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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兄弟情变质 ...

  •   不夜天城。
      祭天神台上,蓝曦臣聂明玦金光瑶三人拱手直身立在供台前,聂明玦居中,蓝曦臣金光瑶立其左右,神情肃穆。
      聂明玦:“神明在上,今日我兄弟三人在此立下重誓!上报仙门,下安黎庶,天地同证!如有异心,千夫所指,天人共怒!”
      三人齐声一同宣誓:“如有异心,千夫所指,天人共怒!”
      三人齐身跪下,三拜叩首。
      刚刚齐身,还来不及互道大哥二弟,就听见上方一声惊雷怒喝。
      【“娼妓之子,无怪乎此!”
      金鳞台八十一阶高台上,一个着黛绿兽首纹锦广袖对襟长袍的高大身影一脚将一个明黄金星雪浪纹圆领袍的男子踹下金鳞台,从最高一级台阶滚落到最低一级。】
      金光瑶脸上的笑意僵在嘴角,温和的假面像是碎裂的面具要掉不掉的挂在脸上,诡异中带着一丝滑稽。
      聂明玦看着天幕上面目可憎的自己,不可置信,自己怎么会对金光瑶说出这等恶言?这根本不是他的作风!
      蓝曦臣温润的笑意也没挂住,俊美如玉的脸上带着些微不知所措,还是硬着头皮的在两人间打圆场。
      在场观礼数百人鸦雀无声,错愕的看着湛蓝天空上突然出现的水镜放映的要命的画面。水晶上两人,惊起暴怒将人踹下金鳞台口出恶言的热和滚落高台的人赫然长着赤锋尊和敛芳尊的脸,有着一样的身形神情,穿着相应的家袍。
      水镜之下,这两人可刚刚结成异姓兄弟,誓词都还回荡在耳边呢!天幕那就上映起兄弟反目了,可真是讽刺。
      不待众人反应过来究竟天上的水镜是怎么回事,三尊结义还能不能进行下去,天上的水镜画面一转,
      【身着寝衣,墨发披散,眉间一点朱砂红的似血的金光瑶修长纤细的指尖戳了戳一条死灰色的健壮结实的长腿,俊秀无害的脸上带着诡异的温柔,乌黑水润的双眸翻滚着莫名的情愫的疯狂,“大哥,你就是用这条腿把我踹下金鳞台的。你知道那天我有多疼吗?”那条腿从大腿根部被截断,截面光滑,肌理筋骨清晰可见。】
      这条腿有点眼熟啊!
      聂明玦大腿莫名一凉,满脸复杂的看向站在他身侧的金光瑶。金光瑶察觉到身旁的视线,急忙解释,“赤锋尊,误会,绝对是误会!您怎么可能会对我说那种话呢?我对您一向敬重,您又对我有恩,我怎么可能会……”聂明玦,若你真的这样侮辱我,我一定将你五马分尸!不过,“退一万步说,您修为高深,我又岂会是您的对手?”
      “是啊。明玦兄,这其中一定有误会。这天幕,还不知是在怎么回事,说不定是哪家阴谋。”蓝曦臣挡在两人中间,劝和的同时时刻警戒两人打起来。
      聂明玦道:“我并非是非不分之人,孟……光瑶,曦臣放心。当务之急是找出谁在搞鬼,蓄意离间你我兄弟三人。”
      聂明玦蓝曦臣当即召集门下弟子前往调查,召集族中长老前来不夜天城查看是怎么回事,天上的水镜是何方神通。
      金光瑶传信金光善告知不夜天城出现变故,各家前来观礼的弟子亦传信回本家。射日之征刚刚结束一个月不到,温氏老巢不夜天城就出现这样大的变故,还正好是在三尊结拜之时发生,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温若寒是否没死,温氏余孽仍有后招?
