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撒欢》个文盲

3、贺致

　　二月最后一天，蓝鹤收到方拾发来的消息直接找了过去，站在体育馆东侧小石桌旁左右看了看，没看到人，不知突然去做什么了。
　　自己面前不到十米的地方站着两个男生，她感觉好像有那么点儿眼熟。

　　蓝鹤看过去，两个人个子一般高，瞅着得一米八几。左边那位长着一张小孩儿脸，眼睛老大，看着帅气稚嫩又可爱，皮肤很白净；右边那位……蓝鹤思绪稍微打了个岔儿，如果说方拾是属于内敛温和型的，而这位，就是属于外放惊艳型的。
　　帅！不是一般的帅！

　　蓝鹤其实一直觉得人的长相大多都差不多，但是对于更好看的人总是更有分辨率，并且会加重印象的深刻。
　　一眼望去，她都不知道到底该往哪看，皮肤很通透，眼睛鼻子嘴巴……嗯，都那么好看，也那么合适，放在一张脸上简直是完美中的佳佳作……蓝鹤又看向了左边那位，那位正睁着个大眼睛看着自己。

　　他对蓝鹤笑了一下。
　　呦！右侧脸颊有个小酒窝，可真是太可爱了……
　　蓝鹤恍然有些沉迷，眼睛都要迷瞪了……嗯？等等！
　　！！！

　　她想起来为什么觉得眼熟了，这不就是前天看到的和那个跟自己打了一架的在食堂门口站在一起的人吗？都怪那天注意力全集中在那个人身上了！
　　想着想着她眼瞅着某人走进了自己的视线中，俩人视线一对撞眼睛瞬间都眯了起来。

　　“你们认识？”蓝鹤听见小孩儿脸问了那人一句。
　　“不认识。”那人合乎情理且无情地回答。

　　“……”确实谈不上认识。
　　蓝鹤瞅见那人撇开头不再看自己，内心翻了个恨天高白眼。
　　还挺傲。

　　小孩儿脸笑着冲蓝鹤挥了挥手，蓝鹤敷衍地抬了下眉。她有些想走，她要离开这伤心之地，往边儿上扫了一眼这一眼就瞥见了从艺术楼那边过来的方拾。
　　方拾走快了点正要问蓝鹤等会儿去吃什么，余光就瞥见了右边站着的另外三个人。
　　小孩儿脸又友好朝方拾挥了挥手，方拾微笑着对对方点了下头，他看见对面其中一个女生冷着脸，又看着有些脸色不好的蓝鹤，有些小惊讶。

　　“走吗？”方拾小声问了一句。
　　“走，我很饿了。”蓝鹤一身松散的劲儿转身往来时的路顺着走了过去，方拾礼貌地冲另外三个人点了下头跟了上去。

　　“那个女生就是开学之前跟我打了一架的那位。”
　　蓝鹤突发奇想大中午的想吃小笼包，方拾就把蓝鹤带到了营业到下午两点的一个阿婆开的店里。
　　蓝鹤还挺喜欢吃。

　　“没想到，”方拾吃饭的动作顿了顿，“居然是个女生。”
　　“那天在桥洞口，特别的拽，”蓝鹤把小肉包咽了下去又继续说，“不过今天也拽。”

　　方拾笑了笑，把蜜枣莲子粥推到了蓝鹤面前，蓝鹤捧起碗他笑了起来，又自己夹了个素饺子：“人心情不好，总是在所难免。”
　　蓝鹤喝了几大口，愉快起来：“谁让我那天也心情不好呢，今天那么拽，总不至于再打一架吧。”她左手撑着头，看向外面已经阴了的天。
　　这个天真是阴晴不定的。

　　“后天周末，去一趟农贸市场。”方拾说。
　　“那正好，我还要去把借的书还了，顺便再借几本，”蓝鹤转过头想了想，“对了，那家书店在哪来着？”
　　“……家属院南边的农贸市场的西南方向拐角。”方拾缜密回答。
　　蓝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农贸市场门内的空地处，周围一片闹闹哄哄，相当有氛围，蓝鹤站在那里看着乱糟糟的景象：家里边儿负责采购的，纯属无聊被叫来拎菜的，小孩子不想写作业又想玩却只能跟着买买菜过过瘾的，老头儿或者老太太一个人就可以带仨孩子顺带推一个自备小货车的……

