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灵曦一点通》七桥夜灯

6、02.5 膨胀（上）

　　在那以后，大家就没有再说过话了。但是曦曦的脸还是很红，就像一个苹果。好可爱，好想嘬一口，只可惜这里是食堂。而且对面还有两个陌生人……

　　好吧，姑且算是朋友？

　　我吃的比曦曦稍快一些，可能是因为她现在正在害羞，心不在焉的。

　　吃完以后，我们四个一起去洗碗，等小璐和佳慧放好了饭盒，曦曦问：“你们要回宿舍吗？”

　　“嗯，要回去，这个点要洗澡了。”
　　“我也是。”
　　“也对，内宿生的烦恼嘛。那我和灵灵就先去晃悠了哦。”
　　“好，那就分开吧。拜～”
　　“拜啦～”

　　她们走了。

　　曦曦主动抓起我的手，我紧紧扣住那只手，不打算让她逃掉。接下来可是今天下午以后难得的二人时光，要好好享受才行。

　　“那现在去哪？时间还早喔，现在才五点钟，平时这个时候还没放学的吧。”她开口了，脸上的红色已经消退了，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来的快去的也快，是赤潮吗？

　　“去到处转转吧，毕竟要在这里学习六年呢。”

　　一想到通过了努力之后，能和曦曦在一起上学六年，我就止不住地开心。而且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更开心了。

　　虽然不可能永远这样独占她，不过至少在当下，她只属于我。

　　在牵着手的一个多小时内，只属于我们的时间里。我和她慢悠悠地牵着手，走过了操场，各栋教学楼楼下，宿舍外沿，食堂边缘，花坛，篮球场，礼堂……

　　这些对她来说可能不重要吧，但是对我来说，和她独处的每一秒都将是我最宝贵的回忆。

　　有点不舍地回到教室，让她坐进她的位置。时间稍微有点早了，有点后悔，早知道多跟她腻在一起一会儿了。还好教室里还没有几个人，能抢走我家曦曦的新朋友们也还没回来。

　　我知道我独占欲很强，也知道这份爱过于沉重了，跟我轻灵的名字根本不搭。不想把她交给朋友们的这种想法，实在是太沉重了。但是我无法反抗我的真实想法，说到底也不想去反抗，我想把她变成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人。

　　好扭曲，好丑陋的独占欲。

　　但是没办法，谁叫她是最喜欢，最爱的人。

　　暂时抛开这沉重的想法不管，就让我顺从内心的小小欲望，多占有她一会儿吧，就现在。

　　思绪从自己的意识中回到她身上，发现她好像有些出神地看着我。
　　咦，我脸上有什么吗？我开始有这种想法。

　　但是很明显她并没有紧盯着我的脸的某一处，而是看着我的眼睛，乌黑亮丽的眼瞳里倒映着我的身影。

　　意识到她是在看着我的脸这个事实，一下子就让我的心不争气地加速跳动。

　　如果你能就这样一直看着我，该有多好。

　　只看着我吧，我向不知道在何处的神祈求。

　　但是，祈求好像起了反作用，她突然把眼睛别开不看我了。是神明大人也觉得我太贪心，开始惩罚我了吗？

　　不对，她的脸好像有点红。原来是害羞了啊，好可爱。
　　喜欢。她这点我也喜欢。

　　看着她可爱的样子，我再也忍不住了，打开两只手，环上她的脖子，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像久违地回到海面上的鲸鱼一样，深深地抽动鼻子吸了一下。

　　好香。是我买给她的那款洗发露，嘻嘻。

　　出乎意料地，我们的洗发露并不是同款，但是都是我选的。其实是因为我们经常在对方家里留宿，然后我就有点贪心地想闻两种洗发水的香味，因为这两款洗发水的香气我都好喜欢。所以，尽管我和她用的不是同一款洗发露，但是如果我想我随时可以和她用同一款的，能占有两种不同发香的她让我小小的欲求得到了满足。

　　我还真是贪得无厌啊。

　　但没办法，各种各样的曦曦我都喜欢。

　　她把她的小手搭我的肩上，稍稍用力推开我，但是我正沉迷着呢，可不能就这样放了她。毕竟，已经好几个小时没有这么久的独处时间了。而且，往后，这种时间也只会变得越来越少。

　　她推了一会儿，意识到我不肯放开她，就撤回了手上的力气。

　　随后感觉到她动了动，紧接着有声音从我耳廓上传来。

　　“别这样，灵灵，这里可是教室耶。”

　　好近！话语化为一阵电流，从我的耳边传导到脊椎底部，电得身体惊跳了一下。浑身酥麻，无力感让我更不愿意离开她了，耳尖开始发烫，而且烫慰感正在快速蔓延。

　　真是的，她是真不知道我耳朵敏感还是假不知道啊！总是这样突然袭击，对心脏超级不好的。

　　喜欢。她这点我也喜欢。

　　沉浸在酥麻无力的感觉中，我嘟囔了起来。

　　“又没差，我们都是女生耶。这样不是很正常吗，你太在意别人的目光了。”

