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地不著名绯闻》Amber小陈

9、第 9 章

　　无论多怵张弛整花活，后者的邀约余陌总是得去。这天进张弛的房子，其他都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张弛把他引到了沙发。

　　他们即使经常发生□□关系，氛围，尤其是彼此都穿衣服时，完全不是情侣的柔情蜜意。当然也不是剑拔弩张，非要形容的话，上司下属是最贴近的。比如此时，余陌不会生硬地坐到张弛对面一边的最深处，而是乖巧地选在了偏中间的位置。

　　“林阅总共就写过一首歌。还记得我对此的反应不是惊为天人。如今… 这算不算 ‘当时只道是寻常’” 张弛笑言，话中萧索

　　“林阅喜欢公路电影。梦想改装他的雅阁。他的连运动版Type R都不是，我们还说那能怎么改…” 张弛点着了一根烟。

　　余陌是讨厌烟味的，别人不知道，因为走上社会后有人抽烟的场合，男的尤其不宜制止，但是张弛在他会掩饰对烟不适之前就认识他了。

　　“这歌里有这么一句歌词 ‘在砂石的雪崩中，耀眼的火光是刹那的暖春’，我估计你是不记得的，时间过去那么久了。我也是刚想到去翻出以前电脑里的文件拿来听，才有的后来的想法。他忌日快到了嘛。”

　　余陌默认。

　　“我打算把这句词当做全曲最宏大最亮点的一幕来拍。电话里有说，我为了这首歌有人听、mv有人看，要给林阅拍个传记电影。我觉得最符合这个词意境的，也是我给电影想的结局，是主角深陷抑郁后的一天夜晚，往破旧的雅阁装了一桶汽油，喝得烂醉去山区，借着劲半梦半醒地冲向岩壁，爆炸死了。”

　　余陌由着张弛的话，想象了画面。看来张弛所谓的“传记”电影脱离原型很多了，因为林阅的死亡要平静、不戏剧性得多。

　　福柯 (Foucault) 的一句话耸然浮上心头，“We are subjected to the production of truth through power and we cannot exercise power except through the production of truth (我们从属于权力所生产的真相)”，即使实际语境更复杂，这个“生产真相”的表述在余陌看来有些贴切。林阅的真人真事，对张弛到底重要么。

　　如果不重要，为什么要为一首歌，不仅投入巨资拍mv，还要为推广它拍电影。

　　如果重要，为什么要脱离实事、艺术表现得那么多。

　　余陌似乎了然。他不能确定自己是对的。张弛到底有多么爱林阅，其实难说，只是后者的死亡对张弛的震撼和影响很大。他到底是悼念林阅，还是为了自己的情绪有一个去处。

　　张弛应该是认为自己很爱林阅，才会做到那么多。余陌虽然感觉在“爱”林阅这件事上，张弛非常地自我，正如他在其他一切事上一样地自我，但不敢断言这种-认为自己很爱-是没有自知之明的、虚假的，因为事实上林阅就是只有那么一首歌，可能张弛为了推广，想搞点大场面，最终还是为了林阅在身后圆梦、为林阅在世界上存在过留下盛大的痕迹。

　　就像会不会游泳，张弛到底会不会爱人，是个好问题。

　　但余陌这会儿没有一点心情探究张弛，因为之前电话里说有镜头要让他去拍，现在又说到破车撞山一幕，他预感糟糕。张弛对他的恶意真到了让他一个坐办公室的打工人去当替身的地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