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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给岳父大人用刑 ...

  •   宋府待客男厅这边与后宅女子斗嘴场景完全不一样。
      宋东穆万万没想到卫少弈此行宋府并非什么单纯回门,而是冲他来的。
      男客厅因是待客厅,从摆设到布局上都是宋家最为大气的一处厅,花园亭台,依假山傍泉水引入门厅。庑顶盖青瓦砖,亮堂堂的甚是不错。
      宋东穆此刻哪有闲工夫赏厅景,他的待客厅已被卫少弈变成审讯厅,而他就是那个被审讯的人。
      他戴着手镣和脚链子,锁扣挂在胸前早已被汗淋透,手腕处因腕铐生锈磨的他两条手臂青肿起红疹子。
      所谓腕刑,便是将铁燎细丝顺腕肘穿过,绕到胳膊肘处再绕回。
      来回十圈,手腕犹如刀宛,不渗血,全是暗血混在胳膊各处,疼如抽丝剥茧。
      宋东穆觉得是酷刑,对卫少弈而言,这都算他照顾老丈人给上的东厂最轻刑罚了。
      东厂小监用完酷刑见宋东穆已昏厥,又一掌拍在青肿处。
      “嚎——”
      宋东穆从惊愕中疼醒,“厂督大人饶命,饶命......”
      卫少弈全程躺在长椅处闭眼没发一言,他听着他的哀嚎声无一丝反应。
      就好像已经麻木,好像这最轻刑罚的哀嚎声不过是隔靴挠痒罢了。
      “岳父大人受委屈了,”这是卫少弈来到宋家开口发出的第一句话,他挪起朝他趴着的地方缓缓走去,“今日初登贵府就给岳父大人这样一个见面礼,实属小婿无奈。”
      他笑着蹲在他跟前,顺手攥起下巴,“宋大人与本督也算有缘,本督不想为难大人再上别的重刑。所以大人得识趣点,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
      卫少弈整个人如鹰一般阴冷、煞气。
      就他那冷如冰霜难以近人的模样,即便再笑的灿烂温柔,对此时的宋东穆而言都是要吃了他,“臣.....臣不知哪里没做好得罪了厂督大人......臣真的不知......”
      他疼的已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卫少弈的笑僵持住,他面露煞意,鹰犬般的眼神划过后攥手,上力,一气呵成后宋东穆的下巴都要裂碎了,“本督不想与你废话。”
      “厂督大人饶命,”宋东穆垂死挣扎,“您要问什么,臣.....绝不会欺骗大人的......”
      卫少弈做事很少废话,东厂出手所行阴诡,话多只会徒增烦恼。
      但他还是给了宋东穆讲话的机会,他轻松手甩开他的下巴。起身揉手腕,绕着他来回盘脚,语气冷道,“本督娶宋家二小姐看重的是你们宋家一门清流,二小姐能嫁来东厂,想必本督身上也有你们看重的。本督抬举宋家,只是不曾想宋大人不给本督薄面,竟派了一个养在外头的探子来做本督要娶的人。”
      “探子?”
      宋东穆环抱手腕,钻心肉疼支撑他不能倒下去,“厂督大人误会了,什么探子,这是不可能的啊。大人也说了,宋家从文路,虽是小官,可从不会与探子、外庭的人有牵扯......臣忠心为官,从不敢有二心......”
      卫少弈再问道,“宋流筝是谁的人?”
      宋东穆又急又肉疼,他已经解释不清了,“她是臣的二女儿,自小体弱多病,大门都没怎么出来过啊。厂督大人,臣与您说实话.....东厂下求娶帖,臣不敢不从,可臣又心疼大女儿嫁去东厂无出头日......这才借了您的话隙,把宋流筝这个病女儿嫁去......臣以性命起誓......”
      他又忙改口道,“不,臣以整个宋氏一族起誓,若臣有半句虚言,宋氏满门遭灭,断子绝孙!”
      宋东穆停话后厅内安静的可怕,宋家下人全被遣散退出院子,宋东穆已经不敢看卫少弈了。
      他等着被他发落。
      他是东厂厂督,是贞康帝心腹,所行事为贞康帝效力,东厂为他所控。如此位高权重之人,即便被人诟病暗骂,可他的势力,谁都害怕。
      宋东穆知道卫少弈别在腰间的这把绣春刀不知砍了多少人,不知染了多少血。哪怕他没去过东厂,可此时的卫少弈对他而言,是鹰犬狼戾,是地狱阎罗。
      他丝毫不能确信自个能不能活到明日。
      就在他瑟抖间隙,卫少弈又一改常态,温地把他柔搀扶起来,再将他重力摁回椅子上坐下。
      他贴在宋东穆面前,手扶稳幞头帽,不露齿地一笑,“岳父大人不必惊慌,方才不过是试探一二。”
      他抚腿坐在他隔壁,将茶盏推给他,再端起一盏,缓挪茶盖,“还望岳父大人多多体谅,小婿因东厂事多,对身边人一直都很谨慎,更何况您的二女儿还是小婿枕边人,自当要试探一番。既是岳父大人拿宋氏起誓,小婿自当信服。”
      宋东穆颤手端茶盏怎么都不稳,滚烫茶水撒到衣裳各处他都不敢再动一下。
      手腕疼的已经没了力气,但这茶是卫少弈推过来的,即便再无力,他都得撑着端起,他很虚弱,“是.....督主放心.....宋家门风清节,绝不会出什么探子的......”
