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第 3 章 ...
-
“那么,不送。”
任春旭送走了今日来的第三批官差。
“他们也有点太烦了吧!官差都是神经病!”
任天上提着一个娃娃样式的萝卜,她刚从菜园里出来,对着那些带玄铁扣聚集在她们家门外的人指指点点。不过想想陆伯因为他们赚的盆满体钵,还是骂骂就好了。
“现在这儿天天都会被打扰。”储穆真皱着眉头接过女儿递过来的萝卜。
“难道真的只能答应他们?”
“不可以!”任天山怒目圆睁“姑姑哪里还找得到这么好的田!”
任春旭笑了一下,摸了摸她的头发“你说的对。”
“只是这样下去终究不是事,我们的族谱都被扒光了,这些人游离于律法之外,那上面的人又是什么都听的,之后会变成什么样都不好说,唉。”
储穆真手指一勾,把十三司留下来的窃听虫悉数杀了干净。
“收拾收拾喂鱼吧。”她提留着萝卜吩咐任天山。
任天山立马收拾全部的虫尸,跑向河边吹了一声口哨,河流里钻出来一群鱼纷纷抢着虫尸。
任春旭看着在河边蹦跶的任天山,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为了避嫌最后还是得去,连累你了。”
“这有什么,他当年不也一样,什么天君感念任氏为女君守墓特召京都。说到底有用了召去,没用的,管你在哪。”
十几年前,储穆真的丈夫任安受诏前往京城最后只收到了死讯。
“本来还想啊,再过几年,至少等着天山成年了再杀回京城要个说法。如今看来,这安稳的日子就不是给我们过的。”
“去了,这些东西就可惜了,十几年说起来也不短。”任春旭摸了摸脚边毛绒绒的草。
顺氏还活着多少个人,任春旭不知道,早在百氏相争前夕她就被送走,三四岁的年纪,除了父母和一位兄弟她再无印象,连兄弟年长还是年幼都模糊了。
那一路,从京城到扬州水乡,为了躲避来自百氏的追杀,中间转了多少次马车,换了多少条水路,死去多少个死侍,她全无印象,最终被交到大她七八岁的任安手上,变成了一个平平无奇的任氏女眷。
现如今,二十五六的年纪,反倒是当年追杀的人毕恭毕敬地邀请回去,美名曰不忍名士落寞水乡。
放屁。
京郊,离春馆。
穿着玄蓝宫装的少女百无聊赖地蹲在浴池旁边摸着水,浴池中坐着一个人,那人拥有极美的容貌,雌雄莫辨。
“水温还可以。”
她打开笼子,把水怪放进去。
水怪一接触水立马恢复了凶猛的习性,张开全部的触手要把徽元拆解入腹,结果被一巴掌拍晕了。
她嫌弃地揪着一条触手,用力把它往浴池中间的人丢过去。
“医家的人说人有三魂七魄,这我一个个给你找回来了,”徽元用手帕擦了擦手,“你要怎么报答我呀?”
“……”
水怪身体逐渐在水中融化,将清澈的池水染脏。
“真无趣。也不知道得罪哪家的人,脸被打烂,三魂七魄都被骗走,要不是我大发好心路过剑山,你早就死掉了。”
“你又……为什么救我……”
水池中的人睁开眼睛,许久没说过话,吐出的言语断断续续。
徽元看着他极黑的眼眸,心里想着算了算了,美人在她这就是有绝对的特权。
“你长得好看。给我当男侍怎么样?”
她打开象牙骨绢扇掩住自己的笑意。
“我是……非常……无趣的人……你最后咳咳,也只会讨厌我。”
“你管我呢,本公主的话你听着就对了。”
池中的人脆弱的张嘴“……好。”
“什么时候想好了就把一切告诉给本公主,看在你脸蛋的份上给你报仇也不是不行,在那之前,你就先叫嗯……”
“顺融熹。”
长久的沉默后,徽元收了扇子,皱着眉问:
“……你姓顺?”
“嗯。”他慢慢笑起来,大笑着弯下腰,又因为喘不过气来费力地咳嗽,“公主咳咳……要帮我报仇吗?”
徽元沉下脸来,心想,师父说的对,路边的人不要随便乱捡,保不齐引来杀身之祸。
“你叫阿熹,想活下去的话把嘴巴闭紧了。我管你姓什么。”她踩水下去,用扇子把他的脸抬起来“知道了吗,嗯?不会想着怎么杀我吧?你现在的手连笔都拿不动。”
他费力地抬眼看着一脸沉静的徽元,他好想,好想把他们全杀了。
第二日。
十三司的人每天规律地来“邀请”任春旭等人进入京城,她们每天都会温和地拒绝,再柔和地让他们滚出去,今天却吃了个闭门羹。
“人呢?”
几个人面面相觑,虽然进入水梨乡后原本田地上的庄稼和植属们在一夜之间就萧条了,但是这些人一直蹲守在水梨乡出入通道上,没看见人出来。
“到处找找看,三个大活人总不至于都消失了。”
到处下着大雨,大运河上面航行着一条非常稳当的大船。甲板上没有人在,在一间舱房内,四个人正喝着热气腾腾的茶。
任天山喝了一口就把茶杯搁在桌子上了,她还是不太喜欢苦茶。
“我之前总是邀请你们来京城玩玩,你们这次怎么就答应了?”
明艳的女子笑着,给天山的茶添了一小块冰糖。
任春旭和储穆真对视一眼,长叹一口气,将前后发生的事情简短说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她摩挲了一下茶杯,“没事,你们遇到的那人应该是左司卦周砚生,传言千金难买周君一卦的主角就是他。此来京城,不如直接来我学宫?天山也到入学年纪了,正好挡一挡十三司?”
任天山表情更郁闷了,别人进京吃香喝辣,她进京就是去上学的。
“本来是这么想的,但……”
储穆真面露难色,虽然她们相识已久,但这些事也不好麻烦别人,此次搭上她的船也只是顺路。
“那就没事,如今上面变革,各种裙带关系断的断,清的清。大概也没人想当出头鸟把我的密友邀请到十三司。”
“姨姨你是做什么的呀?”任天山好奇问道。
“太平学宫,宫主。”她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