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助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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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欠你啥子嘛，我啥子都不欠你的。”
出院之后，林嘉颂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没有人再突然冲出来绑架他，也没有……裴知意了。
他在小区附近的超市找了份兼职，负责整理货物，虽然很累，但至少不会坐吃山空。
“你们看新闻了吗，禾盛集团第三季度财报发布了，我去真多钱啊，我一辈子都挣不到那么多。”
“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你一百辈子辈子也挣不了那么多哈哈哈哈哈。”
“去你的！说得跟你能一样。”
货架旁边，两名同为工作人员的OMEGA一边摆货一边聊天，林嘉颂在稍远的位置，对他们的谈话恍若未闻。
“你说禾盛怎么那么有钱，我要是禾盛老板该多好。”
“那禾盛离破产就不远了。”
“说得也是，我只会花钱，不会挣钱。”
“只会花钱？你可以去当禾盛老板的女婿啊，估计人家正愁钱花不完呢。”
“女婿？”
“对啊，新闻不是说了嘛，禾盛千金裴知意回国了，而且一回来就爆出了花边新闻——在酒吧为了争一个OMEGA跟人打起来了。”
“什么样的OMEGA？”
“不知道，被裴知意搂在怀里，没露出脸，肯定很好看就是了。”
“好看的OMEGA多了去了，要多好看才行啊……”
“也不见得非要倾国倾城，我看那个OMEGA穿着兔男郎衣服，腿长腰细屁股翘，估计比起好看，骚更重要！”
两人越聊越起劲，连手边的货物都忘了摆放，林嘉颂干完了自己的活，走到两人面前继续摆货。
被打断的两人正在兴头上，随口打趣他：“喂，超市给你几个钱，你干活这么卖力？”
林嘉颂声音平静：“我跟经理说过了，干完我早些回家。”
闻言，其中一人酸了起来：“啧啧啧，我迟到十分钟都要被扣工资，你提前下班却没事，经理真是偏心。”
另一人笑他：“你也不看看人家长什么样，你长什么样，人家跟经理说两句甜言蜜言，经理能不答应？”
“切！”先说话的人甚是不屑，“好看又怎么了，还不是跟我干一样的活。”
后面那人道：“刚才我们还讨论长得多好看才能入裴知意的眼，我觉得……林嘉颂就可以！”
被点名的林嘉颂动作一顿，随后若无其事地把饮料瓶放上货架：“干活吧，别开玩笑了。”
“拉倒吧，裴知意怎么可能看上他，你不知道林嘉颂都有小孩了吧？还是未婚先孕。”
“啊？有这事？”
先说话的人来了劲儿，仿佛在某些方面胜过了林嘉颂，趾高气扬地质问：“林嘉颂，你是不是有个女儿？我听好多人都这么说。说起来经理也是离异带个小拖油瓶，你俩倒是般配。”
“哪配了，经理比林嘉颂大那么多。”
两人聊天的话题渐渐跑偏，林嘉颂放下货品，提高声音：“既然你们不需要我帮忙，那我就先下班了。”
走出货区，叽叽喳喳的议论声渐渐消失。林嘉颂心如止水，提前下班确实是经理给他的优待，不过他是拿多理一个货区的条件换来的，绝非二人猜测的那般。不过算了，那两个人想议论他，他解释了也没用，他干好自己的活就行了。
路过菜市场时，林嘉颂想着要不要顺便买些菜带回去，口袋里的手机忽然振动起来，显示为陌生来电。
林嘉颂觉得奇怪，他才换了手机和号码，知道的人寥寥无几，是谁打的电话？
犹豫片刻，林嘉颂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清晰沉稳的女声。
“您好，我是诺辉科技的HR Selina，请问是林嘉颂先生吗？”
“是的。”
“林先生您好，请问您有意愿来诺辉面试科研助理一职吗？我司的研发经理偶然看见了您大学期间发表的文章，对您很是欣赏，迫切渴望像您这样的人才加入诺辉，当然，诺辉也会为您提供优厚的待遇。”
林嘉颂知道诺辉科技，国内的医药公司巨头，所以更无法理解Selina的这通电话，明明以他的学历，连投递简历的资格都没有。
Selina显然很清楚林嘉颂没能从科大毕业，柔声答道：“您放心，诺辉一向不拘一格降人才，我们研发经理更是爱才惜才之人，所以您完全不必担心。”
林嘉颂将信将疑：“请问你们经理看的是哪篇文章？”
Selina：“......”
Selina：“专业的事情还是和专业的人沟通更好。林先生您下周一有空吗，可以亲自来和我们研发经理面谈哦。”
林嘉颂无声地笑了笑，诈骗电话居然打到他这里来了。
“不用了，我还有事就先挂了。”
“请等一下！”眼见着要完不成任务，Selina绞尽脑汁劝道，“林先生，您为什么对自己如此没有信心，我们公司总部就在通宝路，您大可以过来看看。这边也可以给您简单介绍一下科研助理的薪资及福利待遇......”
