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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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祭天坛中央用矮胖的石墩子围着一块直径长达4米的黑色石盘。石盘质感奇特，它能吸收照在上面的任何光，除去金砂在上面雕刻的符文，整块石盘黑的非常纯粹。
天气好时，从石盘向上看可以看见浮在半空中的太平学宫。
太平学宫由来已久，其行事标准如同其名，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学宫从上到下均要求贤明淑德，克己复礼。每一届宫主都是由学宫内师长和学子们的共同举荐，支持率必须超过总人数的三分之二，同时还需要被举荐者自入学后留宫任职且为学宫作出突出贡献。
正任宫主一职的名叫见阅，时值不惑之年，礼正清高，十几年前以一己之力阻断试图蔓延到太平学宫的氏族争斗。
“可是如果学宫浮在半空的话，那我们怎么上去呀？”任天山问道。
“等我们到洛州后，走当地的游龙栈道便可到达学宫。”
“哇，栈道修到天上去吗，修路的人好厉害，不如说学宫本身就很厉害了，为什么会浮在半空？”
“学宫的地基和祭天坛中央的黑月石是相同的，它分阴阳两面，阴阳相吸那么背过来便是相斥了。”
“那只要把学宫翻个身，它不就坠下来了？”
“理论上是这样，不过学宫的地基上刻了上百万个死咒，一共几千层。虽说明令禁止触碰，但想尝试破解死咒的学子不少。你若是喜欢，也可以尝试。”见阅笑笑，并不当回事。
“成功了坠落会怎么样？”任天山非常好奇。
“嗯……那就重新建？每天都有学宫被炸毁，连日请假建学宫的学子也不在少数。”
看来是我喜欢的地方，任天山想着。
雨水越下越大，两边岸影早已消失不见。
河浪随着雨势暴涨，雨水砸在船上传来了金戈之音。
“这个声音是石雨？”
石头一样的雨水敲击着窗户，纷纷杂杂掩盖了水流的声音，河水高涨，大船迫不得已降下速度，它收起船帆，关闭所有舱门，整只船都没入水中。
任春旭皱着眉头，喝了口茶水。
“你的耳鸣还没治好？”见阅问。
“嗯。”她揉了揉耳背，叹了口气。
四周的声音淡去，耳朵像被青铜钟笼罩，有一只虫子在耳朵里尖锐地嘶鸣，烦躁，还有强烈的违和感。
她看见有人敲开门，神色危急，嘴巴不停地念叨着什么。听不清在讲什么，她又咽了口水，短暂的清晰，如同破开水面短暂获得呼吸，然后水石头的声音络绎不绝。
“发生了什么？船又上来了？”
“河里有东西，真娘和我去看看，你和小山儿在这吧。”见阅回头叮嘱，和储穆真一同随着船主离开。
任春旭点点头，拉住了试图跟过去的任天山。
幽黑的水流之下，有一座很大的石头山，它在缓慢地移动。突然，它似有所感，向上看去。
见阅一行人正潜入水中，看见了一团黝黑的影子，数十双暗红色的眼睛朝她们看过来，令人头皮发麻。
“这是什么？！”有人惊呼。
“水石龟，大概率前几日跟着春潮一起来的，八阶以下的人回船上。”储穆真通过传讯器给所有下水的术士说话。
“以前从未出现过，能杀吗？”一位年轻的术士问道。
“不行，赶回海里就行。它一般生活在河流的入海口，没有它，会有更麻烦的恶兽通过河流进到人族腹地。”
众人收到信息后开始行动起来，几个人重新上浮到水面之下，通过船下的入口回到船上。见阅看了看在场的只有四个人，也是，八阶以上的术士大多都有更好的谋路。
“它很聪明，冬眠刚结束所以入河来找寻食物。请各位术士先拖住它，我到前方引来鱼群，到时候一起配合将它诱回海里。”
储穆真的话音刚落，深沉的吼鸣声震透耳膜。
水下的暗流变得更加凶险，甚至出现了几个大漩涡。
见阅一边躲开暗流下潜，一边镌刻术符，叹气道：
“如果是十几年前哪还需要这么麻烦，顺氏的驱兽术阵遍布各大海域，你们说天下术士这么多怎么没人敢接管呢，让那些术阵年年消损。”
“宫主大人现在还开玩笑呢，谁敢接管顺氏的术阵啊，且不说这敢接管的会被打成顺氏余孽，术阵本身就复杂的很，我听我父亲说若是顺氏族学还在的话他们那些资料里或许有记载，可都被烧光了。”
“就像真娘这一家都学农桑一术，前几日我老看见官府的人朝着水梨乡去，咱们这位圣人也太过忧虑了。”
“不忧虑也不行啊，谁会愿意呆了几百年的老家一朝被人埋了。”
几个人都笑了，大梁京城原本设在梁州同春城，在十几年前的乱斗中被地底钻出来的古树全部摧毁，而后地基塌陷，整个京城沉入地底。
“好了好了，正事要紧。”
见阅将刻有千斤重的小石子往下丢去，那两个个石子自动寻路贴到了水石龟的龟甲的一侧上，它的行动变得更加迟缓。
厚重的鸣声不断传来，暗流汇聚形成了大漩涡。
一位术士施放定海术，将自身化为神柱鼎立在河内，另一位用术器金锁将三个人绑在一起避免被漩涡卷进去。
“拉稳了，”见阅道，随后贴在水石龟上的石头随着她的刻令迸发金色的光芒。
水石龟因为一侧的重量翻了半个身，巨大的身躯搅动着喝水致使大运河起了个巨大的浪潮，浪水向天涌起又狠狠砸下，整个船只摇摇欲坠。
“呜，”任天山连忙捂住嘴巴。
“想吐就吐。”任春旭给她递过来一个小缸盂。
“哕——”她真吐了，整个脸变成青灰色。“姑姑，我好难受，可以出去吗？”
“不行，被石雨砸到脑袋会变笨的。”
任天山眼泪流了下来，心底更讨厌那些把她们赶走的官差了。
河流下，几个人看到了远处星星点点幽蓝的光，随后，一大群小鱼随着储穆真向入海口游去。底下的水石龟看到，变得更焦躁。见阅撤掉了千斤石，水石龟立马调整好身子朝鱼群游去。
“应该没什么事了，回去吧。”
几个人上浮出水面，石雨也随着水石龟的离去而停止。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 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