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醋精总想亲我》景夜眠晚

17、闷骚也是骚

　　“汪。”荀树嘉吐出一点舌尖。

　　孟朝自然地接过荀树嘉手里的行李箱，荀树嘉乐得解放双手，在一旁单手插着短裤口袋跟孟朝走。

　　“哎，你不收拾行李啊？就背个包？”

　　“没什么好收拾的。”孟朝淡淡瞥了他一眼，直接拉着行李箱走了。

　　“啧”一声，荀树嘉暗暗腹诽一声酷哥，又接着说：“高铁票我退了，让人来接我们，想把海苔一起带回去，我妈想看。”
　　孟朝对身外之物一向无所谓，平静点了点头。

　　“杨叔！人我带来了，我们走吧。他叫孟朝，叔你叫他小朝就好啦。”

　　“叔叔好。”孟朝弯了弯腰，礼貌问好。

　　“你好你好，不用那么客气！”

　　荀树嘉一头扎进后座，等着孟朝把行李放进后备箱。杨叔原本还想帮着放一下，但孟朝拦住了他。行李箱而已，一把手的事儿。

　　刚一坐下，荀树嘉就默不作声坐过来，跟他靠在一起。

　　杨叔随意往后视镜一瞄，看见荀树嘉的小动作，哈哈一笑开口道：“怎么还跟以前一样？”

　　荀树嘉小时候，哪怕是现在都很讨人喜欢，杨叔难得能见荀树嘉会带着回家的朋友，见孟朝抬着头，对荀树嘉小时候的事似乎很感兴趣，他索性对着孟朝话多了些。

　　“每次嘉嘉一觉得累就像没骨头，找个人就能躺身上。他小时候，爸妈忙，我都会接送他回家，他以前爱撒娇又怕黑，总是拉着我不让我走，就跟刺球似的挂身上，然后还要嘴硬，说自己只是累，才不怕黑。后面他奶奶来了，我每天才能回家去。就因为这，我女儿吃了老多醋呢，小时候都不爱跟他玩。”

　　坐起身，荀树嘉扒着驾驶座戳了杨叔胳膊一下，他假怒道：“叔，遂燃昨儿还问我什么时候回来去呢，我俩啥时候关系不好了！”

　　“你现在跟她比跟我亲咯。”杨叔长舒一口气，笑哈哈地说。

　　“那这不是有代沟嘛，三年一代沟，您跟我这儿差着辈呢。”

　　“小朝，我再跟你讲个好玩的，嘉嘉五六岁的时候，长得比现在还像小姑娘，他妈妈就喜欢给他穿裙子别蝴蝶结，我女儿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追在他后面一个劲儿喊姐姐，以前还留了两条长生辫呢。可惜后来他嫌麻烦，就都剪光了。”

　　想起这些回忆，杨叔轻拍了拍方向盘，道：“嘉嘉你给小朝看过照片没？”

　　黑历史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哈。荀树嘉根本来不及阻止。

　　孟朝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背包也码在自己腿边，看起来真像那么回事。他轻轻开口，“叔，我没看过。”
　　“姐姐你要不给我看一眼？”

　　荀树嘉叽歪两声，就是不把手机掏出来。几岁时眉心点红印儿，还把裙子掀起来露内裤的傻样儿谁要给他看，这不等着找笑呢。

　　杨叔哈哈大笑，心情很好，连上蓝牙，放自己收藏的改编DJ。

　　荀树嘉在背景音“可能回忆掉进了大海”里，假模假式掏出手机怼在孟朝面前，凑到孟朝旁边跟他咬耳朵。

　　“别说喊姐姐了，你喊老公我也不给看。”荀树嘉咬牙切齿地用最小的音量说。

　　“老公。”

　　人骚起来，天崩地裂。

　　边说着“你人设崩了”，荀树嘉边口是心非地把相册划到最上头，任由孟朝端着他手机看他穿裙子的照片。他跟冷天吃了个热汤圆似的，眼里全是笑意，嘴巴一张，轻轻嘬了两口，“狗崽儿，你再叫一声，我给你看个好看的。”

　　蹬鼻子上脸什么样，荀树嘉什么样。孟朝淡淡瞥他一眼，刚刚那股不害臊的劲儿消弭，又是张不开嘴了。

　　“叫不叫。”荀树嘉声音大了点儿，脑袋越凑越近，鼻尖马上就能怼到孟朝脸颊上。

　　孟朝平静看向后视镜，不小心和杨叔对视了。杨叔本来沉浸在自己的情歌DJ世界里，听见荀树嘉说话才习惯性往后看了一眼。结果就看到孟朝带着一脸莫名其妙的心虚劲儿，杨叔还以为他拘束。

