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不住的光》暮以致北

4、周末

　　“莫染，赶紧起来，这一到周末就松懈，看看时间这都7点了，怎么还不起床。”
　　莫父打开莫染房间的门，唠叨起来。
　　莫染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眯着眼睛看向门口，看到是自己爸爸后，无奈的说：“爸，我现在十七岁了，是个大女孩了，你起码得给我点私人空间，敲敲门也行啊，你就这样进来，我万一要是换个衣服什么的，那是一点儿余地也不给我留啊。”
　　“你要什么空间，你小时候哪我没看过，赶紧起床，刷题去！”
　　莫父关上了门。
　　莫染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洗漱完后走到书桌前坐下，伸手从笔袋里拿出来一只笔，在拿的过程中不小心把放在桌边的一张照片碰掉了，莫染急忙接住，还好没有掉。
　　莫染把装着照片的相框拿在手里，又用手绢擦了擦，这才放回原处。
　　照片中有一位身穿白色羊毛衫的老人，老人面带笑容，挽着站在她身旁的莫染，莫染穿着一条白色的长裙，露出灿烂的笑。
　　这样想着，她已经很久没有去陪陪她老人家了。
　　写完卷纸，莫染煮了碗泡面，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书桌，从衣柜里找出一件蓝色的卫衣，配一条休闲裤，换好后悄悄溜出房间。
　　“干什么去？又要去找谁？”
　　正当莫染将要走出家门时，身后突然传出一阵严肃的声音。
　　“我去看奶奶。”
　　莫染转身。
　　“这么长时间你有看过奶奶一次吗？她是你母亲！”
　　莫东军尴尬的咳了几声，“那你赶紧去吧。”说着回了屋。
　　莫染下楼买了一箱牛奶和一袋葡萄，打了一辆出租车，出发去了奶奶家。
　　“到了，我扫你吧。”
　　付完钱，莫染下了车。
　　因为昨天刚下完雨，路面上布满水洼，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芳香。
　　莫染奶奶住在市区边上的老居民楼里，以前拆迁政府赔了一套房子，就是这里。
　　莫染左绕右绕才来到奶奶所在的楼栋，楼下有几个小孩在互相打闹，周围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奶奶家是302吧…”
　　莫染拎着牛奶和葡萄，上楼敲了敲门。
　　过了好一会儿，“谁呀…”
　　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奶奶，是我！”
　　莫染的眼睛亮了起来，轻快地走进屋。
　　“哎呀，阿染来了！”
　　奶奶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看清来人后惊喜道。
　　“怎么还过来看我这个老太太了，还带了这么多东西。”
　　奶奶笑着抱怨道，上前接过莫染手中的东西。
　　“奶奶我来吧！”
　　莫染换好拖鞋，拎着奶和葡萄飞快的跑向了厨房。
　　“我这不是想您了吗，这就过来看看。”
　　“这样也好，你要是没什么事就过来坐坐，陪陪我。”
　　奶奶走进厨房。
　　“我来吧，你先去客厅里坐着吧，我给你洗点葡萄。”
　　“谢谢奶奶，那我先去客厅。”
　　莫染走出厨房，在沙发上坐下。
　　“记得你小时候特别爱吃葡萄，那会儿你爸妈都去大城市了，你就住在我这里，你一说想吃了我就下去给你买。”
　　奶奶把装着葡萄的盘子放在小桌上。
　　“吃吧！”
　　莫染听着奶奶的话红了眼眶，小时候爸妈就不在她身边，是奶奶一手将她拉扯大的，直到莫染初二了父亲才会来将她接到自己家。
