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脑壳》麻雀猫

33、第 33 章

　　“另一个机械脑！？”秦圆在得知消息的同时惊叫出声，差点从自己的吊床上翻下来，她将爪子放在屏幕两侧，难以置信地讲：“怎么可能会有另一个机械脑呢？！你的机械脑是妈妈做给你的，连我都没有……”

　　“所以，我只是猜测而已。”秦方头痛地趴在桌子上，现在的情况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她的直觉认为这或许跟她们丢失的六年记忆有关。一旁工作的李志易也因为她刚才的话很感兴趣，停下手里的工作摘下护目镜冲她们这边歪了歪头。

　　秦圆还在依然在崩溃，“另一个机械脑……”她一直品味着刚才妹妹刚才的这句话，“如果真像你说的，世界上存在另一个机械脑，那也只能是妈妈当年的研究成果。可是，连我都没有，妈妈又怎么会给别人……”

　　“毕竟她说的是‘同类型’的‘电子设备’。”秦方伸出手在空中打了个引号，“谁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也有可能是其他的智能设备吧？比如像手机什么的。”她推测道。

　　“个人智能手机在2040年就被禁止生产了好吧。”李志易加入对话，“话说回来我一直想问：你们的妈妈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会有能力给你们进行这种程度的改造？”

　　“嗯……”秦方默默回忆着自己10岁以前的时光，与妈妈工作相关的大多数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了，她只记得在那个地处深山老林的幽暗研究所里不断闪烁的电脑屏幕和发出蜂鸣的各种电子设备，还有只要她踏过警戒线就会传来的报警声，反正不是什么很好的回忆。倒是一旁的秦圆接回答道：“好像是研究脑科学的吧？人类意识转移什么的……妈妈以前有提到过她上学的时候跟朋友一起研究，后来好像是出了什么事就自己一个人单干了。”

　　“上学？在哪儿上？如果是你妈妈是在科学院上学的话，我倒有可能知道这件事。”

　　“科学院？是什么？”秦方来了兴趣。

　　“科学院，就是……”李志易想了想该怎么跟她们解释，“相当于2035年以前的大学吧，就是培养高等人才的地方。顺带一提，我也是那儿毕业的。”她脸上闪过一丝骄傲，接着往下说：“以前的科学院里，有一个专业是专门为了一个项目而开设的，那个项目被称为——‘云中乐园’，听说过吗？”

　　云中乐园？秦方在机械脑内快速搜索了一下这个词，没想到搜索出来的内容完全驴唇不对马嘴，看样子是被抹除了相关信息。于是摇了摇头。

　　“‘云中乐园’计划，主要研究的其实是把人的意识化为数据上传至云端，若计划成功，全体人类的意识未来都将一个巨大的服务器中生活。这个计划在病毒爆发的初期曾一度被认为是人类命运的最优解。”

　　听到这儿秦方也点点头，把人的技术上传到云端，人以后都在服务器里生存，虽然放弃了身体，但也确实是个解决问题的办法。不过看现在的状况，该计划恐怕是没有顺利发展下去。于是问道：“之后呢？之后发生了什么？”

　　“之后，因为伦理及道德问题，该项目最终被叫停。别看我们现在说的轻巧，真正讨论和协商可是经历了小20年。在这20年中，科学院专门为这项计划培养了一批相关的科学家，而当他们正满怀希望的决心投入这项事业时，项目别叫停了，与‘云中乐园’有关的一切都成为了非法产业。”

　　“啊？”秦方大吃一惊，怎么刚工作就下岗？“那这批科学家怎么办？”

　　“他们中的大部分转岗了，去一些不那么需要前沿科技研发的岗位。”李志易顿了顿，“但是，还有一小部分的科学家受不了自己多年的努力毁于一旦，也受不了联盟对该项目的裁决结果。于是，他们带着自己的研究成果叛逃了组织，继续研究使人类机械飞升的办法。”他边说边在自己的电脑上调出了一个logo，秦方一看，正是自己在那个起瓶器上见到的红色蚂蚁。

　　“这个，就是他们的标志。”李志易指了指那个logo，“他们的科技水平比我们要高出不少，制造的科技产物上经常会有这个标志。”

　　原来是这样，一群不服联盟的叛逃科学家组成的组织。秦方默默念叨着“红蚁”这个名字，听着李志易继续在旁边叨叨。“以前他们的行动都非常隐秘，不会轻易跟联盟起冲突。不过自从全球进入小冰期以来，物资数量减少，他们就开始蠢蠢欲动，我记得两边已经发生过好几次物资抢夺事件了。”

　　“哎？他们自己没有物资吗？”

　　“拜托他们哪有这么强的供应链？”李志易回复道：“只有联盟才有从各地转运和调取物资来保证生活水平，好吗？”

　　“哦，也对。”秦方点点头，突然撇见了在一旁沉思的秦圆，“怎么了？”她问道。

　　“我在想，如果他们那些人，也有跟你一样的机械脑怎么办？”

