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小疯子的改造计划》经云驹鹤

4、他声音温柔

　　第二天伏希刚进入休息室就听到了德拉科在说什么“夜游”，并且很高兴的样子。
　　“但是这不能让他离开魁地奇球队。”
　　德拉科讲了一会儿，又扫兴的重重放下手中的杯子。
　　“怎么啦？波特？”
　　伏希轻声问。他大致知道和自己没关系。就是有关系，斯内普教授也不会让它传出来，而德拉科也不会谈论。
　　“啊，伏希！”
　　德拉科像看到什么罕见人物一样。
　　“斯内普先生昨天晚上巡夜，在赫奇帕奇那里碰到了哈利·波特和罗恩·韦斯莱——一个红毛。据说他们去偷吃的，出来时撞到斯内普先生身上，食物弄脏了先生的衣服，于是扣了五十分。”
　　“这可是救世主进去霍格沃茨的三个星期以来第一次扣这么多分！格兰芬多会怎么想呢？”
　　伏希想到了自己昨天晚上的经历，很难评价这件事。
　　德拉科见他还拎着书包，就问他。
　　“今天休息一天，你拎书包干嘛？”
　　休息？伏希没反应过来。
　　“三个星期会放一天假，晚上六点之前回来。”
　　看到伏希的反应，德拉科也就知道他又忘了这一点。
　　“我给你写过一张表格，写了假期、课程表、教室位置、休息日和乱七八糟的其他东西，你真就不看一眼？”
　　“上一次的假期因为考试被取消了，你也不至于都忘了吧？”
　　嫌弃又不满，德拉科踢了他一脚。
　　“我贴在镜子边了。”但是我不照镜子。
　　伏希辩解。
　　“只是忘了。”
　　他究竟是怎么一脸平静的说出这么让人抓狂的话的？！
　　德拉科又踹他一脚。
　　小打小闹，还没雪利尾巴拍一下痛。
　　“你有什么打算？”
　　伏希将书包放在沙发上，迟疑了瞬间，又把书包放到腿上。
　　看起来德拉科也没什么想法：“我父亲不让我回去，我也没打算回去。”
　　他用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雾沉沉的，看着伏希，等他说些什么。
　　“我要去对角巷。”
　　“你会买东西？”德拉科嗤笑一声，愉悦的眯起眼睛，头向后仰：“高尔，这比你识字都荒谬！”
　　高尔憨憨的抬头。
　　他有这么……不染世俗吗？伏希默默想。
　　伏希从书包里翻出了一张清单，有手掌那么大，小小的地方用绿色墨水写满了他飘逸的字。
　　德拉科凑过去看了一眼，认出来是一些药材。
　　“我就知道，伏希，”他又闷闷的坐回去，“除了这些，你根本没有别的需求。”
　　“你要和我一起吗？”
　　伏希总感觉德拉科在表达什么。他把书包单肩背在身上，准备离开时，向德拉科问了最后一句话。
　　德拉科好像身体紧绷了一瞬，他起身，却和高尔他们在一起。
　　“我才不去，我没那个需求。”
　　于是伏希牵着雪利，离开了休息室。
　　德拉科只能暗自咬牙，说一句“蠢货”
　　他的确不想去，但他想多和伏希待一会儿。
　　这家伙，真是一点都不会照顾别人的情绪。
　　对角巷。
　　德拉科不想来这里是有理由的，这儿拥挤不堪，学生多，鱼龙混杂。
　　不过有了雪利，伏希的空间还挺大的。
　　他去买了药材，又顺便买了几件衣服替换。
　　上火车的时候，他没想那么多，也就没带行礼什么的。学校提供了除衣物以外的所有东西，还算便利。
　　之前被皮皮鬼撕烂的那一件是他唯二的衣服，在学校里穿麻瓜的服饰，尤其是在斯莱特林，相当不合适。
　　他只能研究一本叫做《巫师生活必备咒语》的书中找到一个修补咒，而且，因为在休息室看这本书，他还被教授嘲讽是要做“家庭主夫”而浪费时间去看这种书。
　　他脚步很快，不停留，置办好一件事情就去做下一件事情。这是一种习惯，尽管他今天一天都没有其他的任务和作业。
