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红楼都在靠弹幕吃瓜》平庸者

27、女寺分尸案（十二）

　　二人相视了好久，贾念真微醺的眼睛里倒映出宋怀今的身影。

　　宋怀今望着她微微出神，就在贾念真等他的答案，以为他不会再回答时，宋怀今开口了——

　　“果然喝酒不是触发的契机……”

　　许是被酒精麻痹了神经，贾念真一时竟听不懂宋怀今的话，歪过头，脸上写满一个大大的问号。

　　突然，一股凉意从她指尖中传来，后是手指再到手心。贾念真目光下移，看向自己的手，只见自己的手被另一只手紧握着，若是贾念真尚且是清醒时，一定能察觉到那双握住她的手，指尖还在止不住的颤抖。

　　这时，贾念真才察觉到醉意上头，头脑一热，眼睛也不知看上哪里，疯狂逃窜躲避宋怀今的目光。

　　“念真姑娘。”

　　宋怀今唤她。

　　贾念真像个听话的小孩一样，抬头轻嗯。

　　宋怀今偏过头，目光盯着一处，嘴角的笑意若有若无。贾念真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心下一惊——

　　【贾府聊天群。】

　　【贾宝玉：瞧瞧这条说的，这个贾言分明是个未出阁的女子，瞧瞧这名声如此败坏，也不知她与她的家族现在是否颜面荡然无存。】

　　【贾母：简直是污言秽语，这名声败坏又岂是一言两语便能说得清楚，若是仅凭听到的一星半点话，就是认定女子的名声……那这全天下的女子岂不个个都如他所言，名声败坏。】

　　【王夫人：母亲所言极是，可莫要气坏了身子。】

　　【王熙凤：若是问贾妹妹的家族颜面，她名下冠的是贾姓，若是说着家族颜面，自然是贾府上的当家的，说的算。】

　　【贾母：今日老祖宗就为自己的孙女，贾府未觉的自家孙女所做的事是污了家族的颜面……今日老祖宗我腰板挺直了，就为了给自家孙女撑腰。】

　　【王夫人：既然老祖宗的发话了，我正在做母亲的，这是要护住自己的女儿。】

　　【贾宝玉：若是说这家世颜面，我家妹妹才貌双全、斗重山齐、耳聪目明、方正贤良、古圣先贤、害忠隐贤、怀材抱器、蕙心兰质、蕙心纨质、荐贤不荐愚、见德思齐、见贤思齐、巾帼奇才、兰质蕙心、闭月羞花、国色天香、倾国倾城、貌美如花、明眸皓齿、冰肌玉骨、小家碧玉、窈窕淑女、天生丽质、亭亭玉立、秀色可餐、姿色天然、占尽风流、一貌倾城、皎若秋月、秀色可餐、夭桃浓李、艳色绝世、月貌花容……】

　　【贾政：要我说我家女儿自是一等一的好。用一座金山来换我女儿，我这个做父亲的第一个不答应，念真纵然有万般污点，也是我贾政宠出来的。】

　　【贾元春：念真从小便是我看着长大的，到了这宫里，我是日日夜夜都念着她。】

　　【贾探春：每回家中去宫里看望贵妃娘娘时，贵妃娘娘嘴里总念着念真妹妹的名字，常问念真妹妹近日身子可有长些，心里可有想要的东西……我们这般看着，也知贵妃娘娘心中最是疼爱念真妹妹。】

　　【贾惜春：谁说不是呀……这念真妹妹就是块璞玉，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

　　【贾母：你们呀……】

　　宋怀今转头望着贾念真，她呆愣看着贾府群聊弹幕，眼眶里早已蓄满了泪水，眼尾与鼻子通红。

　　纵使眼眶中的泪水已将视线打的模糊，但挡不住贾府亲人对贾念真传来的爱意与无微不至的关切。

　　似是察觉到了宋怀今看向她的目光，垂下头，硕大的泪珠砸向地面。

　　看似坚韧钢铁的屏障，此时却薄如蝉翼，一旦破了一道口子，其中的酸楚如洪水猛兽般，风卷涌来。

　　将贾念真一时间打的措手不及。若是前几日全红楼蓝屏弹幕上，贾念真面对的是豺狼虎豹；那今日她所看到的如同美梦泡影般的贾府群聊弹幕，贾念真面对的是芒刃被卷入柔软的鹅毛中，一层一层退下她那故作坚硬的外壳，将内心中最柔和的她，小心的捧在手心中，宛若珍宝。

　　贾念真靠在宋怀今肩上哭得像个孩子，过了许久，贾念真的哭声越来越小，宋怀今一看，瞧见她只是哭累了，沉沉睡去，才放下心来。

　　梦里，贾念真又听见了令她熟悉的竹竿声，只是这一次，她奋力的想去追赶那竹竿之人，为的是想问清，它究竟是谁？为何几次要帮她？

　　为何让她亲眼目睹玉芳师姐在西苑产子？

　　又为何让她救下不幸被人推入池中的玉芳师姐？

　　玉芳师姐遇害那日为何将它引到那片林子中？

　　又或者是那竹竿之人想利用贾念真帮它做什么事？

　　贾念真心中的疑惑像是一团毛球，这织毛衣时，突然发现那一团毛球出现了一个死结。就是因为这一个死节导致贾念真，织不出一件毛衣来。

　　贾念真疯狂追赶着那敲竹竿之人的背影，可在梦中她却怎么也追不上敲竹竿之人。

　　醒来时，林黛玉正巧拿着洗漱工具进了房间。

　　“怎又会出来如此多汗？”林黛玉瞧见贾念珍额头上的汗珠，便利用自己的帕子替她擦拭，言语中满是焦急，“好妹妹，可是又做了噩梦？”