　　蓝鹤非常喜欢这里浓郁的生活气息，有朝气，有人气。
　　她此刻就是那朝气蓬勃、奋发向上，在众多不到七点就已经站在新鲜蔬果面前大肆采购挥金如土的“当代楷模”的其中的一位……她到一个摊位前拿起一个大彩椒。

　　“要不要吃饭？”身后的另一位“当代楷模”问了一句。
　　蓝鹤手拿着大彩椒眼已经瞅向前边热气腾腾的早餐区了。
　　俩人喝饱喝足蓝鹤又要了一个团子搁手里时不时啃着，她执着地回到了那个一开始就拿起大彩椒的摊位。

　　“哎，91，你看这个灯笼椒，像小茄子，”蓝鹤装好两份大彩椒，被一边的五彩椒吸引了视线，手捧了一把给方拾晃着展示了一下，“我们腌的辣椒吃完了，这次多买点。”
　　“嗯，还像小番茄、小橘子，你全买了吧。”方拾看着看见辣椒就走不动道的蓝鹤给了个建议。
　　但是说完他立刻就后悔了，然后赶在蓝鹤伸手之前急忙抓了两把五彩椒就塞给摊位大姐称重。
　　蓝鹤一脸真挚的狂徒样儿看着摊位大姐忙活：“您觉着我能拿下这些吗？我觉着我……”
　　“走走走走走走走！”方拾付了钱，赶紧拽着蓝鹤就要往别的摊位走，“人家太忙，咱别添麻烦，走走。”

　　摊位大姐笑着给装起来递给了蓝鹤，方拾都把蓝鹤拉到“无椒区”了，还能隐约听到大姐一个劲儿笑着的敞亮声音。
　　这位大姐对于蓝鹤痴迷于辣椒的可贵精神尤为欣赏，曾经送了蓝鹤十斤各种各样的辣椒，蓝鹤当时感动的又买了十斤……

　　方拾对此行为实为震撼，当蓝鹤拿了一罐自己腌好的辣椒塞给他时，他只淡淡一瞥，等他无意间吃了一勺之后，他知道他逃不掉了，他变得跟蓝鹤一样化身“不死魔鬼辣椒忠实脑残粉”，简称“死忠粉”。
　　但是方拾后来悟了，他悟出来辣椒是不可以多多多多多吃的！至少是不可以一直吃……
　　十来岁的年纪总是会容易被带偏，于是方拾那时决定痛改前非及时止损，但是他没能拯救蓝鹤这个小顽固于水火……

　　蓝鹤非常愉快地抱着一大袋辣椒，方拾从她怀里死命抽出来塞进了背包里，蓝鹤的手空了出来就又啃着团子继续逛着。
　　方拾要来这的主要目的其实是来……采购的，主要是来囤囤货，虽然与买辣椒并不背道而驰，但是……

　　方拾瞪个毫无威慑力的眼看着吃得一脸乐呵的“辣椒狂魔”，对方则转头回以微微一笑，他指了指西红柿，蓝鹤点了点头又看了一圈，看到了一捆捆新鲜的菠菜，她想吃凉拌菠菜了……
　　她把最后一口团子吞了，袋子扔在了远处的垃圾桶又转过身穿过人群去找方拾。

　　“哎？”
　　蓝鹤听到声儿跟差点撞到的人面对面瞪着眼，她认出来这是前天和前前前天遇上的那个小孩儿脸。
　　“这么巧，居然能在农贸市场里碰见！”

　　小孩儿脸应该是有些自来熟，招呼打的一点不含糊，蓝鹤一时走不开只能站在原地眨了眨眼。
　　咱不能没礼貌。
　　小孩儿脸身后站出来个人，也是前天和前前前天遇上的那个……就浅显点儿，帅哥吧！

　　帅哥显然也是很惊讶，站一边同样瞪着个眼，一起感叹着缘分的精分。
　　那自然了，缘分精分不会只精两个人，还会分到最开始的那个——白鸽站在小孩儿脸右后侧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但似乎又有那么点儿麻木地看着蓝鹤。
　　蓝鹤看着白鸽眼皮垂了一下，同样带着那么点儿的麻木。

　　“那个……她是白鸽，”小孩儿脸手往白鸽那示意了一下，笑着说，“我叫和乐，他是许隙深，你好啊！”
　　蓝鹤顺排看了白鸽和乐许隙深一眼非常有礼貌地回了一句：“你们好，我蓝鹤，他是方拾。”
　　和乐、许隙深顺着蓝鹤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是前天跟蓝鹤一同的那个帅哥。
　　和乐笑着冲方拾招了招手，许隙深点了下头，白鸽冷眼旁观静立居然也神色缓和点了下头。