　　伏希的最后一站是魔杖店。
　　他认真想了想，觉得让哈利飞起来那件事情是因为魔杖不是他的，而是他爸爸的。
　　至亲之间，让魔杖的排斥降到了最低，但终究不是最合适的。
　　奥利凡德没问他为什么开学的时候不来买魔杖，只是照常，对每一个顾客，他都要怀念的说上一些事情。
　　“我记得你父亲的魔杖，你母亲的是在德国买的，”奥利凡德扔过来一根魔杖，“冬青木，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龙心弦，坚硬，代表着智慧和天赋——噢，我说的是你父亲的魔杖。可惜！可惜！那根魔杖被撅断了——多好的搭配！”
　　看来又是关于他父亲的传奇故事，他最好还是把魔杖藏起来。
　　伏希没有试奥利凡德递过来的魔杖。
　　他觉得那些都不合适，而奥利凡德肯定知道那些魔杖不合适。
　　奥利凡德像不知道一般，从长长的梯子爬下来，费尽千辛万苦一样，把魔杖盒递给伏希的时候手都在发抖。
　　“这一个，最后一个，”他确定的说，灰色的眼睛眨也不眨盯着伏希，“花楸木，龙的心弦神经，十二又四分之三英寸，相当柔韧。”
　　“是这根。”伏希回复一句，把加隆放在桌子上。
　　“你不试试吗？”
　　看着破旧的魔杖盒，伏希顿了一下，拿出了魔杖。
　　“试试Oppugno——你会这个咒语嘛？”
　　伏希点头，他举起魔杖，看着杖尖，念道：“Oppugno！”
　　从杖尖迸射出一道道浅金色的光。咒语是对着桌子上的一本书发动的，没有和书里一样召唤出金丝雀，而是出现了六只懒懒的乌鸦。
　　乌鸦先生们慢吞吞的在书本周围踱步，有一只疑惑的歪歪头，漆黑的羽毛折射出神秘的色彩。
　　“哈，白兰度牌的Oppugno！”奥利凡德被愉悦到了，他随即抱歉的说：“我好久都没见到这个咒语了，你父亲用这个咒语试的魔杖，那时候我可吃惊了！”
　　“请原谅，我只是想回忆一下！”
　　“没事，”伏希摇头，他轻声对自己说，“虽然我不想知道。”
　　他不想知道他父母的传奇故事。
　　因为他要创造自己的传奇。
　　而他父母的故事，将被他亲手揭开。
　　伏希买了许多糖果，以及给雪利买的狗零食。它一直在禁林、霍格沃茨、操场附近游逛，偶尔捉一些小鸟，生活水平比待在伏希身边低了很多。
　　当然也是雪利自作自受。
　　它捉到小鸟，不去吃，而一会儿抓，一会儿放，自娱自乐。碰到学生们的宠物猫，它会躲着。有其他学生想摸摸它，它就飞快的跑走。
　　想到刚刚的黑乌鸦，伏希又给雪利买了只乌鸦作伴，起名叫缇里。乌鸦喜欢站在雪利头上，但雪利不太开心，总摇头晃脑想把乌鸦甩下去。
　　赶在中午之前，伏希又回到了霍格沃茨。
　　这时候他意识到中午不会提供食物了，难怪学生们都三三两两的离开学校。
　　他回寝室，把寝室打扫了一遍，将买的东西放在适当的位置，把雪利和缇里放出去玩，然后自己继续看《巫师生活必备咒语》
　　这书不是霍格沃茨的，是他父亲的。
　　上面是和伏希很像的手写体，全是他父亲霍格沃茨生活的光辉历史，写满了各种独创的恶作剧咒语以及他曾经把这个咒语在谁身上试过——大多都写着一个名字：DUCK，一个或许是叫达克的同学。
　　大概为了掩人耳目，才起了这么个让斯内普嫌弃的名字。
　　伏希是在开学收拾东西的时候，从床板下面摸出来的这本书。
　　不过确实有些生活需要的咒语，比如如何用魔法整理床铺，如何叫一份美味的食物。
　　他父亲可能和斯内普教授一样有些恶趣味，上面用极其细腻详尽的笔触极言被施咒者的表现。
　　看得多了就觉得枯燥，于是睡意就迎了上来。
　　在斯莱特林阴暗的地下室，怎么想午睡都不适合这里。但伏希有些发昏，他猜测是他父亲连这本书都下了什么昏睡咒。伏希锁了门，伏在桌子上，打算小睡一会儿。