      远在云梦的江澄收到门下附属家族传讯,立刻冲到魏无羡房中,把头天晚上喝的烂醉日上三竿睡的跟猪一样的魏无羡从被子里挖出来,围着莲花坞布下禁制阵法,还不放心,将江厌离带在身边,点上几百精锐弟子即刻御剑向岐山飞去。
      姑苏云深不知处,蓝启仁一收到传信立刻传令,云深不知处戒严,携蓝忘机和十几位长老上千弟子客卿前往岐山。
      与此同时,蓝曦臣率先用弦杀术攻击天上的水镜,锋利的琴弦触碰到水镜却如无物,直直穿过。聂明玦取出十石巨弓,搭穿云箭,双臂聚力,巨弓拉满,一箭射出,可达十里开外,却是直接穿过水镜,消失天际,水镜丝毫未伤,继续播放着不堪入目的画面。
      【金光瑶将一对手臂抱在怀里,手臂修长,其覆盖着的健美肌肉足以让人想象双臂还长在主人身上时蕴藏的可怕爆发力。金光瑶将自己的白皙的手掌和大一号的死灰色大手十指交扣,贴在脸颊温柔呢喃:“曾经,这双手保护过我。”水润的黑眸中满是柔情眷恋。】
      手臂主人聂明玦面无表情,脸似锅底,铁塔似的立在原地,华贵厚重的太师青交领长袍下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脑子里却跟着水镜上那句“曾经,这双手保护过我”回想起两年前射日战场上和金光瑶并肩作战的事情。
      那是的金光瑶还是孟瑶,修为低微,脑子灵活,负责后勤和战场打扫,帮助他处理各种繁琐总务,为了方便,孟瑶常留宿他的营帐。孟瑶修为不高,每每转移遇到敌袭他都会把孟瑶护在身后。战时物资匮乏,尤其仙草灵药,供不应求,他常会同孟瑶一道外出夜猎寻找物资灵药。孟瑶身体不好,极爱生病受伤,好几次遇袭突围,他都会把孟瑶背到背上,赶路时无人之际,和孟瑶共乘一骑。
      金光瑶亦想到了过往,两眼看天看地看蓝曦臣,就是不敢往聂明玦那边看。他发誓,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尴尬过。
      蓝曦臣也是愣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是好。看着上方水镜,心底莫名的酸涩。
      阿瑶对明玦兄竟然这般依赖。
      聂怀桑……聂怀桑的嘴巴张的能塞下五个鸡蛋,一脸震惊,他敢用十年看话本画册的经验打包票,孟瑶,阿不,现在是三哥,对他大哥有情况!还是因爱生恨,得不到你的人就得到你的心那种虐身虐心兄弟背德不伦恋!
      【金光瑶放下聂明玦的双臂,弯腰微笑着贴近一颗放在铁案上的头颅,越来越近,两颗头的鼻尖几乎碰到了一起。头颅五官阳刚俊美,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聂明玦脖子一凉,下意识摸了摸脖子,嗯,头还在。
      金光瑶聚精会神的看着天上的水镜,若无其事。别让他知道是谁在搞他,他非把那个小人碎尸万段不可!
      【“大哥你为什么就是不肯闭眼呢?是你逼我的,我真没办法了。”将两枚刻着禁制符文的铁片贴到聂明玦圆睁的双眼上。“大哥,你这张嘴总是说我不爱听的话。”用刻着同样禁制符文的铁片封了聂明玦的嘴,“大哥说我这套在你面前早就没用了,再也不想听我的花言巧语,我满足大哥,永远都不用听了。”拿出最后两个铁片,一左一右封住聂明玦的耳朵。】
      聂明玦看向金光瑶,欲言又止,金光瑶率先拱手弯腰一揖,“赤锋尊,水镜上虽是胡言乱造,但终究是金光瑶冒犯赤锋尊。金光瑶在此向赤锋尊赔罪,甘愿受罚。”
      聂明玦一把将金光瑶扶起,正色道:“你不用赔罪,你也说了是胡言乱语,何须赔罪。你我既然结拜,就是兄弟,莫在如此客气,和怀桑一样,叫我大哥就好。”
      底下的窃窃私语立刻停止,满座寂然。
      金光瑶一愣,本以为出现如此变故,水镜上的事情虽是胡言,但上面的金光瑶样貌不说,说的话做的事确实是他做的出来的,任是谁都不肯能心无芥蒂。聂明玦自亲眼目睹他杀了那几个欺辱他的修士后对他一直不假辞色,颇有微词,结拜之事怕是不了了之。没想到,竟然还愿意接纳他!
