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Heart of a Dragon》 ...


  •   Summary:德安妮丝承受家族诅咒,寿命不久。在纽特的帮助下,她得到了一颗龙的心脏。

      “做好准备了吗?”
      “等等。”德安妮丝手忙脚乱,“劳驾,我的魔杖——”
      魔杖在邓布利多手上。纽特特意嘱咐过对方,不能让德安妮丝带魔杖进洞穴。
      “会让龙受惊的。”虽然它就快死了。
      “好吧但是——”纽特没有催她,德安妮丝却一脚跌进了洞穴。她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脸颊似乎被刮破了。温热的血从头发里淌下来,不过她没有功夫关心这个。
      在她面前,在她目所能及的视线范围内,是一双巨大的、金色的瞳孔。

      “呃,嗨?”
      德安妮丝从地上爬起来,胆战心惊地往身后瞥了一眼。洞穴口离她所在的地方很远。唯一的光源是龙的胸腔里那颗燃烧着的、跳动的心脏,此刻已奄奄一息。
      她不知道到底要来这里做什么。龙充满敌意地瞪着她。
      德安妮丝缓缓举起双手。我没有带魔杖,她想,要是他想弄死我,我可毫无反抗之力。
      但她闭上眼,跪了下来。
      “……拜托你。”她用法语说道,那声音听起来含糊而呢喃,“纽特说你能帮我。”
      她微微抬头,看见那双疲惫的,金色的眼睛正注视着她。
      她褪下衣物,露出身体。心口上,已布满黑紫色的荆棘纹样。她慢慢抬头,“是的,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就要死了。”

      几个时辰后,德安妮丝从洞穴里走了出来。她浑身是血,手里捧着一颗金色的心脏。
      这之后的一切她记不太清楚,再次醒来的时候,龙的一部分已经在她体内存活下来。

      她在邓布利多伦敦的公寓里,所有的家具和摆设都被施了多重防护咒。她有时清醒,有时暴躁,发怒的时候会毁坏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邓布利多不得不花很大力气把它们复原。
      “龙的心脏……心脏本来就是龙的魔源。”纽特解释道,“她的魔力本来就很强大,现在……”
      “没法控制。”邓布利多接话道,“时好时坏。”
      神奇动物学家沉默了。
      “阿不思,这是个坏主意……”
      “不,纽特,”他打断道,“至少她活了下来。”

      两人站在室外,邓布利多抽起了烟。他竭力想要压制她失控的魔力,但龙的那部分力量太强大了,即便是邓布利多都有些力不从心。
      纽特有些不安地看着他。邓布利多注意到他的神色,刚想问为什么,忒休斯·斯卡曼德就到了。
      邓布利多颇为惊奇地看着忒休斯。纽特有些愧疚。
      “傲罗、傲罗有很多空缺,”他解释道,“忒休斯……说想要帮忙。”
      忒休斯·斯卡曼德握了握邓布利多的手,说想要借走德安妮丝。
      “你知道,这些日子傲罗部门实在太缺人了。”
      邓布利多还没来得及答话,德安妮丝就推开了大门。
      “原来我是临时工。”她勉强笑道,“工资怎么算?”
      “按正式员工结算,加班给双倍。”忒休斯飞快答道。看起来是真的很缺人。
      德安妮丝沉默了一会儿。“我会给你带来麻烦的,忒休斯。”她缓缓说道。
      忒休斯看了纽特一眼。
      “你放心。不会比我弟弟麻烦。”他说。

      安妮插进了傲罗小分队,和忒修斯出去执行任务。第一次任务就碰到了罗莎·罗齐尔。
      忒修斯表面震惊,实则腮帮子咬得嘎嘎响,德安妮丝看着好笑,说,小心!
      一道绿光贴着她的脸颊擦过。
      被她推开的傲罗倒在地上,怔怔得看着她。他的心口上插着一把刀子。
      忒修斯一把拽过她幻影移形。他们降落在一篇沼泽地里,周围充满不知名动物的嘶吼,五颜六色的魔法光束烟花般在黑夜中绽开,忒修斯朝她吼道,跑啊!发什么呆!
      德安妮丝撒开脚步往前奔跑,魔杖挡开四面八方袭来的攻击。
      “忒修斯!我们还有几个人?!”她大声喊道。冷风贴着脸颊呼啸而过,锐得像冰刀。
      “六个。折了两个。去前方山顶汇合!”忒休斯也喊道,却突然往反方向跑去。
      “走啊!”傲罗吼道。德安妮丝满脸泪水。她三两下甩开追击,费力往山顶跑去,她不敢幻影移形,怕暴露位置。忒修斯掉头而去的背影让她痛苦难耐。她魔杖一挥:“门钥匙飞来!”
      一只精巧的玻璃罐头躺在她手心,正在嗡嗡震动。
      不、不、不——时停。
      罐头静止了。她朝忒修斯的方向跑去。

