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震惊 ...
-
令人痛苦的往事总是给人一种能够轻易忘记的错误印象，实际上，只要闭上眼睛，那些回忆便会如潮水般涌来。
早就深之入骨。
楚慈内心有些复杂，虽说他确实不太喜欢裴喻，但——这人就算自己快要死了，也要一点点爬着去求援。
所求却只不过为了心上之人平安罢了。
楚慈是有些欣赏他的。
从第一次见到这人时，他便能感受到裴喻对他的不喜，那时的楚慈只当裴喻作为林皎皎的手下，理所应当不会待见他。
可后来他才明白，裴喻当时那种表现，只不过以为他是来抢林皎皎的。
——虽然他后来确实有了这种心思吧。
楚慈摸了摸鼻头，转瞬之间回过神来。
林皎皎撑着下巴，手指无聊地在书卷上打着圈，叹了口气，说道：“如今也只有把祈星阁的事查清楚，才能进一步弄清当年之事了。”
楚慈有些疑惑问道：“我去之前，你和谢长赢在那间房里都干了些什么？”
林皎皎大体给他讲述一番，又把与神秘人交谈的话说给他听，总结道：“线索到这里也就断了，我们只能先按照他说的做了。”
楚慈赞同地点点头，“调令交给我调查，那老东西…”
一不小心把平时的称谓叫出来了，楚慈咳嗽两声，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尖，“那皇帝下的密令一般很难查到，但是你放心，我有机会会在他身边旁敲侧击问问的。”
林皎皎自然将他脱口而出的称呼听了个一清二楚，暗想：楚慈还真是公平地对谁都嘴毒啊。
林皎皎：“也不知道当年皇帝下调令派人去那里干什么。”
五年前雁门一战，朝廷可没这么积极，给他们增派兵源。
林皎皎哼了一声，盈盈直起身来，腰上流苏随之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理理裙摆，说道：“回去吧。”
楚慈明显不乐意，抬起头来瞥了一眼林皎皎，趁她看过来前又快速低下头去，语气有些发闷，明知故问道：“不再坐会儿？”
跟自己待在一块儿怎么这么一会儿就吵着要走？！
林皎皎将碎发挽在耳后，说道：“只有抓紧时间查明真相，我才能早点松懈下来。”
有的时候，楚慈真的很想撬开某人的脑袋看看，是不是木头做的。
……
谢长赢伤势较重，是被抬回宫里的，皇帝来看过几次，好巧不巧的是，几次全都让林皎皎撞上了。
林皎皎硬着头皮，对着皇帝有些莫名其妙带着些许满意的视线行了礼。
后来她才知道——那是一种对未来孙媳妇的满意。
“见过陛下。”
还未跪下去，就被皇帝急忙叫停了，“好了好了，就别跪了。”
林皎皎依言直起身来，却小幅度后退了两步，接着楚慈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自己一半身体。
要命，怎么老看她啊？！
楚慈余光看见她的小动作，偷偷挪动下脚步，将她彻底挡在了身后，随及唇角轻轻勾起，喉间溢出了低低的笑声。
皇帝侧目道：“你笑什么？”
楚慈压下唇角，淡淡说道：“…我高兴。”
就他这说话态度，林皎皎真怕皇帝哪天一个不开心就给他砍了。
皇帝扫他一眼，神情全然不复面对谢长赢那般温和。
对于他这个三儿子，他一向不甚喜欢，对着他时冷着一张脸不说，明里暗里更是毫不掩饰的野心勃勃。
帝王最忌讳的便是权利。
五年前镇北军覆灭，他便灭了全身嚣张的气焰，犹如一条丧家之犬回到了京城。
外界传闻他日日买醉度日，几年来是事事无成，可皇帝知道，他的这个三儿子是个什么角色。
远离京城，待在镇北军中的时间便足够他建立起自己的势力，并将其扩大。
趁着他失魂落魄的日子里，皇帝下令封他为昌王。
既是一种奖赏，也是一种打压。
告诫他，做一个闲散王爷，就够了。
如今五年过去，一切风平浪静，量他也造不成什么祸端。
皇帝皱着眉头，从楚慈身上收回视线。
