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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斗雪绯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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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朗气清,峰峦点翠。
野菊花一簇一团开着,薄绿的叶茎脉分明,生机可爱。唯有一些花朵颜色更深,越黄越红,昭示着生命将近。
冬天的清晨总是磨人,风冷人也冷。
没有灵力护体,陈青谷这凡人的身子,再也感受不到什么叫冬暖夏凉。他在被窝里蜷了好一会儿才起身。
掀被子,穿衣服,双脚蹬入靴中,随即把暖玉塞入怀中。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开门迎风,困意乍破。陈青谷突然想念自己衣柜里的大袄。
陈青谷缩了缩,披头散发踏出门,走向晨练场。
路边的小黄花正盛,被裹在绿意中,为冬日平添了两分色彩。
陈青谷这边刚进入众人的视野,周执生几步瞬移到他面前,拿出一件红色大氅给他披上。
白色的毛领围在陈青谷脖颈处,很舒适。红色大氅用料上乘,金线勾出菊花如意云纹,衿贵又不失雅趣。
陈青谷今日穿着的浅青白色的衣袍,与这红色大氅一搭,倒是意外的好看,没有红配绿的死亡视觉盛宴。
周执生认真拨弄着大氅的褶皱,眼里倒映着陈青谷的模样。纵然陈青谷从未穿红色系的衣裳,但当他第一眼见着这件红色大氅时,就知道,它与师弟相配。
陈青谷打量着近前的人,冰肌玉骨,霞姿月韵。一时间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颊。
登时,周执生梳理衣物的手一顿,抬眼见着师弟盈盈的笑意,嘴角难耐露笑。像是纵容无奈,又像是含羞欣喜。
两人之间的互动被周执生的背影挡了个干净,一干人等只能在原地看着干着急。
周执生替陈青谷批披好大氅后,便替他束发。倒不是陈青谷懒,是他真奈何不了那长发。原先有灵力时,就只需念个咒,现如今,真要他好好梳个发,得在梳妆镜前坐上一盏茶的时间。
索性他就将此事交给师兄,总是要比他自己动手来得快。
至于周执生不用术法,亲手束发,那就是两人之间的情趣了,别人也说不得什么。
陈青谷每次来,大多都是晨练快结束的时候。所以,等陈青谷被打理好,两人便携手去了食斋。
众人望着师兄弟两人离去的背影,赵梧对林月白道:“一百块灵石,我赌大师兄上。”
林月白深意一笑,“你莫要后悔!”
随即,两人又齐齐看向李乙,要他表态。
李乙弱弱道:“其实,谁上谁下,我都……”
话还没说完,就被两人的眼刀劫杀在半路,然后默默拎了拎乾坤袋内的灵石,“一块灵石,我赌陈师弟……上……”
林月白满意地笑了,她不在意李乙灵石出多少,她要的只是一个态度。
赵梧恶狠狠盯着李乙,质问为什么。
为了能够安全地继续夹缝生存,李乙回:“可能大概也许是因为……我吃年下?”
*
池熙居练武场内,池渊将一套剑法心决教给周执生,演示了两边后,收了剑便让周执生自己琢磨。
陈青谷和洛然坐在树下石桌旁,看完了池渊的教学过程。陈青谷吐槽道:“这师尊可真好当。”
洛然还不及接话,池渊就出现在二人身边,悠哉悠哉的,像阵自由慵懒的风,“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听了这话,陈青谷默默看向洛然,小声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教小师弟是手把手教的。”
“双标!”
登时,池渊抬手捂嘴,干咳了两声,演示自己的心虚。而洛然则是羞得红了耳朵。
之后,池渊见周执生练得不错,起身离开,还给洛然递了一个眼色。“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陈青谷和洛然都乖乖地点头,嗯了一声。
池渊走了两步,发现洛然没有跟上,扭过头看向洛然,“不走吗?”
“啊?”洛然单纯疑惑,两只眼睛圆溜溜的,像只小白兔。“师尊不是有事吗?上次的剑法我有一处不得其意,打算请教一下大师兄。”
池渊的桃花眼一凝,黛眉轻皱,“你大师兄事务繁忙,你与我一同离开,我教你。”
洛然没有读懂池渊的意思,疑惑问道:“师尊不是有事吗?”
