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调香水》揽枳

11、比光耀眼

　　周日傍晚路曜早早到了学校，已经跟余清舟约好了抓紧时间补习。

　　路曜打开宿舍门，余清舟已经到了。

　　抬眼看到是他余清舟有些意外：“来挺早啊。”

　　“你也早。”路曜把书包放在床边：“现在开始吗？”

　　余清舟：“吃过饭了吗？”

　　路曜：“吃过了，你呢？”

　　“我也吃过了，这么早吃晚点可能会饿。”余清舟笑着说。

　　“饿的话，晚自习过后去食堂？”路曜也担心，万一饿的话会影响晚上入睡。

　　“嗯。”余清舟打开靠着墙边的两张折叠椅放在宿舍唯一的一张小书桌前：“那我们开始吧。”

　　“好。”

　　两个一米八几的男生挤在低小的桌前，距离拉进，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接下来又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查缺补漏。
　　...

　　余清舟：“各科的重点这几天大部分都过了一遍了，还有哪里需要再讲一下吗？”

　　路曜：“应该不用，我记牢了。”
　　一个重点的题型要刷好多类型题，这确实很难不记住。

　　“嗯，真棒。”余清舟肯定地摸摸路曜的头：“小路同学进步很大，这几天这么刻苦认真，成绩说不定一下子一飞冲天了。”

　　路曜对这种夸奖很受用，不过哪有这么夸张，他不好意思地撇过头，但信心在心里悄然增加。

　　天色渐暗，估计赵一翔和周诠也快来了，宿舍楼已经有些吵闹声。

　　“也学挺久了，休息一下待会晚自习上课再继续吧。”余清舟收拾收拾桌上的书本卷子和练习册。

　　“嗯。”路曜把书塞回书包，把自己的折叠椅折好放旁边。

　　余清舟还坐在桌前。

　　路曜横躺在自己床上，脚着地，也没什么，就是单纯腰酸得伸展伸展。

　　没过一会宿舍门被推开了，赵一翔背着书包手上拎着一个包：“诶，都来这么早。”

　　“嗯。”路曜应他，眼睛没从手机上转移。

　　赵一翔把两个包甩床上，翘着二郎腿：“周诠是不是天生爱晚来？”

　　余清舟脚一垫把椅子转了过来：“现在还不算晚。”

　　赵一翔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确实不算晚，大部分人可能刚到或者还在路上。
　　他耍无赖：“我们可都到了。”赵一翔撇撇嘴：“估计他不来宿舍了，时间晚了直接去班级。也不一定，他一般没吃饭就来，说不定会去食堂。”

　　赵一翔自言自语：“我发个消息问问。”

　　余清舟没再说话，若他作为旁观者，应该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

　　“没回。”赵一翔把手机一扔，往后一倒躺在床上，双手交叉抵在脑后：“不用说我都知道。”

　　路曜划拉着手机随口问：“知道什么？”

　　“肯定又是跟梁齐峻在一块呢呗。”赵一翔愤愤不平：“梁齐峻跟把周诠绑架了一样，一天到晚周诠都在他那。”

　　“你怎么知道？”路曜平时就话少，对什么都没什么兴趣，甚至周围吵嚷的声音都没留意听，但是现在赵一翔的怨气已经明晃晃地袭击了他。

　　赵一翔翻着白眼讲着：“之前跟周诠聊天他老是聊着聊着就失联，有次我就索性打了个视频过去，接了之后居然是梁齐峻的脸，那小子欠得要死说什么：‘周诠在我这，他现在没空，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我问他周诠为什么在他那，你们猜他说什么？！”

　　“说什么？”余清舟饶有兴趣地在旁边听着，嘴角微弯，似乎还挺期待。

　　“那傻逼居然说：‘他太黏我了，离了我会死。’我他妈真是活久见，他那表情跟个变态一样，什么叫周诠离了他会死？他脑子进水了都不至于这么颠！”赵一翔说到这已经气得开始捶墙了。