　　“小朝，没事儿，别拘束，你就当我没在就行。”

　　“没事儿叔叔，没拘束。”
　　“坐好。”孟朝立马推开了荀树嘉，端的一幅正经做派。

　　荀树嘉跟杨叔特别熟，从小就是他带大的，在他面前压根就不会在意形象这种掉水里都听不到响的东西。他嘟囔一声不要，反而就势靠在孟朝肩膀上，借着猫包的遮挡，在孟朝腰上摸了两把。

　　“你再叫一声嘛，不然以后你没得玩儿了。”荀树嘉举起右手，轻飘飘比了个OK的手势。

　　为什么会有种小土狗跟人家家里纯血贵族犬搞在一起的背德感。在长辈面前做这种悄摸的小动作，莫名其妙幻视出的诡异想象让孟朝紧张地大声咳起来。

　　他一把按下荀树嘉作乱的手，缴械投降道：“听你的。”

　　“叔叔，您再给我讲点儿荀树嘉小时候的事吧。”孟朝笑着说。

　　打击报复。荀树嘉想。

　　糗事一箩筐，听着杨叔兴奋的语调，荀树嘉从没觉得哪刻是像现在这样丢脸的。

　　刚过收费站，孟朝就跟杨叔说拜托他把自己就近放在四中门口。

　　荀树嘉：“你去四中干嘛？”
　　“去接我弟。”孟朝言简意赅道。

　　“你还有弟弟啊，怎么没听你说过呢。”荀树嘉好奇地问。

　　“嗯，不太亲。”

　　见孟朝无意多说，荀树嘉索性转移了话题，问他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出去玩。

　　猫包有点拥挤，海苔从小金贵着养大，只能比荀树嘉更娇气，猫包窝着不舒服，荀树嘉就把它捞出来当它的人形肉垫。
　　孟朝食指伸过去在海苔脑袋上轻轻点了两下，才淡淡说：“到时候再说。”没谱的事，不想提前答应。

　　暑假时间长 ，孟朝不可能一直待在海市，他现在回来也只是象征性回家里看看。或许不能叫做是家，只是孟鹤诚和他老婆的房子。回来的原因也无非是几人之间还存了那么一点仅剩的薄如蝉翼的体面，不过说不定哪天没准儿就真的一拍两散了，亲不像亲，子不像子。

　　“谢谢叔叔今天送我，麻烦了。”孟朝礼貌地点头，下车前又回头看了眼荀树嘉，荀树嘉明显有点失望落寞，看着萎靡不振的。

　　他实在忍不住，张口道：“你想玩就叫我。”

　　“行！那你快去接你弟吧。”荀树嘉双眸突然亮了，跟小女孩儿玩的瓷娃娃似的，眼睛里像加了高光。
　　孟朝：“……”

　　早该知道他会演。

　　孟朝头也不回地往校门口走，荀树嘉暗暗腹诽他没良心，看他在自己视线范围内消失了才让陈叔把车开走。本来想跟踪他的，但荀树嘉心里那点仅存的道德感和体面，告诉他不能这么做，他才意犹未尽地作罢。

　　昨天爸妈就去首都谈项目了，妈妈出发的前一晚还说想带着荀树嘉一起去玩，本来他就想等孟朝一起回家，对去外地没兴趣，就准备随便找个借口混过去。但还没开口，就听到爸爸阴恻恻咬牙切齿跟他说“那跟我们夫妻俩一起去”。那口气，好像荀树嘉世一个巨大的电灯泡，敢去就是给自己找事儿。
　　荀树嘉眼睛一转，假模假式咳了两声，暗示他爸给点表示。
　　银行卡到账的短信没一会儿就来了，荀树嘉这才清清嗓子，委婉地跟妈妈表示让她们过好二人世界比什么都强。
　　现在荀树嘉拿着前天晚上趁火打劫来的钞票非常幸福。

　　孟朝那边，刚下车就看见弟弟在路对面看着他。

　　“孟凡。”孟朝眼皮撩起，慢慢走过去，面无表情站在这群初中生跟前。孟凡虽然天生跟孟朝不对付，但第一眼看见去上大学许久没回来的孟朝还有些惊奇。他想甩下孟朝去别处野，但心里又害怕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只能挥挥手把自己朋友散了，没好气地跟着孟朝走。

　　两人之间隔着一段距离，孟朝一句话不说，只潦草地履行他接孟凡回家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