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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临时监护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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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层外群星璀璨,耀眼星光,宛如流沙般交涉于夜晚,长廊敞亮着,月光散发彼时的淡亮。
这里植株繁茂,处处都是墨绿色,斜伸的绿藤蜿蜒缠绕在长廊棕褐色支上,勾起嫩芽一副灿然新生,落叶迎风卷起,徘徊、降落、滑翔。
远处传来细细碎碎的脚步声,应是有几个人停步了,脚步声近了,但单薄多了,他想,无论是谁,他今天心情不好,通通狗日地看脸色回答,或者直接不予理会,静静屏蔽,尬死他,最好最好是把天给聊死然后让他自己滚。
如果是温媛、谢鸣沪,直接开骂!
段段藤枝交折捆绑,毫无规律,复杂的像是现在他恼火、五味交杂、百感交集的情绪。
如果他们出国…谢幸封听着越靠越近有节奏的脚步声,暗暗在心里混捣。
未来,他会不得不继承谢家前程,铆足劲儿往前冲,传宗接代,被告知一辈子没有自由,赚钱养家,为了利益像生意人似的琢磨发财,吞钱,靠一些非原则问题博取金银。
他淡淡抬眸,池中泛起连连水波,在清澈的水面上荡漾。
他不想这么做。
他不想就这么平平淡淡过完了一生。
谢家那老头子凭什么管老子,当灾星老子乐意。
我谢昕枫就…嗯?虽然同姓同音,但“昕枫”二字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像烙印深深陷进他的身体,留下了难以祛除的锁痕。
他眼前浮现出这两个字。昕枫。
谢昕枫是谁…好熟悉,像我那些令人作呕回忆,真真切切在我脑海中浸染贯穿,扣上了无形的枷锁。
脚步好像停了。
背后一只手靠近谢幸封,他丝毫未察觉,直到骨节修长的细指按在他的肩上,他也没什么回应。
昕枫…这个名字禁锢他的思想,剥夺他的神经,把他的思考一点一点抽离。
他双眼无神,平静如水,没有一丝的波澜,如似走了神,活像一副死躯。
我怎么了?谢昕枫是谁?我是谁?
那双手见他未作表率,掌心覆上,低头绕过他的肩,明亮犀利的眸子奉上。
这双眼睛在打量他,利用一种不可置喙的目光审视他。
在看什么?
猎物吗?
真让人发怵,惊起谢幸封一片鸡皮疙瘩,寒冷的眸眼割裂他的身体,谢幸封猛的回神。
他懵圈了,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谁如此晦气?
“谢幸封。”冰锥般的寒刺入谢幸封心底,阴沉沉直接浇灭了所有怒火。“回去。”声音惊悚骇人,但不免的悦耳。
谢幸封早冒得了冷汗,硬的气喘不上,非要掺嘴搅和:“凭什么?去他娘...”谢幸封屌儿啷当回头,本就虚汗不止,这一回头他瞳孔猛缩。
这副面孔和堂中百无相似之处,瞳间的利刃不藏,直挺挺蜿蜒爬进他的大脑,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觉得这不像人。
像鬼,像从另一个世界爬出来的。
要杀他。
谢幸封的感情戏戛然终止,面前的男人毫不留情,话语如令:“回去,谢辛封。”谢幸封现在就是一只受害者,静静等待杀戮到来,他被镇住了。
这个新舅舅不对劲,单单对他犯臭脸。
窒息的气氛让他无法活动关节。
“……听明否?谢幸封。”从一张二月河水老寒冰的头上长了一个温柔风度的嘴。
“……额、额,嗷,我、我马上自己回租宿,该走了……”他尬笑站起,手指插进发缝,赔笑叹气。
还是不要惹到不该惹的人,哪怕是舅舅。
谢幸封走了两步,步子摇摇欲坠。身后的人黑着脸探查他,构思着这个人的信息。
傲娇、硬气、叛逆、招摇过市。
此皆为其性,不堪入目,便只作当惹眼货色罢。
许是有事要明,燕悯案伸手拽他的胳膊,揪住袖子就直接给人扯回来。
“哎哎哎!操你大爷你祖宗的……有病啊!”谢幸封张口就骂。
“谢幸封!我让你回去!”燕悯案的表情已经好了很多,无奈的心情画满脑袋,谢幸封真是惹人头痛的种。
