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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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听说了吗？昨晚逍遥王府的那位谢公子火烧女子书院不成，反被抓进了大理寺狱。”
“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啊？他原本好好的一个世子，还是享誉京城的第一公子，如今把自己搞成这副残废模样不说，还蹲大牢去了。”
“我看他就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像我们这些家境普通的书生，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出人头地，整日苦读，哪有闲功夫想那些有的没的？”
“依我看啊，这些事他以前未必没做过。他这回踢到铁板了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大理寺的时大人最是铁面无私，这回那位谢公子落到他的手里，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离开的。”
“啧啧啧，据说他的伤都还没好呢。这要是在大理寺狱待上一段时日，也不知是否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这都成已经半个残废了，还在乎什么后遗症啊？”
......
午后，一处面摊前，有三四个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聚在一处，低声议论着昨晚女子书院发生的事。
正当他们说到兴起时，其中一人意识到周遭之人的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在他们这处后，赶紧以眼神提醒其他几人注意。
见书生们开始谈起文章书籍，众人便觉没意思，纷纷不再关注。
同样的话题，在京城各处被不同的人谈起。谢羡之的名声一落再落，京城第一公子的名号也不再属于他。
如今，替他可惜之人寥寥无几。更有甚者耻于自己曾对他那般推崇。未婚的贵女们纷纷把他从最佳夫婿名单内剔除，暗道自己真真是瞎了眼。
品香居，雅间内；
周暮星听着外头的喧嚣声，紧皱着眉头来回踱着步。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他的脚步不由一顿：“是谁？”
“暮星，是我。”
听见这温润又熟悉的声音，周暮星当即展了笑颜，三步并作两步行至门后拉开了房门：“逸泽哥，快进来。”他说着便忙不迭把秦逸泽拉进了屋内。
关上房门，周暮星拉着秦逸泽落了座后，便迫不及待地开口：
“逸泽哥怎么办啊？我去求过我爹了，他让我不要多管闲事。可羡之哥的事，怎么能是闲事呢？那个时钰也是个见风使舵、趋炎附势之辈。
他说什么如今案子未结，不允许任何人探视。当初卫凌那厮被关入大理寺狱时，可是三不五时的有人探视。哎——羡之哥如今在大理寺狱，定然是吃了不少苦。”
秦逸泽神色有些落寞，声音却是如同从前那般温和：“当初卫小公子乃是以嫌疑人的身份被关入牢中，自是允许探视。而如今羡之，却是以罪犯的身边收押在监，二者不可混为一谈。”
顿了顿，他接着道：“暮星，我与羡之已然决裂。你如今算是找错人了。”说着便想要抽回自己被握住的右手。
周暮星当即握紧，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可是逸泽哥，你定然也是猜到了我约见你所为何事。你如今肯来，不就代表你愿意帮我，愿意帮羡之哥吗？”
秦逸泽嘴角泛起苦涩：“可他未必会领我的情。”
周暮星忙不迭道：“不会的，届时只要你们把话说开，我们便还能像以前一样，是好兄弟。”
秦逸泽轻轻摇了摇头，强笑道：“暮星，你不明白。我与羡之......自那一日之后，我们便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周暮星神色微敛，直直望进他眼底：“好，就算你们以后形同陌路。那如今，你当真能狠下心不顾羡之哥的死活吗？”
见秦逸泽神色开始动摇，周暮星放软了语气哀求：“逸泽哥，就当是我求你了行吗？我们三个自小一起长大，这是我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求你。”
秦逸泽心中微动，纠结片刻后还是妥协了：“羡之意图烧毁女子书院乃是事实，如今能让他不再受牢狱之灾的，只有当今圣上。”
周暮星很是怀疑：“羡之哥是卫凌那厮亲自送进大理寺狱的，皇帝那么疼爱他这个侄子，真的会这么轻易放过羡之哥吗？”
秦逸泽抿了抿唇，道：“圣上对谢家、对周家怀有愧疚之心，再加上如今羡之的惨状。只要你进宫诉苦，他难免会动恻隐之心。”
周暮星神色间满是排斥：“逸泽哥，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秦逸泽微一沉吟，而后道：“还有一个方法。”
周暮星顿时双眼一亮，连连追问：“逸泽哥你快说，还有什么办法？”
秦逸泽神色肃穆：“劫狱。”
