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梦》林门虎

12、第 12 章

　　第十二章

　　虽然第二首歌张文还没做好，但是前一首歌已经可以开始录音了。

　　他在录音室和大家一起录制了一点实音。

　　不得不说，段樊的架子鼓打的是真的很有水准。

　　即使是在比较复杂的歌曲中，他也能保持演奏速度稳定，并且准确又流畅，基本没有失误。

　　不仅如此，他的表现力极强，能够很好的契合歌曲的风格。

　　张文觉得段樊打鼓时的张力像是沙漠上的风，狂野又自由。

　　他和大家在工作室待了一个下午，总算是完成了一首歌。

　　罗恺乐伸了个懒腰，“终于结束了——”

　　段樊把鼓棒收好，走到张文旁边悄悄问：“今天要不要去辉记大排档？我请客。”

　　自从他吃过一次后便彻底入了坑，时不时他就想去一次。

　　“好啊，我今天想吃那里的卤牛肉。”张文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喂，你们俩！”王佳飞的身影突然从他俩背后窜出来，“打算去哪吃独食呢？我也想吃！”

　　“什么？有好吃的吗？也带我一个。”罗恺乐听到了动静，也凑了过来。

　　段樊：......

　　段樊：王佳飞，你干的好啊：）

　　“那还请客么？”张文眨眨眼。

　　段樊无奈点点头：“就一个大排档多几个人我还请不起么，大家都来吧。”

　　早知道他就等出去再说了，现在多带几个电灯泡。

　　“等等，我接个电话。”张文拿出了兜里震动的手机。

　　一看屏幕，是个陌生号码，他犹豫了一下接通了。

　　“喂？这里是市人民医院的，请问是张文先生吗？”电话那边传来女声。

　　“是，怎么了？”听到医院两个字，他愣了一下，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他的晚餐泡汤了。

　　......

　　a市人民医院是这里最好的医院，此刻张文坐在一张病床前。

　　这里是单人病房，人民医院的床位向来紧缺，像这种单人间，一般人是申请不到的。

　　他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张龙，有些沉默。

　　刚刚他来到医院时，见到了张龙的助理，在他身上得知了张龙的遭遇。

　　在乔叶芳带着他离开张龙后，张龙浑浑噩噩过了一段时间。

　　后来他幡然醒悟，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一切，为了生活，他重新开始工作。

　　后面他辞职开始创业，如今已经成为了一家体谅不小的公司老板。

　　在他立业后，他并没有另寻他欢，而是积极参与精神治疗，想要控制好自己的疾病。

　　经过长期的治疗后，他的精神分裂已经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今天张龙在去往公司的路上遭遇了车祸，他在进手术室前拜托助理联系张文过来。

　　而所幸张龙的伤势不算严重，他最终活了下来。

　　张文默默看着对方的模样，现在的张龙比他印象中多了些白头发，眼角的皱纹也在提醒他已经过去十五年了。

　　此刻在病床上的中年人也在看着他的模样。

　　“你真的长大了很多。”张龙说，他记忆中的小男孩已经长成了大人。

　　在图书馆见到张文的那天，他都几乎认不出来了，但是仔细看，那双明亮的眼睛还是和以前一样。

　　“你叫我过来是想干什么？”张文问，他觉得自己的嘴巴此刻有点干。

　　张龙把病床旁边桌子上的一个文件递给了他。

　　张龙：“直到今天我才意识到我已经老了，我立了遗嘱，在我去世后我的所有资产都会给你，当作是我对你的补偿吧。”

　　张文看着自己手上的纸质文件，突然觉得它沉甸甸的。

　　张文摇摇头：“我不需要这些。”

　　听到这话，张龙又变得无措起来，在公司里的他能够沉稳的分析解决遇到的战略问题，而此刻的他却不知道怎么面对他的儿子。

　　“那你需要什么？你说，我都尽量满足你。”男人的声音变得颤抖，生怕张文又转身离开。

　　“唉...”张文叹了口气，他有些不忍心，“你现在也算是功成名就了，怎么还是困在过去里出不去呢？”

　　“我知道我真的很对不起你和你妈，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但是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吧。”

　　张文沉默了一会，然后说：“如果你真的想补偿我的话，那你就好好的继续生活下去。”

　　“这算什么补偿？”张龙皱着眉，摇摇头。

　　张文：“我还是不能原谅你，也没有资格代表我的母亲原谅你，但是这一切已经过去了，再去纠结以前发生的事只会让我在那片阴影中越陷越深。”

　　张文看着眼前的男人，认真地说：“你在我眼里曾经是一位很好的父亲，所以我也希望你放下那些执着，你为了自己的生活付出了这么多努力，是时候去开启新的生活了，这样我也能解开我的心结。”

　　男人呆呆地看着他，半响，眼泪开始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流下。

　　“我知道了，谢谢你，我不会再打扰你了。”张龙用手颤抖着抹着眼泪，却怎么也抹不完，而旁边的人递给了他一张纸巾。

　　“再见了，爸爸。”张文轻轻的对他说。

　　过了那么多年，张文还是像那个小孩，温柔的安慰着哭泣的父亲。

　　也就在今天，他终于彻底的走出了那片泥沼，能够自由的在天空飞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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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文走出病房，在等他的一行人立马围了过来。

　　段樊：“聊得怎么样？”

　　“应该都说清楚了。”张文说。

　　“饿了吗？要不要现在去吃饭？”

　　张文：“嗯，我感觉我今天应该能吃很多！”

　　其他人完全插不进话，干巴巴的看着段樊搂住张文的肩往电梯走。

　　段樊回头莫名奇妙的看着他们：“走啊，一块去吃饭！愣着干嘛呢。”

　　原来他们俩私底下关系已经这么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