　　贾念真脸上扯出一抹笑，眼下她也不知如何做才能让林黛玉不再为她担忧。许是，醉酒前的记忆突然涌入脑海里，贾念真抓着林黛玉的袖子，“林姐姐，我昨日是怎么回来的？”

　　“妹妹昨日喝了这么多酒，自是宋公子将你背回来的。”林黛玉边答，边从盆中拿出干净的帕子，拧干水，递到贾念真手里。

　　贾念真只记得昨日宋怀今诓她喝酒来着，后来等她真的醉，迷迷糊糊间好像去看了弹幕——

　　贾念真OS：我倒也真的自虐，喝醉酒了也不忘去看蓝屏弹幕，看别人骂自己……

　　可贾念真却不记得她在弹幕中看到了什么，心里暖暖，以往看了蓝屏弹幕，她内心一定是不好受的。

　　贾念真回想不起昨日她醉酒之后的事，越是回想，头越疼。林黛玉看着不忍，也劝她不要再想了，这忘了的事，自是老天不想让她想起来，倒不如随应天意，随顺而为。

　　用早膳时，贾念真与林黛玉姗姗来迟，郎中早已用过早膳出门溜达去了。宋怀今碗里的粥快要见底，却放下勺子，看向窗外偶有停驻在院中枝干上的鸟禽，来了一只又飞走一只，宋怀今就这样不厌其烦看着院中的转念流失的景象。

　　贾念真半碗粥下肚，见宋怀今未有离桌之意，以为是宋怀今还未吃饱，便自作主张端起宋怀今的碗，舀了一碗粥。宋怀今未言，只是闷声就着咸菜喝粥，一碗粥见底，贾念真见宋怀今还未有离席之意。

　　贾念真狐疑OS：今日他这又是怎么了？跟个饿死鬼投胎一样。莫不是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导致他误会了，觉得跟着我未来日子无望了，在吃食方便，定会苛刻他，便往死里吃……将来走后也不至于成为一个饿死鬼，到了地府下面，说不定还要遭人嘲笑。

　　贾念真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打心底里默默做了个决定。从此以后，在吃食住食方面并不会苛刻宋怀今，有她一口肉吃，便会有宋怀今一口汤。

　　贾念真伸手，便要去端宋怀今的碗，却被宋怀今将碗移到离贾念真远些，一手盖住碗，二人就这么僵着。

　　二人的话同时响起。

　　“这锅里还有粥。”

　　“我已然饱腹，实在是吃不下。”

　　贾念真有些尴尬，讪讪的坐下，埋头扒拉着自己碗里早已见底了的粥。

　　“昨日到底是我的错，不该让你喝这么多酒，今日醒来可又好些了。”宋怀今起身，从厨房里端来一碗甜汤，放在贾念真桌前。

　　“说来还要感谢你，喝完酒后，心情倒是好多了。”贾念真舀起一勺甜汤送入口中，这喝了甜的，原先的头痛都好些了，“只是不知我醉酒后，可有胡言乱语，做些什么……不好的事情。我这一醒来，只记得醉酒前与你一同喝酒，这醉酒后的事情，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宋怀今皱起眉，左手放于桌下，紧攥着桌脚，指尖都发白了，欲言又止。随后，挺拔的身子，微微曲了下来，内心复杂，语气强装淡然，“并无……你醉酒后并无胡言乱语，也并无做了什么事，只是沉沉的睡了过去，我便将你带了回来。”

　　宋怀今内心挣扎，一边想着贾念真将醉酒的事情忘了也好，他也倒懒得解释了发生在他身上的这怪异之事的一来二去。一边却又想着，贾念真想起醉酒时发生的事情，纵使他所解释的一切，贾念真不信。

　　那日，贾念真哭得像个孩子，也揪住了宋怀今的心，他竟生出撕心之痛。轻拍着她的后背，哄着她……

　　宋怀今离桌，丢下贾念真。

　　用过午膳后，贾念真去往城南女寺中想再次探探那将李章从密道中救出的那日，碰巧遇到的盲尼姑，她为何刚好那日就在此处？又为何透露出，从素心师父到寺中门前的那段小路？

　　只是贾念真刚到城南女寺门口，身后便有一人驾着马车，将她拦下——

　　“西郊梨花园惊现碎尸，闫大人令我来寻贾姑娘前去西郊梨花园看看，请吧。”

　　等贾念真坐着马车赶到西郊梨花园时，刚下马车，便望见，整个西郊梨花园被衙门官府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那人带着贾念真一路通畅的来到发现碎尸的地方，贾念真打量起四周，这应是丫鬟们住的地方。

　　突然，贾念真余光瞥见衙门的人，压着几个寻常百姓，不知去往何处。一个身材魁梧，身长九尺的男子，猛然朝着贾念真的方向冲来。

　　衙门衙役，率先反应过来，拦之，却不料这男子力大如牛，竟将好几个衙役撞倒在地。眼瞧着这男子便要朝着自己撞来，贾念真翻身躲过，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

　　这时男人因为惯性一头砸向墙壁上，头上出血，晕了过去，几个衙役趁机，将其制服。

　　贾念真OS：还好还好，又活了一命，差点就真的被嘎了。被人一头撞死，下了地府，说出去自己怎么死，一点不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