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环王]魔戒双璧 穿越时空入君怀》青玉蓝珏

27、第 27 章

　　白鸟帆船在海上一直向北航行，气温越来越低，有几日还遇到风暴大浪。

　　弗拉多自然而然地晕船了，他从未体验过如此严重的晕眩呕吐。

　　于是，甘道夫大师开始教授他巫师修行的基本功——控制自己身体的能力,以及如何运用意念的方法。弗拉多果然颇具灵性，很快就能摆脱晕船的困扰，在大风大浪中镇定自若。

　　白衣大师对自己的这位学生十分满意，继续逐一向少年传授讲解各类巫师初阶法术的秘诀，如驭风术、助火术、移物术、迅移术、防御术……弗拉多一一潜心研习，日日操练，一时间心无旁骛，进展飞速；另外，他也慢慢发现，随着自身法力一点一滴的积累增长，那身体里的邪祟似乎就会变得弱一些，再弱一些。据甘道夫说，这的确是一个十分喜人的现象。

　　然而，运用法术本身也需要耗费巨大的能量，弗拉多每次施法即会损耗大量体力，需要休养生息。每每在他的能量变弱之时，那病魔就会又变强一些，这样此消彼长，一来二去，也着实令他苦不堪言。

　　甘道夫大师在他病痛难当之际就用手掌抚熨他的额头，为他体内注入更多能量，如同人皇陛下的触碰一般令少年感到暖热舒畅，痛苦也随之减轻。另外，甘道夫还准备了一种补药定时给弗拉多服用。那是一种浓稠的绿色汁液，是甘道夫从梵冈森林守护神‘树胡子’那里得来的上古佳酿。

　　这其中的渊源还要从霍比特少年梅利和皮平的奇遇讲起。彼时护戒队在大河之滨的山顶遇袭，弗拉多和山姆被迫脱离大部队单独行动，超小道向魔都纵深进发；梅利和皮平两个则被奥克斯半兽人捉住，差一点送命。幸好他俩挣脱枷锁逃进古老的梵冈森林，遇到了有万年岁数的树精之首‘树胡子’，并得到老树精的帮助。后来，‘树胡子’率领众树精们攻下白袍巫师萨鲁曼的据点艾森加德，梅利和皮平才得以和甘道夫等护戒队成员重聚。

　　甘道夫大师火眼金睛，他饶有兴味地发现梅利和皮平比之昔日似乎长高了那么点儿，询问下才知道原来他俩一直偷偷大喝特喝老树精特制的上古佳酿，那些绿色汁液均由仙树根脉提取酿制而成，味道虽然有些古怪，但特别提神醒脾，所以两个少年喝多了反而更觉上瘾，也因此竟然增高了些许，这在霍比特人当中也算是绝无仅有的特例了。

　　甘道夫为了助弗拉多修行，特意骑着捷影跑了一趟梵冈森林，向‘树胡子’讨要了一罐这种神奇的饮料。弗拉多饮用了一段时间后，果然觉得精力愈来愈充沛，个子眼看着也开始长高起来。由于他在定时饮用这些仙药的同时还不断修习法术，两者相得益彰，效果颇为显著，当大船终于在临近北地的一座小岛靠岸停泊之时，少年已经长高超过半头许。

　　彼时，白鸟帆船已经在海上航行数十日之久，如今靠岸后，甘道夫师徒以及大船上的精灵友人一起离舟上岛，来到一处绿荫掩映下的精灵住地。

　　北岛是唯一一处仍保有一片绿色的北地区域，这里居住的精灵人数不多，个个高大俊美，其首领格兰诺尔便是甘道夫的朋友。他们一行得到北岛精灵们的盛情接待，在岛上暂居数月。其间，弗拉多继续养病兼修习功课，日子倒也过得飞快。

　　这时南方早已春暖花开，入夏时节已至；而北岛则尚在春寒料峭之际。

　　半月后的一天，天气晴好，北风似乎有些停了，正午时分也已经有了几分暖意。

　　弗拉多和白衣大师坐在一棵大橡树下聊天。

　　“弗拉多，你的修习进益不小啊！不知你胸口的旧伤近来是否还有复发呢？”甘道夫关怀道。

　　“我的伤处还是会偶有发作，但疼痛感已经减弱了一些。这都要感谢老师这些日子以来对我的悉心指导和关怀照料！我实在是万分感激！”弗拉多诚挚感谢白衣老人。

　　“弗拉多，我很高兴你能凭借自己的勤奋和智慧闯过海上风暴这道关！如今你的巫师能量和法术技能都大有提升，这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啊！然而，亲爱的孩子，你是否已经下定决心去迎接那最为艰险的挑战呢？”

　　甘道夫说完，捋了捋自己的飘飘银须，若有所思地看着少年。

　　“老师，你所说的挑战可是去往那极寒冰山？不知那将会是怎样一种情形呢？”弗拉多不由问道。

　　“我所说的正是那极寒冰山。可是，那冰山并非只是冰山，那里住着法力强大的塞格尔女巫。咱们出海之前，我已经从风王格威赫那里听到消息，说那塞格尔女巫秘密令她的翼龙潜去末日山脉，将那混和着魔戒金水的岩浆重新收集起来带回冰山，妄图使那戒指重新提炼塑造。如果她此举成功，势必成为第二魔君，中土世界又将陷于覆灭的危难之中。”