“教诲弟子不是事吗?”说着,池渊一把将洛然从座上捞起来,拎着小兔子走了。
陈青谷:啧啧啧。奇了,师尊还是少见的攻。
目送完两人离去,陈青谷又将目光移向练武场。场上,周执生身姿飘逸劲韧,剑风凌厉,如劲竹青松,耸立拔卓。
陈青谷撑着头看,似是怎么也看不够。
待周执生练完剑,收起折孤,行到陈青谷身旁。陈青谷立马倒上一杯茶递与他。
陈青谷眼里倾慕与赞叹毫不掩饰,密密的长睫下明珠耀目。青年人的话总是直白炙热,“师兄好厉害,师尊仅演示了两次就学会了。简直天纵奇才!”
周执生被夸得不好意思,直道哪有,连连以喝茶来掩饰羞赧,还故意转移话题,“小师弟呢?”
“他和师尊有事呢。”陈青谷随意道。
“什么事?”周执生放下茶杯。
陈青谷轻微撅撅嘴,“可能是探讨一下嘴上功夫?”
“嗯?”
见师兄疑惑,陈青谷勾唇一笑,倾身而来,在周执生的唇上蜻蜓点水落下一吻,然后抬眼,直勾勾地看着师兄,“就这种嘴上功夫啊。”
他不知羞地继续看着师兄,嘴上说道:“不过,师尊他们应该比我们厉害。我上次不小心在银杏林瞧见了,嗯……激烈。”
陈青谷回想了一番,“洛小然被亲迷糊了,气都快喘不过来。啧啧啧,师尊真是……嘴上了得。”
周执生听陈青谷描述着他人的亲密事,心里有些难言。他们之间虽然情意挑明,但在一起不过七八日,亲密之事现在仅限于牵手,拥抱,蜻蜓点水式亲吻。
他想再进一步,比如,不再蜻蜓点水一吻,却又怕自己的主动太过轻浮。
恍惚间,自己突然唇上一凉。两瓣含露娇花交叠。
陈青谷亲了亲师兄的唇,眼里明朗,热忱沾染欲望,如同明丽的花含着勾人的露。他一手扶上师兄的腰,一个步子上前,将师兄按在身后的树上。
周执生的腰身秀劲有力,鹤骨松姿,轻轻一搂,便能轻易将人环在身前。
两人气息交缠,暧昧至极。
陈青谷的眼睛在周执生看来,总是明媚,像沧海明珠。即便是现在,流露出半分欲望,他都觉得陈青谷清澈干净。
陈青谷望着师兄的眼,有一丝撒娇意味,含笑开口:“想与师兄更近一点。”
身前人明示至此,周执生再不懂,便是欲擒故纵了。他抬唇而去,两人柔软之处相触。
陈青谷先是一愣,被师兄主动亲吻着。唇上的湿意泛开,如同春雨入城润物无声。
等他反应过来,他一手揽住师兄的腰,一手接着他的头,去回应,去试探。
雨后的嫩芽冒头,不断抽节,成熟。
两人拥抱彼此,青涩地深吻。口腔被打开,红舌一点一点探入,碰到某一点,偶尔还会收回去,像是未出世的单纯小兽。
渐渐地,两人慢慢适应这种纠缠不清。细雨温热中,红红的浆果逐渐熟透,糜烂,散发出诱人的馥郁果香,空气中还混杂着丝丝青草森林的清新气味。
冬风冷,气息却变得灼热,一点一分,温度上升,两颗紧挨着的心脏高频跳动,似想扣开彼此的心房。
一吻结束,两人面色染霞。视线相逢,年轻的悸动碰撞,带着一缕羞赧。
陈青谷的吻如同他的人,热忱温暖,青涩年轻,带有点少年追风的肆意。
在两人浓情蜜意时,不知有人正暗暗窥视着他们。
赵梧死死盯着那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林月白胳膊肘戳了戳她,怕被大师兄发现,赶忙拽着赵梧离开了。
她们真不是有意窥视,只是来寻陈青谷,无意撞见。
赵梧人已经无了。整个脑子里只回荡着一句话。
大师兄是被压着的那个!
光凭大师兄现在任君采撷的样子,赵梧就能预见床笫之欢的位势。
林月白见她如受晴天霹雳,邪魅一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就在她以为往后一家独大时,殊不知,往后,清衍宗诞生了“魔教”。
即便后来绝大多数人都归于林月白一派,但以赵梧为首的“魔教”仍旧宁死不屈,负隅顽抗。坚决认为大师兄迟早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