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无白期》掌柜無所谓

20、秘密

　　“鬼面青童有没有被除名，与您去追捕她没有必然联系。”男人恭敬地看着沈珩。
　　“我只关心天尊，其他的与我无关吧？”沈珩定定看着男人。
　　那男人抬头，也看向沈珩，不紧不慢说：“整个星野没有忘记，您曾立下的誓言，曾为星野大地做的一切，至今都非常感怀。也请您谨记誓言，不要辜负星野。”
　　沈珩听到这话，脸色瞬间一沉，半晌才冷声道：“你要知道，我不会再成为谁的刀。”
　　他起身朝门口走去：“以后任何事情有了准确情报再来找我，否则请示过谁也没有用。这些话，你下达给各宗门。”
　　男人看着沈珩的背影，并未回应。
　　沈珩停下拉门的手。
　　“怎么？參著，你入了天门，身份不一样了吗？”
　　男人缓缓起身，将右手置于胸口，低头应道：“參著领命。”
　　回到酒店，沈珩没立刻回自己的房间，反而敲了敲公子虞的房门。
　　公子虞打开房门，他已换好一套干净的衣服，衣服将他的伤口完美遮盖，丝毫看不出任何痕迹。
　　“出去喝点？”沈珩比了个喝酒的动作。
　　公子虞将自己的手腕伸给沈珩，衣服之下被白纱包裹的腕处，清晰可见。
　　“好解决，我喝酒，你喝水。”沈珩不由分说，拉起公子虞朝外走去。
　　公子虞被拽到酒店的顶层，还在做最后的抵抗。
　　“我没钱，不去。”
　　沈珩：“这一路上让你花钱了？带你去见见世面，多少人求不来呢。”
　　公子虞蹙着眉，他的原计划晚上还要去凌梦城地下监狱探探。
　　公子虞：“我受伤了，需要静养。”
　　沈珩一把搭上公子虞的肩膀：“我也受伤了，需要喝酒。”
　　公子虞抬眼看沈珩，他看起来与往常无异。他打落沈珩搭在肩上的手，朝外走去。
　　最终，两人坐在这所酒店的最高层。
　　沈珩和公子虞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沈珩熟练地点好酒，言而有信的给公子虞叫了一杯白开水。
　　公子虞抱胸而坐，低下头看着窗外的凌梦城，堂内华丽辉煌，窗外苦日奔波，好不唏嘘。
　　“先生，您要的兰陵酒和贵族水。”
　　沈珩点了点头，呷了一口兰陵酒，微皱眉头。
　　公子虞：“既然不喜欢喝酒，那就不要喝。为何要自讨苦吃。”
　　公子虞喝了一口贵族水，不由得皱起眉头。这与楼内的凉白开有什么区别？！
　　沈珩放下酒杯，浅笑道：“往日我定要觉得这东西苦涩难饮，现在我觉得，味道还不错。”
　　公子虞：“不怕喝多了，说一些不该说的。”
　　沈珩端起的酒杯停了一秒，说：“要真说了什么，你可要为师尊守好秘密。”
　　说完，沈珩一饮而尽。他指了指空掉的酒杯，朝身后示意道：“开一瓶。”
　　站在不远处的服务员点头回应。
　　服务员很快上了一整瓶的兰陵，娴熟地为沈珩满上。
　　突然，熙熙攘攘一群人踏门而入，门口的服务员快速上前指引，公子虞抬眼望去，正是各宗门的人，一行二十几人，甚为浩荡，而一身红衣的姜堰也在其中。
　　这些宗门人颇为惹眼，跟着招待的人进入了最里面的包房。
　　沈珩兀自地喝着兰陵，丝毫不管来了些谁。
　　公子虞却暗自蓄力。
　　“别好奇，这些都是高手。”沈珩垂眸道：“这家酒店是凌梦城最好的酒店，这里的娱乐项目也是凌梦城中最好的，他们来，不奇怪，不来才奇怪。你在这里招惹他们，这酒店的老板会把你列入黑名单，你以后外出只能留宿街头了。”
　　公子虞收回积蓄的力量，说：“这酒店的老板有这么大的关系网，可以覆盖整个星野？难道他是天门的人？”
　　公子虞眯起眼睛问。
　　“不算是。天门以公正扬名，不会这么霸道。”沈珩撇过头，看向窗外，淡淡说：“你今天的伤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不在回答的范围之内。”公子虞断然拒绝。
　　“没良心啊！带你住最好的酒店，一路上吃吃喝喝都花我的，车也是我开，摆平土匪也是我，现在与我无关了，那你出去，自己找饭吃。”
　　公子虞倒是识时务，立即回道：“他们伤的。”
　　沈珩来了精神：“你说，被他们伤的？”
　　他用竹骨玉扇朝那最里面的包房指了指。
　　“兄弟，有胆量啊！来详细说说。我啊，今个看他们这些人哪哪都不顺眼，你说出来，是他们中的哪一个伤了你？师尊我给你报仇！”
　　公子虞：“我不要报仇，我要救出石邬，找到南屿。”
　　“先报仇，再找人！”沈珩直接反对。
　　公子虞：“你也不是我师尊，我……没有师尊。”
