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第11章 ...
-
长安进禅院，趋步至萧敬月禅房，迎面阿璃，阿璃问道：“长安，你去哪儿了？”
“去市集了。”长安答道，又问：“公主可在？”
“在的”阿璃回道，回身禀报公主。
“长安？”
“这个与你。”说着，长安解开薄布，一盆向日葵[1]。
“好漂亮！这是什么？”萧敬月眉开眼笑。
“向日葵花。”长安答道，顿了会儿，问道：“公主可喜欢？”
“喜欢！喜欢！”
长安剑眉温柔，莞尔一笑，琥珀波光闪闪，回道：“公主喜欢便好。”，后想起什么，再拿出一个木匣子。
萧敬月瞪圆眼，有些惊讶道：“还有？”
长安摇摇头，“这是太子殿下的。”
“哥哥也有？”萧敬月俏声问道。
“这是我私替公主为太子准备的，公主忧心殿下，反正也是闲着，不如给殿下个惊喜？”长安解释道。
萧敬月恍然，随之欣然，感激道：“谢谢你，长安！”
“阿璃，这是与你的，我也不知你会不会喜欢......”长安将另一个木匣子取出。
阿璃雀跃接过，“我也有！谢谢！”，打开便是个陶瓷娃娃，模样像极了阿璃。欣喜不已，爱不释手。
当然，还有郑太医生的，是个团扇，锦州锦绣，玉兰花开，栩栩如生，清雅秀丽。
......
“哥哥，这个与你！”，萧敬月把木匣子往前递推至萧瑞安前。
萧瑞安继续习字，问道：“怎么想到给我送礼物了？”
“你快打开看看！这是长安选的！”
笔尖一顿，笔墨晕开，那“安”字顿时与其他字相形见绌。继续运笔，漫开嘴角，问道：“如何与我送了？”，写完下一个字后，遂放下笔，越手拿起，白袖上多了点点墨渍。
抽开，勾手托掌心，一只金雕镂玉麒麟铃铛。御神辟邪，平安吉祥。
风过，铃响。
下意识的，萧瑞安侧头望向窗外，一位少年，皂领白袍，马尾红带飘扬。
【小k：made，肉疼！】
【......这好像是我的钱】
【小k沉声：我替你心疼一下】
【......】
不过几日，七霞灵芝寻来，长安与郑钰赶忙制药。
【小k：看来，任务挺简单的嘛。】
【接下来就调理个一年，应该差不多了。】
左室内。
“殿下，接下来只须服用七霞莲汤，晚间倘或还是睡不着，便继续服用百合牛乳。其余吃食还是以清淡为主，尽量兼具五谷、时蔬果、荤肉等......”长安整理药箱道，后起身，
“郑太医可照旧检查，如若无大碍，我便七日一复查，属下与郑太医私下会交付。”妥善安排，面面俱到。
绛衣男子坐在美人塌上，萧瑞安转头，一双丹凤轻轻抬眼，只道：“谢谢。”
长安闻言微怔，而后反应过来，道：“殿下无需感谢，您身体好了，公主便......”
萧瑞安突然打断，“你的礼物”，微倾头，墨丝悠然垂落，“我很喜欢。”
长安眼神移到萧瑞安的腰腹，只见玉带上挂着一只金铃铛，本是托在腹胯处，但因着摆动，垂落下来，发出一声响，悦耳脆音。
他很喜欢，那应该是心情好点了，长安解释道：“那是公主送的，属下不过替公主买回来了。”
墨色的眼眸暗淡了瞬，蒙上一层冷意，讥讽道：“哦...”
不知为何，长安感到一阵寒意。
他不高兴了？怎么回事？
郑钰的眼睛辗转左右两旁，只觉头昏脑胀，他感觉得自诊一下脑子。急忙开口道：“哎，长安，你便承认了罢，特地瞒着公主，跑去集市买礼。”且说且对长安挤眉弄眼，还时不时偷神萧瑞安的反应。
长安不解，但看着郑钰挤眉弄眼，猜是给她出主意，还是领意，道：“嗯，对。”
瞬间点点星光，萧瑞安垂眸，起手把玩金铃铛。
......
