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哥回国后发现我变成了屌丝》煜遥

12、回忆中的回忆中……套娃

　　宋旻远接了电话回来之后，心情好多了。
　　以上仅为沈裕轩个人感觉。
　　“我送你回家吧。”宋旻远重新戴上了口罩，甩了甩手里的车钥匙。
　　“宋旻远！”一道清亮的男声响起，让沈裕轩下意识愣了一下。
　　吃完饭出来已经是晚上了，黑漆嘛乌一片，却掩盖不住来人的相貌。
　　来人一米八左右，身材看起来劲瘦而有力，长相柔和漂亮。
　　“喂，这么忙啊。约不出来，我就不请自来喽。”那男人一下勾搭上了宋旻远的肩膀，后者笑了下，语气轻快：“别闹。”
　　宋旻远轻轻把他的手扳下，向二人介绍：“原时，我的发小，s大大四的插画系。”
　　那男人一笑，好像才发现沈裕轩和张展存，打了个招呼：“你好，听旻远说，你们也是s大的？是大一新生吧。”
　　张展存挑了一下眉：“嗯，我叫张展存，旁边我哥们，沈裕轩，和你一个系的。”
　　“幸会。”原时礼貌地伸出手：“原来是你，久仰大名了，一开学就说大一转来了个天才学霸，我还怨旻远不找我画封面和poster呢，是你也不意外了。”
　　“没有。”沈裕轩语气淡淡，不松不紧地回握了一下。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懂不懂？
　　原学长礼貌又帅气，挑不出一点毛病，可不知怎么，沈裕轩对这位同专业学长就是生不起一丝亲切感。
　　“这几天找空，你，我，长空一起聚一下吧，你回来起还没见过他呢。”
　　长空？是哪个长空？
　　沈裕轩瞳孔急剧地收缩了一下，下意识拽住了张展存的衣摆。
　　“……”
　　“旻远？宋旻远……你听见了吗？”
　　“嗯，我会抽空的。”宋旻远应声，语调却落了下来。
　　原时愣了一下，下意识顺着他的目光处看去。
　　沈裕轩为什么要拉张展存的袖子？
　　张展存不动声色地看了看手机：“时间不早了，我先送沈裕轩回去了，你们久别重逢，多聊着吧，我俩还长身体呢。”
　　原时：“……”
　　沈裕轩：“……”啊？
　　“没事，我顺路送你们吧。”
　　“不不不，不用了。”张展存晃着手中四个环的车钥匙：“驾照刚考过，哈哈。”
　　“走了。”
　　沈裕轩浑浑噩噩地上了车，对于张少爷对爱车“小老婆”的喜爱夸赞统统抛出脑后。
　　他自顾自地连上了汽车蓝牙，放了首《清心咒》。
　　张展存：“……”点我呢。
　　沈裕轩眼皮都没抬一下：“四个环已经够多了，求佛祖保佑我右边的碎嘴子好好开车，切莫多两个魂环。”
　　“……………你拉倒吧，我车技很安全的！”张展存怒。
　　吃完饭已经是十一点，马路上车不多，距离安全。
　　“刚才怎么了？”
　　“没啊，就是困了，想回家睡觉了。”
　　张展存人狂，手不贱，双手牢牢握着方向盘，视线一动不动盯着前方：“扯，那你无缘无故撒什么娇，他哪句话刺激到你了？长空是哪个小妖精？”
　　张展存可一点不笨。
　　“……反正以后尽量别让我接触宋旻远。”
　　“知道了。”张展存心说，可算想开了。
　　“不过我看那个原时真是个基情四射的小绿茶，指不定和宋旻远有点啥……看看那占有欲，正常人谁会一通电话半夜跑到人面前啊，反正关羽和张飞不会……”张展存碎碎念着。
　　“有时间琢磨谁和谁有一腿不如应付一下令堂的催婚一条龙。”沈裕轩有气无力地靠在皮座椅上，打开窗。
　　张展存芳龄十八，已经被催着在大学里谈个恋爱了。
　　据说张父张母已经把孙子的名字取好了，这台四个环就是特批下来给张少爷泡妞的。
　　“我可没说你……别误会。”张展存抽空瞟了他一眼：“你又不喜欢宋旻远，怼我干嘛。”
　　自那天后，生活一切照旧，他没再见到宋旻远，只是沈裕轩总止不住的有些焦虑。
　　他得完成宋旻远的封面，一画起来，就想到宋旻远，连着想到顾长空。
　　于是废稿叠了一堆又一堆，连带着沈裕轩的食欲都变好了。
　　别误会，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才食欲好。
　　通过吃东西获得简单的满足。
　　但他不想让张展存看出端倪，所以在食堂吃完饭后，又打包了一份水果捞，一边坐在工作室吧唧水果，一边玩乙游。
　　人生，不过如此。
　　看着手机里的绿茶哥向“沈裕轩”发出约会邀请的时候，沈裕轩□□地“呵呵”笑了一声，果断点下了拒绝。
　　好感度立马加了十分。
　　“欲擒故纵百试百灵啊……”沈裕轩喃喃。
　　再有十个好感，就能解锁关键事件了。