　　方拾走过来冲他们笑了笑：“你们这是都买好了吗？”
　　蓝鹤低头这才看见三个人的包都鼓囊囊的，囤的不少啊。
　　嗯，“当代楷模”的年轻人又多了三位。

　　“我们来得早，这会儿正要回去呢，”和乐看了看蓝鹤笑了起来，“没想到巧了碰到蓝……”
　　“鸟。”蓝鹤解释了一下。
　　“蓝鹤！”和乐了然重复了一遍，看见蓝鹤看向白鸽也顺带解释了一下，“白鸽是和平鸽。
　　“啊。”蓝鹤表示懂了。
　　“那你们要回去了吗？”和乐问。

　　方拾看向蓝鹤，蓝鹤摇了摇头。
　　“我们等会儿走。”方拾笑着回了一句。
　　“那行吧。”和乐挥挥手说了声再见转身走了。
　　许隙深又冲他俩点了点头，也和白鸽一起走了。

　　蓝鹤和方拾绕着市场转了个圈，最后以蓝鹤拎了袋炸丸子告终。
　　俩人蹲在市场大门边儿上看了会儿人来人往，方拾要去一趟对面的商场，蓝鹤就到临街的花鸟市场去看大爷们下早棋。
　　蓝鹤跟几个大叔大爷站在一边安静观棋，其中一位大爷举棋不定的手，半天也没放下去，搞得蓝鹤有些兴致缺缺。

　　她抬头看见一个铜色鸟笼里有一只玄凤鹦鹉，她走过去凑近了看。
　　小鹦鹉真的很小，大概是被剪了飞羽的原因，看着就更小了，跟个小鸟墩子似的。

　　小鸟墩子体羽雪白，头顶是淡黄色的羽冠，头部还有一些淡黄色分散开像是被晕染一样，圆眼珠子在阳光下是明显的红色，蓝鹤很喜欢小鸟墩子的腮红，看着格外可爱。
　　她伸出一根手指摸了摸软乎乎的羽毛，小鸟墩子的头转了转，特别乖巧。
　　摸了几下她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和平鸽”……

　　啊，差别有点大哦。
　　蓝鹤看着小鸟墩子笑了起来。

　　周一午休。
　　学校南边有些巷子，七拐八拐可以从一个桥下隧道里拐到隔壁重点高中后头，蓝鹤四下左右看了看，没有人，就继续往前走。
　　结果走到前方隧道口有几个人在踢腿挥拳转圈，蓝鹤一眼就看到了混在其中理七班著名俊小生——贺致。

　　贺致是真的俊。
　　蓝鹤先是定定站在那儿看了一会儿，接着往前又走了几步。
　　落下风了！

　　“贺致，你牛啊，大中午的抽个空过来打架！”
　　贺致听到声音，一巴掌甩在对面三个人中的一人脑门儿上，转过了头。

　　——贺致，一个极端分子，最初是个学渣渣，人特仗义，有韧劲儿。对跟三中仅隔一座桥的重点附中深痛恶绝。
　　高一下学期，有一天贺致回家的路上听见几个附中的学生聊天，说什么隔壁那傻逼三中都是一滩烂泥，气得贺致当时就冲过去给了对方一顿暴揍。而身为烂泥本泥的贺致自己更是不愿受此屈辱，毅然决然地从后全年级的后50名冲到了前70名。

　　当时班主任都惊呆了，班里的倒数第一名窜到了前10。班主任问贺致怎么突发奇想奋发起来了，贺致扬言他要跟隔壁附中那帮傻逼斗到底！班主任看着一身中二气息正在努力发散的贺致，欣慰地点了点头。
　　此时，刚打扫完会演播大厅时日不久的贺致，正不甘寂寞地再次“挑战”起了教导主任的权“危”，以绝不示弱的姿态迎面痛击对手。

　　“我靠！蓝鹤！”
　　被贺致一兜手拍头的那个人正要一脚踢上贺致的屁股结果被蹿上来的蓝鹤一脚给踹了个大马趴。
　　那人：“呸呸！我操了！”