      金光瑶的情绪陡然真心几分,眼含热泪,郑重一拜,“是,大哥。”
      而后转身,对蓝曦臣一拜,“二哥。”
      蓝曦臣亦是面带动容,双手扶起金光瑶,温和道:“阿瑶。”
      水镜上又传来动静。
      【“曦臣哥,小心背后!”蓝曦臣双眸一冷,反手拔出朔月,转身一剑,穿胸而过!
      噗嗤——
      长剑破开血肉,几滴鲜血溅上金光瑶苍白如纸难以置信的脸上。
      “你……”】
      蓝曦臣:……
      金光瑶:……
      听到自己的声音立刻躲在两个聂家弟子背后的聂怀桑一脸懵逼,怎么还有他的事?
      在场其他人:……
      蓝曦臣的手还扶着金光瑶行礼的手上。
      蓝曦臣猝不及防的体会到了方才聂明玦的感受。他发誓,他对有救命之恩,忍辱负重,心怀天下,坚韧不拔,温和守礼,善良忠贞的义弟绝对没有杀心!
      一点都没有!
      不等蓝曦臣开口解释,水镜上传来金光瑶的声音。
      【“蓝曦臣!”
      蓝曦臣强忍着愤怒痛苦不忍,咬牙切齿道:“金宗主,我说过你如果再有动作我不会留情你没听到吗?”
      “是!”金光瑶面白如纸,双目含泪“你是说过,可我有吗?”
      蓝曦臣闻言面露异色,转头要去看身后的聂怀桑,却听金光瑶道:“你看他做什么?别看了!你能看出什么?连我这么多年都没看出来呢?”说到最后满脸忧伤痛苦。
      聂怀桑眼神乱转,满脸冷汗,不知是心虚还是害怕。
      “聂怀桑!你可真是不错啊!我居然是这样栽在你手上!”
      金光瑶似是回光返照,凶狠的等着聂怀桑,竟不顾剑穿心口挣扎着就要起身,蓝曦臣见状,手上用力,将长剑又送进金光瑶心口一寸,厉声道:“别动”
      金光瑶不知哪来的力气,不顾蓝曦臣一声声“别动”的警告,强忍着痛站起身,“好一个一问三不知!难怪了,藏了这么多年,真是委屈你了!”
      聂怀桑一脸草包样,咽了口口水,哆哆嗦嗦的说:“曦臣哥,你要相信我。我刚才真的看见他手在背后!”
      金光瑶不顾剑在胸口就要冲过去“你……”】
      聂怀桑拉着几个本家亲眷弟子挡在他身前,又展开扇子挡住自己的脸缩成一只鹌鹑。要不是大哥在祭神台太远太高,旁边就是被水镜里的他算计的曦臣哥和鲜鲜出炉的三哥,他早就躲大哥背后去了。
      内心求菩萨告奶奶的别再提他了都要被众人的目光盯出洞来了,他今天就不该来观礼凑热闹,他宁愿在家练刀都不要面对这种场面。
      还好,下一刻水镜里蓝曦臣的声音救他狗命。
      【“我说了别动——”
      朔月又进一寸,穿过胸口从后背此出的剑刃血红,心头血顺着剑刃一滴一滴滑落,滴落在地。
      金光瑶手握上胸前锋利的剑刃,将剑往自己的心口送去,一步一步向蓝曦臣走近,字句泣血:“蓝曦臣啊蓝曦臣,我这一生撒谎无数害人无数!如你所言,天下的坏事我什么没做过!可我独独从没有想过要害你!
      当初,云深不知处被烧时,你逃窜在外,救你于水火之中的人是谁?后来,姑苏蓝氏重建云深不知处鼎力相助的人又是谁?这么多年来,我何曾打压过姑苏蓝氏?哪次不是百般支持!