　　“所以，你是在拒绝我吗，女人？”手机里绿茶哥慵懒的语调和熟悉的声音一起响起。
　　“所以，你是在和我玩欲擒故纵吗？沈先生。”
　　“……”
　　沈裕轩下意识收起了手机，只见宋旻远提着一盒做工精致的小蛋糕，穿着一身休闲套装，帅气依旧，不知道站在这里多久，有些探究地盯着他看。
　　“呵呵”沈裕轩干笑一声：“最近新出的吸血鬼主题手游，画风不错，我观摩一下。”
　　宋旻远点点头，并不意外。
　　他能看出沈裕轩和正常男人的不同，搞艺术的嘛，这也不意外。
　　他在来之前连措辞都准备好了。
　　譬如，虽然没有基会，但我可以给你个机会啊！
　　宋旻远甚至忍不住为自己的高情商点了个大拇指。
　　“我可以进来吗——”宋旻远无辜地指了指小蛋糕。
　　“啊，进来吧。”
　　宋旻远也不和他客气，一屁股坐到他对面的板凳上：“尝尝。”
　　提拉米苏蛋糕很精致，和沈裕轩平时买的都不一样，一看就出自某家高档西点店或者米其林餐厅。
　　可可粉很苦，但透着一股正宗的醇香，让人上瘾，往下挖是新鲜的奶油，还能吃出奶香味，混着提神的咖啡粉，口感层次丰富。
　　“好吃。”沈裕轩精简地回答。
　　“还生我的气？”宋旻远无奈地笑了下：“心情不好啊？”
　　“没有啊。”沈裕轩一阵莫名。
　　“没有的话，为什么不肯见我？”宋旻远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无声地扣着桌子。
　　沈裕轩放下勺子，摇摇头：“我这几天没灵感，交不出稿。”
　　“等mv做出来，歌录好了再交呗，最快也要一个月呢。”不急。
　　“展存说你忙，我以为你生我没送你回家的气呢。”
　　这算哪门子的误会，沈裕轩心想，他还不至于矫情到没被送回家就闹别扭不肯见人吧。
　　但心口被压着一块五指山，沈裕轩也只能闷闷：“没有……”
　　宋旻远思考了一下措辞：“原时这个人，挺外向的，希望他没有吓到你。”
　　“学长很好。”沈裕轩避开宋旻远亮晶晶的眼光，峰回路转：“但是……还是把美术设计这个版块交给他比较好吧。”
　　“他不是我要找的人。”宋旻远摇摇头：“裕轩，你知道，我很在意这次出道，不想留遗憾。”
　　果然还是生气了，宋旻远心里那个惆怅。
　　比女人更难哄的一定是沈裕轩。
　　见他不说话，宋旻远补充道：“你的意见和想法对我和展存来说都很重要。”
　　“你是个很有主见的艺术家，我希望，也想邀请你一起参加这张专辑的制作。”
　　我不是。
　　沈裕轩心口一紧，看着面前这个诚挚望着他的男人。
　　如果他知道，他相中的这个所谓“天才”的画手，现在根本提不起笔，会怎么想？
　　会不会后悔他的选择？
　　人生就像天气预报，今天说下雨，结果是晴天。
　　说是晴天，最后下着太阳雨。
　　就像沈裕轩以为他已经走出了那段过往，却只是淡忘了感觉。
　　那被红墨水浇筑的过往，与矗立的竹柏截然相反。
　　“你脸色不好，是不舒服吗？”宋旻远蹙眉，下意识想要去摸一下他的额头，却被沈裕轩挥开。
　　“别碰我。”
　　话音落，两人均愣住了。
　　……
　　“哈哈，摸摸他的脑袋。”少年笑得直不起腰，随手捡起桌上的作业纸：“玫瑰花，一朵玫瑰花！”
　　“一个男人，画一朵玫瑰花！”
　　他好像看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拉着左右同桌一起笑着。
　　一重重视线排山倒海的压过来，没有同情，没有怜悯，有的只是专属于少年的冷漠。
　　他们什么都不懂，又或者说，正因为腐烂如十一二岁的年纪，他们可以是不懂。
　　“看看他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另一个男生嬉笑着把作业本卷起来，拍打着他的额头，很快留下了一片红印子。
　　他戏谑着把作业纸举过头顶：“哟～还署名了呢，沈画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少年摇摇头：“等他长大了，就会知道，这个世界的残酷。”
　　“……”
　　“你上过中美老师的课吗？去过一对一私教吗？”
　　“……”
　　“是了，凭你单亲的老爸最多把你送去少年宫考个级，然后在朋友圈里炫耀。”
　　他的声音极具压迫感：“我告诉你，这个世界的真相就是，像你这样成绩差，在s市考不上高中，考不上大学的穷人家小孩生出来的小孩。”
　　“注定是个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