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烟雨过春秋》倦了人间

8、落花如故（一）

　　我走到正厅内，名画幽兰，陪衬相趣，我起身坐到八仙桌上，饭菜很快上满了桌子，色香俱全，热气腾腾，我挥手示意，茗茶附耳上前，我浅笑着问道：茗茶，你们用过了吗？她恭顺的答道：主子，没有。我顺着说道：那你喊下他们，大家一块用饭吧，余叔又安排多了，茗茶赶忙答道：是。应命匆匆离去，不一会儿，便来了四五个人，他们却不坐，光看着我，我递过一个安抚的眼神，他们才安心的一一落坐，我动了几筷子，便没了胃口，这时，听蝉起却来了，我用玉手指了指我身旁的位置，招呼她坐下，她大大咧咧地坐在我旁边，拿起米饭，豪爽地大口大口吃饭，转眼间，碗已成空，我看着她吃饭，像战斗机轰炸一样，富有激情，我无奈地递过水，劝道：慢点吃，别噎着了。她不好意思地笑着接过水，一口饮下，又继续干饭，转眼间，一碗又一成空，看着他们震惊的眼神，还时不时瞟几眼听蝉，我却早已习以为常。每次听蝉用食，都自带万众瞩目的特效，我无奈地笑笑，见听蝉吃完了，拍拍她的肩，起身向外走去，听蝉会意，紧随着我，我走回屋内，她也紧跟着我走到屋内，我走进，回身合上房门，我转身，笑吟吟地说道：听蝉，午时过后，便随我去趟太尉府，从太尉府出来后，便去逛花灯，赏金秋，可好？她笑着，小鸡啄米般赶忙点头，我浅浅微笑，又叫她把余叔喊来，便挥手示意她退下，她欢天喜地的转过身，推开门，向外走去，似撞开了深秋，太阳出来了，阳光斜斜地射进这一方小小的庭院之中，天光晴好。片刻后，余叔敲门而进，我亲手给他沏了杯茶。他毕恭毕敬地接过，浅尝辄止，我略带歉意的笑道：余叔，辛苦了。他诚惶诚恐地答道：主子，老奴不敢。我浅斟口茶，又递过一个安心的眼神，脸上簇着笑容，开口道：余叔，等下还需你去太尉府跑一趟，传口信，递上这把扇子，就说宋公子来访。我笑着递上一把沉香木做成的纸扇，它是当年宿太尉与我爹爹义结金兰时互换的纸扇，那时的宿太尉还不是太尉，我爹爹亦不是当朝丞相，那时的他们意气风发，鲜衣怒马，满腔热血，快意潇洒，后来啊，他们一个去了荒凉的边关，直斩楼兰报国恩，而另一个身处风云谲变的朝堂，却青云直上，可他们，却再也回不到从前的肆意快酒年华了，他们一个变得沉着冷静，指挥有方，而另一个字字珠玑，谨小慎微，他们终是都变了，又都好像没变，此事外人不知，我却从爹爹口中略知一二，那时的他未过半百，却已须发皆白。而今的我只知，倘若宿太尉允我进，则他念故人之情，或许朝堂之上，他肯扶我一把也未可知，余叔双手接过纸扇，简洁地答道：是。便转身推门离去，又关上房门，望着他风尘仆仆的背影，我仍是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我左手撑着头，右手白皙修长的手指扣击着桌面，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我闭目，休息了一阵，淡淡的阳光蜷缩在窗台上，时明时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