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差成悲剧》时余佳

14、第十四章

　　时间在缓缓过去，下课后，姜景星二人正要找繁梦欣道谢，没想到她拿着碘伏和棉签走到他们面前，她塞到姜景星手心，“擦擦伤，不用道谢。”

　　姜景星点头回应，而江庆云不等他反应，拿走他手中的碘伏，他打开盖，拿棉签沾点碘伏，涂抹在他青肿的面部上。

　　姜景星小声嘶了声，江庆云很认真的为他擦伤，闻声后，低闷着声说：“力度很轻，还说不矫情。”

　　他的面部大部分都留有碘伏液，紧抿嘴唇无法反驳，江庆云拧上盖还给她，“谢谢。”

　　“没事。”她淡淡回应。

　　就在这时，门口外有个人叫姜景星，“姜景星，方老师找你。”

　　姜景星循声望向门口那人，是个生疏的面孔，他一句话没说走出门，这次江庆云不敢拉了，怕他甩开，沉着声：“尽早回来。”

　　姜景星没有回头，嗯了声，几秒后没了人影。

　　姜景星推开办公室门，扫视一眼室内所有老师，刚才还各忙各的，这会儿门一响，他们猛地回头，眼睛都盯在他脸上。

　　他来到方建天的工作地方，方建天不紧不慢的喝口茶，放下杯子时很轻，沉稳着说：“来了，我给你爸打了电话。”

　　姜景星说出疑惑：“为什么。”

　　“董谦遥可能被你打出脑震荡了，但是这只是推测。”方建天看着他。

　　姜景星不可置信，反问：“有依据吗。”

　　“我们问他怎么了，他不记得，他只觉得头疼。”他指了指右边坐在沙发抱着头的董谦遥，“我们问他发生了什么，他却说出你的名字。”

　　这一句致命他不可置信的一击。

　　方建天沉重道：“行为贴近脑震荡的征兆，我是老师，不是医生，不敢乱说，只是推测。”

　　他沉默片刻后，来到董谦遥的面前，他痛苦的抓着头发，面色苍白，神情恍惚，像个精神病人。

　　他心沉甸甸的，莫名的烦躁起来，他不想姜锦衍知道，不想他操心，不想给他找麻烦，三个不想罩笼他烦躁的心，变得更加烦躁，仿佛下一刻就成了疯子。

　　此刻，突然发出很重的敲门声，不等老师说句请进，一对家长就推门而进，先进来的是个女人，穿着高跟鞋，脚步声很重，体现的很焦急。

　　“等老师同意再进啊，你急什么。”一个男人慌忙的声音散播出来。

　　“你儿子被人打出脑震荡了，你还是个称职的父亲吗？”女人音量有些大，语气焦急。

　　男人无言以对，女人不顾男人，扫了眼都在盯他们的老师，目光瞟向沙发上抱着头的董谦遥，朝着他走去。

　　女人的一肩撞开姜景星，他脚步没站稳，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差点摔倒，她直接坐在皮沙发上，将董谦遥抱在怀里，轻轻抚摸他的后脑勺。

　　“儿子，你头怎么样了？咱去医院检查。”

　　说完，眼神犀利的瞪着姜景星，大嗓门冲着他喊：“你打我儿子干什么！”

　　“我儿子出了什么事，你就给我蹲监狱去！”她气势汹汹，话说的不好听。

　　闻言，男人迅速走到她面前，说她：“小声小声，打扰到老师工作了，说话别那么难听。”

　　她是真的一点教养也没有，指着姜景星，音量丝毫没减弱：“难听？他是你儿子啊？向着外人，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男人呵斥她：“小声！你说话很难听！”

　　“他打我儿子，我说的难听怎么了？！”

　　男人被气的不行，决定不跟她吵了，噤了声，这时，董谦遥的班主任走过来，语气平和：“我们只是推测可能脑震荡了，控制一下音量好吗？”

　　女人翘二郎腿，一脸傲慢的说：“怎么处理吧。”

　　女人指着姜景星：“我要他道歉，赔医疗费。”

　　班主任：“这位学生会赔医疗费的。”

　　女人安抚他的儿子，没再说什么，只有男人礼貌的回应一句：“谢谢老师。”

　　班主任和蔼的笑了下：“没事。”

　　他们坐等良久，女人等不及了，不耐烦的说：“他家长还能什么时候来？再拖我儿子受不了。”

　　男人开口：“再等等吧。”

