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塔[GB]》Srrrrrr2

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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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以为这件事会这样过去。

　　晚上我俩躺在床上才发现他的不对劲。

　　他没像以前那样赖在我怀里，反而我只要靠近了他就往床的里面躲，似乎不想让我碰到他。

　　我俩在床上这么追逐了好一阵，我有些烦躁，一下子扣住他的腰，任由他在我怀里发抖也不放开，“你怎么了？”

　　他还是想躲，却又动弹不得。

　　“别、别碰我···脏。”他嘴上这么说，却又不敢使大劲挣开我。

　　“真的脏吗？”我亲亲他的耳朵，感受他小幅度的战栗。

　　“真的，脏，霍诗，真的脏。”

　　“好吧，那明天开始我帮你洗澡。”

　　他的耳朵一下子动起来，牙齿又开始打颤，“你你你”地好一会儿也说不清楚话。

　　“再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其实我本也无意逼他，只是想给他换个思路。

　　何况他身上明明香的不行，干嘛老说自己脏脏脏的，听着就烦。

　　“别别别···”他连忙打住我的话，转过身子重新把我抱住。

　　我往里缩了缩亲上他的胸，感受着他蜷缩的脚趾挠我的脚背。

　　“还脏吗？”他老是惯着我，我越来越凶了，虽然只是对他。

　　“不不不···”他吓得一个字得说好几遍，实在是可爱得好笑。

　　我贴着他不停地嗅，像是在找什么好吃的。

　　“不准这么说自己了。我不喜欢听。”

　　他抵着我的脑袋点点头，也不知道究竟听没听进去。

　　☆

　　我俩开始越来越多的约在宫里的花园见面。

　　他常常就站在一片杂草的地方等我，看见我了眼睛才带点光。

　　一日我在花园里找他，远远便看见他正在与一位女子交谈。

　　“哎呀，”我身边的侍女突然轻呼一声，“那不是德妃的贴身姑姑么？”

　　“嗯？怎么了？”

　　侍女神色有些纠结，半晌才回答我，“那姑姑好像喜欢郑司命，还跟他说过。”

　　我一下子气结，也不知怎么心里又气又酸，走过去郑翀看见我抿嘴笑了一下，我只是跟他打了个招呼便借故离开。

　　好你个郑翀，死活不肯跟我在一起，谁知道身边尽是喜欢你的人。

　　我早早打道回府，一个人戳着糕点生闷气。

　　郑翀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手上递来一支玉簪放在我手边。

　　我难得闹脾气，不想理他，把玉簪推了回去。

　　郑翀被我的反应整得一愣，看见我脸色很差才终于后知后觉开始害怕。

　　“霍、霍诗，你还好吗？”

　　我气得不行，把玉簪塞回他的里衣，“不好！”

　　他好像更害怕了，似乎我不高兴这件事比他伺候皇上随时掉脑袋还更要让他害怕。

　　“是我，是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吗？”

　　我冷哼一声，扭头不想看他，片刻后才开口，“郑司命，那么多人喜欢你，你怕是真的不喜欢我吧？”

　　他一下子僵住，语气也变得不确定，“什么？不是，你说什么？”

　　可能是他看上去实在是太迷茫了，我一时也很难分清他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我正在思考着要如何委婉地告诉他我在吃醋，他却砰的一声跪在我面前，连着磕了好几个响头，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额头上已经渗了血。

　　“郑翀你给我起来！”

　　我一把抓住他的肩，他的下一个响头才堪堪没磕下去。

　　见被我阻止他又跪着过来抱住我的小腿，声音都在抖，好像害怕得厉害，“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谁、谁会喜欢我？她们喜欢谁？我喜欢的从来只有一个，只有、只有···”

　　等了半天我也没等到那个“你”字出口，甚至连我最讨厌听到的“霍大人”也没听见。

　　我看出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一切，叹了一口气把他拉起来坐回床上，蹲下来挽起他的裤腿，发现果然又青了一片。

　　我转身去取药回来，他的视线仿佛黏在我身上一样，直到我回看他才紧张地攥住自己的袖子。

　　“可能有点疼哦，你忍一下。”我先是涂了涂他额头上的伤，等他额头看上去没那么红了才蹲下来继续就着药揉搓他的膝盖。

　　可能的确上药以后是疼的，这个曾经跪了三天三夜接着严刑拷打也一声不吭的人却痛得轻呼出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我能听到。

　　我涂完药和他一并坐在床上，心里也知道自己多少有点无理取闹了，伸长胳膊把他揽在怀里一下一下地摸着他的后背好让他抖得别那么厉害。

　　“对不起郑翀···其实我也就是吃醋了，想让你哄哄。”

　　他先是摇摇头说没关系，说他不会与我置气，继而又问我吃了谁的醋。

　　我说出那位姑姑的名号时他一脸懵懂，似乎脑海里没有这个人的印象。

　　“就是今天跟你说话的那个？”

　　他一愣，立即解释到以前那位姑姑是对他说过什么，但他只当是在谄媚讨好他未曾往心里去，二人昨日交谈也仅是德妃的事。

　　我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不禁幽幽地看向他，“那我对你数表心意，你可曾收到了？”

　　他又沉默下去，好一会儿才握住我的手点了点头，“郑翀，是收到了的。”

　　罢了。我把那支玉簪递给他，眼睛笑眯眯的，“明日便麻烦郑司命帮我佩发冠了。”

