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醋精总想亲我》景夜眠晚

4、第 4 章

　　孟朝道声抱歉，拿起手机看起来。
　　很快，他的手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嘴唇也失了血色。
　　“能借用下卫生间吗？”
　　孟朝迫切需要一个私密的空间去缓冲一下。

　　出乎意料的，荀树嘉没有拦下孟朝，而是站直身指了卫生间的位置。

　　“去吧。”
　　孟朝匀速又优雅的，迈着轻便步伐走进卫生间。
　　如果忽略卫生间门被关上时的巨大声响的话，可能孟朝看起来还是挺游刃有余。

　　刚是怎么了，为什么要逃避。
　　孟朝对自己未必没意思。
　　荀树嘉想。

　　有一些想法像细丝般在他脑海里掠过，但他却抓不住。
　　荀树嘉细微地叹口气。

　　时间一分一分流逝，卫生间的水龙头依旧哗哗流着水流，声音很大，掩盖了卫生间内的其他声响。
　　已经半个小时了。
　　荀树嘉有些担心。

　　他轻敲卫生间的门，轻声问：“孟老师，你还好吗？你不说话的话我进去了？我要进了。”

　　荀树嘉手握住门把手，猛地推开，迎面就看见侧对着他的孟朝。

　　孟朝脸上湿漉漉的，长发发丝被汗和水打湿，紧紧贴在好看的脸和脖颈上。
　　他麻木重复地在水流下搓洗双手，力道大得使皮肤通红，眼睛紧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但荀树嘉的到来，引得他条件反射地扭头。
　　孟朝红透的双眸恍惚地看向荀树嘉。

　　很难受吧。
　　荀树嘉心里只剩心疼。

　　他大跨步走过去，强势把孟朝按进自己怀里，右手不断轻柔抚摸着孟朝的脑袋，嘴里念着“孟老师，我在呢。你别害怕，别担心，孟朝，我在。”
　　孟朝好像抖得更厉害，他抗拒地在荀树嘉怀里挣扎，荀树嘉却不理，仍紧紧抱着他，力气大的可怕。
　　肩膀处濡湿一片，泪水无声地宣告此刻那人的悲伤。

　　空气宛若静止，很久很久之后孟朝的情绪才平静下来，又恢复了平日那个冷静的孟朝。

　　荀树嘉拉着他手走出洗手间，静静坐在沙发上。

　　他刚刚注意到孟朝的手太红，现在一查看才发现有几道伤痕，可能是指甲太用力剐蹭到的。

　　少爷金贵，公寓里总是备着创可贴和各种各样的药。
　　问了家里阿姨，确定并不需要什么药物辅助，简单贴个创可贴就行，他这才安心下来。

　　看谁都含情的眼眸此刻全神贯注的盯着孟朝的手，给孟朝贴创可贴。

　　荀树嘉大概从没这么伺候过人，创可贴贴得特别丑，歪歪斜斜，好歹没把胶贴在伤口上。
　　他好不容易贴好创可贴，正准备说些什么。
　　孟朝先开口了。

　　孟朝小臂搁在大腿上，装作放松地提起：“荀树嘉，别再找我了。”
　　荀树嘉停了一下，顺势坐在孟朝腿边，继续听他说。

　　“我人特别烂，独来独往，像个游魂。性格不好，家庭也不好，刚给我发消息的是我亲爸，问我要钱，欠了十几万。我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关系不怎么样，是个小累赘。我没什么目标，说不定哪天随便找个没人的地方死了也不一定。荀树嘉，别跟我玩了。不，不是，我们本来也不熟，你只知道我的名字不是么。”
　　“也别管我了，你不是我的谁。”
　　“……” 荀树嘉一时无言。

　　孟朝走了。
　　身旁的沙发已经凉透了，家里也没有了孟朝的味道。

　　直到这时候，荀树嘉才回过神来。
　　他独自抱着膝盖，目光虚焦，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又呆愣愣地去餐桌把那碗冷掉的面吃干净。
　　然后整整一晚上，荀树嘉都在孟朝坐过的沙发上坐着。

　　直到快日出，想起来周一有课，他才浅浅睡去。

　　荀树嘉从小就吃得开，堪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这是他唯独一次动心，唯独一次那么真心的喜欢一个人，尽管认识时间不算久。只是一时不知道怎么去回答孟朝这堪称坦诚的独白，但不代表他就一辈子没法儿回答了。
　　荀树嘉字典里压根儿没有走这个字。
　　认准了孟朝，除非孟朝真真切切说讨厌他，厌恶他，否则他就不会走。

　　荀树嘉能感觉到，孟朝或许是渴望有人能走到他身边的。
　　像晚上那个拥抱一样。

　　周一 上选修大课，直到孟朝来之前，荀树嘉都精神恹恹的。
　　何煜看着奇怪，用胳膊肘捅了捅荀树嘉，他用不大的声音说：“喂，干嘛去了？”
　　“啥也没干。”荀树嘉打了个哈欠。
　　继续躺尸。

　　“那你怎么一幅死了人的样子。”