　　奶奶身体不太好，长年咳嗽，但在小时候莫染想要的东西她都尽可能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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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我的糖葫芦，看着是不是很好吃啊！”
　　“你的不好，我这串才好！”
　　放学，莫染牵着奶奶的手，低着头往家走。
　　“阿染，想吃吗？奶奶给你买。”
　　奶奶温柔地看向莫染。
　　“不用奶奶，我不爱吃糖葫芦的。”
　　莫染摇摇头。
　　奶奶牵着莫染的手走到小贩的车前。
　　“来一串糖葫芦。”然后颤颤巍巍地从兜里掏出几枚硬币。
　　“来，阿染拿好了。”
　　“奶奶，我…”
　　“不用说了，”奶奶摸了摸莫染的头。
　　“他们有的，在奶奶这里，你也不会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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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染？”莫染回过神来。
　　“怎么了奶奶？”
　　“吃葡萄啊。”
　　奶奶将盘子端过来。
　　“好。”
　　莫染吃了一粒，属于葡萄的清香在口中散开。
　　“咳咳。”
　　奶奶咳嗽了几声。
　　“奶奶，你最近身体好些了吗。”莫染问。
　　“不用担心我，我最近好多了咳咳。”
　　“还说没事，看没看医生啊。”
　　莫染接了杯温水递给奶奶，关切地询问。
　　“小毛病，不用看。”
　　奶奶摆摆手。
　　“你也要注意身体，要高考了肯定很紧张吧？别把身子搞坏了。”
　　“我年轻，没事的，奶奶。”
　　莫染答道。
　　“你爸现在怎么样啊，他工作辛不辛苦？这样算起来他也有一两年没来看我了，哎。”
　　莫染不知到怎么回答是好，只能默默低下头。
　　“时间不早了，也该吃午饭了，我去下楼买菜，一会就回来啊。”
　　奶奶缓缓站起身，向门口走去。
　　“奶奶我和你一起吧！”莫染上前亲昵的牵住奶奶的手。
　　“好好，走吧。”
　　奶奶和莫染乐呵呵的下了楼。
　　“小时后我牵着你，你那会儿才到我腰那里，这一晃你都比我高了。”
　　奶奶感叹道。
　　“时间过得真快啊！你长大了，我老喽。”
　　“买糖葫芦喽！糖葫芦！”
　　不远处传来一阵叫卖声。
　　“这么长时间了，买糖葫芦的还在这里卖啊。”
　　“他在这里挺长时间了。”
　　奶奶看向远方。
　　“阿染，想吃吗？奶奶给你买。”
　　莫染愣了一下，摇摇头。
　　“我这么大，就不吃了。”
　　莫染和奶奶走向前走着，奶奶走到小贩的车前停下，拿出几张纸币。
　　“来一串糖葫芦。”
　　“来，阿染拿好了。”
　　记忆中的声音和现实逐渐重合，莫染抬头看向奶奶，就像小时候那样。
　　两人的身影逐渐远去。感觉有些东西变了，但又没变。
　　“在奶奶这里，他们有的，你也不会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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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买完菜后。
　　“开饭喽！”
　　奶奶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
　　“给，奶奶，馒头。”
　　莫染将装馒头的塑料袋递给奶奶。
　　“阿染，你去洗手，洗完之后再吃。”
　　奶奶对莫染道。
　　“我洗完了，奶奶，现在可以开动了吧！”
　　莫染搓搓手，“好久没有吃奶奶做的饭了，好想念那种味道啊！”
　　“想吃的话多吃点，我已经好久没有给别人做饭了！”
　　奶奶把炒年糕挪到莫染面前。
　　“你以前最爱吃我做的炒年糕了，尝尝。”
　　“那我可得尝一尝！”
　　莫染夹了一块年糕，尝了尝，口齿不清的说：“嗯！这和以前是一个味道！”