      圣徒的攻击不留情面,全都是死咒。德安妮丝火了,阿瓦达索命——
      一道绿光从她魔杖尖飞去,击中了什么东西。物体倒地的声音。然后,脚步声岑寂下去,周遭一片漆黑,万物归于沉寂。
      她心跳得厉害,朝被她击中的那个敌人走去。
      她走近了,倒在地上的是个男人。她的手在发抖。德安妮丝跪下来,检查他的鼻息。霎时间,男人猛地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德安妮丝和他扭打在一块,魔杖不见了。她差点被他掐死,如果不是她眼疾手快,用无声咒抹开了他的脖子。
      她呼吸破碎,喘不过气来,双手在枯叶和血泊里摸索着,正当她摸到一根硬硬的、打磨光滑的木棍时,一根凉凉的魔杖抵上了她的后颈。

      “德安妮丝·梵多玛蒂柯……”
      罗莎·罗齐尔凉凉的嗓音从她身后响起。她闭上眼。
      魔杖被撤下了,取而代之的是双手上凭空出现的金色手环。
      “带你回去,主人会高兴。”
      罗齐尔说着,命令她站起来。德安妮丝握住自己的魔杖,不过下一秒就被抽走了。
      【问过我的意见吗?】她说着,把罗齐尔的意识从脑子里赶出去。
      美女睁大了双眼。“不错。”她说,“你是第二个能做到的人。”
      “第一个是谁?”
      罗齐尔微微一笑。安妮于是知道了。
      “……这样就爱上他了?”她改用法语说道,“真草率啊。”
      “你不懂。”罗齐尔一脸神秘的微笑,却放慢了脚步。“你们这种人是不会懂的。”
      “说说看嘛。”安妮柔声应道, “恋爱的事,问我准没错哦。”
      “你懂什么?小孩子。”罗齐尔一脸不屑。“你根本没有爱过吧?”
      罗齐尔不杀她,只是因为她是个梵多玛。仅此而已。她的母亲是圣徒的一员,负责留守巴黎。她尽量拖延时间。
      “我怎么没有爱过?”德安妮丝反问道,然后,她歪了歪脑袋,露出一截柔软的脖颈。“读读看。”
      罗齐尔好奇地打量着她,好像第一次意识到她的存在似的。
      “你真是个怪人。”她说着,好奇地朝她脑子里看了一眼,然后,她高声尖叫起来。
      “你这个怪物!婊子!你给我看了什么?”
      德安妮丝哈哈大笑,金色的手环开始燃烧、融化,德安妮丝不需要魔杖就能施法,她强力的咒语禁锢住罗齐尔,抢过她自己的魔杖,一面撤退一面说,“我的爱。”她答道。

      那个魔法没有办法困她太久,安妮知道,所以加快了寻找忒修斯的脚步。她不能让他死在这里。不能。
      她在一处水边找到了他。忒修斯已经昏迷,周围倒着死去同伴的尸体。全都没有了呼吸。安妮绝望地探测他们的脉搏,期待奇迹的降临。
      没有。只有忒修斯。他睁开眼,看到德安妮丝,痛苦地□□了一声。
      你回来做什么?
      德安妮丝握住他的手,从怀里掏出玻璃罐。罗泽尔的死咒从十几米开外射过来,德安妮丝护住忒修斯,她想,你杀了我吧。
      那魔咒击中了她,却没能真的杀死她。玻璃罐嗡嗡作响,她和忒修斯跌进一个漩涡。

