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中璀璨的星光》风不起浪潮

1、横抛珠玉人间世，只恐花神驾鹤来

　　“传说，北冥有界，连年降灾，天涸地旱，残骨埋枯草，风沙吹蓬蒿。通俗的来讲，就是个破地方，连老鼠，它都掏不出一斗米。百姓饥饿难耐，精神萎靡，心火湮灭，他们一众看向庙宇，求神拜佛，每年对着神像将一凡胎□□献祭给上苍，祈求风调雨顺，求神明普度众生。”
　　铁牛讲得口干舌燥，正好端起面前那碗凉茶，痛快得喝了一通。
　　“唉，别停呀，快继续讲！”大家伙都跟着起哄。
　　“哎呀不急不急。”铁牛趁着一会儿功夫又拿起几粒花生米送进嘴里，“听我细细道来……”
　　铁牛是茶馆的常客，表面上是个粗人，但最喜欢说书讲理，只要把口一张，不远万里的路人都会歇脚听他的故事，虽然听的大多是他的胡言乱语。
　　“祭祀前一天，百姓们都抱着自家孩童，让实行祭祀的法老挑选。有位法老曾是通晓阴阳术和法术的道士，被他指点过的人，如今都登上仙班之列，子子孙孙享福享贵。而他深知这非人之作的恶毒，为了不让更多孩童受尽折磨，他凭德高望重的名气，自荐法老之位，代替之前的祭祀法老，取消血祭，以法老之名举办祭祀，而实际他的祭祀是送孩童上天成为神仙，不管祭祀上千次上万次，北冥的灾难永远不会停歇，永远会惩罚麻木不仁的北冥百姓。”
　　坐在旁边的李二惊呆了：“没道理啊，这道士要有那本事直接让天上下场雨，让庄稼长出来不就行了，这样的话祭祀说不定会被取消，他至于天天卖力气送孩子当神仙嘛，老牛你这故事太扯了。”
　　铁牛听到质疑，老脸憋通红，对李二横了一句：“你爱听不听，俺这故事都是有理有据的！”
　　“得得得，有理有据？你这怕不是从哪个苞米地里挖出来的野史吧！”
　　众人听之，放下手里的茶碗，哄堂大笑。
　　“别听他的，李二肯定是被他家疯婆子勾走了魂，看他面色发灰，眼皮发肿，眼周发黑，体虚之状啊！”
　　众人听完又附和道，“这说明什么啊，说明李二又幸福了！哈哈哈哈哈！”
　　在笑声之中，一位少年衣裳素白，脚步轻练，走向台前，向小厮讨了碗茶喝。
　　铁牛看这位小哥背上挂剑，腰间佩玉，格格不入，想开口和他搭话，却不料少年已转身向他行礼说：“鄙人在门前歇脚，听了铁牛兄所讲，十分有趣，劳恐您接着讲讲，鄙人洗耳恭听。”
　　铁牛楞了楞，众人应声附和才反应过来，便接着往下说去。
　　“哎呀，祭祀既然已成选仙之事，那道士便不敢怠慢几分。神仙曾经都是凡人，他们只是先天资历够高，能习得仙术，斩妖除魔才高于平民。北阴之冥虽为降灾之区，但人才数目不亚于南阳之城，而道士每年要在千万襁褓中选择一人作神仙，是难中之难……而恰好有一年，他看中俩个孩童，难以抉择，最后他奉出千年的修为，以灵力制作俩枚星光宝珠，喂给了他们……”
　　“等等，不会噎死吧？”李二再次打断。
　　“你找茬是吧！”铁牛拿起一把花生米，拽着李二脖子往他嘴里送，不顾李二难不难受。白衣少年听着李二说不出话的叫声，双眼只流露出了几秒可怜与无奈。
　　“接着讲哈。喂了灵珠后，只见其中一个孩童胸口冒出金光，而另一个却黯淡无光，见选择已有分晓，道士的心结才终于解下。到了祭祀大日，人们都跪在祭祀台周围，道士穿着法老布长袍，手持仙器作法。在他默念咒语时，天空突然出现一道裂缝，缝隙越来越大，直到云梯浮现连通裂口，道士抱起孩童向上走，直达云梯通往上天的终点。祭祀结束后，人们纷纷离去，而那个流落大街的孩童，却因落选被家人嫌晦气而抛弃，道士小心地抱住他说：‘可笑，麻痹身体，抹黑自我；跪天跪地，不跪人心。你已吸收我的修为，又有星光宝珠在身，怎会成为人们口中秽物。本可进入仙班之列，怎料天时地利人和均不妥协。枉你眼睛如水清澈，尚无邪念，收为门徒，自学仙术，也可成一代名器。’那年献祭后，北冥天将瑞雨，地生翰林，百姓开垦，又出基业，献祭废除，日照生辉。人们都在此流传是那位身含星光宝珠的孩童使天上的神仙感到满意，所以北冥才迎来新生。而道士得知这位孩童上天被无缘奉上花神之礼，成为花神的接班人，而前代花神驾鹤来临人间，化作灵种，种在了北冥这片土地，这才使得北冥重现生机。道士叹道：‘舍弃名利，拥护百姓，不怨谩骂，堪为高尚，高尚啊……’道士觉得前代花神的心境已修炼至顶峰，无人能及。之后他带着那位落选的孩童去往南境修炼，从此销声匿迹。”
　　铁牛端起茶，猛喝了一口，而众人仍在那销声匿迹的悬念中回味无穷。
　　“老牛，俺们没听过瘾呐！”
　　“是呀是呀，那个被落选的孩子怎么样了啊？”
　　铁牛敷衍道：“哎呀明天再说明天再说，都散了吧，散了吧……唉，那位小哥，你等一下。”
　　白衣少年随众人刚要起身，就被铁牛叫住。
　　“哦，这位铁牛兄台有话要讲？”
　　“看你衣品和举止不凡，口音与我们北方人略有不同，想必小哥是来自南方的仙人吧。”
　　“兄台眼光好厉害，鄙人确实来自南方，但我只是习武之人，行侠仗义的剑客罢了，与仙人无法相比。”
　　铁牛摆摆手笑了笑：“哈哈哈，俺只是个屠夫，是个粗人，刚才俺这番话只是猜测，但依你的面相，早晚都是仙人。今后若是有缘，我一定宰头牛，盛情款待小哥您。”
　　白衣少年害羞一笑，谢过铁牛后起身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