　　荀树嘉无语地瞥他一眼，把从外面带的奶茶推他桌上。
　　“昨晚刚杀人埋尸回来行不行？这答案您看还满意吗？”

　　何煜嗤笑，倒也没再追问，乐的喝他奶茶去了。

　　拿起手机拍了个照发给孟朝，又说明了自己在中间倒数第二排，荀树嘉这才放心的趴倒在桌上。

　　又是踏着铃声，孟朝才落座。

　　荀树嘉被吵醒，一睁眼就看见孟朝，本来疲惫的精神突然就缓过劲儿来。
　　帅帅的，很安心。

　　他侧头轻声对孟朝说：“早上好啊。”

　　孟朝迟疑了一下，目不斜视地点点头。

　　荀树嘉并不给孟朝反应的时间，他身子往孟朝身边紧了紧，接着道：“孟老师，我也不是只知道你名字的。起码，我知道你的专业，你的学号，还知道你写字很好看。其他的，我以后都会慢慢知道。我就喜欢跟你玩，你说我们不熟，都是能解决的问题。还有你很好，别妄自菲薄。”

　　荀树嘉唰唰唰在笔记本上画了些什么，随后挪到孟朝面前。

　　本儿上的Q版小人穿着衬衫，扎着头发，鼻子上有一颗痣。
　　另一只矮一丢丢，挽着小人的肩，是半长的卷发。

　　Q版小人的对话框上写着：“孟朝，超棒”
　　小卷毛的对话框写：“孟朝，我在陪你”

　　心突然颤了一下，孟朝抬头看向荀树嘉，急切地呼吸着。

　　老师开始上课了不方便讲话。
　　孟朝抿下嘴，在手机上打字。

　　ZM-谢谢
　　ZM-我昨晚，不是故意的
　　ZM-是我发疯，你别生气

　　荀树嘉看着手机桌面弹过来的三条消息，眯起眼笑得很开心。
　　“没事儿，你能开口真的挺好的。”

　　何煜无心听课，偷偷侧着耳朵听荀树嘉和隔壁帅哥说小话。
　　老师讲课太吵，他实在听不清，于是越靠越近。

　　直到老师拧开保温杯喝了口水，优哉游哉道：“我们有些同学，别人讲悄悄话有什么好听的，他能有我讲课的声音动听吗？还有些同学，讲悄悄话累了就来听听课嘛，劳逸结合一下哈。”

　　对号入座成功，荀树嘉猛地抬头看向何煜，何煜此时位置都还没摆正 ，就被发现了。
　　荀树嘉面上不显，但座位下已经一脚踹向何煜了。

　　“靠，你听什么墙角！”荀树嘉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吼道。

　　直到老师又似有似无地咳嗽一声，这两人才终于消停了。

　　下课后，孟朝言简意赅说自己要去上班，荀树嘉本来也想粘着孟朝一起去，结果何煜死拽着不让他走。
　　就刚少爷那痴汉样，何煜再怎么着也看出来了。
　　他好奇，而且有点事儿想跟荀树嘉说。

　　没两分钟来了个小女生，被闺蜜撺掇着推搡过来。

　　小女生长得很漂亮，红着脸问荀树嘉要微信，荀树嘉无所谓这些，自然就给了。

　　孟朝看见，也没说什么，只是移开了目光。
　　脸似乎更臭了。

　　“哥，你先走吧。我跟荀树嘉还有点话说，不好意思啊。”

　　何煜一边死死搂着荀树嘉的脖子还顺便捂住了人家的嘴，一边向孟朝解释。

　　孟朝眼皮撩起，清冷的双眸若无其事地盯了那双手一秒，毫无感情般点点头，转身就走。

　　经常健身，何煜体格好又有力气，一米八五的个子让荀树嘉难以逃脱。
　　眼见着孟朝走远，荀树嘉才狠狠一脚踩下去，给何煜痛得嗷嗷叫。
　　。
　　“哎，什么进度了啊，看样子还没追到。”
　　何煜满脸好奇。

　　荀树嘉摇摇头，一脸刀了他的表情，“如果不是你，说不定我还能再进一步。”
　　然后他像气不过，又紧接着说，“所以你最好有正事，不然老子杀了你。”
　　荀树嘉抱着胳膊，使劲儿冲何煜竖了个国际友好手势。

　　何煜缓过劲，无所谓地说：“哎呀，不就是耽误您老人家追老婆了，对不起行了吧。”

　　他啧一声，“不过那位真是冰山，我兄弟虽然狡猾，但我兄弟帅啊，这都没攻略下来。”

　　他觉得何煜皮痒欠揍，但还没来得及深究，就被何煜下一句话打个措手不及。
　　“不过我总觉着你旁边那位，长得有点眼熟。”

　　荀树嘉难得皱起眉头，露出几分古怪的神色。

　　他说：“孟朝已经和我们上过好几次课了啊。”
　　何煜略带迟疑，缓慢摇了摇头。
　　“不，我总感觉我高中就见过他，你也见过。”
　　“我怎么没印象？”
　　何煜嗤笑一声，“指望少爷您的脑子？从来都不记得跟自己无关的事。”

　　何煜，一个超乎想象的全自动智能找打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