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品金颜》楠衫墨语

6、第六章 危机

　　锦华院

　　进入院门，院内两边是抄手游廊，穿过中堂，正面一块精美的檀木屏风，绕过屏风，后面便是内院了。正面两侧四间上房，雕梁画栋，甚是精美。正中间为敞门正厅，厅门垂珠挽帘。院内两边是东西厢房，珍贵的竹石兰草盆栽无数，绿意盎然。

　　正厅内，主位坐着一中年华衣美妇，她脸型较为狭长，眉眼带些许英气，颧骨高嘴唇略薄，美则美矣，却多少带了一丝刻薄之相，此时甚是不耐的端起茶盏微抿。肖长月和她倒是有七八分相似。她就肖府二夫人胡明月。

　　左宾位上坐着两人，分别是张氏与杨氏，都是肖建业的小妾，两人也倒有几分姿色，此时却颇为拘谨，面上及尽讨好之色。面对前面的肖长月也是强挤出几分关爱之意。

　　肖长月嘟囔着嘴，哇啦哇啦的将与苏洛会面之事道了个明白。胡明月脸色微有怒容，盘发上的金凤步摇钗花也跟着加重的呼吸频率摆动。

　　张氏与杨氏听完肖长月方才和肖长洛两人的交锋，肖长月自是不肯将自己夺路而逃的光景说出来，添油加醋了一番肖长洛的无赖行进。

　　张杨两人微微对视，相互打了眼色。

　　小妾张氏先道：“我听下人说，当晚两人脱了个精光，便是要搂在一起的，月儿那时便是推门进，打断了两人苟且之事，那蹄子自己吓昏了，如今言行背于以往，定是惊掉了魂魄。”

　　也不知道是哪个多事之人，竟在添油加醋下，李晋元也光了身体。这倒是让意境更添旖旎，使人不住神往。

　　“两人搂在一起倒是不假，但是这第一个推门进去的，是那姑丈长女程瑶，与咱月儿自是无甚干系的。”杨氏道。

　　这内容却是更加具体，此时两人便已经搂在一起了。要是苏洛在这里，一定是要拍手叫绝：“您二位一看就是学新闻学的。”

　　“好了好了，是程瑶也好，月儿也罢。这都不重要。”胡明月说完品了品茶，升腾起的无名之火也渐渐消退了。

　　虽然她们两个都是肖建业的小妾，同自己共事一夫，是竞争关系。但是架不住这俩有眼色啊。那些个没眼色的，这内宅处不是有一个吗，现在是日日礼佛，再不敢出来蹦跶了。

　　“那个小贱货，竟然还真敢耀武扬威的。着实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她说话的语气和肖长月如出一辙，小家伙说话方式有出处了。

　　“她还敢骂你小贱蹄子。”

　　“这道没有吧！都是女儿在骂她小贱蹄子。”肖长月也是有些疑惑，但是她着实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午间那肖长洛为何反复确认。“小贱蹄子骂谁。”问完自个还乐上了。想不明白便也不愿去做多想了。

　　中年美妇也懒得跟自己女儿拽这文字游戏。吩咐一声道：“阿福，你让菜嬷嬷跟着小姐去。这事要是办妥当了，在老爷那又不落口实最好，外院不是还有个管事空缺吗，可以考虑考虑她儿子。”

　　肖府很大，老爷加上胡明月，加上三个小妾，身边都要有大丫鬟，小姐少爷身边有贴身丫鬟随侍，这些福利自然不是肖长洛能享受的，肖府的少爷小姐不少，有的夸张点出行都是十几个下人陪同，再加上端水清盘扫洒的小丫鬟，以及下人小厮，劈柴做饭的，喂养牲口的，全府上下好几百口人。

　　要将整个府中上下打点好，光是有地位还不行，他们根本不服你。何况较起真来，她胡明月仅仅只算是个妾。现在全府上下都怕自己，当面尊敬一声二夫人，指不定在背后怎么指指点点。要是真弄死了肖长洛，肯定更多的人说她不容人，气量狭隘。

　　可她却是忘了，她就是凭借气量狭隘睚眦必报，才一步步走到今天的。有的人是越缺什么，越是想去争取，越是求而不得，继而暗示自己有的是这个，暗示来暗示去，于是便信以为真了。

　　一行六人，气势汹汹的往前走，起初走在最前的是肖长月，这小萝莉样貌长得倒是不差。排除掉对她的厌烦感，在苏洛眼中，这妥妥的古装小美女一枚啊，虽然她跟自己比是差了点，嘿嘿。

　　肖长月迈着大步气势汹汹的往前走。华丽的小号精美古装穿在她身上，束腰的彩色腰带，随风飘飘，其实挺能为颜值加分的，就是她眉头紧皱，有一种小屁孩强装成熟的反差之感。

　　肖长月左侧是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妇女。她边走边挽起袖子，漏出因长时间劳作显得粗壮有力的臂膀。几个迈步间就超过了精装小萝莉肖长月，粗壮的身姿领在队伍最前。

　　她就是二夫人口中的菜嬷嬷，来府上已经不少年月了，不是卖身进来的，她是受肖家雇佣的，在府中不忙的时候就要回乡下种地。最近她一直在上下打点，为自己儿子的事奔走。听说有管事的缺，她便心思活络起来。

　　因为菜嬷嬷平日里为人刻薄，斤斤计较，在府中名声向来不好。为此，当然得多费些力气了。力气是费了，可是迟迟没得到答复，导致她此时心思并不美丽。现在得到了二夫人的表太，心中几天下来的郁结之气得以释放，甚至因为一会儿可行以仆欺主之事，这样的快感让她更是有如飞上云端般快乐。

　　肖长月右侧是李嬷嬷。她也快步上前，几步便超过了中间的肖长月与菜嬷嬷并行，她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和小儿子在乡下种地，唯独这个处于中间的儿子最是让他不放心，所以一直带在身边为肖家做些差使维持生计。

　　她同菜嬷嬷一样，都是属于受雇的帮佣，但她是那种惫懒之人，只要不做事，能凑热闹就跟着，这不比一直待在一个地方干活要来的起劲啊。

　　最后面是三个小丫鬟，除了中间的紫菊一脸愤愤之外，另外两个小丫头是一脸茫然，就是跟着走就行了，根本不知道是跟着小姐来做大事的。其中一个丫头打了一个哈欠，被紫菊以眼神警告，便是立马装的精神奕奕也复刻了紫菊的一脸愤愤。

　　菜嬷嬷见李嬷嬷走的这么快，突然想起了李嬷嬷貌似也有一个儿子在府上，莫不是想要同我抢这掉下的泼天富贵。想及此处菜嬷嬷走的更轻快了，几乎算是小跑了，前头两人莫名其妙的较起劲来。

　　“你们两个慢点啊，走这么快，我都要累死了。”肖长月毕竟年纪尚小，又是深闺之中娇生惯养惯了。哪能比得上这些个做惯了农活的泥腿子。肖长月一声抱怨之下，队伍放缓了下来，表情也是由期初的杀气腾腾转而变成对肖长月的讨好之色。

　　肖长月这才满意了些许。

　　队伍一行六人，齐齐的向肖长洛处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