Selina语速飞快，告诉林嘉颂如果应聘成功，公司将为他提供25k*17薪，七险一金全部由公司承担，且以最高额度缴纳，另有食宿交通补贴……
林嘉颂皱眉：“如果以这种条件进行招聘，投简历的人应该很多吧，怎么会找到我？”
Selina默了两秒，忽然压低声音：“林先生你知道吗，许多公司老板都很迷信，我们研发经理也不例外。她找人算过自己五行缺木，一定要姓林的助理才行。”
“还有这种事情？”
“是的，真的有这种事情，总之领导的心思你别猜。林先生放心，我们是正规公司，你星期一来了就知道了。”
在Selina的极力劝说之下，林嘉颂终于点头答应面试。
挂断电话，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对Selina来说，她总算完成了裴知意给她下的命令——“只要你把人哄来公司这个月工资我算你双倍。”
对林嘉颂来说，这也许是上天给他的机会，让他看见了再次靠近生物科技的希望。
周一很快到了，林嘉颂告诉母亲和小珍珠自己要去工作，又向超市经理请了一天假，按照Selina发的邀约邮件去了诺辉总部。
诺辉的大楼十分显眼，隔着老远就能看见，林嘉颂深吸一口气，踏进大楼。
为了今天的面试，林嘉颂做了充分准备，虽然他告别学校多年，但相关文章和实验数据他都好好留着，并且对诺辉目前的研究方向以及科研助理的职责也做了功课。
“你好，我叫林嘉颂，我是来面试的......”
“林嘉颂先生是吧，请跟我来。”林嘉颂话没说完，就被前台挂着职业微笑的女士接过话茬，“Selina跟我打过招呼了，说你来了让我直接带你过去，这边请。”
“好的，谢谢你。”
“不客气哦。”
前台女士气质专业，步伐优雅，只是在出电梯的瞬间悄悄瞥了林嘉颂一眼。
林嘉颂并没有注意到前台女士的小动作，本着来都来了的想法，强迫自己不要在意这些不符合常规招聘的流程，抬手敲响办公司的门。
“请进。”回答林嘉颂的女声清冷悦耳，却令他忍不住心头一晃。
是错觉吧？他怎么会觉得这声音很熟悉。
门推开后，裴知意端坐在办公桌后，似乎已经恭候多时：“好久不见，林嘉颂先生。”
林嘉颂定在原地：“怎么是你？”
裴知意反问：“为什么不能是我？”
裴禾放裴知意回国，就是有意让她接手家里的产业，裴知意思来想去，决定来诺辉上班，正好还能顺便帮林嘉颂解决工作问题。
她这个研发经理的头衔说大不大，楼里一抓一把，说小嘛也不小，让她内定一个助理的职务之便还是有的。
事到如今，林嘉颂就算再迟钝也该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接到Selina的电话了。
“裴小姐，不对，裴经理，你难道没有正事要做吗？”
“你这是什么话，我不是正在做正事吗？”
林嘉颂不欲浪费口舌，握紧简历转身离开，“不打扰裴经理了，再见。”
裴知意起身拦住林嘉颂，“还没面试你跑什么？”
“放开我，你玩儿够了吗？我不像你，我不是闲人，我要工作。”
林嘉颂觉得自己很可笑，从一开始他就不该相信那通电话，那样他就不会被裴知意耍得团团转，还为此请了一天假。
裴知意伸手一推，门被合上，帮她挡住林嘉颂的去路。“我当然知道你要工作，难道科研助理不算工作吗？”
林嘉颂浑身紧绷，抿住嘴唇一言不发。
裴知意目光往下，看见他手中的简历，歪歪头道：“林嘉颂，你对我的偏见也太大了，我新官上任正是需要心腹的时候。你的实力，除了安老师，最清楚的人就是我了，我想招你有什么问题？”
听见安老师的名字，林嘉颂目光微动，裴知意趁热打铁：“你一看见是我就不愿意面试，难道你对生物技术的喜欢在对我的讨厌面前不值一提？”
“我没有。”
“没有那么喜欢你的专业还是没有那么讨厌我？”
林嘉颂从没在斗嘴方面赢过裴知意，这次也不例外。裴知意笑得得意，抽走林嘉颂的简历，边看边招呼他坐下。“来都来了，不参加面试多可惜。”
林嘉颂的简历写得很好，格外真挚。裴知意看得也认真，发现他即便退学，也一直在关注生物科技相关信息，忍不住点头赞叹：“林嘉颂，你不搞科研真是浪费了。”
林嘉颂默默收紧垂在身侧的手，她在可惜他，还是在可怜他？
从头到尾看完简历，裴知意又问了林嘉颂一些问题。林嘉颂虽然心怀抵触，但都回答了，裴知意很满意。
“林先生，我觉得你就是我要找的人，留下来试试怎么样？”
说林嘉颂不心动是假的，说他对裴知意不在意更是假的。如果留下来，他就要和裴知意朝夕相对了。
“没关系，你可以慢慢考虑，下周一之前给我答复就行。”
“不用了。”林嘉颂做好了决定，“谢谢裴经理信任，不过我并不适合这份工作，因为我可能需要经常请假，不仅不能尽到助理的职责，还要拖累裴经理。”
“没关系，我司的事假、病假、年假、调休都很充分，全部带薪，够你用的。”
“不，我要照顾家人，这里离我家太远了，我没法在这里工作。”
林嘉颂拉开办公室的门，正要出去，裴知意的声音不紧不慢从他背后传来。
“林先生真是一位顾家的好男人，既然你那么爱你的家人，不是更应该为她们的安全考虑吗？”
此话一出，林嘉颂顿生警觉：“什么意思？”
“你没忘记王森吧？他这人心眼儿贼小，前两次的事他可一直记着呢。他敢对你下手，就敢对你的家人下手，你舍得让你的家人陷入危险之中吗？”
“王森？他想做什么？”
“谁知道呢，毕竟他连绑架都敢。”
林嘉颂握紧拳头，那天的记忆随着裴知意的话一起涌入脑海，要是王森真对小珍珠做点什么……不行，绝对不行！
裴知意对林嘉颂的反应毫不意外，继续抛出诱饵：“来我这里工作吧，我一定会保证我的员工及其家属的安全。”
作者有话说第9章 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