　　路曜也觉得梁齐峻这话未免太... ...太难以形容了。

　　余清舟倒是没感觉震惊，反而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和梁齐峻谁也没说过，他们很早就认识了。
　　梁家的公司也是市里有名的龙头企业了，论财力物力人力也能排市里前三，余连山也是最近几年公司出了个大项目才压他们梁家一头。
　　从小两家就颇有交集，那时候他们都还小，被父母带着见面，开始他们感情很好，后面两家因为在业内的竞争越来越激烈逐渐疏远，他们也是。不过虽然明面上没什么交集，但是私底下两人经常见，说不上至交好友，但是彼此也算是知根知底了，两个人都心思沉，总留着防备。
　　不过余清舟很早就发现了，梁齐峻的心思不止是只有深沉，当然，他也不是。在这种家庭下长大的孩子不会出现纨绔子弟，因为余，梁两家都只有他们一个独子，家教森严，父辈严厉，他们只能优秀。所以他们表面功夫一流，内心除了心机就剩一些藏在面具下的被长期压抑打击出来的黑暗了。
　　论表里不一，梁齐峻还要更厉害些，这是余清舟唯一肯定他的一点。

　　余清舟已经大概能猜到，梁齐峻在做什么了。

　　余清舟回过思绪，朝路曜看去：“快上课了，走吗？”

　　“好。”路曜随手把书包挂到肩上，抬脚轻轻踢了踢犹如瘫痪在床的赵一翔：“一起？”

　　“不了，我再躺会，顺便等等那家伙。”赵一翔漫无目的地刷着手机，也是难得歇停了。

　　余清舟自然地把手搭在路曜的肩上：“那我们先走了，你自己玩着吧。”

　　“哦……”赵一翔要死不活，半天才反应过来：“这话不太对吧？我是三岁小孩吗自己玩着？”

　　但是余清舟和路曜早就已经出宿舍了。

　　晚自习上课开始前周诠才匆匆赶到，浑身上下已经快被赵一翔瞪穿了。

　　赵一翔在班里不是没有其他朋友，但都是走读生，他寻思着自己还是跟周诠亲些，那些人什么样他心理有数，狐朋狗友，没一个好东西，他懒得跟他们走一块。

　　第一节课余清舟帮路曜把一些零散的知识点讲解了一下，路曜也大概都复习了个全，至少余清舟都讲得很完整。

　　“接下来两节课你自己安排吧，背背课文或者单词什么的，遇到不懂的就问我。”余清舟活动活动身体，笑着说：“看来这次赌注我应该没有赢的可能了。”

　　路曜偏头：“为什么？”

　　“你不觉得有人补习的感觉很不一样？”余清舟估计了下：“进步五十名应该是肯定的，你基础还行，运气也不错。”

　　“我运气一般。”况且考试靠运气也太不靠谱了吧。

　　余清舟凑近了些，压着声音说：“遇到我这么负责的老师，运气还不好吗？”

　　路曜躲开了些，仔细想想还是选择诚实回答：“确实好运。”

　　余清舟笑着摸摸他的头，表扬道：“乖。”

　　乖？路曜想想，确实，从小到大凡是亲戚长辈都夸我乖。

　　在市一中，今晚的晚自习将考试前的紧张氛围体现得淋漓尽致，这种学习氛围你追我赶，争分夺秒。

　　放学铃终于在学生们学死前打响。

　　“呼... ...”路曜喝了口水，最后一节课把学过的单词都重新背了一遍，幸好平时没偷懒背过，不然这么一大堆单词根本记不住。

　　余清舟两节课刷了很多自己印的各科小测卷，路曜有时候会往他那看两眼，那做题速度简直了，路曜感觉自己连题目都没看完他就已经动笔了。

　　余清舟把两节课做完的卷子都装到一个文件袋放进书包，反手把包挂在肩上：“会饿吗？去食堂？”

　　“嗯，有点。”路曜收拾收拾，跟余清舟走之前不忘问问赵一翔和周诠：“一起去食堂吗？”