　　明明那几个人都不在看我们。

　　“说是这么说，但是这样让别人看着总归不太好吧。”

　　这不还是在在意吗？你的自我意识过剩了啦！谁会看我们啊。

　　而且，而且.......被看到不是更好吗。

　　我扭曲的独占欲在怂恿我对外面大声宣誓我对曦曦的主权，让我想把她套在我身边牢牢地拴住，让她哪都去不了。

　　这次连我自己都感觉实在太过扭曲了，所以我运用理性武器对这种黑暗的欲望发起进攻。尽管进攻有效，但是想在大家面前抱着她，让大家离我们远一点的小小欲望还是冒了出来。

　　不管了，我才不要放开她。

　　赖在她怀里好一阵子以后，她好像意识到了我不肯罢手，于是放弃了。放在我肩上，本来用于推开我的手滑向我的腰，环绕了起来。

　　明明你自己也很想抱我才对，真是不诚实啊。

　　不知道嘴角是不是上扬到鼻子旁边了，反正这副表情也没别人看到，连曦曦也看不到，就这样放着不管好了。

　　抱住我后，她也和我做了一样的事，确认我身上的味道。

　　不知道她会怎么看待我的气味，不过，大体来讲，我应该能猜到我的味道会让她很安心。

　　离开我身边以后，她总会变得有点不安，这点和我一样，而且有时候我觉得她的不安会更严重，只不过她本人没有这个自觉而已。

　　从我身上补充了足够的灵灵能量以后，她伏在我肩头上，轻声密语。

　　“现在就先这样吧。教室里还是有人呢，等今晚回家让你抱个够，好吗？”

　　可以抱个够！虽然无论是什么时候，在家里只要想抱住她，肯定就能抱个够，但是她主动这么说，我果然还是会很开心。

　　超开心。

　　“得逞啦！”
　　“唉，拿你没办法。”
　　“毕竟你最宠我了嘛～”
　　“一半一半，不如说我感觉还是你更宠我。”
　　“我不否认喔～”

　　她好喜欢我哦。不过我觉得还是我更喜欢她，可能作为朋友我们是五五开，但是我还有作为恋人的部分的喜欢，所以我肯定比她爱我更爱她一些。

　　快乐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佳慧和小璐很快就回来了，稍微点头回应她们的招呼以后，我就拿出杂志开始看，本能地开始抗拒起曦曦不完全属于我的时间。

　　很快七点就到了，晚自习开始了，今天的晚自习没有选择的余地，必须全员到齐，大概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宣布吧。

　　果不其然，很快老师就指挥大家去楼下取了送到的教科书。把教科书清点完放入抽屉里以后，我就开始翻看新的课本，初一是七科，语数英政地史生。语数英已经不陌生了，我好奇地开始翻看起历史地理政治和生物书。

　　当我开始翻看生物课本的时候，班干选举如期而至。说到正式开学前的重要事务，除了发放新的教科书，那当然就是班干选举。

　　首先肯定是班长。曦曦五年级和六年级都是班长，由此我猜她等等有可能会上去自荐。

　　稍微有些期待看到她在大家面前发言的样子。在这之前，我还没看到过。

　　虽然小学和她不在同一个班级而非常寂寞，不过现在已经没关系了，至少接下来的三年她和我肯定是同一个班，因为静兰初中部不换班。

　　“那么，需要选男班长和女班长各一位喔，首先选女班长，有同学自荐吗？”讲台上的安娜老师开始了询问。

　　教室不出意外地沉寂了下来，外面的蝉鸣很大声，比安娜老师的动员声大的多了。

　　我看向曦曦，发现她没在看我，而是有些不自然地开始张望起来。

　　是要上去竞选了吗，加油，曦曦，我会好好看着你，支持你的。

　　果然，在大概一分钟后，她还是败下阵来，举起了她的可爱的手。

　　安娜老师，你得救的笑容太明显了，至少不要表现得这么露骨吧。

　　我让开座位，让曦曦走了出去，但是她好像还是没怎么看我，应该是太紧张了吧。

　　没事的，你可以做到的，我会好好看着你的。

　　走上台的曦她眼珠滴溜溜地环视了周围一圈，能看出来她的不安立马就加剧了。

　　如果太不安的话，你可以看着我的喔。这样就不会紧张了吧。

　　她好像接收到了我的意念，用忐忑的目光看着我。

　　就说曦曦离开我会比我更不安吧。不过，她这点我也很喜欢。再多依赖我一点吧，如果我用力过猛导致曦曦变成了没有我就活不下去的人的话，那就让她永远依靠着我吧。

　　我只看着她，用以前就对她展示过很多次的鼓励的眼神看着她，嗡动嘴唇。

　　“我相信你。”

　　她眼中的不安果然消失了一大半，装作自然的样子，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大概她也确认到了我会，也只会看着她吧。曦曦有的时候很好懂，像这种时候她就特别好懂。