      她醒来时,已经躺在圣芒戈的重症病房。这是她一个月里第二次躺在这张床上。医生颇为惊讶。
      “你疯了。”他客观地指出。
      “我还活着吗?”她问。
      “差点就死了,知道吗?”
      “你听起来像邓布利多。”安妮说。揉了揉眼睛。
      “邓布利多教授就在外面等着。”
      看到她想下床,医生一个咒语丢了过来。“他还得继续等着。”
      德安妮丝心急如焚。
      “忒修斯·斯卡曼德,”她问道,“活着吗?我求你。”
      她瞪大双眼望着医生。医生叹了口气。
      “他很好,只是擦伤。斯卡曼德已经出院了。”
      德安妮丝躺回了床上。她闭上眼,想起河滩边的那些尸体。
      “倒是你,”医生说,“你身上哪来这么强的魔力,居然连死咒都能化解?”

      她的身上有太多黑魔法侵蚀过的印迹。德安妮丝脱掉病号服,召来镜子检查自己的身体。医生别过头去。
      ……是啊。她喃喃自语道,罗齐尔杀不了我。她的魔咒力量达不到能杀我的量级。
      所以只是在她背上留下了一道伤疤。

      “你这一身黑魔法的伤是怎么回事?”医生叹了口气。他把门打开一条缝,邓布利多就在门外。他往里面看了一眼,德安妮丝勉强朝他微笑。
      “我的出身证。”她说。
      “什么?”
      “嗳。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啦。”她跳下床,不顾医生的阻拦,执意要见邓布利多。
      阿不思·邓布利多应声推门而入,把女孩从地上抱了起来。
      “光着脚就下床?会感冒的。”
      医生眨了眨眼。他是她的老师没错吧?曾经。
      “疼吗?”邓布利多问。
      德安妮丝不说话。
      “不疼?”
      ……
      “都死了。”她轻声说。“全都死了。”
      “我知道。”
      “我一定想要救他。不能让他死在那里。”
      “你做得很好。”
      她大哭道:“为什么?我明明——”
      “你做不到的。”邓布利多打断她,“你能活着已经是奇迹了。”
      “我本可以——”
      “安。”他唤她,“安,看着我。”
      女孩子朦胧的泪眼模糊地看着他。
      “扪心自问,我也做不到。我甚至可能救不下忒修斯。”
      德安妮丝低下头去。她趴在他怀里啜泣。
      “……为什么?”
      “这是战争,安妮。”邓布利多答道。

      得到雷内的消息没多久后,她在伦敦的线人就监测到了异常的魔力波动。
      很强大,提特告诉她,可能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她触摸着魔力检测仪,一股汹涌的黑色魔力海潮似的泛滥、暴涨,卷携着空气向他面前的人袭去,却被四两拨千斤地挡掉了。
      邓布利多就在那里。金红色的魔力在他体内波动着。他并不像克雷登斯那样泛滥地使用它,只是非常精确地、克制地回击着,直到对方消耗过大——一瞬间,金色和黑色都消失了。
      夜幕降临。德安妮丝抓起魔杖打算出门。
      你到哪儿去?提特劝道,很危险的。
      你看我在乎吗?话音刚落,德安妮丝的身影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德安妮丝在街角遇见被邓布利多放走的克雷登斯。他看起来狼狈,德安妮丝一道魔咒丢过去。把他压在墙上。
      克雷登斯·拜耳本。她说,你要是再敢对阿不思·邓布利多下手,你就会和这只手一样了。她举起他的手。那只手被龙的火焰燎伤、尸化,皮层脱落。
      然后她撤掉幻象。克雷登斯发现他双手完好。

      克雷登斯笑了。
      你是谁?他问。我的名字是奥瑞琉斯。奥瑞琉斯·邓布利多。
      德安妮丝显然没信,因为她说,好吧,奥瑞琉斯。如果你再对阿不思·波西瓦尔·伍尔夫瑞克·布莱恩·邓布利多下杀手,我保证你的名字会如实地刻在墓碑上。
      她放开他,警惕地盯着青年的一举一动。但他只是忧郁地活动了一下被她束缚住的手腕。
      你是谁?他固执地问道,为什么你要为他做到这一步?
      不关你的事。德安妮丝答道,既然他不杀你,我也不能杀你。
      她松开了最后一道束缚。克雷登斯终于能落在地面上。
      离开吧。
      克雷登斯回头看了她一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真可怜。他说,你和我,明明是一样的。

