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红楼都在靠弹幕吃瓜》平庸者

35、女寺分尸案（二十）

　　盲尼姑正盘腿坐在床榻上，手里正盘着她那串佛珠，嘴里像是在诵经，可她那眉眼间，却将她心里的那些焦躁倒映了出来。

　　听见窗外的传来动静，面上愣了一刻，却又迅速反应过来，趴下塌去，压着嗓子道，“你怎么来了，如今衙门的目光正死死地盯着女寺，你这般进来了，可又被人瞧见？”

　　盲尼姑绕过他，探了探窗外，随后又小心谨慎的将门窗关好。

　　“娘，出大事了……”那人看着盲尼姑如此小心谨慎，便更加心虚开口道。

　　“我都说了别叫我娘。”盲尼姑突然向着那人喊去，随后反应过来，又忙的上前拉住那人的手，语气柔和了下来，“到底是出了何事，你竟这般匆忙来找我。”

　　说着，盲尼姑还不忘给那人沏了一杯茶。

　　“傻壮被衙门的人抓了。”

　　这茶终是没有落在那人手中，被盲尼姑失手摔在了地上，碎得四分五裂。

　　“现下就关在衙门大牢里，我们该怎么办……到底那日我就应该跟他一起进去，有岂会如此之早就被人察觉，报了官……不行，我去将傻壮救出来……”

　　盲尼姑伸手一把拉住那人，语气苍白，“你要如何去救他……又如何救得了他。”

　　那个人低下头，紧咬着下唇，愤愤道：“那不过就是衙门大牢，我会想办法将傻壮救出来。”

　　盲尼姑压下心中的怒火，咬着后槽牙道，“你那是去救他吗，你那分明是去劫狱。”

　　“那怎么办？傻壮如今就在衙门的牢狱内，这衙门之人指不定会如何动他？”那人语气中担忧不已。

　　盲尼姑相对而言就冷静的多，“他自幼就力大无穷，衙门中的人定是不敢怎么伤他，如今应好好想想你我应该如何自保？”

　　“可傻壮再怎么说也……”那人还要再说些什么，却被盲尼姑一声制止。

　　“不许再提他。”

　　“是……”那人弱弱地应下。

　　盲尼姑察觉到那人语气中的不对，将那人拥入怀里，颤抖着手，拂上男人的后脑“如今只有先保住你我，傻壮才有机会从衙门里救出来……娘不会骗你们的。”

　　“我相信……娘。”那人迎着盲尼姑，就这样靠在盲尼姑怀里，垂下的手握了握又再次张开。

　　盲尼姑从墙里凿出一个木盒子，交给那人，“这是我新调好的香料，再去寻些冰块来，一定要将那腐蚀的臭味掩盖住，才能掩人耳目……这几日再找能躲过巡逻的地方，将那碎尸全都抛了。”

　　那人结果递来的香料，刚打算转身翻窗而走，又被盲尼姑拉住。

　　盲尼姑似是想起什么，脑海里浮出贾念真的话。

　　——贾言。

　　急忙开口询问道，“你可曾听闻过贾言的名讳？”

　　那人沉思了一会，随后应声，“贾言……听闻破了东省的大案，也插手了衙门之事……可是要杀了这人。”

　　那人的最后一句话令人骇人，全身血液倒流。

　　“不……怪不得那人竟会出现在女寺里，还恰好在这个节骨眼出现，先前我就觉得此人奇怪。若是衙门的人，一切便说得清了。”盲尼姑向后退了几步，一只手撑在床沿上，另一只手紧攥着手里的佛珠，冷笑道。

　　反应过来后，又嘱咐那人，“眼下扬州城内的冰，也定是衙门的人把守着，取冰不易，恐有暴露之陷。你这般做，找一处深井，将剩余的尸首藏于了深井之下，虽说不如冰块保尸，但也当下唯一的办法。”

　　那人点头应下。

　　“傻壮的事情，娘已经知晓，不用你操心，娘会想办法救他出来。你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将在剩余的尸首，尽快抛去，记住定是要人不易察觉，才方可安全。”盲尼姑替那人理了理身上的衣物，故作与寻常一般，“但你一定要记住，只有保住我们的命才能去救傻壮的命。”

　　那人心中不安地咽了咽口水，但还是乖顺地将盲尼姑的手敷在自己的脸上，轻蹭了蹭。

　　随后转身翻窗而走，留下盲尼姑一人，她瘫倒在床榻上，将手一旁的竹竿愤怒的摔在地上。

　　——————

　　贾念真坐在院中，围炉煮茶，倒是惬意，唯有一旁的林黛玉与妙玉两人面上疲惫不堪，连连叹气。

　　林黛玉望着天，又重重地叹了口气。

　　贾念真往那茶炉里加了点桂圆，闻了闻飘出的茶香，轻啧了一声，“好好的围炉煮茶，林姐姐唉声叹气，倒真是煞费了妹妹这番苦心。”