“卧槽,老子操.你中华上下五千年!脑子找抽敢拦爷?!”字字上不了台面,堪忧啊。
燕悯案耐心充足,不温不火,话中平淡风云:“昕枫,你……”昕枫?谢幸封虽然成绩一般,只刚刚好好当上个大学生,但“昕枫”和“幸封”还是能听出来的,况且燕悯案普通话还挺准,老北京腔拖着板正话,“昕”“幸”分明。
两人都不由得一住,楞了。
燕悯案随口一脱,话已经掉出来了,他心头一紧。
“谢、昕、枫?”谢幸封面部迅速管理,开始质问。虽然不认识谢昕枫,但莫名就知道哪个昕,哪个枫。
“……”燕悯案静了。谢幸封戳中了他的禁点。谢昕枫…他最难忘的结。
本以为话不细致了,他应猜不出的,如今架势,必要问底了。
燕悯案深吸一口气,重重回道:“口折了,是我言错,无碍罢。”
“你大爷的在说啥啊,狗日的你是深闺姨太太啊。”
“胡闹,我不与你争辩,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当谢幸封说出“谢昕枫”三字时,燕悯案突然安静许多,整个人大变动,看他时不再装腔作势,也不太摆架子了,貌似,是确定下来一件超级超级重要的事。
用深情宠溺来说好不突兀,谢幸封觉得挺正常。
他本人就是一个恬不知耻的大学生,不好色已经不错喽。
毕竟,他是一个gay,你侬我侬的也不是没见过,小小世面还挺得了。
“不得了了,遇见脑残了,放开爷!”谢幸封来回折腾,挣扎要摆脱禁锢:“老子要回家watch TV,play games!”他一晚上都不打算睡了,气的。
一番闹腾造得燕悯案头痛欲裂,语气照样温暖,仿佛换人了:“谢幸封,够了,我……”他伸出另一只手去抓谢幸封的手腕,想要制服他。
谁承想燕悯案刚探手,谢幸封扭头就是一记飞拳,也不知道打出去对面人会不会吃苦,发了狠向前扑。
他不太会打架,但见义勇为的事儿也没少乱窜,主打一个英勇无畏,反对校园霸凌!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他没被别人揍过,反被别人告有暴力倾向……
转身的那一下,竟急得乱了阵脚,笨拙地失去了重心,噗叽一脚落在燕悯案鞋上,另一只脚没处落,抱着还伸着一只手的燕悯案,向后倒去。
后面可是谢鸣沪专门挖的观赏塘啊!
重要的是,他扑倒的可是燕、悯、案!他救得上来吗!救上来了也会背上“犯上”的罪名啊!
那一刻谢幸封的心死透了。
塘里的水还是比较深的,一时半会儿还真上不来,黑灯瞎火的,院子又大,拼命叫或许都没人赶到。
以他178的个子还不够捞起190左右的燕悯案……
谢幸封在水中瞎扑,拽紧燕悯案,讲究一个你死我也死,你不活我还怎么活。
燕悯案以为谢幸封不会游泳,毕竟会游的在水里瞎扭干什么……
于是他一把捞起谢幸封,掐着人的腰,硬是推上岸去了,谢幸封脑子一抽,以为燕悯案瞎打正着,扶着他的大臂就使劲捞。
捞上来就按在长廊上,不管三七六十六就猛的一拍燕悯案宽阔的胸膛,誓死要把人从阎王殿偷回去,他力气胜过国际拳击季军后大约五亿人,总之是真有劲儿,燕悯案咳得肺要退化了。
咳不是因为呛水了,是因为来自跨坐在身上看似人畜无害的谢幸封爱的重创。
他也不管理智是啥啦,不知道燕悯案有事没有,低下头堵住燕悯案的唇。
柔软的唇瓣触碰过来,可是燕悯案没有想到的,那唇瓣细研磨着他,谢幸封没学怎么人工呼吸,只是大口大口传输着肺中的空气,他觉得应该是这样的。
谢幸封突然发觉一个问题,探出舌头,去顶燕悯案的牙齿,燕悯案神经一缩,犹犹豫豫地缓缓松开了因为紧张和惊讶而咬紧的牙齿……
一股柔软顶进燕悯案的口腔,正在尝试继续抬高燕悯案的上牙,而这股柔软的主人,皱紧眉头焦急“施救”,舌头滑进牙床,有意按了下燕悯案的舌头根,他情不自禁:“呃唔……”
听到声音的谢幸封迅速抬起头来查看情况:“醒了醒了?没事儿吧?!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儿!”燕悯案佯装咳水,扭过头不再看他。
再回眸,只是轻轻一侧身,入眼便是浑身湿漉漉的谢幸封……他满脸通红,喘着粗气,衣领明显不平整,扯的一团糟,还用一种匪夷所思的姿势跨坐在他裆部……两个人现在的情况看起来那叫一个十分暧昧。
谢幸封差点儿都快急傻了,抱着他的腰就呜囔:“啊啊啊!我还以为你死了呢!你大爷我都快吓死了!操!第一次体验杀人未遂…不会傻了吧你,这不得八百个人弄死我!”
