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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暗藏玄机 ...

  •   张婶子垂首,默不作声地喝了一口茶,说:“十五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字啊。”

      尽管极力掩饰,但徐霁云还是听出了她声音里透露出的焦急。

      “那可怎么办才好?”徐霁云顺着她的话,问。

      张婶子仿佛为难地想了很久,说:“只能看看人家李府要不要你了。”

      李府?徐霁云觉得真是荒谬,看来幕后黑手能控制的人还是不多,一旦赵老爷不听话,能调动的就只有李府的人了。

      可是李子庚如果跑到了李府,他们又会怎么反应呢?这么大费周折又是为了什么?张婶子和李府究竟是什么关系?

      徐霁云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能看出来的是,赵府出现了变数以后,他们应该是真的急了,跟李府的商谈顺利到不能让人不多想的地步,甚至连接口都没有,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交钱要人。

      哦,值得一提的是,这笔“生意”那位传说中被打断了腿的李家少爷亲自来谈的,怎么说呢?走路的样子不说是步履蹒跚吧,起码也是健步如飞。

      这可真是奇了,短短两天时间,总不可能是大夫妙手回春吧?

      待等张婶子走了后,这个按理说跟她有着“断腿之仇”的李少爷对她倒是客客气气,只说是让她好好休息,稍后会有人来找她。

      这神神秘秘的是要干什么?

      李府虽然不甚堂皇,然而戒备森严,徐霁云余光里一直关注的那两个跟随的锦衣卫在进了府邸后就彻底不见了身影,也不知道混进来没有,不然孤掌难鸣,那就难办了。

      她心急如焚,但又怕别人看出端倪,只好旁敲侧击,假装惶恐:“公子,妾卖身来此,就是为奴为婢的,怎么担得起公子如此客气?”

      大概还是这位李少爷年纪轻,虽然长了跟李子庚如出一辙的剑眉鹰眼,但机灵劲儿却没随到一点,闻言,晃着手里的扇子哈哈大笑:“先前为请姑娘来此,多有得罪了。”

      他假模假样地行礼赔罪,徐霁云也不甚真心地客气回去。

      总算从这个李少爷嘴里听见一句有用的话:“姑娘好造化,有位贵人要见姑娘,姑娘只管放心住下。”

      贵人?这显然就是破局的关键了,徐霁云赶紧追问:“请问是什么贵人?妾身份卑微,从来不认识什么贵人啊。”

      李少爷挑了挑眉,嘚瑟地摇着扇子,纨绔公子的派头瞬间摆了出来,张嘴就要说什么,就听见外面一声厉喝。

      “畜生!大冬天的晃什么扇子,不够丢人的。”

      虽然这句话的确也是徐霁云在心里吐槽的,但是眼见刚才还兴致勃勃要给她介绍内幕的李少爷瞬间蔫了下来,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的样子,她还是宁可这个“弹幕”不要出现的好。

      循声望去,见从房间里绘着“汉宫春晓”花样的黄杨木座扇屏风后面缓缓走出来一个肥胖的人影,衣着富贵,眉宇间和李少爷有两三分相似,莫非这就是李老爷?

      她还在猜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就见李老爷施施然拱了拱手,对她说:“竖子无礼,姑娘见笑。”

      徐霁云连声说“不敢”,心头暗恨,但凡晚来一点,说不定现在她就已经知道事情原委了。

      然而她又怎么知道,李老爷已经在房间外等候多时了,只是听到李少爷不设防要说出不能说的东西,这才出声制止赶了进来。

      “贵人贵人,自然是贵不可言,姑娘不急,马上就会知道的。”走进来的李老爷捋了捋胡子,用眼神示意李少爷退下去。

      徐霁云一副懦弱地样子不敢多问,但看着李少爷唯唯诺诺离开的背影,还是在心底叹了口气,看来只有再找机会了。

      再三保证了自己会乖乖待在这里什么也不多看,什么也不多问之后,才终于把李老爷送走,不过那两个侍女却还是被留了下来。

      “姑娘是我们府上的贵客,这两个丫头就负责照顾姑娘。”这是李老爷的话。

      不过说是照顾,听在徐霁云耳朵里,和监视也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分别。

      徐霁云推脱不过,只好答应,这样一来,想暗中调查一些什么恐怕就更难了,也不知道李子庚在哪。

      或许可以试探一下这两个侍女呢?

      这么想着,她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两个侍女寒暄,可这两个侍女应该是被李老爷刻意嘱咐过的,回答滴水不漏,说一不答二,要么干脆闭口不言,想要从她们嘴里撬出来什么,真是难如登天。

      到底是大户人家,这两个侍女的容貌个个清丽至极,眼睛好像一汪秋水一样,除了气质上有些瑟缩,真是让人耳目一新,心旷神怡。

      可偏偏她们得了李老爷的吩咐,即使她再三要求,也不肯答应她踏出房门半步。

      磨得多了,就干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道:“姑娘千万不要为难我们,老爷说的,要是姑娘出去了,就把我们也发卖出去。”

      好吧,徐霁云承认,她的确吃这一套,要是李老爷用她自己的命威胁,她大不了赌一次,但威胁的手段变成了无辜人的性命,她就只能乖乖被拿捏。

      要不是时候不合适,她真想仰天长啸一句:“卿本佳人,奈何从贼!”