　　喜欢。她这点我也喜欢。

　　“大家好，我是许语曦，很高兴能站在这里。初来乍到，大家都比较腼腆，但是我希望大家在这三年里都能好好相处，共同学习。为了能让大家和睦相处，我会好好努力的，请大家投我一票，谢谢大家。”

　　虽然她还是有点不安，语言也不是特别顺畅，但是可能只有我和她能感觉到这种生涩感。毕竟，作为一个此前没见过面的外人的话，她的简短演讲可谓是能达到正常人感觉不到异常的流畅度。所以，教室里理所应当地响起了很大的掌声，我也努力鼓掌着，为我的曦曦鼓掌。

　　你又做到了，我很开心。

　　我都看到了哦，看在眼里。

　　她有点快速地从台上逃走了，大概还是很紧张吧。小脸有些发红，还用小跑的，一路回到了座位，我让开位置，让她能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我的身边呆着。

　　很努力了，你很棒喔，好乖好乖，现在就让我好好地奖励你吧。

　　轻轻缠上了她的手指，顾及到她很怕周围人的眼光这一点，我找了一个大家都看不到的角度，和她略微有些颤抖的手紧扣。轻柔地抚摸，让她的不安溶解在我的手中。

　　她的回答全部写在手上。一开始，握住我的手还很紧，很快，手上的热量消散了些，颤抖也逐渐停止了，力道也逐渐变小。

　　我看向她，但是她不敢看我。事到如今还在为依赖我而羞耻吗？明明刚刚不安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找上了我，现在也在我身边逐渐平静下来了，你还真是不诚实啊。

　　喜欢。她这点我也喜欢。

　　安娜老师笑着看向曦曦：“感谢语曦同学的简短演讲，那么接下来还有人要竞选班长吗？”

　　空气又陷入了沉寂，不过接下来怎样都和我无关，现在我只想和她腻在一起，抚平她的不安，鼓励她的勇气和努力。

　　“最后是学习委员喔，有人要自荐吗？”安娜老师的声音把我从她身上拉了回来。

　　来之前姑且是有打听过，据说成绩好的都需要注意这个环节，不然的话我才不会从她身上把目光移开。

　　又不值得。

　　经过了长时间的安静，看起来，传统估计是逃不掉了。我自己倒是无所谓，如果有人想当就当，轮到了我那我也没办法。

　　安娜老师叹气，开始了说教：“你们啊，就是太谦虚了。明明大家都是努力考上来静兰的耶，每年的学习委员都很难选诶，那就只能延续传统了。”

　　来就来吧。

　　“分配到我们班里，入学考试成绩排名最靠前的三位是刘飞同学，叶轻灵同学和莫佳慧同学，这三位同学可以站起来让大家熟悉一下，然后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吧。”

　　我站了起来，同时在最左侧靠走廊的位置一个男生，以及我的前桌也都站了起来。

　　最左侧的那个男生摆着手说：“我……我不是很能胜任这份工作，请大家放过我吧。”
　　想必这位就是刘飞同学了。

　　说完，他就坐了下去。

　　那就只剩我和佳慧了。

　　感觉到周遭有目光开始打量起我和佳慧，我静静等佳慧表态，如果她想当，我就坐下，如果……

　　还没等我想完那个如果，那个如果就已经实现了，她身体有些颤抖，眨着眼睛，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了我。

　　算了，那就我吧，我点了点头，她感激地看着我，然后快速坐下了。

　　“那么，就确定是叶同学了，叶同学，可以吗？”

　　我再次点了点头，表示可以。我一向认为，语言这种东西，只有在有需要的时候，才有使用它的必要性。像这种场合，就是没必要的时候。

　　当然，和她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是有必要的。

　　这时，应该是在左边第三排的地方，有女生说了一句，好高冷的美女啊。

　　是吗？那就是吧。反正我也不会拥有和你之间的纽带，高冷不高冷又有什么关系呢？

　　有她在，还有家人在，就够了。

　　安娜老师快速宣布了结果，我可以坐下去了。

　　在需要我注意的环节结束后，我又开始看生物课本，不过这次没有再牵手，反正她也不会跑。我悄悄确认了一下，发现她也在难得地看教科书，那还是别打扰她的为好。

　　过了一会儿，老师召集了第一次班干小会议，我认真地记住了曦曦负责的部分和我负责的部分，其他的部分我都没怎么听。

　　不重要的事，我都不会关注，那对我的生活没有任何影响。大千世界，蜉蝣一生，可观察到的部分就只是从自身出发，所能看到的那部分，也只有那部分事物，和我们有所连结，对我们有所影响。其中，就算能观察到，大部分事物也和我们是没有连结的，那就意味着不会对我们造成影响。

　　主动割舍掉这些部分，是能让我之所以为一个独立的个体所必须的。

　　所以，我的世界很小。

　　不过，再小，也够装下一个她，这样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