　　“这个……”其实秦方也不知道，“不至于吧，这应该是妈妈的专利，他们怎么会——”没想到她还没说完，一旁的李志易就突然举起手。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妈妈曾经跟他们有过合作，所以给你的机械脑才会……”他提出自己的猜想。

　　“我妈妈跟叛逃组织合作过？这怎么可能!”秦方大叫道。那个“红蚁”听起来不像是个什么正常组织。不过，虽然她心里很不愿意承认妈妈跟这件事有关，可事实又有谁知道呢？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理了一下自己的荧光马甲。“不管怎么说，现在我机械脑内的异常已经消除了，那个阿姨说会继续测试那个起瓶器，尽快发现那东西的其他功能，目前看上去也没什么要担心的。先这样吧，我得快点回去了。”

　　“回去这么早？不像你啊。”

　　“你以为我可以一直休假吗？”她活动了一下因低头久坐而僵硬的脖子，随着转动颈椎发出“咔咔”的恐怖声响。“师傅命令我明天就要开始上班了。”想到老赵今天早晨告知自己的任务秦方又忍不住吐槽，“还有卫兵部，真是奇了怪了，为什么要让我跟着他们一起出外勤呀？”

　　“啊？”

　　“出去跟着卫兵部出外勤。”秦方对他们无奈的届时道：“他们说我在这次任务中表现优异，还说以后出任务都要带着我，算是他们的编外人员。拜托，我这是领一份工资打两份工好吧。”

　　“反驳，你在这里没有工资，只有物资票。”

　　“啊，这不是更惨了吗？”

　　后来秦方以“早睡准备上班”为理由很早就回去了。里只有看着自己实验室被拍上的门一阵叹息，又看了看旁边一直沉着脸不说话的秦圆，感觉该叹息的不止这一件事儿。

　　“喂，你还好吧。”他看着若有所思秦圆问道。

　　“哦，没什么。”一门心思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秦圆突然被他点醒吓了一跳，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刚才，谢谢了。”

　　“什么？”李志易没反应过来，“科学院的事？没什么，我也就是比你们多知道一点……”

　　“我没说那个，”秦圆解释道：“是那朵大红花的事儿。”

　　大红花？李志易突然挑了一下眉。表彰大会之后秦方就把自己被奖励的大红花绑在了姐姐的吊床旁边儿，美其名曰“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可秦圆实在受不了每天睁眼就看到一个比自己还大的红色绣球，他第二天一来就发现她把那东西撕了个粉碎。“这东西太张扬了，影响我睡眠。”秦圆是这么对他解释的。他自然也表示理解，没点破她理由后那些弯弯绕绕的小心思，只是在秦方今天问起时一口咬定是自己给她扔掉了。

　　“你的奖励出现在我的实验室，要是别人看到了该怎么说？”他是这么解释的。好在秦方当时忙着讲另一件更重要的事而没有深究，不然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你说这个……没关系啊。”李志易一边打哈哈一边说：“如果是你直接说出来多破坏你们之间的关系啊，不如揽到我身上，由我来当这个‘坏人’。”见秦圆松了口气，他眯了眯眼，又突然见缝插针的说道：“虽然你们是双胞胎，但是现在身份不一样了，还是区别一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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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方在一个星期后得知了自己要代替小翟前往28区的消息。“为什么？”她问道：“我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去了能帮上什么忙？”

　　“这你别管，服从上级安排。”孙悦是这么回答她的，然后继续讲解陶工要去28区执行的规划任务。“我们这次主要是起一个护卫作用。”

　　“哇，护卫作用。我能帮他干什么？挡子弹？”秦方小声嘀咕着，刚说完就被旁边的老赵用铲子打了一下腿。“别说这晦气话，让你去就去。”

　　没办法，秦方只能再次跟姐姐告别，说自己要去执行一个离谱的护卫任务。“可能要帮人挡子弹。”她是这么对秦圆说的，看着姐姐在屏幕上打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包，她知道秦方这又是在嘴欠了。

　　秦方倒是没管这个，又补充道：“不过他们保证这次不会再碰上什么危险情况，至少像上次一样掉悬崖是不可能的。”说完又对旁边的李志易叮嘱道：“麻烦你帮我盯着点儿1号实验室的那个启瓶器，自从上次我从那儿出来之后就再也没听到关于那东西的一点儿消息。”

　　“你还在担心那东西是跟你的机械脑有关？”对方问道。

　　秦方点头，未知的东西最危险，自己还是小心为妙。

　　于是在得到了对方肯定的答复后在大脑内搜索了28区的位置，地图上的标记点靠近海边，秦方默默看了一下比例尺，测量了一下距离叹息道：“这么远，怎么去啊？”

　　“怎么去？坐飞机呗。”李志易满不在乎地随口一说，顺便还给了她句祝福语，“一路顺风。”没想到此话一语成谶，在出发日的前一天，她接到了在3号跑道登机的通知。

　　“不是，真坐飞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