁骨隐于校服的领口里,配上胸前坠的那条太极项链,莫名有些性感。
      王惜书别过头,抬杠道:“我们现在也不熟,同桌快两个星期了,总共说了不到十句话。你是不是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
      “你叫王惜书,家在城郊乡下,应该有弟弟和妹妹,现在是住校生,每周五都要坐半个小时高铁回去。经常喝菊花茶,喜欢林壹晨,手机牌子是OPPO,我了解的差不多就是这些。”林贰暮舔了舔嘴角,将保温杯放进了课桌里。
      “你从哪里听来的?”王惜书故作的冷脸出现裂缝,眼里满是惊讶与防备,“我没有跟你说过这些吧。”
      林贰暮给了她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你猜。”
      王惜书想了想,恍然大悟道,“你是不是听到了我上次打电话了?我看你没动静,还以为你在专心学习,特意压低声音说话来着。其他是观察来的吧,你观察能力还蛮强。”
      林贰暮不置可否。
      “对了,这还有点药,你都喝了吧。”王惜书推过来一个袋子。
      林贰暮看了看,从里面掏出几颗椰子糖,“糖?”
      王惜书愣了一下,才说:“给你了,你都吃了吧。”
      感冒药药效发挥得很快,林贰暮午饭也没去吃,就含着那几颗甜蜜蜜的椰子糖睡了一个下午,发了些汗,好多了。
      头虽然不晕了,但鼻子不通气,时不时就要擤一下鼻涕,都擤红肿了,像小丑的红鼻子,让他有些接受无能。
      自习课时,两人又是一前一后地去了办公室。蔡泽源走在前面,临到了办公室门口,他停住脚步,对后面的林贰暮说,“你今天状态不是很好,要不改天吧,等你好点了我们再比也不迟。”
      林贰暮不接受他的好意,没好气地说:“状态不好是我的事,与你无关。物理竞赛可不会因为一点小感冒就推迟,这都是为了能赢你付出的代价。你要是矫情,就自动放弃好了,干嘛跟我争!”
      说完,率先打开门走进办公室。蔡泽源无奈地笑了笑,跟在他后面进去了。
      厕所的门被推开,白丹朝前面玩手机的范思晴扑过去。范思晴大惊失色地躲开,“不要碰我,你还没洗手呢!”
      “哈哈哈哈逗你玩呢!”白丹大笑着走向洗手池,范思晴怕她再扑过来,保持了一个恰当的距离,还时不时满眼防备地瞅一眼她的手。
      “我刚刚好像发现了一个重磅消息。”白丹边洗手边说,“早上的时候,我看到蔡哥拿着他买的药出去了,但回来的时候他手里就没有了。”
      “嗯哼?”范思晴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沉迷于跟她的男朋友们聊天。
      “你就不好奇他给了谁嘛?”白丹抓狂道。
      范思晴收起手机白了她一眼。
      “林贰暮!你敢相信!”白丹做了个夸张的表情。
      范思晴说:“你这是造谣啊,谁不知道林贰暮老针对蔡泽源啊。林扒皮,小心眼,长得没蔡泽源帅,成绩也没他好,所以嫉妒,事事都想压蔡狗一头,又没那个实力。蔡狗就是脾气太好了,所以老被他针对,也不反抗。”
      “他们俩的恩怨先放一边,”白丹急道,“你听我的推断嘛!班上感冒的就他一个,老咳嗽来着,害我问老师题的时候都没听清,又不好意思再问。我问完下来的时候,看到他在泡药,口袋都跟蔡哥拿出去那个一样。”
      “医务室的药袋子都是那一种,开的药也大差不差,你得判断很难让我信服。”
      “别不信啊!你还记不记得初中蔡哥打架被警告那次,一群小混混在学校旁边堵蔡哥,说蔡哥勾引他女朋友,被蔡哥打进医院了。咱蔡哥也不是怕事的人,你不觉得他处处都在忍让林贰暮吗?林贰暮有好几次挑衅蔡哥,看得我都想打他了,但蔡哥一点气都没有。”
      “我看你就是想磕他们CP,”范思晴好笑道,“这些话可别让赛莉听到,不然醋坛子又要翻了。”
      白丹没接话,不动声色地一巴掌拍到范思晴背上,在校服上留下湿漉漉的巴掌印,随后一溜烟跑出厕所。
      “啊!白丹!你给我站住。”范思晴尖叫着追上去。
      然而,一出去,傻眼了。
      白丹没刹住,在男厕所门口撞倒了刚好出来的林贰暮,两人双双倒地,白丹整个人还压在林贰暮的身上。
      林贰暮黑着脸,眼睛泪闪闪的,眼尾还有点红。
      他狠狠推开白丹爬起来,无能狂怒道:“你走路没长眼睛吗?”
      范思晴反应过来,跑过去搀扶起白丹。刚在背后说人小话就撞了正主的两人羞愧至极,不敢直视他,低着头一个劲地道歉。
      “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林贰暮怒骂了一句,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还很不自然地扭动身体。
      男厕所门口地上有一大片水洼,他校服外套也打湿了一点。林贰暮边走边脱,走到教室门口,毫不留情地将校服一把扔进了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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