      除了这次压制你的灵力,我何曾对不起你?何时向你邀过恩?悯善不过是因为当年我记住了他的名字就能如此报我。而你!蓝曦臣,泽芜君!却照样和聂明玦一样容不下我——”
      蓝曦臣神情恍惚,双目通红,一滴清泪滑过脸颊,永远一丝不苟的头发已微微凌乱。
      “如今,你连一条生路都不给我……”
      蓝曦臣已是心神大乱,毫无防备,金光瑶窥见这一丝机会,面色一凛,运起最后的灵力拉着蓝曦臣到一副棺椁面前,将朔月完全送入自己胸口,从背后破出的剑尖对准棺材,鲜红黏稠的液体溪水一般滴落棺材,流入内里。
      棺材里的东西受鲜血刺激,怨气大增,不停攻击封印,就要破棺而出!
      金光瑶死死的盯着蓝曦臣的眼睛,蓝曦臣抬起左手凝聚灵力就要击向金光瑶,金光瑶唯一剩下的手捂上他拿剑的右手,含泪带血粲然一笑,一如初见,“二哥,你陪我一块死吧!”
      蓝曦臣陡然失力,左手掌心灵光渐渐散去,收回左手,缓缓闭上眼睛,愿一同赴死。金光瑶死死盯着对方左手的眼睛逐渐缓和,移到蓝曦臣的脸上。在化作凶尸的聂明玦破棺而出的那一刻,释然一笑,将蓝曦臣推开,转身向聂明玦扑去:“聂明玦!你以为老子真的怕你吗?”
      被聂明玦一把掐着脖子拖回棺材。】
      现场鸦雀无声。
      仙门众人:好大一口惊天巨瓜!这表情,这举止,这眼神,你跟我们说这是兄弟?契兄弟吧!
      敛芳尊果然厉害,对赤锋尊爱而不得痛下杀手,得不到你的心就要得到你的身!敢反抗就把你给碎尸!还引的泽芜君对他牵肠挂肚,到最后都要能一起共赴黄泉了,结果转身就把人推开,扑到赤锋尊怀里,同葬一棺。
      这叫什么?生不能同衾死亦能同穴!
      泽芜君好像深情错付又好像没错付,毕竟最后都被推开了。
      另一个人咬耳朵道:不推开,那么小一个棺材,三个人多挤啊!
      有一个人悄声道:说不定敛芳尊就是想跟赤锋尊合葬,不想多一个人呢!
      有比较理智的修士疑惑:不是,你们怎么就相信上面的事情了呢?
      有人解释道:其他的先不说,云深不知处被烧绝对是真的,确实听闻当时还是蓝氏大公子的泽芜君携藏书逃窜在外,然后义士所救。
      观上方泽芜君敛芳尊赤锋尊的神色,这件事确实是真的。
      说明什么?
      说明这面水镜放出来的东西是有可信度的!
      而且最后长着聂明玦样貌身形的凶尸,聂怀桑的陷害,刚好对应前面金光瑶杀害聂明玦将其分尸。
      所以其他的,也可能是真的!
      所以知道这么多密辛的他们还有命离开吗?
      作为当事人的蓝曦臣无话可说,水镜播放的内容为真,他确实有可能为了给明玦兄报仇对阿瑶出手。
      金光瑶……金光瑶已经麻了。他已经确定了这面水镜就是专门跟他作对的,就没想让他好过。
      他现在很怀疑是温若寒搞的鬼,为报杀身之仇,在好好的结拜大日子抹黑他污蔑他,直接就把他演死了。
      没头没尾的,为什么不放放他是怎么被发现的?
      不等大家伙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水镜画面一转,夜月之下,粉墙黛瓦,屋檐错落精致,正是云深不知处。
      蓝曦臣一口气梗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这面水镜从出现到现在不过半盏茶功夫,没放过一件好事,祸害了他、明玦兄、阿瑶还不够,云深不知处都不放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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