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
-
至次日，萧敬月一大早便起了，丝毫没有赶路后的劳累。本想与哥哥一同吃早餐，但侍卫回了殿下还未起，便自行用餐了。
饭后，携着阿璃与长安一同去青莲池边看鱼。先前她看池里太冷清，这鱼还是她买来的。
一只金鲤微微蹭动身体过来，不怕人似的。
萧敬月道:"这只怎么那么胖？"以为自己看错，便身子往前伸头看。
见她靠池沿太近，担心她不小心跌倒，长安便伸手横拦护住。
"不过是贪吃罢了。"
从右边禅廊传出声音，寻声而望，只见披着红袖斗篷的萧瑞安正在栏杆内，捧着一小只手炉。
"哥哥！"
平日里，萧瑞安是个无聊的人。毕竟他是个病人，稍微磕着碰着一些儿都得养着好几天。皇帝疼爱太子，也不敢让他太过劳累，许多劳累身心之事，也不许他碰。若是有人为哄太子开心而调唆几句，却是赏几个鞭子也算轻，故也无人敢玩真的，顶多耍几下也就罢了。幸而，太子后来也不大爱玩儿了。
萧敬月同样珍视他，但总归比别人好些。萧瑞安住进永定寺后，萧敬月时常由皇后带着去看望，后来渐渐大了之后，便可以独自由奴才侍卫保护下行动。
陪着哥哥下棋、读书、习字，偶尔也会出禅房外的小亭子上喝茶闲聊。但她毕竟年岁轻，小孩脾性重，喜欢玩，喜欢闹，总闲不住。萧瑞安也看得出来，这时也就说一句：自己累了，想歇息，便放她走了。尽管，自己并不困。
这次也是，萧敬月书看着看着便开始有些游神，但也有些警觉，一发现自己游神便抖擞精神，眼睛直直盯着某个字，但就是走不下去，一会儿又开始发呆，又警觉，又开始肃目挺背，如此反复。
萧瑞安见状，便轻轻合上书，对她道：“静安，今日便到这儿吧，回去休息。”
萧敬月有些窘迫，合上书揣在怀里，她确实有些静不下心，小心问道：“哥哥，我休息一会再过来陪你！”
萧瑞安抬眼看她，知道静安不过迁就自己罢了，叹了口气道：“我想自己待会儿，你便到处逛逛，休来打搅我。”说着便重新打开书。
萧敬月本想说些什么，但见哥哥看得认真，便一步三回头，出了禅房。
长安见萧敬月额蹙忧愁抑郁，方才也未听见什么争吵之声，近前问道：“殿下可是生气了？”
萧敬月摇摇头，脚步沉沉缓慢，朝着自己禅房去。
长安望向阿璃询问，阿璃也是不解。
哥哥定是看出她出神了，应当很难过吧。怎么就游神呢？难道是昨晚没休息好？不该啊，她昨晚很早便睡了，早晨起来也不见疲倦。为啥啊，为啥啊......
