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脑壳》麻雀猫

18、第 18 章

　　想着睡一觉问题就能自己解决？不可能的。

　　一夜过去了，秦方的状态并没有丝毫改善。对付她脑袋里那座异常广播站的唯一办法就是开启静音模式。她从床上起身。拿上自己的洗漱用品，浑浑噩噩的来到了公共卫生间。

　　“啊——哈——”她打了个哈欠，想起老赵昨天说放给她今天一天的假来休养。

　　原来晕倒了还有这种好处，她心想。

　　镜子里的她疲惫不堪，周围旁人的洗漱声和聊天声她都浑然不觉，毕竟她正开着静音模式。正当她感觉这个“世间纷扰与我无关”的模式也不错时，有人拍拍她的肩膀。

　　“啊？你说什么？”

　　秦方回头看去，见那人又是只张嘴不出声，叹了口气，再次关闭了静音模式。

　　“我能用这个水龙头吗？”身后的女孩说。

　　“啊？用用用。”秦方刷着牙让开，周围水房里的放水声、聊天声和广播杂音一同涌进她的脑袋，再次把她搞得烦躁不堪。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她知道的，毕竟她不可能永远开着静音模式。

　　秦方往水池里吐了口泡沫。当然，她也不准备永远让这个杂音在她脑子里盘旋。于是她飞快完成洗漱，离开了宿舍区，再次来到了工具仓库前。

　　说实话，再次来到这里她的心里是有些愧疚的。首先责问她良心的便是昨天设计管理员的事故。她与管理员私自换班后晕倒在仓库，对方肯定受责罚了。她没办法面对一个对她这么好的人。他对她那么好，而自己却只是利用他来达成联网的目的。想到这儿她一阵心虚，向前的脚步也踌躇了起来。

　　或许人家现在根本不想见我。秦方想着，停在了仓库前的路口。

　　或许我可以先去其他地方找找线索？她在原地直打转，不敢直接去见管理员。

　　“哎，你——秦方！”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嗯？”秦方的脚步停下了，叫她的正是刚从仓库里出来的管理员。

　　“你醒过来啦？”

　　“啊……对，我醒过来了。”秦方硬着头皮走过去，尴尬的问道：“你还好吧？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为难我？哦，你说我们昨天换班的事。”管理员回答道：“上面确实罚了我很多物资票，不过还好——”

　　“还好什么？”

　　“还好我及时发现你了呀。”管理员热切的说：“我昨天中午在食堂正吃饭呢，发现都下班了你还没来。感觉不放心就回去看了看，结果就发现你倒在地上抽搐。还好我发现的及时，医生跟我说再晚一会儿可能就有危险了呢！”

　　秦方点点头，嘴上说：“确实，还好你发现的及时。”心里想的却是：还好你不怪我。

　　“不管怎么说，你没事儿就好。”管理员真诚地说：“物资票跟你的命比起来算不上什么。”

　　秦方突然感到一阵暖流流过心间。原来对方根本不怪自己，倒是自己把对方想狭隘了。

　　“哎，对了，你今天来这儿干什么？老赵不是给你放了一天假吗？怎么不好好休息休息？”

　　“哦，我来这边确实有点事。”秦方突然记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她是来找线索的。

　　“什么事啊？”管理员问，他实在想不到秦方刚脱离危险能有什么要紧事非做不可。

　　“那辆车，”秦方向仓库拐角看过去：“那辆车还在吗？”

　　“嗯？车子还在，你想干什么？”

　　“我要再次启动它。”秦方信心满满地说。

　　“嗯，你现在要再次启动……”管理员不理解，“你昨天不就是在启动它的时候突然晕倒了吗？”

　　“对，所以我才要再试一次。”秦方说着就朝仓库里走过去。

　　管理员一时间没搞清楚晕倒和启动车子两件事之间的联系，还在问：“所以你昨天到底是因为什么晕倒的？他们说你是食物中毒。”
　　“跟食物中毒没关系。”秦方说着拉开了车门，再次爬进了驾驶室。

　　“你快下来！如果让指挥官知道你再一次非法闯入肯定会惩罚你的！”管理员劝道。

　　“所以麻烦你，一定要帮我保密。”秦方边说着边拧动了车钥匙，仪表盘和屏幕像昨天一样亮了起来。

　　“啊，到底在哪儿呢？”她嘀咕道。

　　“你在找什么呢?”管理员看秦方一直在屏幕上左右点击，好奇的问。

　　“一条信息，我昨天在启动车子的时候曾经在这里听到了点儿东西，我想试着再次把它调出来。”秦方再次撒谎，那条信息明明是出现在她脑子里的，而且现在还在循环播放，可她总不能对别人说自己是在自己脑子里听到的。这件事看着蹊跷，但是肯定跟这辆车有关联。

　　“啊，你听到了什么呀？”管理员凑了上来，看着秦方操作。

　　“没听清，所以我想再听一遍。”秦方调出了广播开始调频，试图在各个频道间寻找线索，她一边转动旋钮一边问道：“你知不知道这辆车子以前是干什么的？”

　　“干什么的？”管理员想了想，回答道：“这辆车子曾经是一个小队使用的，后来在外出执行任务时这个小队突然就失踪了。大部队赶去救援的时候只找到这辆车子，于是就拖回来了。”

　　“嗯？”秦方疑惑，问道：“小队？是什么小队？”一边问一边手里也没停，继续进行着广播调频。

　　“我记不清了，反正是卫兵部那边的。是a开头还是b开头来着？”

　　“b7？”

　　“哎对，好像就是b7，你怎么会知道？”

　　正当管理员疑惑时，突然听到车内的广播传来了一阵尖锐的调频杂音，他面前的坐着秦方也突然痛苦的抱住了自己的头，表情扭曲起来。

　　“你怎么了！你没事儿吧？”管理员对着秦方大喊道。

　　秦方痛苦的抱着头，这一阵杂音不仅是出现在车内的广播中，也出现在她的大脑深处。

　　“我的头好痛……”

　　“你是不是又要晕倒了？撑住啊，我马上去摇人！”管理员说着就要往外跑。

　　“你先等等！”秦方忍着头痛继续调频，他的大脑里的频道和车里的广播已经对上了，那么根据计算，马上就能——

　　“怎么不让我走啊？你是不是还没恢复好？没事儿，我现在就去找医生！你呆在这儿别乱动！”

　　就在这时，车内广播的调频杂音中传来一阵虚弱的声音。

　　“……这里是……b7小队……坐标不明……两人存活，一人受伤……请求支援……”

　　正是两天来一直在秦方脑内循环的那条信息！

　　管理员的脚步停了，他回过头，震惊地盯着回荡在车内的求救信号，愣了十几秒才再次扯开步子，大叫着冲出去。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有b7小队有消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