　　“无趣。”沈珩摇了摇扇，灌下一杯酒：“那你说说，你这一身的本事从哪学的？”
　　公子虞不语，想了一会忽然转过神来，问：“你又是出自何门何派？……”
　　沈珩呵呵一笑，神秘地朝北边指了指。
　　凌梦城黄家。
　　黄洋将黄老爷子照顾着睡着后，来到自己房内。明天，应她姑姑的要求，要去审查室配合调查。
　　调查的内容无非是黄老太生前的事。
　　黄洋从首饰盒里拿出奶奶临走前给她的那对佛坠子。
　　如同琥珀般大小的翠绿色的耳坠子静静躺在她面前。
　　自从奶奶去世，两位姑姑将家产尽数占去，黄洋就守着这座老宅，虽说还有几个愿意顾着黄家的旧情的旧部，但日渐式微的黄家能撑多久？这些人的忠心又能维持多久？
　　她几乎花完了自己的全部积蓄，重金请了风止楼，没想到风止楼只派了一个人来，虽然暂时还算安全，但她内心的忧虑却与日俱增。
　　“黄洋，刚才审查室来人通知，审查先暂停，你明天可以去上学了。”门口，一个少年的声音传来。
　　“好。”黄洋收起那对佛坠子，回声道：“那辛苦你明天在家保护好爷爷。”
　　“放心吧。”那少年胸有成竹。
　　“对了，明天去学院记得把石佩带上，这样我可以第一时间找到你。”少年叮嘱道。
　　“好。”
　　翌日，黄洋像往日般来到学院，课室里如常平静。
　　上午最后一节课是他们的每周交流课，四十多个学生轮流主持话题，大家随意畅聊。
　　这次轮到主持议题的是一位男同学，他许是特意筹备了一番，先招呼出了几个头戴卡通面具的同伴，这些同伴手捧破碗，匍匐在教室的四周。
　　黄洋坐在第一排靠墙的位置，托着腮发呆。
　　“大家好，我是来自行为研究院的，我叫孟科。我们今天的主题是——”那男同学拉长声音：“——每人讲一个自己的秘密。”
　　一般这种课程都是学生之间的游戏，话题吸引人了，大家还能聊上几句，要是无趣，大家就各玩各的，至于今天的话题，不少人都嗤之以鼻，都是成年人了，没人会对不熟悉的同学产生多大的兴趣，黄洋自然也没有放在心上。
　　“每人讲一个自己的秘密。”那名叫孟科的男同学压低声音重复道。
　　匍匐在地上的面具人，直起身子开始敲起自己手里的破碗。
　　“每人、讲一个、自己、的、秘密。”孟科一字一字又重复道。
　　同一瞬间，黑云压城，窗外霎时暗了下去。
　　教室内的学生骚动起来，那些戴面具的人将碗敲得更快。
　　看大家都没有想要第一个开口的意思，孟科转头对着黄洋的同桌。
　　“你呢？”孟科点名问：“你的秘密是什么？”
　　蹲在黄洋他们身下的面具人将碗敲得更快。
　　有同学不由自主地从碗里拿了些什么，抹在自己的鼻翼上。
　　黄洋看向孟科，他没有一丝表情，就像审讯犯人一般俯视着他们。
　　同桌沉默不语。
　　“你的秘密是什么？”孟科盯着黄洋的同桌，却让黄洋觉得是在问自己。
　　窗外划过一道紫红色闪电，大家惊恐不已，谁都不敢出声。
　　接着又一道闪电，又一道…将漆黑的天空笼得异常诡异。
　　孟科抬手，脚边的面具人将手中破碗举至同桌面前，半晌，同桌如中了窍般，缓缓将破碗中的不明粉末点在自己的鼻翼上。
　　孟科将目光转至黄洋：“该你了。你的秘密是什么？”
　　黄洋摇了摇头，站起身：“我家里还有事，这个活动就不参加了。”
　　孟科鬼笑一声，道：“活动才开始，你就要走？那我们不是白准备了吗？”
　　黄洋这才发现所有课桌上的东西都被动过，整个教室置在一个长阵内。而她现在所在的座位被单独阵型，四周用木棍凌乱地支撑着。
　　她下意识攥紧背包，警惕地看向四周，教室里大多数人竟都处于一种半痴呆状态，一个个都木然地从那些面具人的破碗里蘸取粉末，抹在鼻翼上。
　　“你对他们都做了什么？！”黄洋尖声喊道。
　　孟科走下讲台，“让他们乖乖听话，不要捣乱。”
　　孟科：“黄小玲，哦，对了，就是你姑姑，让我们解决掉你和你家那个老头子，给的钱还不少，嘿嘿，不过在你死之前，告诉我，你奶奶都跟你说了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黄家的财产、店铺都被她们拿去了，你要的东西不在我这里，我奶奶临走前最后一面我都没有见到，你应该去问你的雇主。顺便也帮我问一下，她们是怎么害死我奶奶的！”黄洋咬紧牙关，仍然控制不住留下泪来。
　　“呵呵，嘴还挺硬。我给你透个底，你姑姑说，你们黄家有个永生之法的密匙，是传说中鬼面青童手中那转世永生之法的衍生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