周暮星脸上的笑意当即僵住，瞬间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这不是让羡之哥当逃犯吗？”
秦逸泽定定看着他：“那便只有那一个办法了。暮星，你若是想羡之光明正大从大理寺狱离开，便只能赌圣上的恻隐之心。”
周暮星咬了咬牙，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为了羡之哥，明日我便进宫面圣。”
倚竹院；
白韵清坐在秋千上，双手握住绳索，双脚点地轻轻摇晃着：“阿凌，你觉得皇帝舅舅会如何处理此事？他还会如之前那般，轻拿轻放吗？”
坐在她身侧秋千上的卫凌轻轻摇了摇头：“老实说，在这件事上，我对皇帝舅舅没信心。”
白韵清轻叹了一口气：“哎——皇帝舅舅是个明君，就是在私事上，有些拎不清。”
卫凌侧过脸看她，微微一笑：“清清，有些事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我们没有资格去置喙对与错。”
白韵清瞬间被点醒：“你说得很对，是我想当然了。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我们没有经历过皇帝舅舅所经历的那些，以旁观者的角度，自是说得轻巧。”
卫凌抬头望向天际：“其实，谢羡之如今这般，就算出了大理寺狱，也会被逍遥王关在王府。如此，本质上又有什么区别呢？”
白韵清握着绳索的双手微微收紧：“你说的道理我都明白，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卫凌双脚离地，轻轻荡着秋千：“清清觉得，谢羡之在乎什么？”
白韵清动作一顿，不解地看向身侧之人：“他最在乎的不就是他的名声么？可如今，他还有名声这种东西吗？”
卫凌声音温和地引导：“你别急躁，再仔细想想，还有什么是他在乎的？”
白韵清闭上眼，深呼吸几次之后，慢慢静下心来，沉吟片刻后，她豁然开朗：
“对啊，他还在乎权势地位！虽说他如今世子之位被废，但他乃是逍遥王唯一的儿子，就算是个残废，这逍遥王府迟早由他当家做主。”
说着她便皱起了眉头：“可是，若是不想他继承王位，一则逍遥王与他断绝父子关系；二则逍遥王被贬为庶民。可这二则，都难以实现。”
卫凌却道：“不尽然。清清忘了评论区说的，谢羡之用计害死了我的家人，以及晟王萧晏璟登上帝位这两件事？”
白韵清见他提及此事时语气稀松平常，不由诧异地看着他。
卫凌并未回过头，却是猜到了白韵清心中所想：“谢羡之如今的惨状，让我觉得改变结局或许并不难。更何况，平常心才能对人对事看得更清，不是吗？”
白韵清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随即道：“如若能查出谢家父子暗中有何谋划并且掌握切实证据，皇帝舅舅定然不会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卫凌双脚踩地停下秋千，转头看向白韵清的目光满是欣赏：“不错，他们所谋划之事，若是成功定然会引起朝堂动荡。以皇帝舅舅的为人，他定然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白韵清眉心微蹙：“可是说得容易，如今有暗影盯着谢羡之，不也什么都没查出吗？”
卫凌隐隐有个猜测：“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暗影的存在已经被他父子二人察觉了？不然，我实在想不通。”
白韵清恍如大悟：“很有可能！或许他们在将计就计，声东击西。”
沿着这个思路，她思绪飞转，眼前的迷雾渐渐散开：“林姨娘，或许我们可以从她那处入手。对了，还有皇帝舅舅那里......积劳成疾......病逝，或许秦贵妃已经暗中动了什么手脚。
或许有什么毒药在日积月累之下，一旦毒发，便会让人如同积劳成疾病逝一般。阿凌，看来你还得进宫一趟，让皇帝舅舅暗中召见徐正太医......”
一股脑儿地把自己的猜测和意见说完，白韵清只觉喉间十分干涩。
卫凌见此，当即起身从不远处的茶几上端起一杯花茶。轻触杯壁感受了下温度后，他便端着花茶朝白韵清走来。
白韵清抬手接过，“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了杯中的茶水，而后把茶杯递还给他：“阿凌，我方才说的那些，你都记下了吧？”
卫凌微一颔首：“嗯，可要我现在就进宫？”
白韵清一脸郑重：“自然，此事宜早不宜迟。稍后你便放出风声，说是为了谢羡之一事入的宫。”
卫凌：“我明白。林姨娘那边你预备如何？”
白韵清：“待我先与她见一面再做打算。”
卫凌轻声叮嘱：“万事小心。”
白韵清抿唇一笑，随即道：“嗯，你也一样。”
把茶杯置于茶几上后，卫凌便叫上走走，一同离开了倚竹院。
看着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处，白韵清也从秋千上站起了身，伸了个懒腰后，便看向不远处的芷兰三人：“今日天气甚好，木香，你便随我出府逛逛吧。”
木香：“可要备马车？”
白韵清抬头看向天际，微微一笑：“阳光正好，沐光慢行也别有一番滋味。”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