　　甘道夫愈说神色愈凝重，而弗拉多听说魔戒可能再现，不禁心中一凛，一股寒意顿时传遍周身，那胸口的伤处仿佛又在隐隐作痛。

　　“那么，我们要怎样阻止魔戒重现呢，老师？难道要再次集结中土大军吗？”

　　“弗拉多，这次我们面对的是女巫和她的恶龙，无论是精灵还是人族，再强大的军队也对抗不了她的暗黑魔法。如今能够和她斗法的只有我和你了，我的小友！”甘道夫微微一笑，正色说道。

　　弗拉多闻听此言不由大吃一惊。

　　“可是，老师，我的力量这样薄弱，法术也不过初阶，怎么可能和女巫斗法呢？恐怕我要让你失望了！”

　　霍比特少年不禁面露惭色，低垂下眼帘。

　　“弗拉多，此去冰山，也许就是你彻底脱胎换骨的机会。不历劫怎能修成正果？这大概也是你的命数，注定要经历这次考验。”

　　弗拉多闻言，抬头再次望向白衣老人。

　　“还记得去年我们护戒队在小矮人地下城的历险吗，弗拉多？当时我力战那上古精怪炎魔兽，却被他的长鞭卷入无底深渊，令你们大家以为我丧生崖下。我在那深渊中和那魔怪继续缠斗不休，直至将它诛杀。然而，彼时我已经是精疲力竭，躺倒在地，只觉天旋地转，又遭当头霹雳，我的周身一忽儿寒冷彻骨，一忽儿如被火炙，痛苦难当，一度昏死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当我苏醒之际，只觉万道霞光映照在我身上，我的灰白头发和胡须尽皆变白。而我的巫师法力也大幅提升后来风王格威赫将我驮出那深渊，白衣甘道夫重返中土。”

　　霍比特少年听得入神，脸上满是钦羡的神情。

　　“所以，弗拉多，永远不要小看自己的力量。你要勇敢，并且善用你体内积蓄的能量，让它在关键时刻爆发出来，或许就能冲破难关，成就一番大事！”甘道夫语重心长，句句铿锵有力，极大地振奋了霍比特少年的士气，他站起身来，目光炯炯望向前方。

　　“既然如此，我就跟随老师去往极寒冰山，放手一搏。既然中土已经平定，岂能让它再次蒙上阴影！魔戒既然已经由我销毁，岂能容它再现！为了中土的安宁，我纵然死了也值得！”

　　此刻弗拉多眼中熠熠生辉，他的斗志业已点燃，誓与那女巫恶龙决一死战。

　　为了中土、为了夏尔、为了我的国王陛下！

　　他在心中无声呐喊。

　　甘道夫和弗拉多于一日清晨辞别北岛众精灵，整装启程。此刻他们已经下小舟，登陆地，直奔冰川之地。

　　冻土荒原，一片雪色苍茫。远处的山顶积雪覆盖，冷风瑟瑟，万籁俱寂。

　　师徒二人并肩而行，心中一片正义凛然。此行固然凶险无比，也不能阻挡热爱故土和平的勇士。

　　走着走着，弗拉多突然停住脚步。他面向老巫师站定，继而说道：

　　“甘道夫大师，老师，请你停一停！我在这里还有最后一事相求！”

　　老巫师摸一摸银白胡须，心中似已了然，便请那少年尽管直言。

　　“我们此去与那女巫决战，我自当尽力一搏，做好老师的助手！但是，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只怕我万一失败，无法再回到中土，无法再见到我的朋友们，还有……阿拉贡陛下！所以，请老师答应我，到那时，请将我……带回伊文迪姆湖畔，那里既毗邻我的家乡夏尔，又离……陛下……的别宫……比较近，那里便是我最后的安身之所！纵使化为灰烬，我也想回去！”

　　弗拉多深情无限，诚挚恳切地吐露真言。

　　“我答应你，弗拉多！放心吧！”老巫师心中疼惜爱徒，郑重向他承诺。

　　随后，他们两人施展迅移法术，足下生风，正午时分抵达冰川所在之地。

　　此地果然极寒，即便是在正午也感受不到一丝暖意。抬头望时，四周皆是高高矮矮，奇形怪状的冰山，其间隐约显现一条谷道，直通内里深处。甘道夫和弗拉多对望一眼，彼此默契，直取那条谷道而入。

　　二人走不多时，即来到冰川腹地。但见此地亦是冰山环绕，正中高处却有一潭深水。最奇异的是，那潭水在这冰雪覆盖的峡谷中竟然并未冰冻，其水色幽深，波澜不兴，宛如一潭暗黑死水。

　　师徒二人正观察时，突然一阵阴风飒飒，耳边传来凄厉的嘶鸣，一只通体灰黑的翼龙展翅飞来，其项背之上骑乘着一个银灰色的身影，银发飘洒，衣袂飞扬。想必便是那传说中的塞格尔女巫。