　　赵一翔摆摆手：“不了，我们回宿舍谈谈心去。”周诠还在收拾，赵一翔在旁边等着。

　　“走吧。”班门外走廊人很多，路曜走在前面，犹豫着还是拉住余清舟的手腕往前走，不然要被冲散的。

　　余清舟就这样被路曜拉着走了一段路，他挺享受的，毕竟这是熟悉之后路曜第一次主动碰自己。

　　前面楼梯口水泄不通，后面还有大批的人涌过来。

　　余清舟反握住路曜的手腕，带着他往前走。

　　夏天的闷热空气把所有人的味道融在一起，一些汗味，一些香水味，一些头发嘴巴身体散发的味道被挤在这一个略显狭窄的空间里，路曜生理反应有些恶心。

　　后面的人群一个劲地挤过来，身后的人几乎整个身体都要贴到他身上了，路曜捂住口鼻强忍着恶心往旁边躲了躲，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个人，路曜还是觉着后面有人往他身上贴。

　　突然，路曜被余清舟拉到身前，他身上没有那些汗臭味，在各种气味的包围圈里他身上能闻到淡淡的檀香。

　　“你走我前面。”他是凑在路曜耳边说的，声音低低的，有点哑，温热的气息撒在路曜耳朵上，很痒。

　　余清舟还是抓着他的一只手腕，路曜只好留一只手放在身后。

　　余清舟把路曜整个手腕握紧了，回头，他看到那个人了，他是故意挤他的。

　　余清舟的目光在黑暗中寻找，楼梯间的灯最近坏了，黑乎乎的，但他记得那个人的身形，正巧，余清舟看过去的时候那个人也正好看过来，看来是还惦记着自己前面的人呢。
　　余清舟平时表现出的眼睛里的阳光温柔消失殆尽，他的瞳孔本来就深邃乌黑，此刻他的目光就像一把锋利冰冷的刀，直勾勾地看着那个人，他好像快看得清他的脸了... ...那个人，是在笑？

　　前面通了，手里握的手腕开始随着主人的动作移动，余清舟收回目光往前走，没再理会。不管那个人是不是真的想对路曜干什么，他都不会成功，因为路曜这个人是我先要的，我的，谁也抢不走。

　　我可是顶级Alpha。

　　到了食堂人不少，余清舟转头问：“吃什么？”

　　路曜摇摇头：“不知道。”饿是有点饿但没什么食欲。

　　旁边有几个女生，推推搡搡地往他们这来了，其中一个被推到了他们面前。

　　路曜知道这人，是隔壁五班的，赵一翔跑在校园八卦一线，在宿舍讲八卦的时候经常提到这个女生，应该是五班的班花，叫夏莺。

　　夏莺有些羞涩模样地开口：“余……余清舟，好巧啊你也在食堂。”

　　余清舟看了她一眼，不太认识，轻轻回应了一声：“嗯。”

　　夏莺的声音用赵一翔的话来说就是很甜很嗲的小夹子，能激起男生雄性激素的那种：“我多买了份小蛋糕，给你吧。”她手上拿着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怯生生地递到余清舟面前，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他。

　　周围渐渐有人群围过来，毕竟校园里两个话题度极高的人在这，难免不引人注意。

　　“谢谢，不过不用了。”余清舟还是礼貌地回复了她，虽然他已经隐隐有些烦躁了，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些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上。

　　“我们走吧。”余清舟拉着路曜往前走。

　　夏莺悬在半空提着蛋糕的手悻悻放下了，不过还是有些不甘心地跟上余清舟追问：“那你想吃什么？我请你。”

　　余清舟停下脚步，他跟夏莺身高差太多了直视看不到这个女生的脸，不过他不愿意低头，眼睛低睨，直视上夏莺满怀期待又自信的眼睛，这种四目相对竟毫无任何暧昧的感觉。
　　他的眼神里看不到对自己的任何好感，深邃的黑色瞳孔仿佛洞穿一切，夏莺有些怵。

　　余清舟突然凑近她的脸，声音压得很低：“不用了，我有钱。”

　　虽然声音不大但周围凑的近的人还是能听见的。

　　说完起身，转身就走，不留念想。噢对了，还拉着一直在他旁边的一个长得很清秀的男生。

　　回到宿舍的时候赵一翔和周诠都在。

　　“哟！头号人物来了！”赵一翔拿着手机跑过来：“说说作为男主角的感想吧。”赵一翔握着拳当麦克风凑到余清舟嘴边。

　　余清舟撇开头：“什么男主角？”