　　林黛玉又回头看看贾念真这副惬意的模样，心中恨铁不成钢，快步走到贾念真身后，一手夺过她手中的勺子，“你倒是心中不急，在冬日里围炉煮茶，满脸惬意。如今已是闫大人向城中百姓，许下七日将凶手归案的第五日，城中何人哪有你这般惬意，心里倒是还喝得下茶。”

　　贾念真收了收手，一脸乖乖样，这眼神还时不时瞄向那茶炉上。

　　那茶楼上冒出的奶白色茶香，正沸腾着，茶香四溢，泌入心脾。

　　林黛玉正这番说的，妙玉瞧着贾念真这副模样，直得连连摇头叹气。

　　“阿弥陀佛……”

　　林黛玉也是气急了，拂袖便说着要走，被贾念真拦住，连连劝道，“林姐姐，这离七日不是还差两日吗？如今这可是扬州城全员动员，如此大的阵仗，许是那杀人凶手也未曾瞧见过，若是那杀人凶手吓破了胆，自己跳出来承认自己杀了人，这闫大人的七日之约也未尝不是信守承诺。”

　　“你啊，明知是不可能的事，还拿这话来哄骗你林姐姐，若是凶手就这么轻易的站出来承认了，又何必须宛于八年之久……若是真的轻易将凶手诈出来，之前的知府又为何不这般做。”林黛玉心里这点气到底还是软了下来，牵住贾念真的手。

　　“那是因为扬州城还没出现我……”贾念真这般用话吸引林黛玉的注意，手上却将那勺子从林黛玉手中轻轻抽出，被林黛玉发觉，狠狠瞪了一眼。贾念真眨巴着大眼，话锋一转，“闫大人还没有上任，又少了我如此聪明绝顶的干将……这自然还是少了林姐姐如此震慑的气势，吓得这凶手自己跳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呀，你呀，就知道打趣我。”林黛玉又重新做了回去，用帕子捂住嘴含笑。

　　贾念真见林黛玉笑了，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一回头，瞥见自己的茶炉里的茶水快要溢出来了，连忙给林黛玉与妙玉倒上自己煮的养生茶。

　　“这茶入口甘甜，回味时更是香甜，这入了喉肺，倒是暖暖的。”妙玉惊得眼里发亮，又向贾念真讨了一碗。

　　林黛玉也觉得这茶甚好，只是实在是她内心担忧这闫大人向百姓许下的七日之约，喝完后便未再向贾念真讨要。

　　恰好此时，云雾揭开面纱，这藏匿于云雾之下的日光照了下来，林黛玉用手撑着下巴，看着在日光下的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心中闷得慌，“下了三日大雨之后，这天色虽是回暖，也不知这天可否暖得了扬州城百姓的心……”

　　“天意顺，便诸事顺。”贾念真看着这好天气，抿了抿茶，目光若有所思，“也不知这好天气，有的人有没有心思好好欣赏……”

　　话里亦有所止。

　　这时，闫大人身边的亲属来了，“城门口出现了富家子弟口角打斗，闫大人眼下正在忙于衙门内嫌犯的审问。闫大人说过，若是大人不在，贾言姑娘可替大人下达命令……”

　　说到这，那亲属顿了顿，抬眸偷瞄贾念真的反应，见她不为所动，眉头微皱，最后迫于闫大人下达的命令，继续道，“贾姑娘可看应从何处调派人手前去？”

　　贾念真未言，只是淡定的自顾自喝茶。而在一旁的林黛玉看不下去，暗暗开口，“如今衙门的人与城防守卫分散到各处巡逻，一时之间调派人手，必然会出现空缺……可城门口正是百姓聚集之地，若是不管打斗之事，伤及到百姓，到时便是衙门失责。这富家子弟更是伤不得，若是来硬的定是不可，如今关键时候，若是一环出了问题，环环相扣，这其中的结果，无人可估量。”

　　“衙门不是还在城南女寺派了人盯守。”贾念真似是这时才听到了那亲属的话，可面上却是一副淡然自若，自话自说，“如今盯了这么久，倒也是连凶手的一根毛都没抓到，就派城南女寺盯守的衙役去城门口吧。”

　　“可闫大人曾说过派去女寺的人万万不能动，这……”那亲属忙慌答道。

　　“你也说过，闫大人曾亲口同你讲过，若是大人不在，我可替大人下达命令。”贾念真这才肯看他一眼，目光冷冷，历声道，“不妨你再回去问问闫大人，他曾说过之言可否算数！！”

　　那亲属头低的更低了，彻底妥协了，按照贾念真之言去办。

　　快马加鞭赶到城南女寺，结队，赶往城门口。

　　浩浩荡荡的人群离去，女寺山脚处的茶铺子的老板目睹着这一切，这人马刚走，便急急收了摊子。

　　在一处四下无人的河道放了一盏河灯，便匆忙离去。

　　那老板前脚刚走，后脚闫大人、贾念真与宋怀今便到了此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