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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死生之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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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了前一句,选择忽视后一句:“你帮她找到了之后呢?你自己呢,你打算如何?”
从回来的路上他便想开口,让书瑶同他回圣坛,他定会找到替她融蛊的办法。蛊毒一道多诡谲,他不信只有特定心法才能融这蛊,一定还有别的法子。
“帮小红找到夫君后,我想继续南下前往江南一带,那里有我的家。”说到这里,书瑶眼里有了雾色,那是她强忍的泪光。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若是运气好打探到一些我父母的消息,能见一面也是好的。”虽与他们只相处了短暂的五年,但却是她两世最幸福的时光。
这么多年没有他们的消息传来,她只当他们是被某些事情绊住了脚。有时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书瑶的回答让毒公子没办法说出让她跟他走的话。
“既然林姑娘已有抉择,那我便遥祝姑娘心想事成。”话虽如此,但他心里已有计较。
分别后,毒公子一声令下,几名圣坛卫便现身于此:“公子。”
“影杀,你带两个人暗中跟着林姑娘,如非必要不要现身。还有,将她的近况传信于我。”
“是,影杀领命。”
另一边,书瑶也探听到了一些关于小红的事。而这段时间小红又忆起了她夫君的样貌,她说她的夫君长得俊俏,左边眼角还有一颗泪痣。
带着小红出去走动时,镇子上有人认出了她。说小红是镇上米铺老头收养的女儿,老头临终前给她找的夫家是老头救回来的男子。
至于那男子现在何处,没有人知道,只听说小红失踪时那男子也受了伤,后来便被一群华服之人带走了。而他们离开的方向像是死生之地外的都城。
“瑶瑶,带小红去找夫君。”
找夫君是小红的执念,但书瑶却怕小红再次受伤。那男子定然知道小红遇到了危险,这么久都未曾来镇子寻过,多半是个负心的。找到男子后,定要他给小红一个交代。
“好,吃完东西就去。”
收拾妥帖后,书瑶从镇子马夫手里租了辆马车,又聘了一车夫,才带着小红踏上去都城的路。
镇子离都城不算远,三日的时间便到了。
抵达后稍作休整,书瑶就带着小红在城中打听消息,到处问寻左眼角有泪痣、容貌又俊俏的男子。
可并无所获。
但茶楼翌日会有说书先生推出他真实改编的故事,说是某家世子受伤归来与表妹缔结佳缘的故事。
书瑶直觉这故事里有可用信息,便打算带小红去茶楼碰碰运气。
交了钱后,小二哥领着二人落座。
“瑶瑶,找夫君。”
“小红乖,等先生说完我再去帮你打听。”喜欢来茶楼听书的人多爱八卦,从已知的消息里可判断出小红的夫君非富即贵,消失又归来的贵人,正应了说书先生所说的真实。
说书人上台喝了口茶润嗓子,随后打开了放在桌上的书稿。
“今日,我为大家带来的故事便是安定侯世子——宋知岚受伤归来,与等候他多年的表妹终成眷属的故事。”
“话说啊,这有一日宋世子为救其父落入山崖,生死不知。好在被一好心人家看到,得以救助的宋世子才有了生的转机,但不幸的是,他失忆了。”
“救他的那户人家见他失忆无处可去,便收留了他。那户人家有一适龄待嫁女,其父看宋世子模样不错,临终前便做主将女儿许给了他。两人成婚当日遭遇山匪,女子当场送命,宋世子也身受重伤。”
“好在最后一刻宋家来了人,带回了生死边缘的宋世子。再次苏醒,宋世子恢复了记忆,得知新婚妻子已死,悲痛欲绝。后在家人的安排下为女子立下了衣冠冢。”
说到这里,说书人停了下来,台下众人激动,邀他继续。等面前木盒里又多了些散碎银两,说书人继续:“在此期间李家姑娘不离不弃,说是愿意等表哥,只要表哥回头。可谓是情真意切。”
“郎心不似铁,斯人已逝,李家姑娘的陪伴终是打开了宋世子的心。在两家人的见证下,于一月前喜结连理。”
听到这里,台下众人都在欢呼,只有小红落了泪。
“瑶瑶,我好难过,为什么?我夫君叫什么...岚...玉佩...玉佩...”