　　“就是这个，校园论坛都爆了。”周诠把手机拿给他们看，印入眼帘的是黑色加粗的特大标题：
　　《爆！食堂修罗场！新生一枝花惨遭年级第一大佬拒绝！！！》

　　内容：“今晚下晚自习高一年出名的大美女夏莺给他们年级第一加提名一中三大校草的余清舟表白失败了！！！”

　　底下还附上了几张他们在食堂的照片，还有一张夏莺提着蛋糕在原地余清舟留了个背影的照片。

　　路曜仔细看完：“这是我们刚才在食堂……这么快就上论坛了？”

　　“可不是，学校论坛都爆了，且先不说我们舟哥的影响力，那夏莺可是校花级别的人物，可多人追了。”赵一翔对这方面八卦是了如指掌：“据说之前九班那个混天混地哥追她追得可猛了，可惜人家不感冒硬是晾了混哥好一阵子。”

　　“混天混地哥？”路曜真是佩服大家的取外号能力：“他名字里带混吗？还是带天地了？”

　　周诠解释：“那倒没有，他叫韦天鸣，家里据说很有钱，整天在学校混日子当刺头，各种大小事都犯了学校也是只处了他分而已，啧啧啧，还是高一生就这么猖狂，估计家庭背景是真硬啊，一中都进来了……总的来说就是太混蛋了，啥事都敢做，所以我们广大的一中学子们为他取了这么一个狂拽酷炫的名号。”

　　路曜点点头：“是挺狂拽酷炫的。”

　　“话说回来你们刚才在食堂到底咋回事，赶紧给我们俩说说。”赵一翔激动的脑袋凑过来眼睛里满是求知若渴。

　　“这么八卦？”余清舟挑挑眉把赵一翔的脑袋从他眼前挪开：“没什么，而且这标题内容就不太对，人家没表白。”

　　“没表白？”赵一翔和周诠惊讶完转头看向路曜：“没表白？！”

　　“没。”路曜诚实地点点头，那确实不能叫表白，顶多算示好，只是没成功。

　　赵一翔有些怨念地看着手机上还显示“爆”的帖子：“这标题党。”

　　“骗我们，不，骗大家骗得好苦啊！”周诠往下刷评论：“好多人在讨论呢，说舟哥不近美色哈哈哈，不过说舟哥不识好歹的也很多……还有这什么，这名字叫‘莺莺等我’的说让舟哥等着。哈哈哈哈有病吧这人。”

　　余清舟对这些事情不是很在意，在学校三不五时会有女同学主动找他，要么要联系方式，要么塞信，只是这次的对象是夏莺又在大庭广众之下，所以才这么受关注吧。

　　“我去洗澡了。”余清舟没空搭理学校论坛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就算是关于自己。

　　路曜也打开手机在刷那篇帖子，他害怕放出的照片上有自己，当时他就在旁边。
　　余清舟拿上换洗衣服转头看见路曜还在刷着手机：“路曜。”

　　“啊？”路曜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看他。

　　余清舟走过来，把手自然地放上去摸摸他的头：“别刷了，明天考试，早点休息。”他语气很温柔，不是在催促和命令。

　　“哦……好。”路曜已经确认那几张照片没有自己的正脸，最多有个背影，乖乖巧巧地把手机放下了。

　　洗澡收拾完时间也不算早了，路曜半躺在床上打算再看一遍晚上背的英语单词，巩固巩固。

　　赵一翔看书看累了就想说话：“明天我去八班考，你们呢？”

　　余清舟在对晚自习刷的卷子的答案头也没抬地回：“一班。”

　　“我在六班。”路曜压力还是有些大的，这次期中考是按入学考的成绩排座位，他之前入学考纯属运气好，选择题蒙对的很多。当初中考他的成绩也只是吊着尾巴头上的这所学校，更别说平时成绩都在两百多名。

　　“我在三班。”周诠抬头伸了伸脖子：“明天早上就考一科语文，中午一块吃饭？”

　　“可以啊。”赵一翔反正是很乐意。

　　“好。”路曜回了一声。

　　余清舟从卷子堆里抬头：“好。”