　　蓝鹤刚想补一脚就感觉右耳边有股劲风，身体向后偏了一下左胳膊毫不犹豫挥上了偷袭者。
　　蓝鹤原本握拳的左手在半途中五指伸平了，一巴掌打上去的同时右手顺带兜了一下头强行给对方原地转了个身，一脚踢上膝窝“噗通”一声，对方跪在了地上，蓝鹤膝盖狠狠往背上一灌，对方闷哼一声。
　　又一个大马趴！

　　蓝鹤转身看向前边，俊小生正勒着一个没被大马趴的人的脖子躺在地上不撒手，被勒着的那个满头满脸猪肝色儿死命蹬腿，双手扒着贺致的胳膊就是扒不开。
　　她站那看着都急。

　　俩大马趴骂骂咧咧撑地站了起来瞪着她，她一脸的淡然顺便礼了个貌，食指中指并拢微微弯曲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俩大马趴小眼睛迅速蹿上了更加愤怒的只能看见半截儿的小火苗，还睁大了一些，但是谁也没动。

　　蓝鹤瞥见贺致完事儿站了起来就走了过去，贺致前后左右上上下下拍了拍身上的灰，扬起一大片被风给吹散了，但是仍然很呛鼻，贺致拧了拧鼻子。
　　“不是，你们仨对一很威风嘛。”蓝鹤嘲讽道。

　　“怎么的！你他娘的又是从哪窜出来的？”这是一号大马趴说的。
　　“你他妈怎么说话呢！”贺致一声暴吼。
　　“怎么的！他妈的就说你们呢！操！”二号大马趴挺激愤地指着个手。

　　蓝鹤看着那手皱起眉走上前去，在对方没反应过来时快速把对方右手袖子扯下来包住伸出一根手指的手一把攥住往后使劲拧了过去，二号大马趴疼得身体瞬间往右边仰了过去“嗷”了一嗓子。
　　旁边站着的两个人想要动作，贺致猛上前一步：“我看谁敢动！”

　　一号大马趴憋着脸定住了，看了一眼猪肝脸，猪肝脸一脸无能愤怒样儿。
　　呸，臭不要脸！
　　搞得多委屈似的！

　　蓝鹤就着压制的姿势问了贺致一句：“你怎么碰上他们的？”
　　“就是路过，我跟对面的一家乐高店定了乐高今儿中午去拿，结果半道上碰着些不长眼的！”
　　贺致看着对方两个“你说谁不长眼”的神色顿时狠瞪了回去。
　　“确实不长眼，碰着了打不过的。”蓝鹤不打算再搭理他们，实在费劲儿。

　　“这事儿你们不占理，当然，你们占理我们也不认。你们附中的别一天天扒着我们三中不放，谁也别招惹谁……要么，现在被我们继续打趴下，要么，现在直接麻溜儿滚蛋。”蓝鹤依然就着那个姿势提了两个“非常友好”的建议，眼睛瞥向被拧着的手示意了一下。
　　二号大马趴明显不服气，但脸上还是松了劲儿。

　　蓝鹤微微一笑，撒开了手。
　　旁边两人迅速扶着二号大马趴最后狠拧了下脸撒腿跑了。

　　“这是寒假那几个？”蓝鹤看着没影儿了的隧道问了一句。
　　“不是——也不知道是谁，反正最近走哪哪碰，阴魂不散的，看着他们都烦……”贺致突然想起什么，“蓝鹤你吃了没？”
　　“没，正绕圈找食儿呢。”蓝鹤如是说。

　　“那我们去拿了乐高就前面不远，”贺致说，“我俩吃串儿去。”
　　蓝鹤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抓紧的！”
　　俩人心情还算不错地蹦着向前也进了隧道。

　　此时后方巷口正站着两个吹冷风的人，目睹了全过程……
　　许隙深：“那、那是……蓝鹤吗？”
　　和乐：“是……”

　　是夜。
　　蓝鹤中午狂吃了很多串的串串儿，好心情持续到了晚自习结束甚至已经到平时睡觉的点了都没有回去，此时站在化缘小区——蓝鹤住的小区与另一边的居民区中间的小河塘边上走着。
　　这里的小河塘是自建的，只是取名为“河塘”。

　　蓝鹤迎着冷风一路走，忽然感觉此时的风声不对劲，似乎带着人气，不过她并没有转过头，只是继续走着。
　　“哎！怎么回事？”