      出又出不得,锦衣卫也联系不上,徐霁云没有办法,出门逛逛的请求也被无情驳回,只好暂且忍耐蛰伏,打算等入夜以后再找机会溜出去。

      四下环顾,这房间看着倒是十分亮堂,窗户多,采光好,当然——翻窗看起来也很容易。

      难道她居然在穿越之初就习得了“梁上君子”的不传之秘?徐霁云忽然觉得自己上辈子不应该学历史学,应该学情报学,虽然她以前那个学情报学的同学再三强调,他们学的不是对抗时期的情报,不过这些知识融会贯通,想来也可以发挥不小的作用。

      决定了战略战术,就差时机了。

      徐霁云于是在两个侍女的监视下坐在窗边的榻上,拈了棋子百无聊赖地和自己对弈,一边暗中盘算着该怎么支走这两个“铁石金钢”。

      好容易熬到了傍晚时分,外面的小厮端了晚饭进来。

      她本来没当回事,只是支着脑袋懒洋洋地看着他们动作。

      却没想到,刚刚放好饭菜,上一秒还卑躬屈膝的小厮就站直了身子,劈手打昏两个侍女,动作又快又狠,只在毫秒之间。

      两个侍女没有武功,连尖叫都来不及,两眼一翻倒在地上。

      徐霁云拈棋的手僵住了,摸不清来人究竟是敌是友,默不作声地攥紧袖中的玉扳指。

      来人也看出了她的戒备,从怀里取出一块腰牌,双手捧着拜倒在地,口称是:“锦衣卫施延奉皇爷之命随护姑娘。”

      徐霁云把手中的棋子扔回棋罐里,定睛看去,先看见来人手上的玉扳指,心里定了定,再一看来人的脸,忍不住笑了。

      这不就是昨天晚上那个看守李子庚的锦衣卫吗?唐昀把他派来,这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臣看守不力,罪该万死,多亏姑娘求情,皇爷法外开恩,允臣将功赎罪,姑娘于臣,恩同再造,臣施延从此唯姑娘马首是瞻。”

      “大人客气,”徐霁云亲手扶起他,压低声音继续问:“李子庚在这个府坻里吗?”

      施延跪在地上不肯起来,惭愧地摇头:“应当是在的,只是府里戒备森严,锦衣卫们白天不敢妄动,只查出大概的住处,还没有深入查探。”

      这还是“没有深入、不敢妄动”的结果?徐霁云暗自咋舌,对锦衣卫这个特卫机构越发钦佩。

      “皇爷让你们怎么对待李子庚?”她问。

      施延垂首回答:“皇爷暗中嘱咐,要臣小心确认李子庚的身份和目的,其余一切事宜但凭姑娘吩咐。”

      “既然连接近都接近不得,如何查探?”

      “锦衣卫在李子庚房内留下了记号书信,他看到后,会自己与锦衣卫联络。”

      “你们查案的事,李子庚知道多少?”

      “此番行动机密,俱都是齐大人亲自指挥命令,李子庚并不知晓具体事宜,只是……”施延的话头忽然停住。

      “但说无妨。”徐霁云摆摆手。

      施延再次撩袍跪倒在地,说:“臣看守时听同僚说要探查李府,想着李府毕竟与李子庚沾亲带故,怕皇爷连坐,念着多年同袍的情谊告诉了他,不想害的姑娘深陷险境,请姑娘恕罪。”

      徐霁云起身亲自搀扶,道:“我一介草民,不过侥幸得皇爷赏识,大人不必跪我,此事因我而起,由我了解也是自然,谈不上什么对不起。”

      “你的意思是,李子庚逃跑时只知道李府被调查了?”她皱起眉。

      “臣不敢。”施延先避开了徐霁云的搀扶,然后回答:“如果没有旁人暗中通风报信,应当如此。”

      说完,他从怀里取出一封书信双手呈上,说:“这是皇爷让臣递交姑娘的亲笔书信,嘱咐姑娘阅后即焚。”

      徐霁云接过打开,入目的字迹筋骨内藏,别有一派风流蕴藉。

      信的内容倒是很简单,她一目十行地看完,心里暗自大吃一惊。

      这封信不长,只是说了唐昀自己的一些猜测,唐昀践祚三年,李子庚也恰好在三年前与李府断了联系,这回一听说要查李府,更是直接逃跑,虽然留下了扳指证明不是真的叛逃,但这个反应实在蹊跷,恐怕知道什么不能直说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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