他一顿输出,搞得燕悯案颜色青一阵白一阵。
“咳咳,我会下水,不过许久不试生疏了而已,无碍。”他没停下动作,咳了几下,作势也就不装了。
“那就好,那就好,死不掉就行,你死了,我就要马上去陪你了……”
这句话一脱口,燕悯案脸色变得难看了,但没有当面显露出来,扭过头,湿润的发丝搭在鼻梁上,打上了一片阴影,阴影覆盖的是一双犀利的眸子。
藏不住的骇人。
“你把头扭过去干嘛,不会水下有什么东西把你搞破相了吧……喔噻!”
谢幸封强制把他的头扳回来,左看看右看看,没看到伤才停手,重重叹了一口气,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哎呀我操,幸好没事儿。”他翻过燕悯案,朝大门走去,今天他死都要睡在租宿里。
“你确定不住在别的地方,是吗?”他现在可以九分确信,谢幸封就是他要找的人。
“确定,老子要回自己家……”谢幸封湿着身子,头发啪嗒啪嗒的还滴着水,主打一个傲气。
燕悯案道:“我必须陪你。”
小家伙鄙夷不屑:“凭什么,我不要。”架着胳膊,凶巴巴的样子却透着一股弱弱的味道。
“我是你的‘监护人’。”谢幸封想反驳,“那真的抱歉了,谢先生,你的父亲已经把你卖给我了,他现在完全信任我,我们签合同了,现在我是你的临时‘监护人’。”
“我去你妈的吧,亲爹我都不看在眼里,你以为你谁呀!”
“我把你所有的经济来源斩断了,你现在身无分文。”
“你个狗。”
“你想要多少钱可以随时来找我拿,前提是我同意。”
“怯,我呸!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要放就把钱都放在我这里,这样我会开心一点。”
“你多想。”他讽刺一笑,“绝对,不、可、能。”
“你分明就只是一个临时监护人而已!”
“现在我要去你家,就住在你家里,并且,你要乖乖听话,因为你的物质来源要从我这里转手的,别忘了你现在,还是大、学、生。”
他觉得把重要的事情重读,谢幸封就应该可以认识到自己几斤几两了,犹豫了一下,他对谢幸封说:“你的名字我改了,你的父母同意了,户口本上,你的名字是:谢昕枫。”
谢昕枫。
燕悯案你要怎样……
燕悯案最后说的一句话是:“别怪我没有劝你,他们早就没有把你当做儿子了,在我身边你会过得更好一点,希望你不要为了新名字而发愁。”
他其实说的挺对的。
谢鸣沪和温媛知道他是gay,也没有管他,就算他当面说出来他们也是一脸平淡,没受到什么大刺激,谢幸封是独生子,他们不可能没有反应……
后来才知道,谢幸封是不是gay根本无所谓了,因为谢鸣沪打算领一个“养儿媳”,实际就是关照一下某一位原意自愿怀子,或是说当妈要子不要父的女孩子,其实他更想要第二种,毕竟他也不想耽误人家。
到时候让谢幸封提供精子,不发生什么也好过伤害别人家的女孩子。
这样双生共利的关系,和谢幸封也没有什么联系,几管精子的事儿,他也并不显得难为,毕竟一个‘人下’对精子是没有什么热烈情怀的。
他知道自己是上还是下。
既然谢鸣沪和温媛想要孙子,想要后代,不想要他这个灾星,那就随了他们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从这里开始,从后的“谢幸封”即将改为“谢昕枫”。“谢幸封”这个名字是有伏笔的,不是因为嫌难听,一时的小变动,我尽量调前了,应该会更好接受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