      “那就好,”卫少弈放下茶盏,眼神一瞥。
      下方的东厂小监已经了明心意速速抱着木匣子上前,“大人受苦了,这是我们厂督来时给大人备好的药,大人只需每日敷一个时辰在手腕处,不出半月就痊愈了。”
      “是.....”他颤手接过,汗已湿了后背,“是,臣记住了.....”
      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宋冬穆已经分不清此举是罚还是赏,这位厂督是喜还是怒了。
      卫少弈小口饮茶,一副悠然自得的神色,“浮云山雨前茶,此茶不名贵,京城官员为着气阔很少有喝它的。也是到了大人府上才能品得一二。此茶与大人的文骨清流很是相配得当。看来东厂与宋家这门亲,是真凑对了。”
      “是是是.....”
      宋东穆摸不清他的意图,瑟抖不敢多言一句,生怕哪句不合适又惹到他。
      他的小命暂时保住了,可净思院这边已经乱套了。
      林氏悄派了所有下人蹲守在院墙外,来人一拨一拨的传话:“老爷在受刑,在哀叫!”
      “夫人夫人不好了,老爷没动静了!”
      “夫人,会不会老爷已经......”
      ......
      林氏病瘫,头戴额布倚在床沿边,她一个劲的哭嚎,还不敢大声惊动到卫少弈,“我们宋家来京都不过三年,怎得就得罪东厂了,老爷是言官,他从不敢与锦衣卫还有西厂勾结啊,这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宋流筝进门时,林氏看她就是救命稻草,一把抱紧宋流筝不松手,“流筝,快,你快去劝劝厂督。”
      “我不去。”
      宋流筝躲开她,“卫少弈要责罚谁哪是我说了算的,我不去。”
      “宋流筝!”
      林氏胀红的眼睛充血,她一把扯下头上的额布,戳着宋流筝恼怒道,“你到底是不是我生的,那可是你的父亲啊,他在受自个姑爷的重刑。你这个当女儿的一点也不心疼他,你....你怎么如此残忍.....”
      宋流筝眼珠子翻上天,压根没打算理林氏。
      她也懒得废话,毕竟自己和书中的宋流筝性子差太多,这样突然一个猛转性子大家都吃不消的。
      她索性还是收敛些好,在下人跟前爽了赢回面子,现在就少打些嘴炮,装着认怂便好。
      她想找个清净地回忆下剧情,可惜这想法被猛扑过来的宋流笛打断了,“宋流筝,父亲受罚还不是因为你。若是你没嫁去东厂,我们宋家又怎会被这只鹰犬盯上......”
      宋流筝忍不住打断她的话,“我是替姐姐嫁过去的,你们生挖喝我的血,如今倒好,反过头来说是我惹了祸事。”
      她急性子,索性一屁股墩坐下,盘腿打算好好掰扯,“东厂牵扯甚多,今日卫少弈一进门就动用刑罚,难道你们心里没点逼数吗。我不过是你们推出去的棋子而已,对卫少弈而言,我也只是一颗能沾上文气的棋子。你们何故来为难我这颗棋子,我没有心,我决定不了自个的主子该怎么走这盘棋。”
      宋流笛被怼的哑口无言,她不是不会还击,只是她实在无法理解这是宋流筝,那个风一吹就快要倒地,活不过二十岁的宋流筝。
      她字正腔圆,面色红润,像是重生一样的朝气十足。
      宋流笛吃吃看着她,“你.....到底是谁啊......”
      “如假包换的宋流筝啊,”宋流筝□□地拍拍胸脯,“只不过让你们失望了,我风吹不倒,也饿不死,甚至一顿能吃半扇猪呢。”
      宋流筝还沉淀在爽文女主反击的快感中,净思院传话的下人总算是更新了版本,有了新的话传来:“夫人,老爷被东厂的人抬去养犀院了,老爷没死,老爷还活着!”
      “快快....快....”林氏立马活了过来,“快去养犀院!”
      这一大帮人又一股脑乌泱泱的挪去养犀院,下人全都走后宋流筝才安静下来。她盘腿绕椅坐一会子,又觉得口渴,拎几颗蜜桔子啃起来。
      她翘腿再抖腿,已经顾不上大家闺秀的风范了。
      阿灵也是人群散去后再看宋流筝时越发觉得她陌生了,她怯生生蹲下,看着宋流筝如此意气风发,再也没忍住,斗胆发问,“二小姐,您到底怎么了.....您真的和从前不一样了,您也不喝药,也不说哪里难受哪里不能去,您还能在宋家这样闹腾。婢子觉得舒坦,也替小姐舒坦.....只是.....只是婢子担心小姐,您是不是生了大病?”
      宋流筝合腿,本分恢复到原样,“我.....我不过是没了约束放飞自我......”
      等等!
      她突然察觉到不对劲了!
      宋流筝不对劲啊!
      原著中的宋流筝已经病弱到一吹就倒的份上,即便她是魂穿书到她身上,要经历一场关于她的故事。可是再怎么变,病身子是变不了的啊。怎么自她穿书后从未觉得无力多病,反而很精神呢?
      按理说,她的状态就是宋流筝的状态啊。
      她捏捏脚,又戳戳头,再跳高落下,怎么跑怎么蹦跶都不像病罐子啊,这到底怎么回事。
      宋流筝木讷的坐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突然,她一个灵醒猛地抬头,“难道......难道......”
      小说写到中途作者弃坑,难道说原著里的宋流筝压根就没病,或者说她什么都知道,那些相克药她全都没有喝下,谨小慎微地在宋家生存,已弱势求自保?
      所以,她是健全的,她压根就没病,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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