　　“慢点！别噎着了！”
　　奶奶也夹了一块年糕，两人其乐融融。
　　傍晚。
　　“奶奶现在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啊！”
　　莫染站在门口换鞋，跟奶奶道别道。
　　“好，路上注意安全！有空就过来坐坐！”
　　“奶奶再见！”
　　“拜拜。”
　　蒋楠家。
　　蒋楠此时正一只耳朵戴着耳机，一手拿着速写本，一手拿着铅笔，嘴里轻轻地哼着歌，时不时还转几下笔。
　　速写本上画着两个穿着校服的少女，手牵着手，在雨中奔跑。
　　正画着，蒋楠的手机铃声忽然想起来，蒋楠拿起来看了一眼，是陌生号码，有人标记诈骗电话，她直接挂断。
　　过了几秒，电话又响起来，蒋楠继续挂断，又响起来，蒋楠终于忍不住了，接起电话大骂。
　　“你个诈骗犯给我打什么电话？暗恋我？闲的啊！我一没钱二没色，你给我打个毛线！”
　　对方静了几秒，试探地开口。
　　“楠…楠姐，是我，你好同桌。”
　　这下轮到蒋楠静下来了。
　　“楠姐，楠姐？”
　　蒋楠深呼吸。
　　“我在，但我很好奇你的号码怎么被人标记为‘诈骗电话’了。”
　　江疏朗在另一边叹了口气。
　　“别提了，我爸妈嫌我给他们打电话烦人，就给我标记为诈骗电话了。”
　　“心疼你一秒。”
　　蒋楠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将速写本合上。
　　“说吧，有什么事要找我。”
　　“楠姐，你月初暴揍宋淼太帅了，能教教我吗。”
　　江疏朗真诚且小心翼翼地问。
　　“想学啊？”
　　蒋楠慢条斯理地问。
　　“想！！楠姐教教我！”
　　“一个小时后，城西林氏酒店旁边的拳击馆见。”
　　蒋楠把蓝牙耳机摘下来，披上风衣就出了门。
　　“等等我。”楼下传来一阵娇柔的声音。
　　推开门蒋楠刚准备下楼，就听见一个女生在说话。
　　“没事，那个黄脸婆现在不在家，她带着的那个丫头片子也不能那我们怎么样的。”
　　紧接着又是一阵男声。
　　蒋楠皱皱眉，这不是她继父吗？
　　蒋楠往上又上了一层，躲在缓步台，把帽衫上的帽子又往下拽了拽，遮住了眼睛。
　　她继父出轨，带了个小三回来，这么光明正大的吗？
　　蒋楠讽刺的笑笑，等到大门被完全关上后才转身下楼。
　　这就是反噬吗？
　　“我到了，你在哪？”
　　蒋楠拿着手机站在拳击馆门口，四处张望着。
　　“楠姐，我在这儿！”
　　江疏朗气喘吁吁地小跑过来。
　　“走吧，进去。”
　　江疏朗根在蒋楠的后面走了进去。
　　三小时后。
　　“哎呀我。”江疏朗喘着粗气靠在墙上。
　　“楠姐你着训练强度谁能接受的了啊？！”
　　蒋楠坐在一旁，“再做十组。”
　　“啊！！”江疏朗直接石化在原地，“你是要杀人吗！”
　　“这是基础的，我以前学跆拳道教练都这么训练的。”
　　蒋楠把头发散下来，又整理了一下，重新将头发盘起来。
　　三小时前。
　　“你先压压腿，我看你应该打过架吧，那我就不教你太简单的了。”
　　蒋楠拍拍手。
　　“来，踢这个沙袋，我做个示范。”
　　蒋楠摆好姿势，上去就是来了个干净利落的下劈。
　　“这个算是简单一点的。”
　　蒋楠重新摆好姿势，直接一招转身踢，“这就难些一些了。”
　　“这多简单的事儿啊，楠姐教我点难的呗。”江疏朗压弯腿后站起来。
　　“那你试试呗。”蒋楠耸耸肩。
　　回到三小时后。
　　“赶紧做，别墨迹。”蒋楠催促道。
　　“好吧。”江疏朗刚才有多不屑现在就有多后悔。
　　江疏朗小心地抬头看了蒋楠一眼，发现蒋楠正在看表，他慢慢地退到门口，慢慢地打开门，准备开溜。
　　“好同桌，干麻呢。”
　　江疏朗感觉背后凉飕飕的，他僵硬地转过头，看见一双眼睛正一下不眨的凝视着他。
　　“我…我太热了，去吹…吹风。”
　　江疏朗咽了咽口水。
　　“吹什么风啊，好同桌，再训练十组不好吗？”
　　“我后悔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