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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塞上歌》（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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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下问情
四名黑衣人应声窜出。手持利刃，杀气腾腾。
“我们没有稀土。”意琦行平静道。
九千胜却暗自握了握他的手，悄声说：“不，我有。”
意琦行不由得讶然看向他：“当真？”
九千胜笑道：“不骗你。我来此，就是为了取得稀土。”
意琦行挑眉：“然后呢？”
“然后，毁掉。”九千胜凌然出击，折扇挥退来敌，意气风发之际，复又解释：“想要彻底毁掉它，需要天雷之力，我暂时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所以一直带在身上没有处理。”
“哦，那现在就可以处理。”意琦行余光所见，两人联袂袭来，旋即拂尘挥出。
两人狼狈退开。意琦行复又道：“因为我就可以发出天雷之力。”
九千胜折扇翻转，轻灵若飞，又是一挫逼攻。
“不急。”他说。
“为什么？”意琦行悍然出掌，拍在来者胸前，那人惨叫而去。
“因为，”九千胜回身一笑，紫眸在发丝间若隐若现。“要以稀土为饵，灭一恶贼。”
“哦？”意琦行剑指击出，剑气飒如流星，“是谁？”
九千胜滑步退开，再次扬扇横扫：“北疆汗族被废的王子，孟古狰。”
“此人因竞争王位失败，便勾结西疆屡次侵略故土，造成无数百姓惨死。现在更是扬言要取稀土打造绝世神兵。我事先在北疆汗王的指点下取得稀土，然后托人带信和他约定，明天日出时分在绿洲白梅树下见。我准备伺机杀了他。”
“至于这些宵小鼠辈，委实不该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九千胜说完，便轰然一掌击地，四名黑衣人在扑面烟尘中飞远。
意琦行适时拽上他离开。
两人在另一处沙丘停下。意琦行道：“你说的绿洲白梅树，在哪里？”
九千胜打开折扇，轻摇：“你跟着我就可以，我们到那里时，离日出还早。可以饮酒赏花，消遣时间。”
意琦行沉声道：“我不轻饮酒，亦不爱花。”
九千胜转头看他，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那要看什么酒，什么花。”
意琦行面不改色：“与其问什么酒，什么花，不如说，赏花喝酒，是与什么人。”
九千胜莞尔一笑：“意兄真是点破了我的心思了。”
意琦行还想添一句，小事而已。九千胜已经率先而行了。
两人俱是有功力在身，不一会儿就到了绿洲里。说是绿洲，不如说是一块不大的绿地。一泓湖泊造就了这片土地，茵茵绿草环绕。零星倦鸟栖在湖边，而湖泊倒映了圆月，竟有几分静影沉璧的感觉。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还是湖岸上的白梅树。
“沙漠之中，长出白梅树？”意琦行发出疑惑。
九千胜笑道：“你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如何有此等奇迹。”
意琦行也就不再问，而是迈步走向白梅树，九千胜紧随其后。夜风吹来，白梅花泠泠飘落了。
意琦行察觉有人的指尖拂过他的鬓角，不由得有些戒备。九千胜淡然道：“梅花落在上面了。”
意琦行道：“梅花而已，何必在意。”
九千胜莞然道：“梅花在意。”
“梅花在意？”
“是的，梅花在寻找它的同类。”九千胜展开手掌，那里躺着刚从意琦行鬓边摘下的梅花。它在夜风中可怜地瑟缩着。
意琦行挑眉：“我和白梅很像？”
九千胜将花收起：“凌霜傲雪，独自馨香，高洁傲岸，绝代芳华。确实跟你很像。”
意琦行盯着落在泥淖中的梅花久久不语。
“倘若白梅染尘呢？”
“何愁没有清风明月共沉沦呢？”九千胜朗声提醒他。
意琦行苦笑：“何处寻这样的清风明月？”
九千胜凝视他，坦然笑道：“只要有心，就能发现。”
意琦行看着他，良久叹了口气：“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负剑的人，走到梅花树下伫立。九千胜跟上去，与他并肩：“你明白，却不愿真正领会。”
九千胜一手搭上他肩，面露关切：“何故如此？”
意琦行只道：“你我都清楚，梅花的故乡绝不是这里。它在这大漠里，执意要开出它自己的艳烈。然而风沙摧折，险象环生。它想成就一幕美景，十分不易。清风明月，不必与他为伍；如果，它不幸染尘，甚至为人践踏，那么清风明月，又何必为它沉沦？”
“可是，清风明月，不喜俗物。只喜欢清寒孤傲的白梅花。”九千胜将手收回，目光望向夜色中的枝条：“而且，你看那些枝叶，若不是它们相扶相持，又怎么能抵御大漠风沙呢？”
意琦行看向他，琢磨了言辞好久：“我不排斥朋友，但……”
“害怕接受我的爱慕。”九千胜一语道破。
花飞花落，时间依旧。意琦行眼中光芒忽明忽灭。“我非是凡俗之人，认为断袖分桃是腌臜丑事。只要两心相悦，亦无不可。你不要误会，只是……”
九千胜从容而笑：“我没有误会。”
意琦行转过身去，神色黯然。
“你内心同样欢喜，对我珍而重之，所以害怕接受以后，被无常命运捉弄，落得万事皆空。是不是？”
九千胜的声音在后面提醒他。如明镜，把他的内心照彻。
“我不愿伤心。”他幽幽地说，“我不轻易伤心，然而一旦伤心，溃不能止。”
九千胜撇了撇：“伤心有什么了不起？今日愁，明日消。”
意琦行闻言，烦躁地甩了甩拂尘：“你不懂。”
九千胜的声音高了些：“你懂吗？你不过是藉由别人的经验进行推测，瞻前顾后罢了。”
意琦行认命一般转过身来：“那你要我如何呢？”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