　　她对着姜景星咄咄逼人：“还要等什么时候？我儿子没及时检查，真得脑震荡了，你和你家长给我儿子磕头。”

　　沉默良久的姜景星，淡淡说了句：“你儿子也配。”

　　语音刚落，女人就急眼了，“你再说一遍？！”

　　他换了个说法：“你儿子配吗？”

　　女人蓦然站起身，伸直手掌，对他的脸真要扇一巴掌，男人及时反应，攥住她的手腕，阻止她这种恶毒的行为。

　　男人火冒三丈：“干什么！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不打他，我消不下去气！”

　　男人皱紧眉头：“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吗？”

　　女人问：“什么。”

　　他松开女人的手腕，咬紧牙关，对她很是失望，“像个泼妇！”

　　女人像是被刺激到了，没了灵魂似的身体下坠，脸面瘫，眼睛空洞无神的坐在沙发上老老实实的，男人叹了口气，见她这般样子，总算可以放下心了。

　　过会后，门面上响起敲门声，方建天边忙边说：“请进。”

　　身着西服的男人慢条斯理走进来，语气格外礼貌：“老师你好，我是姜景星的爸爸。”

　　方建天望去，停下手中的红笔，应是在批改同学作业，向他解释事情：“姜景星应该是跟别人打架时把人家打出脑震荡了。”

　　“也不一定，就是把你招来陪同他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并把医疗费给交上。”

　　闻言，姜锦衍平稳的应了：“好的，我来的有些晚，还是赶快检查吧。”

　　方建天指向他们，示意他过去，姜锦衍明白了，走到姜景星的身边，关切的询问：“怎么了？爸爸来迟了。”

　　语音落下，姜景星蓦然转头，见到他有些激动，但下一秒意识到自己犯错才来的后低下头，声音低落：“爸，你来了。”

　　姜锦衍摸摸他的头发，嗯了声，随后看向沙发的三人，正色说：“去医院检查吧。”

　　男人：“嗯。”

　　姜景星跟在他们身后正要走时，方建天站起身：“回来别忘了补作业。”

　　校外，姜锦衍见他们也开了车来，就没必要问他们坐不坐他车，姜景星坐在副驾驶，他开着车，去医院的路上姜景星蔫巴巴的，像个枯萎的向日葵。

　　“打架两次了，都是一个人吧？”

　　“嗯。”

　　姜锦衍心平气和地说：“为什么打人。”

　　“他说我没妈。”姜景星闷声说。

　　“……”姜锦衍紧锁眉头。

　　他们走在医院道，脚步慢的姜锦衍走在后面，走着走着大腿突然传出一阵痛，他弯下身子，双手倏地捂住大腿，他紧闭着眼，脸色苍白。

　　姜景星发现他爸没有跟上来，回过头，注意到他爸的表情后，心头一跳，赶忙跑过来，双手扶住他的手臂，声音急促：“爸，你怎么了。”

　　他忍着疼痛，迅速调整面部表情，恢复如初的样子，动作改成扶额头，艰难地说出口：“没事…我只是贫血。”

　　姜景星信以为真，“爸，看看吧。”

　　他缓慢挺起身，“不用，喝点药就好了。”

　　姜锦衍见他儿子一脸担心的神态，心口有些疼，像被人揪住心口，他揉了揉姜景星的头发：“走吧。”

　　“……”

　　他们进入挂有“神经外科”牌子的医室，医生坐在椅子上，双手放在桌面，女人握住椅子上的董谦遥的肩，问：“医生，你帮我看看我儿子是不是得了脑震荡。”

　　“说下病症。”

　　女人颤声：“他头疼，记不得怎么头痛的。”

　　说完，董谦遥捂住嘴巴，医生看出他想吐，“门边有垃圾桶。”

　　闻言，他跑过去，蹲下身，对着垃圾桶呕吐。

　　“轻微脑震荡，回家好好休息，恶心就喝甲氧氯普胺片。”

　　女人：“好，谢谢医生。”

　　他们走出医院，女人手中拿着塑料袋里的一些药，都是姜锦衍掏的钱，他：“没事我们走了。”

　　男人：“嗯。”

　　车内，正开往学校的道路，姜景星漫不经心的开口：“爸，我不想回校。”

　　“好，帮你请几天假。”姜锦衍直接就同意了。

　　“嗯。”

　　姜锦衍看了眼姜景星的脸：“回家拿冰敷脸。”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