      她站在镜子前,注视着玻璃水银上倒映出来的那张脸。
      她笑,它也笑。她瞪眼,它也怒目直视。有时,她自己的脸孔会让她感到陌生。那暴怒的神情,看起来十分可怕。
      她的心里有个怪物。在获得这颗活着的、龙的心脏之前,那怪物就已经存在了。
      她想起自己上学的时候,博格特对她显露出的面貌。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你真的要把这颗心脏给我吗?她问道,纽特佝着身子在储物柜里翻找着什么,然后塞给她一把草药。
      吃下去。
      什么?
      吃掉。纽特言简意赅,看起来很忙。
      德安妮丝望向邓布利多。邓布利多在门框里站着,不说话。他点点头。
      能止血,他解释道。
      她捏着鼻子,把草药塞进嘴里。吃起来像牛粪的味道。糟糕透了。她眯着眼睛打量着箱子里的一切。草药柜,锥形瓶,捕梦网。
      然后邓布利多杖尖光芒一闪,她昏了过去。昏迷前,她听见的最后一个声音是一句柔声的劝慰:别怕。

      换心脏这件事是不合法的。这也是没有人愿意帮她做手术的原因。不讨论伦理道德,单是用人类的身体承受一颗龙的心脏,后果都是难以预料的。
      “很可能会导致全身器官衰竭。”纽特指出,“或者是无法承受龙的魔力,爆体而亡。”
      “谢谢你,纽特,”德安妮丝说道,“你说得已经够多了。”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邓布利多问。
      纽特摇摇头。“只有龙的魔法能承受住斯托皮亚家族那样的黑魔法诅咒,”他说,“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要在屋内四角摆放龙的眼睛的缘故。”
      “为什么?”
      “它能看到你身体内部。”纽特说,他看向德安妮丝,“你可以把心脏拿出来,如果你真的无法承受的话。”
      “来吧,给我个痛快。”德安妮丝说,“继承爵位的那天我就已经立好遗嘱了。”
      “你做过公证了?”
      “早就安排好了。”
      邓布利多忍不住打断他们。
      “纽特。”他说,显然是听不下去。“我准备好了。”
      “我还没有呢,”安妮说,“你不吻我一下吗?”

      移植并非一帆风顺。最初的几天,德安妮丝身体的排异反应非常剧烈,有那么几次邓布利多几乎都以为她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把她带到圣芒戈的重症病房。他最擅长治疗类魔法的学生,克里斯汀·泰特对德安妮丝的状况并不感到乐观。
      她的魔力很强大,她承认道,这给了她有力的抵抗和承受龙心的能力。但她的身体本身太虚弱了,阿不思,那么多的、没有治愈的黑魔法伤口。
      他沉默了一会儿。我以为那些伤会让她对黑魔法有抗性。
      泰特叹了口气。这是表象,她说,实际上那些东西在蚕食她。它们,这个她体内的黑魔法源头吞噬了攻击她的黑魔法,所以看起来才像是她不受到黑魔法的伤害。你看看,钻心咒,无数次的叠加,我第一次见这样的伤口。

      阿不思·邓布利多推开圣芒戈医院的大门,来到开阔的室外。伦敦上空的云层散去了,今天是个晴朗的日子;他周围是来去匆匆的医生和护士。
      这时节,圣芒戈人满为患。他牵挂的人正躺在重症监护室里,而他时隔多年再一次感到自己如此渺小,如此微不足道。如此无能为力。

      他抽出皮夹,划燃一支烟。他狠狠吸了一口,然后把它摁在垃圾桶上熄灭了。当他回到病房里的时候,阳光正从窗子里洒进来,女孩就坐在窗边,病号服甩在地上,身上缠满了绷带。
      她坐在阳光底下,歪着头望向窗外。窗子里飞过几只白鸟,追逐、扑打着羽毛,划过天际,无影无踪。
      他心惊胆战地看着这一切,生怕打碎这个梦境。然后她转过身来,看见他,朝他微笑。
      你来啦。德安妮丝笑着说道。

