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请出示您的证件！》爱锅包肉更爱橙子

8、第七章 办案也需要想象力

　　老林忙着去楼梯间痕检了。秦克礼抽空跟江城汇报对杨晓杰的审讯结果。三人又回到马向晖的公寓里坐下。
　　“杨晓杰，23岁，应届毕业生。我们去抓他的时候，他还装无辜，进了审讯室一吓唬，全都招了。”秦克礼拿出一叠资料递给江城。
　　“这个人毕业没找到工作，投了多份简历都被拒了。一周前，他接到一个电话，有人约他见面。见面之后那个人给他看了马向晖的照片及住址，要求他跟踪监视马向晖的行踪，尤其要注意他去过哪里，见过什么人，每天定时汇报。同时给了他一大笔现金，还答应事后会给他提供一份工作。”
　　韩玖玖默默往远处挪了挪屁股，从包里掏出两只耳机塞进耳朵，一脸“这不是我能听的内容”的表情。
　　江城看她一眼，示意秦克礼继续说。
　　“杨晓杰收了钱就开始跟踪马向晖。但他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没有任何跟踪监视的经验，只敢在公寓门口等着。据他交代，马向晖很少出门，所以他大多数都是汇报其待在公寓，也没出什么岔子。周五那天中午，马向晖出了公寓，杨晓杰一路跟着他进了重玄寺。”
　　江城：“杨晓杰没有跟踪经验，马向晖居然没有发现自己被人跟踪？”
　　秦克礼摇头：“据杨晓杰交代，那天马向晖看起来心事重重，对外界反应很迟钝。”
　　江城挑眉：“所以，杨晓杰见到了案发经过？”
　　秦克礼又摇头：“杨晓杰交代说亲眼见到马向晖从监院那拿到钥匙，开门进入钟楼，随手一关门正好挡住了他的视线。他立刻就跟了上去，想要看看马向晖在钟楼里面干什么。走到门口就听到有重物倒地的声音，他推门一看，马向晖倒在地上，胸口往外涌着血。”
　　江城：“凶手呢？”
　　秦克礼指指江城手里的资料：“你看审讯笔录。”
　　江城翻了翻笔录，秦克礼问完“有没有看见其他可疑人物？”的后面，杨晓杰回答道：“从马向晖独自进门直到我推开门看见他倒在地上，没有看到过其他任何人。”
　　秦克礼神色严肃：“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这就是个密室杀人案！”
　　江城又从头仔细查看了一遍资料，问道：“你觉得杨晓杰的证词可信度有多少？”
　　秦克礼往沙发背上靠了靠：“杨晓杰是申海本地人。抓到他后，我们首先搜查了他的住址，没有发现藏匿的枪支弹药。接着查了他的家庭背景和社会关系，也走访调查了他的亲朋、邻居、老师和同学，还拉了通讯记录和银行流水，都在这份资料里你刚才也看到了，没有任何异常。他一个在校生，出身普通，社会关系简单，没有任何接触、使用枪支弹药的机会，可以排除他是凶手的可能性。
　　另外，对他来说，他只是收钱办事，单纯跟踪一个人看他去了哪些地方干了什么事，期间没有干扰他人正常生活、散布他人隐私的行为，不算犯法。
　　他看见马向晖死了，第一反应是掏出手机录视频而不是报警，他解释说是因为害怕给他钱叫他跟踪的人不信他说的话，就拍视频留作证据，拍完马上就跑了。也是因为太害怕就忘了报警。这个说辞虽然很荒唐很不合常理，但他没必要撒谎。我们也分析了他手机里的视频，确实是马向晖刚倒地那会就开始录的，血迹还没晕开，与他的证词都能对上。
　　最重要的是，他没有作案动机。一周前，他甚至不认识马向晖这个人，跟他没有任何交集。在此之前他也没有任何案底记录。
　　现在的问题是，杨晓杰只承认听到了重物倒地的声音，不承认有听到枪声，也不承认有看到凶手。我个人判断他没有撒谎，可这样一来还是无法解释，枪是如何消失的，凶手是如何进出钟楼的，我们依然不能确认是自杀还是他杀。”
　　江城思考了好一会，现有的人证物证居然对案子的侦破没有任何帮助，果然相当棘手。不过不管怎么样，案子得继续查下去。他指着资料里的一行字问道：“他们为什么要跟踪监视马向晖，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秦克礼看到江城指着的那行字是“申海市利美科技有限公司”，精神一振答道：“我们也问过杨晓杰这个问题。他不认识约他见面的人，也不知道对方从哪得来自己的手机号。对方很警觉，杨晓杰汇报马向晖死亡之后，对方这个号码就联系不上了。我们查到这个手机号登记在孙某名下，但孙某交代这个号码不是他本人使用，而是别人借用他的身份办理的。他收了一笔钱就帮人办了5张手机卡。线索到这又断了。”