　　☆

　　没过几日，侍女便悄声跟我说郑翀借一件小事发落处死了那位姑姑。

　　谁知事情没过几天，德妃又借一件小事发落了他，让郑翀跪在宫门口被德妃的新姑姑扇了十几个巴掌，生生看郑翀嘴角出了血才停下。

　　郑翀白天以为我不知道便处处躲我，晚上露面才被我抓了个现行。

　　德妃以为郑翀杀她的人是为了在她面前立威，但只有我知道郑翀只是不想让我不高兴。

　　我把人按在椅子上让他仰起脸冷敷，他疼的一直想躲又始终把脸靠在我手里，真是乖得要命。

　　上药的时候我用食指点了点他的额头，语气比我自己想的还要不友善，“德妃做的？”

　　他轻轻地点点头，仿佛被打的不是他而是我一样哄我，“没事，我杀了她一个贴身姑姑，她在我身上发作也合情理。”

　　我嗯了一声没说话，等郑翀收拾完后才又跟以前一样哄着他入睡。

　　☆

　　但第二天的早朝上我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我本就管着朝廷财政，事关命脉，平日清清白白做事也不代表我真就心思单纯。

　　白天参奏一本德妃母家，虽不直说却句句针对陆相，表示看了眼陆府的用度与俸禄并不相配，反而门客众多，吃穿极奢。

　　陆相可能也没想到我突然刺他，虽是出来解释了几句到底有些准备不足而不敌我。

　　抬头看了眼皇上身边的郑翀，脸依然肿着，目光落在我身上却尽是担心。

　　我没理会他关心的视线，继续半弯腰列出我查清的名目条款，加上有些未说出的情报，至少参他个贿赂没跑。

　　晚上郑翀回来时担心未消，手上拿出一本册子递给我，开口之前先叹了口气。

　　“虽是不知道你为何突然与陆相不对付，但这册子上写了朝廷各官员的把柄，可大可小，你看着去用，回头被问出处，只管推到我身上。”

　　我拿着册子随意翻了翻，又递回去交还与他，“我不用这个，你好好收着。”

　　他只当我是在闹脾气，笑了一下说“别闹”便要将册子收到暗格里。

　　“这些情报大多我自己都有，已经足够了。”

　　“什么？”他转身看我，旋即皱起眉头。

　　“又不是只有你想保护我，我也想保护你，多收集一些信息总是好的。”

　　他摇摇头，把册子收回袖子里，看着我的目光不带怨怼却满是宠溺，“你啊，尽胡闹。”

　　“啧，”我拿起一块糕点塞进他嘴里，“你当真不知道我为何针对陆相？”

　　他眼皮颤了颤，嚼着我给他的糕点低下头。

　　他脸上还未消肿，只能小口咀嚼。

　　“动了我的人还想全身而退，德妃娘娘也就想想吧。”

　　不知怎么他就被我说地羞红了脸，慌忙拿起一块糕点又塞进嘴里。

　　“总之，你万事小心······但也别怕，有我兜着。”

　　他吞完刚刚的那块糕点后这样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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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几天陆相果然有了动作。

　　他不知道哪里听的消息，直接说我与郑翀勾结，官宦相私。

　　郑翀被皇帝问到廷下，他不看我，却是早已找好了说辞。

　　“奴才深宫久居，对霍大人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勾引霍大人未果，全听陛下责罚。”

　　啧啧啧。我算是听明白了，这话他不知道心里滚了多少遍，如今竟如此顺口。

　　皇上问我有什么话说，我屏蔽掉郑翀焦急的视线大大方方跪在他身边。

　　“回禀陛下，微臣想求娶郑司命，正在追求他。郑司命顾及微臣是一个女子，才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只是如此一来，微臣反而是更加中意于郑司命了。”

　　“哦？”皇上显然也是个八卦的，语气都变了调。

　　“郑司命怎么说？”

　　郑翀扭头看我，我余光瞟到了他的视线却不理他，替他接下话头，“微臣愿求娶郑司命，恳请陛下恩准。”

　　郑翀不看我了，只是跪在我身边开始发抖。

　　“郑司命，若是朕给你与霍卿赐婚，你愿是不愿？”

　　郑翀的头更低下去，抖着嗓子说话都在颤，“奴才，奴才不愿。”

　　皇上沉默了片刻，冲我俩挥挥手示意让郑翀上去，“罢了，朕知道了，郑司命且回来吧，霍卿也退下。”

　　我深深地看了郑翀一眼，退下又躲回群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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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郑翀很早就赶回了府上，看来他也知道今日的回答必然会惹恼我，从踏进房间的那一刻起就小心翼翼的，慢慢踱步至我身边站定，犹豫许久才开口，“今日，今日廷上，并非我本意···皇上疑心尚且未消，盲目答应下来并不有助于你在朝中立足。”

　　我第一次因为我太过了解郑翀而感到难过。

　　我生过他很多次气，对他失望至极是第一回。

　　我把手中的茶杯转了又转，明明是郑翀特意寻来清甜醇香的茶，如今怎么喝都是苦味。

　　“别自欺欺人了郑翀。就算是我现在问你是否愿意嫁于我，你的答案不也是一样的么？”

　　老实说，当初我站出来呛声陆相的时候就料到了今日，我与郑翀关系甚好似乎早就不是秘密。我以为我算好了一切，今日刚好顺水推舟助我与郑翀更进一步，却未曾想过郑翀会不愿意。

　　可能茶泡的太久，如今喝起来越发苦了。

　　郑翀又不说话了，他的脚尖正好在我视野之下，正因不安而左右徘徊。

　　我指了指角落令人收出来的箱子，甚至不愿意再看他。

　　我既怕我心软，又怕我对郑翀的失望达到极致。

　　“我们各自、各自冷静几天好吗？”

　　回头看时郑翀脸上已经失去血色，他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唇，破了都并未察觉到，好半天才回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