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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五子棋 ...

  •   日送残月,天色舒白。

      几个挑担的布衣络腮胡男人走至瑞门,一和尚已到门外等候多时,一同入寺庙。

      长安随意抓了个僧人问询便知晓昨夜之事,便回禅院。

      "原是这样。"萧敬月小大人般点头晃脑。

      "啪"一子落定,"我赢了。"萧瑞安离手微笑。

      一溜神输了,萧敬月看向棋局,死路一条,嘟囔:“哥哥就不能让让我吗?”

      萧瑞安捧杯品茗,一副悠闲,道:“棋场如战场,如何教我输给敌军?”

      萧敬月心想也是,百无聊赖,瞥见长安,又兴冲冲道:“长安,你可会下棋?”

      长安道只会下五子棋。

      萧敬月没学过,便问怎么下。

      长安回道:“先五珠连线者为胜。”

      萧敬月回头问:“哥哥,你与长安来一局如何?”

      萧瑞安看向长安询问。

      长安有些犹豫,她其实就只会很简单的那种玩法,"属下不善棋术,恐……"

      萧瑞安悠悠出声:“无碍。”

      长安只好坐下。

      萧瑞安起手示意长安先行,长安执白棋走。

      一白一黑,依次落子,到最后长安基本是处于守势,开不了新路只能尽量堵死。

      终于柳岸花明有条路,但在萧瑞安眼前。

      天要亡我大清(捶胸顿足,仰天长啸),长安只能祈求萧瑞安眼瞎了看不到。

      执黑棋者不落,笑着看长安,而长安只顾盯着自己唯一的那条路,不要太明显。

      这呆子,罢了。

      萧瑞安落棋,长安明显的面带春色,但还是得装一下。淡定执白棋,落。

      "长安?五子连珠了!"萧敬月欢喜道。

      "你赢了。"萧瑞安道。

      长安亦未意料自己会贏,只道:"殿下承让。"见眼前少年眯眼淡笑,白肤绛袍更衬得唇红齿白,面带桃花,想是药起作用了。

      还挺谦虚。

      "长安,你竟贏了我哥哥!不行不行,你得教我!"萧敬月从未赢过萧瑞安,终于找到个胜过萧瑞安的了。

      长安汗颜惭愧,她侥幸赢过一次罢了,只如实道:“公主,属下真不行,这次只是侥幸罢了......”

      正推拉间,晏宁把药端上来了。

      萧瑞安慢条斯理,直至残渣落碗底,放下净手后,伸出修长的手朝长安方向,空着的手支着半张脸。

      长安意会,从怀里取出一只红纸鹤,重新整了整,防置萧瑞安手心。

      萧瑞安收回,边摆弄,边命晏宁取出东西。

      只见晏宁手捧着一四方雕花金锁扣菩提木盒,递交与萧瑞安。

      解锁扣开木盒,暗红绒布上托着一只红纸鹤。将手中的放进,轻手关盒,锁住。左手搭在木盒上,缓而轻的拍打。

      长安忽然想起她之前的承诺,便道:“属下教殿下折纸鹤如何,如此下次便不用等我拿了。”

      这一来一回挺麻烦的。

      手指顿时卡在半空,萧瑞安敛眼放冷,继续拍打,"怎么?本宫给你添麻烦了不成?"

      冷声冷语,长安便知对方生气了,还真给添麻烦了,但"不是,只是担心殿下等久了"

      对方冷哼一声,只道"本宫等得起。"

      长安:好吧好吧,您是太子,您说了算。

      萧瑞安:这呆子还敢嫌他麻烦,好不大胆。

      萧敬月撒娇让长安教他,长安无奈只能再与萧瑞安下一局。

      结果,输了。

      萧敬月不信邪,让再来一局。

      结果,又输了。

      再再一局。

      结果,又又输了。

      萧瑞安见长安在哪儿郁闷至极,让你嫌我麻烦。

      却说佛塔修缮一事,莲慈主持负责监班。

      "麻烦几位了。"莲慈合掌躬身拜谢。

      "主持可折煞我等,等佛像修完,我等还得请主持帮照看照看功德箱哩。"工头皮肤黝黑,看着十分淳善。

      "哥几个,开工!",转身吆喝其他人干活。

      原是修整这被毁的佛像,但既然都来一遭了,莲慈便报与慧悟主持讲其他佛像与建筑一齐查看修整了,今年便不再招人进来,省下时力。慧悟也应允了。

      这佛像是建成之际,当今太后命僧人铸造的佛像,自是贵重珍宝。此事万不可得罪太后,慧悟长老唤来左右,一同拜赴本州刘刺史,禀告一二。

      刘刺史原也不是专看寺院和尚的。前些日子还去看了佛经会,谁料今儿就出了岔子。得知此事,不由大怒,但慧悟主持在跟前儿,他也不好失了脸面。只道:

      “此事须得禀告圣上,便是本官有心......哎,到时该如何也只能照做罢了。”

      慧悟明了,也不再为难,也就叙坐一钟茶的功夫,便告辞了。

      回来时天也渐晚了,慧悟只见落日恰巧挂在宝塔之上,映着金顶,迸光闪耀,即便日沉西山,仍有些刺眼,他不免躲目眯眼。

      “主持?”,弘明见主持不动,不免疑惑。

      低头又见道旁杂草从中荼蘼只剩星点半朵,一路□□消香,暮春了。

      风过,远远便能听见碎玉泠泠,一下一下击着心,颤颤不安,不由扶住身旁的弘明,道:“弘明,那佛像修好了不曾?”

      弘明愣住,随之又笑了起来,道:“主持说笑了,今早才出的工,如何下午便修好了?”

      想是年岁大了,记事糊涂,赶路幸苦不说,又担忧记挂着佛像,才说了些不合实际之话,随同的另一和尚弘智安慰道:“主持放心,想是不出多久便修好了。”

      “走吧,天色不早了。”大概他多心罢了。

      却说那祸事的广谋因受罚,正一担担挑着水呢。呼哧呼哧的,水撒了一地,打湿了岸上的草地,给他吃了一嘴土,半个身子浸在溪里。

      吃痛后狼狈爬起来,坐在地上,直裰脏了不说,两只木桶也摔了,桶里的水早跑了。

      若不是那人,他早就拿到药了,坏他好事!也不知哪里的畜生,偏生就他值班时砸了佛像,害他挑水,也不至于这般狼狈!

      发气似的曲起一条腿,踹了一脚跌在脚边的木桶。

      还是要挑水的。拍了拍衣袖,爬起身,拉起木桶,托了水上来,才撑着担子,倒东倒西边地跌撞回寺里。

      他从北门旁的西角进,将最后一桶水倒尽,水缸旁撒了一地,他也终于可以歇会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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