　　秦克礼说到这故意停顿了一会，见江城目光看向他才继续说道：“但是，我想到杨晓杰之前投了许多简历，简历上肯定会留手机号，就把他投过简历的公司都筛查了一遍，顺便和曾与马向晖的技术咨询工作室有过合作的公司名单做了个对比——哈哈哈，还真被我发现有一个重合的名字，就是这家申海市利美科技有限公司。我想着跟踪监视马向晖的人肯定是知道马向晖身份的人，觊觎他拥有的某些东西，可能是产品，也可能是技术。那什么人会知道马向晖拥有产品或技术呢，当然就是他工作室合作过的甲方啦！”
　　秦克礼得意地翘起嘴角，满脸写着“快夸我快夸我！”
　　江城拍拍秦克礼的肩膀赞道：“我们巧克力真聪明，思路清晰，一击即中。”
　　秦克礼脸一黑：“别叫人外号，大家还是好朋友！”
　　江城笑笑：“所以，你们查到这家公司有什么可疑了吗？”
　　秦克礼急：“已经派人去调查了。我这不是着急过来和你汇报情况吗。”说罢又感慨道，“说起来现在的年轻人也真的是，为了钱啥也敢做，什么跟踪、监视，出借身份证办手机卡、银行卡，也不管有没有可能违法，只管收钱办事，啧啧。”
　　江城冷笑一声：“你知道刚毕业的大学生都有什么特点吗？”
　　秦克礼疑惑：“什么？”
　　江城瞥了一眼不远处无辜脸的韩玖玖，脸色一黑：“好骗！”
　　秦克礼挠头，眼神在江城和韩玖玖之间转来转去，直觉这两人之间有猫腻，但又没证据。
　　这时小刘匆匆赶到，正准备开口，见秦克礼也在，一时不知该把查到的资料递给谁好。
　　秦克礼把资料接过来，又转交到江城手里，凑到他身边和他一起看。
　　小刘松一口气，汇报道：“江队、秦队，我去查了房东，据他交代，房卡共有三张。这间公寓是马向晖8年前租的。前两年是马向晖本人付的房租，从第三年开始直到现在，都是另一个人替马向晖支付房租，所以这个人手里也有一张房卡。
　　我去查了房东的银行收支明细，发现替马向晖支付房租的钱走的是公账，对方账户名是这个。”小刘指了指资料里的一行字，正是“申海市利美科技有限公司”。
　　秦克礼和江城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有笑意。线索这就连上了，方向没错，接下来就看老林痕检有没有结果。
　　秦克礼起身大力拍了拍小刘肩膀：“小刘好样的，这条线索非常重要，给你记一功。干得漂亮！”
　　小刘不好意思：“都是靠江队指明了方向……”说罢双眼放光注视着江城，原地化身江队迷弟。
　　江城又看了一眼韩玖玖。坐了那么长时间，她已经有点无聊了。如果不是她察觉有人进过这间屋子，他也不可能这么快找到新线索。
　　等了一会，老林终于拿着痕检报告回来了。
　　一进门，老林的眼神就黏在韩玖玖头上，似乎在研究这个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江城示意韩玖玖摘掉耳机。
　　韩玖玖摘下耳机就听江城说：“老林痕检有结果了，你也一起听一听。”
　　大家都把视线转到老林脸上，老林把痕检报告递给秦克礼说道：“我问了物业，得知保洁是每周五早晨清扫楼道。这楼高，平时没人爬楼梯。所以很幸运，在24层到26层楼道之间，以及24、26层楼道进出口处，检出了几枚非常完整清晰的足迹。可以还原出此人从24层走廊进入楼梯间，爬到26层再出楼梯间，事后又从26层走廊进入楼梯间，往下爬到24层再出楼梯间这样一个过程。”
　　老林看着韩玖玖，颇有些自暴自弃，“这几枚足迹属于身高约165-170cm，体型微胖的中年男性。关键是，通过步态分析可以推断出足迹主人有高低肩，与电梯监控里那名男子的形象高度吻合。”
　　秦克礼看看报告，又看看韩玖玖，奇道：“这么说，韩小姐的分析完全正确？简直神了啊！”
　　瞎掰封神的韩玖玖：……
　　江城也看着韩玖玖，神情意味深长：“办案也需要想象力，韩小姐你说是吧？”
　　韩玖玖：我竟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