      邓布利多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走进去。她其实不常笑。笑起来的样子总是很忧伤。在学校里的时候,她总是躲起来。躲到那些杳无人迹的角落,花房、空教室、湖心岛,教师们总要费上一番功夫才能找到她。
      斯普劳特女士偶尔在花房里看见她,她在给曼德拉草浇水。那些哭泣不止的球茎,在她的抚慰下发出悦耳的歌声。邓布利多问她为什么要藏在那里,她在画画,或者读书,读麻瓜的小说,传记,读那些甚至连他也没听说过的占星术古籍。
      她低着头,过了很久才鼓起勇气看他。我想一个人待着。她说。
      那些时候她满腹心事,他在别处没见过她那样的表情。
      厄里斯魔镜前,他把手递给她,请她去自己的办公室。他在书桌旁划出了一个隔间。她可以不受打扰地呆在那里。德安妮丝看着镜子没有说话,半晌,她才回过神来,问道,什么?
      邓布利多放弃了。他问她在镜子里看见了什么。
      女孩眯着眼,很着迷的样子。我看见我身着黑裙,她说,刚从葬礼上回来,或者修道院。我看见我走在一片百合丛中。四周是旷野,一个人也没有。我的脸上没有伤疤。我看起来很漂亮。
      她笑了笑,复又低下头去,肩膀轻轻耸动着。
      可是,你现在就很漂亮。他说。
      她仍在哭泣,他见过她手臂上的伤,没有想到竟还有更多。她从不和人说自己过去的事。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一度也很好奇,喜爱她,怜爱她,想要了解她,但这一刻他发现他再也不用提问了——她哭得太伤心,她的过去甚至不用诉说就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安妮……他在他身边跪了下来,把她揽进自己的怀里。过了一会儿她才止住哭泣、停下抽噎,疲惫地倚在他的手臂里,那么小,那么轻,谁能将她如此无情地斧劈和雕琢?留下无法抹去的伤痕?
      劣血,她说,我身体里的血都是坏的。
      没有谁的血是坏的。他说,如果有,你也是最无可能的那一个。
      救不了我呢。她轻声说,你要怎么把我留在世界上?
      那时候,太安静了,静得能听清彼此的呼吸声,和他自己心跳的声音。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盘旋。它盘踞在他的身体里如此之久;他对她着迷如此之久,如此地不可救药。她的确是他的学生,他走上讲台的第一天起就对自己发誓,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她推了推他,示意想要离开,垂着睫毛,上面还沾着晶亮的泪珠——他再也无法忍受了。他吻了她。

      你看,那时候,她笑着说,你爱我。
      除了爱我你无处可去。

      --
      出院数月后,阿不福斯的酒馆。
      让我和你一起去吧,德安妮丝说,除了受苦,我留在伦敦还能做什么?
      安妮,你不能去。我没法放下心来。
      可是……她望着他,眼神已经说了一千一万遍。她牵过邓布利多的手,让他的指尖抵在她的太阳穴上。
      现在,他能听到她的心声了。

      【我爱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安妮……】

      【我愿意给你任何东西。】

      【我给你……我给你我的心。】

      那颗金色的心脏在她手心里砰砰跳动着——她把它从身体里拿了出来。
      阿不福思像看疯子似的盯着那颗跳动的心脏。
      邓布利多皱着眉,眼神多么温柔,又多么哀伤。那眼神像是在说,我何德何能……
      拿走吧,女孩说道,拜托你。
      邓布利多托住那只手,连同那颗心脏一起。然后,他把它推回德安妮丝的身体里。

      她喘着粗气,因为剧痛而大汗淋漓。德安妮丝笑了,抱歉,实在太为难你了——
      安,邓布利多打断她,我需要你做一件事。
      什么?她问道。
      帮我保管好这颗心脏。他说,只有你能做到。他把她抱起来,放到自己腿上。
      安妮有些不自在。阿不福思还在柜台后偷看。
      ……噢。她说。
      帮我保管好它,然后等我回来。邓布利多轻声说,我希望余下的每一天都能听到它在你胸膛里跳动的声音。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