　　-隔天早上

　　大家今天非常统一，都早起了。

　　“我得赶紧再背一下那篇巨长的文言文，真是要命了，昨晚明明背了刚一起来啥都忘了。”赵一翔抓耳挠腮，背得要崩溃了。

　　周诠不紧不慢：“不急不急，时间还早。”

　　“你个天杀的学习天赋者，我不允许有人背下来！”赵一翔跳下床就面目狰狞地朝周诠冲过去。

　　“滚啊啊啊啊，赵一翔别逼我踹你！”周诠和赵一翔“厮杀”在一起，场面十分焦灼。

　　路曜显然是没睡够，本来他就有点嗜睡，再加上分化成omega之后对睡眠是越依赖了。他魂不守舍地坐在床上，揉揉眼睛，打打哈欠，就是不太想起床。

　　余清舟已经洗漱完了，出厕所看见路曜在床上支着头看着一篇古文，但他眼睛没睁开。

　　余清舟走到路曜床边，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先起来吧，吃完早饭还有时间复习。”

　　路曜挣扎着掀起眼皮，他确实对这种温柔没有抵抗力，从小就是吃软不吃硬：“好。”

　　“乖。”余清舟勾了勾嘴角，还真有人困得眼皮打架，可爱。

　　迅速吃完早饭回教室距离考试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都是用来复习的。

　　林淑慧来巡堂顺便嘱咐了一声：“书什么的不然先搬到后面去，别快开考了手忙脚乱的。”

　　考试桌内要清空，所以书和教材一般都会搬到教室后面的一小块空地上。
　　大家都起来搬书了，还好只是半学期内容，东西不会太多，没两三下就搬完回座位复习了，毕竟时间就是金钱，这次考试好歹是期中考。

　　“叮铃铃——”预备铃响了。

　　路曜拿上笔袋往六班考场走，还算有底气，虽说初中开始理科是有些薄弱，但文科一不错，路曜心里想着步伐轻松了一些，对于偏文科这块还算自信。

　　到了六班路曜找到位置就坐下了。

　　监考老师等人齐了就开始分发试卷和答题卡，路曜大概浏览了一下，不知道学校是不是出于入学半学期对新生的温柔，这次出的语文卷子似乎挺基础的，这样他要凭语文这一主科跟其他人拉开分数有点难了。

　　写完卷子还有十来分钟，路曜心里琢磨着，虽然这段时间有余清舟辅导，但是初中几年对理科抗拒和不自信的惯性心理还是隐隐不安，但心里也还算有底，毕竟他也不是什么傻子，况且余清舟一个年级第一的超级学霸教导还是很有方的。

　　路曜这么想着开始回想起这几天，余清舟很温柔也很尽力，他也很努力，应该……不成问题，嗯，不成问题。

　　余清舟啊... ...他真的很好。

　　路曜嘴角挂起一点笑意，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他没遇到过……对他这么好的人。其实就算只是讲讲题，他心里也已经很欢喜了。

　　考试一旦开始，时间就像是沙漏里的沙，片刻不得停息，一科接一科，紧凑急促，压得人喘气都要计时。

　　最后一科考完，路曜走出六班考场的时候崩的紧的身体和神经一下子都放松了，这场为期三天的期中考终于结束了，路曜走在回班级的走廊上，身体软绵绵的有点使不上力，好累。

　　走廊上撒遍了夕阳的余晖，金灿灿的，反光在地面上有些刺眼，路曜耷拉的脑袋懒懒地抬起来，走廊人很多，不过他一眼看去就看到了余清舟逆着人流朝他走来，距离有些远，余清舟在走廊的另一边尽头处，虽然带着一身的光，耀眼的却是他自身，周围的议论声中他的名字不绝于耳，路曜突然觉得他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在想什么？”余清舟走近些轻声问。

　　路曜回过神，摇摇头：“没什么，你人气好高哦，大家都在看你。”

　　余清舟笑了，嘴角勾出好看的弧度，低下头凑近了些，语气里带着夕阳的余温轻声说：“但此刻，我目光所及，皆是你。”

　　走廊里人声鼎沸，两个少年站在最后的一道霞光里，一个向着光一个逆着光，余清舟看到路曜被光浸透的眼睛睫毛轻轻颤了颤。
　　那双瞳孔太干净了，泛起的波澜都那么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