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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意外事件 ...

  •   第二日夜里,阿酿在柜台算账。
      小逢笙冷的直哆嗦,搓搓手准备关门,正走到门边,一个黑影陡然出现,大手从黑暗中一把抓住了小逢笙的长辫子,拖着人怒斥道:“钱呢!?”
      逢笙吓得大叫:“救命啊!放开我!”

      阿酿也被这场景吓得够呛,只见一肥头大耳的大汉阴沉着脸,扯着人不放手,嘴里从始至终只有一句话:“钱呢?钱呢!”

      那大汉那双眼睛深凹下去,如同两个黑洞,此时也正幽幽的对视着阿酿,阿酿心下划过一丝毛骨悚然的恐惧,可还是硬着头皮,抄起门后的棍子上前大喝:“放开她!”
      那大汉显然不把阿酿放在眼里,冷哼一声恶狠狠的道:“我教训自己的女儿,干你何事?快滚,否则连你一块打!”
      说着,他真的抬手甩了逢笙一耳光!
      逢笙被打的当即滚落在地,嘴角一抹刺眼的猩红流出。
      阿酿心都快跳出来了,此时也知晓了这人是谁,来的目的是什么,定了定神拿着棍子对持着,朝外边大喊:“来人哪!救命啊!”

      大汉怕引来太多人,四下张望了一眼,也是被惹急了,三步上前就要抢她手中的木棍!
      阿酿压根不是他的对手,刚交手就被推翻在地,而他冷笑了一声,眼睛里浸着恶寒,举起棍子迎着她的头扑了下去!
      阿酿瞳孔紧缩!身子僵直的像被钉在地上!

      可预料的疼痛,没有发生!一个人如风似的插了过来,紧急关头护在她的身上!
      那一棍结结实实打在赶来的人背上!大汉阴沉着用了全力,阿酿只听得头上传来一声吃痛的闷哼,护着她的人被打的单膝跪地!
      阿酿终于看清他的脸,吓得手脚冰凉:“你怎么来了?你没事吧?”

      同一时间,黑暗中飞出几道人影,一个回合都没用到就将大汉生擒下来!反手压制在地!
      大汉不甘的咬紧唇齿,挣扎着狂怒:“放开我!!”
      压制他的黑衣人漠然的看了他一眼,一脚踩在他肥腻的脸上,也将他的声音一同压进了泥巴里。
      一场突如其来的危机总算解除。
      来了两拨人,一是夫人留下的暗卫,二是宋玉宁。

      酒铺内,灯火通明,阿酿发了好大一盆炭火,没一会儿,屋子里就热气蒸腾的。
      宋玉宁脱了上衣正襟危坐着,由秦姨为他上药。闹的动静太大,秦姨只披了件袄子就跑了过来,见此场景也是吓得跳脚!
      宋玉宁挨了一棍,背上红肿了一片,秦姨皱着眉抹药,心疼的张嘴就开始骂:“哎哟许飞雄你个老不死的!你要死啊!那可是你亲闺女!你的心肠都是黑的不成?”
      “人都说有了后娘,亲爹也成后爹,我瞧着老话说的是一点没错!!那女人带着她的一双儿女跟你有毛关系啊?啊?有毛关系没有?”
      “真是脱了裤子打老虎,一不要脸,二不要命!你知道你今日打到的是谁?这是新科探花郎!天子门生!”
      “他娘的没用的男人,就知道耍横我呸!”

      秦姨骂得口水飞溅,越骂越急,一不小心用力过度,疼的宋玉宁冷汗直冒,没忍住痛呼了一声:“姨……!”
      秦姨连忙道歉,替他吹了吹。

      而阿酿和小逢笙则是面对门口,没敢回头看那一抹春光。
      眼睛只怔怔的盯着门口处五花大绑的大汉,他嘴里塞了一把抹布,像只蛆虫似的,扭歪在地上。
      被骂了好一会儿,蔫了似的不吭声了。想来他也知道了后果,身上的戾气不再,只是还是盯着小逢笙。

      逢笙平静的可怕,麻木又漠然的望着自己的父亲,圆圆的一双眼睛里看不清什么情绪。
      明明是个九岁的小姑娘,却好像沧桑的像个老人那般疲惫不堪。
      阿酿搂过她的肩,安慰的拍了拍。
      逢笙扯开一个干笑示意自己没事,忽又起身,接了盆热水走过去,蹲在他的面前,将帕子浸湿,再拧干,替他擦拭着脸上被踩出来的泥印子。
      乖巧的一如往昔。
      温热的触感在脸上绽开,男人的眼里微微闪烁着什么。

      小逢笙一边轻轻的擦拭着一边小声的说:“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该怪谁,我总是在想,如果我是个男孩就好了……”
      “想着想着又觉得很难过。”
      “父亲,要是你们的第一个小孩没有掉就好了,我一点都不想做你们的小孩。”

      男人愕然,睁着空洞的双眼,脸上露出难以描述的神情。

      他在想什么呢?逢笙不知道,左右,不会是心疼她。
      从前她不懂,总以为主动的去靠近父亲母亲,就可以得到她们的关心,可每长大一岁,就更清晰的明白,她们其实并不爱自己。
      逢笙长大的第一件事就是接受自己不被父母所喜爱的事实。
      春去冬来,执念如野草般疯长,变成她的梦魇。
      后来,她们要把卖掉,好像所有人都不在意,仿佛只是弃了一只曾经放过的旧风筝,手一松,风筝理所当然的飘飘渺渺的消失了。

      只有她,偏执的拽着不放。

      这样的家让她感觉就像是一件湿透的棉袄,穿上冷,脱下也冷。
      在家里活出了寄人篱下的样子,那样的日子好像怎么都望不到头。

      擦拭完毕,她把帕子重新放回水里,然后抱着自己的膝头,静静的望着自己的父亲:“母亲出殡那天,我看到你偷偷去见李氏了。她的女儿伤了手指,你心疼的把她抱在怀里,轻轻的哄着……”

      说到这,她停了半晌,用力攥了攥手,压下心底的起伏,带着几分干哑开口:“那样哄人的话,我从来没听到过。”

      她嘴角的笑容终于崩裂,像是一朵繁花终于在岁月中凋零:“我真的很爱你们……但以后没有了。”

      逢笙端着水盆转身,没有犹豫的连盆带水丢了出去!头也不回的回房间去了。
      她最后的一丝幻想,也在今夜彻底粉碎。

      地上的男人止不住的呜咽着,又开始挣扎起来,他睁着血红色的双眼,望向那个小小的影子!
      阿酿看了一眼暗卫,暗卫心领神会一个手刀将人砍晕了。
      嘭的一声,归于沉寂。

      阿酿沉声道:“先关进临安狱吧,等夫人回来我再同她定夺。”
      暗卫抱拳:“是!”

      说罢,暗卫扛着人离开了。
      宋玉宁已经穿好衣服,秦姨望着小逢笙的房门,也只觉得喉咙发涩。
      阿酿:“多谢你,只是这伤要养几天了。”
      宋玉宁却不理会她的话,兀自道:“她不会回来了。”
      阿酿神色茫然了片刻:“你说什么?”
      他一道幽深的目光投在她身上:“鄂州城危,她请兵出征,不会回来了。”
      正在阿酿的理智和平静即将崩塌时,酒铺的门敲响了。
      有人推开了门,烛光摇曳着照在她的脸上,木清沅用一双含笑的眼睛遥遥的凝望着她:“谢掌柜,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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