　　蓝鹤被急撞了一下，心说大冷天又大晚上的不至于有人减膘到这种程度甚至还那么瞎的撞到了人。转过头后在模糊的这片夜色里奇迹般地看清了白鸽的脸，她一脸惊愕。
　　见了鬼，怎么能在这碰见她……
　　惊愕还未消化便再次迎来了惊吓，蓝鹤被白鸽一脸蓬勃怒气挥拳而来的气势震到了，但紧接着她瞬间就被激起了战斗力，俩人顿时又扭打在一起。

　　蓝鹤真心实意觉得白鸽的炸药真挺多，这玩意儿还时不时就炸，这没个安全质量保障的真可怕。
　　蓝鹤被挤得退到了河塘沿边，这里没有高护栏，因为水位并不深。只有到脚腕高的铁杠横在那，蓝鹤被绊了一脚失去平衡向后仰了进去，这怎么着都要拉个连带陪同的，情急之下她毫不犹豫拽住了白鸽的衣领。
　　正好，给你降降火！

　　“咚！”一声惊心动魄的混合闷响——
　　俩人同时躺在了冰面上，同时被冰冷浸透。

　　蓝鹤身下一阵钝痛，即使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也抵挡不住那坚硬的碰撞，她翻身摁着白鸽肩膀开始抡胳膊，白鸽在愤怒时的反应很迅速，灵敏地挡住了这一股子压迫性的攻击。
　　那带着强劲摩擦还呼呼的声音在寂夜里活像冰下窜出了两条成精的大鲤鱼在坚强地摇摆，扭曲的身躯可以看出求生欲望之猛烈，但近看就会知道是在互相拉着对方打架。
　　好在四下并无人迹，只有她们俩人。

　　白鸽的火没有被身下的冷硬冰面给平息半点儿，铆着劲儿跟蓝鹤死命扭打，在冰上来回翻着身，一会你上，一会我下。蓝鹤也彻底被打出了火，在滑不溜秋的状态下都止不住怒意沸腾。
　　“你疯了吗？你搞什么！”蓝鹤扯着嗓子咆哮。
　　“……”

　　俩人纠缠打了不知道多久……
　　蓝鹤直觉不行，这么下去没完没了了。

　　她咬牙给白鸽提溜起来，喘着气半抱半拽住白鸽往路上拖，脚刚一沾地就把白鸽狠狠一推。
　　白鸽隔着点距离眼神里情绪翻腾着，这一下给蓝鹤彻底惹毛，不知怎么想的俩人莽起来直接脱了外套又干了起来。
　　操！
　　你来我往很是默契。

　　最后蓝鹤一把拽住白鸽攻击的右手带了下力给白鸽扭了个圈，抓着白鸽的手腕围上了白鸽的脖子，左臂也环上来死死卡着白鸽脖子想要压制住她，结果白鸽使阴招一脚后踢给蓝鹤踢了个“嗷嗷”叫，蓝鹤整个身体往白鸽后背一趴。
　　蓝鹤这时其实觉得这样挺暖和，但是她还有仅存的理智，她觉得还是回住的地方更暖和……她感觉到白鸽也同样冷得瑟瑟发抖，寒风持续吹着没停过，俩人狠狠打了个冷颤。
　　她放开白鸽一脚踹在了后腰上，白鸽猛一个踉跄向前扑去，她这次选择了冷眼旁观，反正她是“罪魁祸首”，她恨不能再补上几脚。

　　“够了啊！你他妈的别来了！你打不够啊你！”
　　蓝鹤指着白鸽，此时她已经冷得牙齿打架浑身剧烈抖动，话都开始说不利索。
　　白鸽也好不到哪儿去，那么黑的天蓝鹤都能看见晃悠着站起来的透凉苍白的脸以及止不住颤抖的身体，有些摇摇欲坠的。

　　这里其实是有夜灯的，但是出了奇的今晚的灯没亮！
　　也就借月光识人了。

　　蓝鹤下意识想上前扶一把，但是愤怒和刺骨的冷钉住了她的脚步，死死盯着白鸽怕再有什么动静，对方还算有良心的，下一秒弯腰扯起外套往身上套，但仍是一脸怒气地看了看蓝鹤之后绕过她往前一步一顿地走了。
　　蓝鹤松了口气。

　　可不能再来了……
　　半分钟后月光下两个步伐踉跄又急切的人在相反方向之间迅速拉开了更大的距离，双方的影子朝着相同的方向，模糊的同时似乎又极具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