长安跟上，不料萧敬月突然回身，好在她并未紧跟在其身后。十分不解道：“公主怎了？”
萧敬月一脸认真，“今日我要早睡！”
阿璃和长安更是不解。
午后时光过去很快，萧瑞安近来身体欠佳，不便与萧敬月一同用膳，便拒了邀请。这让萧敬月更是内疚，想着今日游神之事定是引哥哥伤心了，也是食不下咽，草草吃了些便睡下了。养好精神，明日看书才不困！
这事长安听阿璃说了，也就放心了些。他们兄妹情深，萧敬月这般在意也无可厚非。
晚间，萧瑞安的禅房仍亮着。
饭后他又看了一会儿书，不察觉时辰，只是脖颈酸痛，便用手揉了揉后颈。不得缓解，又感眼睛疲乏，遂转头望向窗外。
长安见公主睡下后又守了会儿夜，今日她睡得早，便提早回来了。只见禅房门首有一团雪白，上前蹲下细看。
一只异瞳白猫，只见它歪着脑袋好奇地看着长安。
猫奴基因觉醒的长安被这一举动瞬间萌化，“可以摸摸吗？就一下。”见它不答应便算默许，一点一点伸出手。
到头顶了！
碰到毛毛了！
长安小心翼翼，生怕它不情愿，便立马收手。
轻轻顺一下毛，然后揉揉小脑袋，见它懒懒眯上眼，这应该是接受吧，于是放心又摸了好几下。
长安得寸进尺，又想要抱它。这么想着，便这么做了。
许是伺候好了这小祖宗，它便允了长安抱它的要求。
虽然工作辛苦，但是有猫猫可以摸，这点累算什么！
【小k：那再干一份？】
【闭嘴。】
【小k：OK！】
萧瑞安望向窗外时便见长安怀里抱着......抱着一只猫，轻轻抚摸，十分开心的样子。不过是只猫，为何这般开心？
长安察觉一道视线，她抬头，准确地，对准了那道视线。
面面相觑，得有人率先转移视线才能缓解此时的尴尬，长安等着对方先动作。
萧瑞安被抓住的那一瞬间有些惊讶，随即他便朝长安勾唇微笑，作为太子，他不能表现出来，这有辱身份。
谁知，这人甚是无礼。
百官万民，无不臣服于天子。萧瑞安自小便接受万人朝拜，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直视天颜之人，不由挑了挑眉。
真是放肆。
然，虽是病弱之人，但萧瑞安明白自己这身皮囊是好看的，也不能怪罪是了。只听闻这小大夫便是静安救下的人，看着也算周正。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萧瑞安也不例外。
长安见其仍盯着自己，有些疑惑。
难道......难道他是在等自己？
好吧，勇敢的人先摆脱尴尬！
萧瑞安只见对方握着小猫的一只爪子，微笑着朝他招了招手，禅房里柔和的灯光从他背后将他围住。这猫也应时的叫唤了两声。
萧瑞安支起一手，托腮看着，夜里昏暗，有些模糊。许是书也看乏了，连一只猫看着都很顺眼，那是只长毛白猫，毛发蓬松，该是很好摸的。
长安见他盯着自己怀中的猫，他想摸吗？
长安举步至其门首，抬头试探性看向萧瑞安，话在嘴里兜了好几圈，犹犹豫豫，终于开口：“殿下要不要摸摸看？”
除了静安，早已无人邀请他玩闹了。开心吗？还是难过？萧瑞安道不明心中复杂的情绪，想是尘封已久的密室，终于被人打开，阳光斜穿，死寂盘旋着的尘土中带着些许明亮的味道。
长安将猫放到窗沿，随着猫自行采步，先是跳到地上，绕着塌半圈，而后两三下跳到踏上、桌案上，摆晃着小脑袋看着萧瑞安。
可真是同那呆子一样胆大。
萧瑞安伸手，先是揉了揉小呆头，后顺着背部捋过。柔然的触感果然和想象中的一样，那份欣喜想是寻着了某种秘密，克制不住地牵动全身，最终漫出脸上。
“它可有名字？”
“属下不知，许是附近人家丢的。”长安方才检查过一遍，毛发十分干净，想是刚丢的。
长安见他喜欢，这猫，他们也不甚了解，便提到：“殿下若是喜欢，可以先暂养一段时间，待主人来了，或是猫自己寻家，再放它走？”
“可以吗？”许是第一次接触，这狸奴也实在乖得紧，但这是别人的，他需要来自他人的保证才有安全感。
长安思索了一下，道：“当然，它应该是家猫走失，自行任他流浪也不太安全，何不派人打听主人家，再随它去。”
“那......”萧瑞安有些欢喜，本还想说些话，却不料被人打断。
“长安？快回来，要关门了！”卫临回房时见长安傻站在那里。夜深了。
“来了。”长安闻言答应了一声，转头对萧瑞安道：“殿下只需喂点食和水便可，属下告退。”言毕便跑回禅房了。
萧瑞安看着那个背影渐行渐远，没由来的有些失落。怀中的小白细细喵叫几声，他低头摸了摸安慰，“他不陪你了......”
“殿下！”
萧瑞安猛然抬头望去......
“明日我再来看看猫！”
然后一室温暖被陇上。
顺着毛捋的手滞了几秒，复垂首，眼底微波晃开一片春色。
明日再来看他。
————————————————
作者：殿下，您听错了......
萧瑞安：（面带微笑）哪儿错了？
作者：我错了......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