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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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两个人还在对他的画侃侃而谈，边辰意觉得腿站久了有些麻，挪到旁边偏矮的椅子上边上就要坐下。
就当他快坐下的时候，左腿好像有些没找准受力直接杵着在那儿可右腿已经弯下去了，人一歪就要侧倒下去。
一只大手直直地伸过来，揽住他的腰，把少年侧偏的身形扶正了，才又慢慢扶着他坐稳了。
边辰意一声谢谢都到嗓子眼了，男人的手却骤然收回去了。
“好好坐着。”他丢下话，不在管他，偏头看向负责人，示意她继续。
【28，】边辰意声音有些沉【刚刚他是在看画顺便和负责人聊最近画界的新流行吧？怎么注意到我的？难不成后脑勺长眼睛？】
【……】0628沉默下【有一种东西叫余光。】
虽然这个反应速度确实很惊人就是了。
【还有我感觉他力气好大，刚刚都快把我直接提溜起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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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竹觉得自己真的快疯了。
他的世界此撕裂对立，理智鞭挞压抑埋葬情感，而情感在他出现时无时无刻不诱哄麻痹腐蚀着他所剩无几的理智。他从未如此真切地感知到他的大脑，他的意识被切割地如此分明，一半用来维持他现今的体面、风度、教养，一半全被少年心甘情愿地偷走。
有他出现的地方，他眼里就存在他。或者说，不管他出不出现，他眼里都会有他。
可是少年眼里只有她啊，满心满眼都是她。他知道的，他的女儿，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亦情同手足。
他不想承认当他注意到少年怔怔地看着女儿在的后花园的时候，他有多酸涩嫉妒。
这样不行。这样一切都乱套了。
他觉得自己需要更彻底的冷静。最好，是离开他一阵子。
于是钟竹做了一个让他后来，悔恨终生的决定。
晚餐开饭前，他还没端好碗筷，其他人也自然没有动。
“最近，美术协会有一个去欧洲参展的活动，我是受邀人员之一。”他顿了顿，再开口，声音似乎有些干哑。
“三天后动身。”
“这么着急，平时有这样的活动您不都是推三阻四很少去的吗？”钟馨月终于还是没忍住糖醋鱼的诱惑，说完这句话，忍不住探了筷子。今天她和路竞在河滩玩了一下午，这会儿实在是饿惨了。
“嗯。”钟竹敛眉，目光落在碗碟上，执起筷子，但是又好像完全没有动筷子夹菜的意思。
“大概三个月后回来。”
“这么久？”钟馨月一边咀嚼，一边睁大了眼看过来。
她爸又发什么神经了。
边辰意有点小失落，低头听他们两个说话，手指在还摆在桌面上的那双筷子上点啊点的。
【28，世界大纲里有钟竹出国的剧情吗？】
【没有。女主他爸只是个连名字都没有的路人甲，大纲里他就出现过唯二两次，一次是画家把宋辰意带回省城这件事，一次是画家连看都不再看轮椅上阴鸷的少年一眼，大步离开去参加女儿的订婚宴的场景描写。】
边辰意这么问，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在他已经接受的原主记忆里，钟竹是不大爱参加这种集体大活动的，哪怕出去写生，作画，经常也是自己单独行动。
那年地震，来了有且只有这么一个画家，灾区施救现场，来了也有且只有这么一个慈善家。
边辰意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挥之脑后。
【这样也好，是要多出去接触，看看当今国际的作品，说不定会有新的感悟和体会呢。】
0628：你觉得是就是吧。
“那我之后画了画通过邮箱找您？”还说带他上展呢，总得帮忙看看吧。
“可以。”钟竹夹了一口米饭。
【他一走，你也是该要回学校了。】0628突然开口。
男女主的感情线发展总不能永远一帆风顺。最近已经够甜蜜腻歪了，本着绿江世界高中生不可以谈恋爱的基本准则，现在他们的处境很危险，需要男配女配出场，助力他们来回拉扯。
“可我的腿还没完全适应。”
“那就坐轮椅。”
“可我还要画画。”
“你晚上回家抽时间画。”
“可是我真的做不来剧本大纲上的那些事。”
“……我们都没得选。”0628沉默一下，正太音有些沉。
“这三天你好好和你师父你姐姐相处着吧。等男配剧情一过，估计，就不会再是现在这般光景了。”
边辰意想起剧情里，主角和其他人对对宋辰意说过的那些话。
“宋辰意，你可真他妈恶心。”
“你不要叫我姐姐了。”
“你怎么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咦，就是那个坐轮椅的，心脏着呢。”
“人不可貌相啊。”
……
边辰意觉得拿筷子的手有些冰了。
“辰意啊，你还愣着干什么？今天张奶奶还给你做了麻婆豆腐呢。”钟馨月说完，筷子就伸过来了，“我先帮你试试味道啊。”尝一口，起身去喝了一大口水。
“张奶奶可真舍得放辣椒调料啊。”
边辰意冲着她笑了下，不紧不慢地尝了一口。
【检测到来自钟竹的深情值10点。】
【？】
边辰意真的搞不懂钟竹最近为什么总是莫名其妙给他送深情值。他哪一点体现对钟馨月的喜爱了啊？这送分频率都快超过男主了。
他承认任务一开始他确实还有些小动作，偷看啊被迫红脸什么的，钟竹给深情值还算给得理所应当、合情合理并且让他问心有愧，但是现在，他都是和他姐正常相处了啊，深情值全靠他姐发力让男主吃醋以及校园网那群营养均衡什么都敢吃的校友们。
是不是太过于草木皆兵风声鹤唳了些？
难道钟竹还是个潜在的女儿控？似乎也不无道理……
边辰意的筷子在米饭里戳了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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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这三天，钟竹没有再出门，安安心心待在家里。
明明画室里这里坐着的还是这两个人，画室还是往常安静的气氛，可边辰意却真切地觉得和之前不大一样了。
正如0628所说，他的确是想赶在钟竹出国前多和他聊聊的。
看看画也行。
可他的反应是出人意料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抗拒。
“先去欧洲哪个国家？”
“不知道。”钟竹回答很快，提笔，目光锁定在画面的某一点。
这是无疾而终的谈话。
边辰意慢慢走到他身后，看他的画。
钟竹没一点反应。换做之前，他会回头看他。
边辰意又去外面花园摘了一些花草，以菊为底简单摆弄了下做了瓶插花，摆在钟竹身边的窗台上。
半分反应也无。好像整个人已经陷到他的画进去了。
这下边辰意真是有些难过了。他现在可以确定，他之前感觉到的奇怪不是错觉，钟竹是真的有意在忽视他，和之前给他量体温，扶着他走路的钟竹判若两人。
他现在总是皱眉，好像无时无刻不在忍受痛苦一样。
【28，是我最近是烦到他了吗？】
0628不说话。
边辰意扶着墙慢慢走回画板前。画面上是一个男人略弯着腰，扶着个穿戴假肢的少年，在午后的阳光里慢悠悠地走。
男人结实的小臂和少年有些细瘦地有些撑不起白衬衣的胳膊形成鲜明的对比。边辰意还记得那只手掌心微烫的温度。
夕阳散去，白炽灯打得室内清素的白，画面也显得有些冷。
那种温暖感被稀释了。少年的画笔悬在画之前，好半天，还是放下了笔。
现在不是画这幅画的时候。
还是等有阳光的午后吧。
他收拾好画具，坐在轮椅上，脱掉罩衣，轻手轻脚地离开，带上房门。
【要画得再好一点，才能让他满意吧。】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