　　只见那翼龙收翅停驻在死水潭边，女巫从它背上一跃而下，冲着师徒二人‘桀桀咯咯’一阵冷笑，一阵寒风裹挟着冰雪就直向二人扑面而来。

　　甘道夫临危不惧，左手高举银白法杖，顶端的白晶石向四周放射出令人炫目的七彩光芒；右手擎着一把闪光的小精灵宝剑，昂首挺立。

　　弗拉多方才闻听那女巫怪笑连连，不禁心中战栗；然而他也跟随甘道夫大师的动作，迅速调整姿态，用完好的左手紧握精灵宝剑‘刺叮’，残缺的右手则高擎一只璀璨晶莹的透亮宝瓶。那宝瓶正是‘光之女神’盖拉德丽尔夫人昔日赠予少年的宝物，在那末日山峰的暗黑之旅中曾为弗拉多驱赶邪恶，照亮前路。此时此刻，弗拉多手中的宝剑瞬间闪耀出莹莹蓝光，宝瓶放射出七彩光环。

　　塞格尔女巫被那些宝物瞬间震慑心神，不由得暂收法力，向后倒退几步。但她仅只迟疑片刻，便张牙舞爪，念动咒语，展开另一番强大攻势。

　　甘道夫大喝一声，法杖与长剑齐舞，与那女巫缠斗起来；弗拉多一边施行防御术，一边为甘道夫大师助阵。他拼尽全力，使出毕生所学，眼神变得刚毅凌厉，脚下步伐迅疾，令那女巫一时间对二人无法近身，亦不敢小觑。

　　三人两方势均力敌，正自酣斗不休，却猛听得那女巫一声呼哨，那只翼龙竟从口中吐出一团火红之物。弗拉多定睛一看，正是那末日山峰的岩浆熔融物，想必那魔戒销融后的金水也暗含其中。眼看那团岩浆即将落入潭中，甘道夫大叫一声：

　　“不好！”

　　大师倏然退出打斗，抢上前去，口念咒语，竭力托住那团火红，想方设法不让其落入潭中。否则，想那潭水中必有蹊跷，岂不要将那魔戒再次塑造成形？

　　塞格尔女巫气急，转瞬之间绕至甘道夫身后，正待发起攻击。

　　弗拉多大叫：

　　“甘道夫小心！”

　　这时，少年的宝剑寒光凛然，已经直直刺向女巫后方，剑尖刺中塞格尔女巫的右臂，女巫吃痛，动作骤然迟缓。顿时，弗拉多感到自己持剑的左手臂一阵酥麻，似有寒冰顺着剑身攀上他的手臂，令那条手臂片刻间冻结起来，‘刺叮’当即落地。

　　弗拉多慌忙施展法术，尽力驱散手臂上的寒冰。

　　此时，那只凶恶的翼龙也加入了恶战，扑动双翼直向少年袭来。甘道夫既要托住那团熔融物，又要与女巫周旋，一时间分身乏术。

　　眼看少年将要被袭，忽闻高空中一声长鸣，两只雄鹰从天而降，立即将翼龙团团围在半空中。弗拉多一看惊喜万分，原来是风王格威赫和他的兄弟赶来相助。

　　就在这时，甘道夫终于将那团火红之物奋力掷向水潭一侧的冰山峭壁上，火红渐渐变成暗红，看似马上就要熄灭。

　　眼看她的铸戒计划就要失败，塞格尔女巫不由得恼羞成怒，她仰天狂啸，双臂齐舞，口中念念有词，霎时间狂风骤起，山摇地动。

　　甘道夫见那最高的一处冰山摇摇欲坠，情知女巫业已绝望，痛下毒手，准备撼动冰山，压垮所有人。他一边挥舞法杖抵御狂风暴雪，一边大声呼喊：

　　“当心雪崩！大家快撤退！弗拉多，快上鹰背！”

　　此时，雄鹰们已将那只翼龙逼退，他们迅速赶至谷中地面，甘道夫拉起弗拉多的手跳上风王的鹰背，眼看就要起飞。

　　谁料那塞格尔女巫长袖甩开，竟是一束长绫。她将那长绫一挥，便将霍比特少年的手腕缠住不放，雄鹰已然飞至半空，弗拉多大叫一声跌下谷去。

　　“甘道夫……”

　　“弗拉多！”

　　甘道夫和雄鹰正欲俯冲救人，只听得轰然一声巨响，那高高耸立的千年寒冰终是断裂下来，万千大大小小的冰块雪珠铺天盖地砸下，谷中霎时一片狼藉。

　　这时，女巫已然骑上翼龙逃之夭夭。雄鹰们也只得在冰雪覆盖山谷之前的瞬间带着甘道夫升至高空。

　　“弗拉多！我的小朋友……”

　　甘道夫痛失小友，不禁悲从中来，热泪纵横。

　　两只雄鹰在清冷寂静的天空中盘旋徘徊良久。

　　弗拉多再也听不到白衣老人的呼唤，他孤零零地躺在厚厚的冰雪之下，无知无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