一日，佛经会于佛殿举办，上下长老，小大和尚，当地名望乡绅汇集，信徒排满殿外。
悟慧长老亲自拜步菩提院，道太子公主可否拨冗光临。萧敬月拉着萧瑞安，道哥哥极少出门，别给闷坏了，还是出去散散心。
无奈前往。
殿内八尺金像一躯、中长金像十躯、绣珠像三躯、金织成像五躯、玉像二躯[2]，皆精致奇巧、慈眉善目。莲慈主持登高谈经论道，众大小僧按辈排座。
萧瑞安与萧敬月坐于左上首的紫檀吞金兽椅上，阿璃、晏宁位于太子、公主身后，郑太医位于萧瑞安左手旁，长安立于萧敬月右后侧。
门外数十名侍卫持刀操剑，肃目正颜，时刻警惕。
“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来世果，今生作者是[3]。”
问西天真假佛，道凡相皆虚妄。
广谋位于三排左二列，他飘眼看着哪儿绛衫少年，心痒痒。左移神，只见公主杏眼粉面，头上粉团金叉，着实喜庆可爱，只想看看她与殿下有何不同。
长安眼扫四周，便见一和尚胆大贼眼，直盯盯着公主。
这臭和尚。
长安悄悄跨步上前，站稳，微抬头后定首，睁眼直视，柳叶蒙上一层寒霜。她左手轻敲两下剑柄，忽两指抽开一抹寒光。
广谋浑身一震，忙低头合手，突然感到口渴哽涩，咽不下一点儿口水。
长安松手回握剑柄，仍然站在哪儿，把萧敬月挡得严严实实。
问：“可否干预因果轮回？”
答：“生命可置之度外，因果不可昧于毫厘[4]。缘来天注定，缘去人自夺，一切唯心造。”
问：“烦琐千千万，如何得正果？”
答：“心生，种种魔生，心灭，种种魔灭[5]。”
不解又问：“何为心生心灭？”
道：“非风动，非幡动，仁者心动[6]。”
萧瑞安深深望着长安的背影，抓紧金陵铛，手渐渐染上嫣红，骨节凸显。
晏宁见状不由忧心。
问：“人言可畏，如何静心？”
莲慈诧异，但回神合掌道：“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9]。苍渺一粟，光阴刹那，何惧人言。”
半天过去，终于结束，众人迎送贵人出门后一一按班退会。
“哎，你听说了吗？”
“何事？”
“师兄，你们说什么呢？”
“哎哟，小点声儿！”
“银杏树那儿的疯子死了！”
“什么？死了？”
“是啊，昨儿个走的，哎哟，都被雨泡臭了！”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那现在如何了？”
“主持着觉慧师兄埋了，还挖了树下的土去葬呢！”
“师兄，你怎知晓？”
“我挑水时看到的。”
“我的个活菩萨，那人说来也可怜呢，怎的好端端疯了......”
“哎，谁说不是呢......”
“快走啦，等会儿都被了慧给吃了！”
“快走！快走！”
......
“长安？你怎么了？”阿璃见长安跟在后面不动，不解道。
“无事，走吧。”
“快跟上！”
七日一检
“殿下这几日感觉如何？”长安待萧瑞安喝完药后问道。
“尚可。”萧瑞安着一身桃夭衫，金龙玉带系发半扎，落下几缕额角青丝，随意懒柔。
“殿下近日少了失眠，精神好多了，心悸也没再犯，胃口也还好。”晏宁贴身侍候，事无巨细。
长安微颔首回应，转与郑钰了解其他情况。
“若是......”
“长安......”萧瑞安颇为认真地凝视她。
见长安看过来，眼中波起涟漪，似浅潭清澈，似海棠柔情，“药太苦了，我要甜的。”
参考与注解：
[1]向日葵：明朝中期传入我国，本文架空，不做考究
[2]永定寺相关信息参考魏晋时期的永定寺，参考书目分别为《水经注》与《魏书》
[3]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来世果，今生作者是出自《三世因果经》
[4]生命可置之度外，因果不可昧于毫厘：出自《妙法莲华经》
[5]心生，种种魔生，心灭，种种魔灭：化用“心生种种法生，心灭种种法灭”《大乘起信论》
[6]非风动，非幡动，仁者心动:出自《坛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