　　他昏昏沉沉的进入了一个梦境。
　　梦中的颜色和他在晚上看到的颜色一样，昏暗，但偶尔闪出星光点点。
　　伏希的意识看着自己的身体，在地上坐下，随后身后出现了一堵墙。他又拿来一本书，坐下的地方变成床。
　　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这个世界越来越鲜活。
　　伏希认出来这是他在麻瓜界的房子。一认出来，他就知道这个梦的情节了。
　　一个同样的场景能被用不同的开头和结尾重复无数次，他只能说自己的想象挺丰富的。
　　梦境不过是个小插曲，伏希很快就从里面脱身，这期间过去了约半个小时。
　　他略烦躁的收拾一下自己，想着人总会在无聊的时候自我折磨之类，决定找点事儿做。
　　校规是不能犯的，禁林和密室一类当然排除，最适合伏希的最安全消遣方式就是去图书馆。
　　他的眼睑下和上鼻梁周围有些淡淡的红晕，很惬意轻松的模样，但在斯内普眼里不是这样，他认为：
　　“你最好是出去鬼混了了半天才会这样狼狈的出现在图书馆。”
　　他“啪”的一下合上书，伏希后退两步。
　　我怎么狼狈了？他想着，出去买东西，午休一会儿。伏希下意识又摸摸脸，没有脏东西。
　　“禁书区需要有教授批准条才可以进入，没有常识就不要乱逛。”
　　斯内普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丢给伏希，然后消失在层层叠叠的书架缝隙中。
　　好吧。
　　伏希能怎么样呢。
　　他和斯内普教授应该没这么熟的，他们课下课下没什么交流，但在一次次的同处一室工作中，才会有了现在熟稔的气氛和互动。
　　书恰好丢在伏希怀中，伏希接下书，看着上面鎏金的大字写着：“已知魔药及其制备”的字样。
　　他就明白，斯内普知道他的小动作。
　　有一个别扭自傲而且有些恶趣味的教授，伏希也只好接受——他挺喜欢斯内普教授的。
　　拿着书，伏希来图书馆的目的也达成了，他无聊的想着自己碰到斯内普教授的概率甚至比哈利·波特都要高。
　　他们都说斯内普教授针对哈利，总是用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为借口来扣格兰芬多的分。
　　这和伏希差不多，只是形式不同。
　　斯内普教授会用各种理由让他打扫魔药办公室，给他准备下一节课的材料。
　　在平斯夫人那儿，统计借书时间，伏希惊讶的发现斯内普教授已经给他写好了，借书时间是“本教授会归还此书”
　　喜悦，而茫然。
　　他岂不是需要看完书，先把这本书给斯内普教授，才能消掉这个名字？
　　啊，麻烦。
　　时间过得好慢，伏希从图书馆出来，眯缝着眼看太阳的时候，忽然发现天空上有几个飞来飞去的黑点。
　　他还以为是什么飞的快的游禽，直到有一个直直的掉下来，他才看清那是正在训练的魁地奇球员们。
　　德拉科似乎加入了球队？
　　这个想法一蹦出来，伏希就为自己接下来的忧虑感到好笑。
　　这种事情，也只会发生在哈利·波特这种大名鼎鼎的人物身上。
　　伏希不再想这些，他快走到礼堂附近，听到几个学生说“哈利摔下来了”，有些惋惜。
　　是出于对一个同学不幸的惋惜。
　　晚上礼堂提供食物，格兰芬多的学生都去看望哈利了——马上就是魁地奇比赛的日子，他们都为此担忧。
　　伏希贴着墙，进去礼堂。还没真正踏入大厅，耳边一道声音轻轻的。
　　“来吧，来吧……”
　　他声音温柔，不断诱哄，而后伏希就有些意识昏沉，脚步一个拐弯，绕过大厅，走上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