他知道楚慈的手段，却不知，在楚慈返京之后，便背地里偷偷收揽了朝中重臣，在朝廷上下布满了他的眼线。
兵力，人脉。
只怕旁人眼中不成气候的三皇子其实手中握着的权利，早就超过了皇帝的预判。
……
谢长赢现在这种姿势看人着实有些费劲，再说皇帝驾到，身后跟着乌泱泱的一群人挤在这里，着实看的他有些眼晕。
谢长赢：“皇爷爷，您要不然就回去吧，我真没什么事。”
皇帝脸色一转，心疼地说：“怎么受的伤啊？”
林皎皎一愣，站出来说道：“陛下，是……”
“是我非要去看杂耍！”谢长赢抢答，一时激动，抻到伤口疼得他面部扭曲了一瞬，“咳，结果就遇到刺客了。”
林皎皎把到嘴的话咽了下去，带着感激的目光看了谢长赢一眼。
好兄弟！
皇帝闻言不疑有他，带着些许怒气问道：“哪里来的刺客，如此胆大包天！可有查明？”
一旁站着的十七面无表情，躬身回道：“回陛下，刺客已经被殿下杀了。”
嗯，逃走的那个不算。
皇帝这才放下心来，看向谢长赢道：“那你好好休息，朕就不在这儿待了。”
见谢长赢点头，皇帝又回过头来示意躲在楚慈身后的林皎皎过来。
这孩子，怎么跑这么远。
林皎皎：“陛下。”
皇帝：“朕听说你被国师收为了徒弟，入了祈星阁？”
林皎皎低着头，“是。”
皇帝缓缓点了点头，“那你在皇宫之中可有住处？”
一旁的曹公公连忙上前回话，笑眯眯道：“陛下，林小姐现在就住在这长宁殿中呢。”
皇帝：“哦？”
他有些意味不明地笑笑：“住在这里也好，挺好的。”
林皎皎略微有些不自在，她能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仿佛都集中在了她一个人身上。
可跟前就是皇帝，动一动便为大不敬。
她垂着头抿了抿唇，暗想：真是麻烦，一群人吵的她头都大了。
“皇爷爷。”谢长赢眉头轻皱，视线从少女清瘦的背景上略过。
淡淡对着皇帝说道，“您别在这儿站着了，快回去休息吧。”
……
料理完祈星阁的事，她再也不要来皇宫了。
——这是皇帝走后林皎皎唯一的想法。
都看她，有什么好看的？她又不是笼子里的鸟。
“喂！”
林皎皎面上一痛，回过神来，气狠狠地看向捏着她脸的罪魁祸首，咬牙切齿道：“楚—慈—”
楚慈收回手，看着她的目光充满揶揄，“这不是会动？刚才叫你半天都不吭声。”
他看她呆愣的模样实在傻的可爱，这才忍不住想要逗逗她。
林皎皎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楚慈叫了她。
床上趴着的谢长赢看着两人的动作，眼神一愣，神情放空一瞬，随及，琥珀色的瞳仁中翻滚起铺天盖地的情绪。
他有些不可置信，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交叠着搭在枕头上的双手攥紧成拳微微打着颤。
“怎么了？”
他听见林皎皎带着些怨气的语气回道。
站在她对面的男人轻笑了一声，阳光毫不吝啬地透过窗口洒在他身上，他微垂着头，光线在他鸦羽似的睫毛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他的神情同往常一样松懒又漫不经心。
可——他眼底藏匿着的温柔与不可言说的情意却通通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啪嗒一声，
谢长赢大脑中紧绷着的弦终于断了，那一瞬间，什么长幼尊卑，什么学来的狗屁圣贤之道都被他通通抛之脑后！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只觉得荒唐至极！
他和他的皇叔，竟然爱上了同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震惊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