捂住头的小红看上去极为痛苦,最后晕了过去。台下众人不知,还说:“这姑娘定是被故事感动的晕倒了。”
将小红带回客栈,喂她吃下药后,书瑶才将行李拿出来。
行李中有小红的衣物以及米铺老板留下的东西,翻找后,果然有一枚玉佩,玉佩上果真有一个岚字。这下书瑶十分确定,这受伤归来的宋世子就是小红的夫君。
趁小红熟睡,书瑶再次施针,只有小红体内的毒素尽数排出,她才能恢复正常,才能忆起全部。
翌日,小红醒来,眼神看上去比昨日又清明了些许。
“瑶瑶,我好了很多,谢谢你。”此时,小红说话已经没了稚气。
“那你有想起什么吗?”
小红点头:“我想起了我的身世和名字,我叫陈玉。我夫君叫阿岚,因为他玉佩上有一个岚字。”
“昨日茶楼的故事你可还记得?”问完后,书瑶还不忘观察她的表情,果然她记得,脸上的难过骗不了人。
“记得,那些经历都对上了。他说过这辈子只会喜欢我的,可我们分开还不到一年,他就有了新婚妻子。”
“那你还要找他吗?”
“要,我想知道为什么。”小红说的坚定,眼里也有了决绝之色。
“好,那我便带你去见他。”
本以为书瑶会带她潜入安定侯府,没成想却是直接走了正门。
书瑶知道这姑娘本性柔顺,定是有顾虑:“不要怕,我在这里,谁都不能伤你!”
领人上前后,书瑶直说:“江湖人携陈玉来找宋知岚。”
守卫以为她们是来闹事的,当即便不耐烦:“哪里来的疯婆子,世子是你等想见就见的。”
书瑶也不跟他废话,只将玉佩拿出摆在守卫眼前:“一年多前宋知岚受伤被家妹所救,失去记忆的宋知岚求娶家妹时留下了此玉。大婚当日,恶人横行,重伤家妹与宋知岚。宋家人赶来带走了宋知岚却弃家妹于不顾,导致家妹此后受苦不断,鄙人前来是要为家妹求一个说法!”
说到此处,书瑶郁气难消,也不管守卫是何脸色,只转身对停下看戏的路人道:“宋知岚不探明真相就另娶他人,此为无情!家妹即便真的身死,他宋知岚也未曾再回小镇找寻尸骨,只立衣冠冢,任救命恩人暴尸荒野,此为不义!”
“宋家人明知家妹与宋知岚有救命之恩,却因骨子里瞧不上乡野出生的家妹,任其受伤在外自生自灭,此为不仁。”
“宋知岚已许家妹情深,分开不到一年,就与新人喜结连理,此为不忠!本国夫死还将守节二载,宋知岚所作所为当得起民间那句情深意重否?”
“宋家人可堪不忠不义,不仁之典范!”
此时,路人越聚越多,开始窃窃私语,无不鄙视宋家人的行为。
“何人在此喧哗!”来人中气十足,穿着华贵,贵妇人姿态十足,应当就是安定侯夫人。
“这句喧哗鄙人不敢认,不过就事论事,叙述事实罢了。怎么,安定侯府敢做不敢认?”
书瑶的质问句句在理,且眼神直视,丝毫不怯。
将小红拉至身前:“安定侯夫人,你看这是谁?”
话落,小红配合的向前走了一步,瞧见小红的面容后,侯夫人下意识后退,不是心虚又是什么。
“夫人,那日我向你求救,你为何抛下我?若是不满这门亲事,大可退了,为何要我去死?”
小红的话字字泣血,她都想起来了。那日她求助过眼前的贵妇人,可她只冷漠地看着她。还说:“死在这也好,省得日后麻烦。就怪你命不好,出生低贱怎可配我儿。”
她没有得到救助,才会在后来被那群术士带走。而截杀她与阿岚的人也不是什么山匪,更像是目的明确的杀手,应当与侯府内宅因私有关,从头到尾只有她遭受了无妄之灾。
“胡说八道,侯府岂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攀扯的。”侯夫人是不会认下这些事的。
“夫人,我此来只为见宋知岚,问清楚后便会离开。”
侯夫人只想马上将人打发走,怎会让宋知岚现身,可不成想人已经出来了:“母亲,她们所说都是真的对吗?母亲,你为何骗我,你不是说玉儿死了吗?不是说玉儿被匪徒侵害,尸骨无存吗?”
见宋知岚如此诘问自己的母亲,书瑶更想笑了,自己眼瞎心盲,不去探知真相,与傻瓜何异。
宋知岚来到小红面前,端的是情深:“玉儿,你回来便好。你是我的妻,这点永远不会变。”
“那你将李家姑娘置于何地,她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我们却是连天地都没来得及拜,我算你的什么妻。”
“没关系,表妹心善,定能接受你。”
宋知岚说出这句话后,小红眼里只有失望。她喜欢的那个正直少年,早已死在了他们新婚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