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阅读未来部分续写》刃秋

35、“王子”的故事-5

　　哈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他的心难过地蜷缩成一团，那种不敢置信的恍惚和理解现实后的冲击像浪潮般冲刷着他。他睁着眼望着天花板，耳边还回响着众人的话语......
　　他一向自豪于自己与父亲的相似，然而他今后还愿意像他父亲吗？
　　所有人都听到了。哈利不敢去看伙伴们的眼神，也不敢去观察长辈们会是怎样的态度。尽管哈利与此事并无关联，但他依然感到了一种火辣辣的羞耻，过去曾夸赞他与詹姆相似的话语都成了利剑。而斯内普......
　　他从未想过他会为斯内普感到如此抱歉。
　　他痴迷于研究黑魔法，小天狼星的话回荡在脑海里......你知道詹姆不会给这样的人好脸色看......还有他和谁，埃弗里和穆尔塞伯？他们可没做什么好事......斯内普后来还成为了食死徒，替伏地魔卖命......
　　但他同样也为对抗伏地魔而死，哈利反驳自己。他保护了德拉科的灵魂，和邓布利多一起谋划了那起谋杀，送来格兰芬多的宝剑，尽力保护霍格沃茨的学生，最后由于伏地魔对老魔杖的痴求而亡......
　　而詹姆的“Run，Lily，run！”也同样在哈利的心底刻上了永不泯灭的痕迹。
　　他到底该作何感想？
　　他到底该怎么做？他该恨谁，爱谁，相信谁，不相信谁，他能否回到那些简单的岁月，和罗恩与赫敏一起欢笑的日子，抱怨斯内普和特里劳尼，去海格的小屋做客，偶尔还能在那儿遇到邓布利多......
　　那时的情感不如现在这般纠缠复杂，他的肩上还没有沉重的使命。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哈利已正式把消灭伏地魔作为自己的使命，他深知自己在邓布利多的计划中有不可替代的重要性。他从没说过，但人们向他投来的每一个眼神，那些骄傲或敬畏的目光，书中又一个人死亡所引起的震惊、担忧与难过，无不在增添他的压力。他必须要赢，必须要阻止这一切苦难的发生。
　　哈利的神志陡然清醒。
　　是啊，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
　　斯内普死前给他的这些记忆，必定有比告知他陈年往事更重要的用途。但目前看来，这些记忆与邓布利多的计划无关......
　　邓布利多现在不在这里，而他也必须停止那些依赖老校长的想法。他不能把自己当成孩子，他是一个战士，他要坚定地面对一切未来的突发情况，离开这个空间，回到现实，打败伏地魔。
　　哈利注视着床幔，意识在坚定的决心与隐约的不安中逐渐模糊......

　　哈利走出房间，没想到自己撞进了一个热情的怀抱。
　　“今天我做了早餐！”韦斯莱夫人放开他，把他往餐桌推了推，“哈利，亲爱的，你昨天就没吃多少。看看你多瘦！”
　　罗恩在一旁陪他一起走向桌子。“你们起得这么早？”哈利略带惊奇地问。
　　“帮妈妈做早饭嘛。”弗雷德说。
　　“这是我烤的面包，”乔治指着一篮子香喷喷的面包，表情颇为得意，“快尝尝。”
　　罗恩和哈利坐下来。赫敏微笑着问：“昨晚睡得怎么样？”
　　“别提了，噩梦。”罗恩说，狠狠拍了拍哈利的背，害得哈利差点把粥吸进鼻子里，“你怎么样，伙计？”
　　“呃......”哈利不知道怎么说。他发现小天狼星和卢平正看着这边。
　　“我没关系的，”哈利阻止了他俩说话，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我已经想清楚了。”
　　“你不会以为我们会对你不好吧，哈利？”唐克斯问。哈利有点心虚地说：“当然没。”
　　“那不就结了。”穆迪出乎意料地说话了。他甚至说了句：“很不错的袜子，波特。”
　　哈利低头去看，发现自己习惯性地没穿配对的袜子。这属于是穆迪没话找话了，哈利明白他的用意，感激地道了谢。
　　也许是韦斯莱夫人的手艺精湛，哈利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在低低切切的谈话声中找到了饱足的昏沉感觉。
　　现在，只有斯内普一个人没来了。
　　哈利感觉有一点担忧（梅林，他从没想过自己会为斯内普担忧），正犹豫着要开口，就瞥见黑色的袍角在大厅的入口处一闪。
　　“斯内普教授！”麦格教授用平时在学校里遇见的那种语气说，“快过来坐。”
　　斯内普走了出来，嘴角绷得紧紧的。
　　“今天你气色不错。”麦格教授轻快地说。哈利不知道她是怎么能说谎而面不改色的：斯内普脸色差得就像见到三十个纳威和三十个博格特同时待在他的魔药教室里。
　　斯内普对这句话没什么反应，走到自己座位上坐下。
　　“教授，你得扣格兰芬多的分。”德拉科突然说话了。哈利还没来得及诧异就脱口而出：“我们怎么你了？”
　　“你们上次打魁地奇犯规。”德拉科理直气壮地说。
　　“明明是你把鬼飞球乱打的。”罗恩反驳。
　　“你们在飞贼上做手脚！”
　　“我解释过了，”哈利有点不耐烦，“那飞贼自己飞晕了头，主动朝我这边撞过来了。以前我训练时也出现过这种情——”
　　“他们仗着人多欺负我，”德拉科无耻地说，“斯内普教授，你怎么说？”
　　斯内普还是什么也没说，但哈利觉得他的眼睛有生气了一点，仿佛真的在考虑扣格兰芬多四百分。

　　早饭过后，穆迪拿起那块哈利十分厌恶的石板。
　　那种轻松的氛围逐渐褪去，不适的感受重回哈利的心头。
　　寂静之中，只有老傲罗低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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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
　　“我没兴趣。”
　　“对不起！”
　　“别白费口舌了。”
　　时间是晚上，莉莉穿着晨衣，抱着双臂站在格兰芬多塔楼入口处的胖夫人肖像前面。
　　“玛丽说你扬言要睡在这里我才出来的。”
　　“我就要睡在这里。我绝不是故意叫你泥巴种的，我只是——”
　　“只是说漏了嘴？”莉莉的声音里没有半点同情，“太晚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找借口原谅你。我的朋友都不能理解我为什么还跟你说话。你和你那些亲爱的食死徒朋友——你看，你甚至都不否认！你甚至都不否认那就是你们的目标！你迫不及待地想成为神秘人的手下，对吗？“
　　他的嘴巴张了张，没有说话，又闭上了。
　　“我不能再装下去了，你选择了你的路，我选择了我的。”
　　“不——听我说，我不是故意——”
　　“——叫我泥巴种？但是你管我这类出身的人都叫泥巴种，西弗勒斯。我又有什么不同呢？”
　　他挣扎着还想说点什么，但莉莉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转身从肖像洞口爬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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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试图不去看斯内普，也不去揣测他听到这件事时的感受。他做得比较成功。也许是最近接收的信息太多了，哈利有些麻木。只有一种更多地了解母亲的渴望使他格外专注于莉莉的话语，为她的正直而暗自喝彩。
　　......又暗自有些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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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廊消失了，这次场景变换的时间长了一些。哈利似乎飞过了许多变幻的形状和色彩，最后周围的景物才固定下来。他站在黑暗中一个荒凉、寒冷的山顶上，风嗖嗖地刮过几棵没有叶子的枯树。成年的斯内普气喘吁吁地原地转过身子，手里紧紧地捏着魔杖，似乎在等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他的恐惧也感染了哈利，虽然哈利知道自己不可能受到伤害。他纳闷斯内普在等什么呢，不禁也转过头去——
　　突然，空中闪过一道刺眼的、之字形的白光，哈利以为是闪电，但斯内普扑通跪倒在地，魔杖从手里飞了出去。
　　“别杀我！”
　　“那不是我的意图。”
　　风在树枝间呜呜作响，淹没了邓布利多刚才幻影显形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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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布利多的名字让哈利警觉了起来。终于有记忆是关于邓布利多的了。
　　穆迪也稍微停顿了一下。
　　斯内普害怕邓布利多杀了他......这说明斯内普现在是食死徒阵营的，或者刚好想弃暗投明？倘若不是，他又为何要去见邓布利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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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站在斯内普的面前，长袍在风里飘摆，魔杖的光从下面照着他的脸。
　　“怎么样，西弗勒斯？伏地魔大人有什么口信给我？”
　　“没有——没有口信——我是为自己来的！”
　　斯内普绞着双手，看上去有点心神错乱，乌黑纷乱的头发在脑袋周围飘舞。
　　“我——我带来了一个警报——不，一个请求——求求您——”
　　邓布利多一挥魔杖。虽然周围的枝叶仍在晚风里飞舞，但在他和斯内普面对面站立的地方，却是一片寂静。
　　“一个食死徒能对我有何请求？”
　　“那个——那个预言……那个预言……特里劳妮……”
　　“啊，是了，”邓布利多说，“你向伏地魔传达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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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一时间觉得自己听错了。
　　可是大家纷纷转头去看斯内普，让哈利明白了他没听错。
　　不，他不明白。
　　他看着小天狼星想跳起来，但被那不知名的力量按了回去。他看见卢平神情惊愕，而念到邓布利多之死时的愤怒又回到了他脸上。他看见人们的嘴一动一动，却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哈利？”
　　这样就能说通了。原来泄露预言给伏地魔的人就是斯内普。原来斯内普是由于自己害死了莉莉而悔过。
　　“哈利！”
　　这就是邓布利多所说的，他信任斯内普的牢不可破的理由。
　　害死了自己所爱的人。邓布利多因为这个共情了。邓布利多就因为这个共情了？
　　“哈——”
　　“安静！”哈利咆哮道。一直在呼唤他的朋友们不作声了。连小天狼星他们都不作声了。
　　哈利现在直直盯着斯内普。对方的眼神没有躲闪，看不出情感。这一点不知怎的让哈利心底有什么碎裂了。
　　“撤掉你的大脑封闭术。”他以为自己会大吼大叫，但他听见自己的声音相当平静。
　　斯内普动了动，眼神依旧很空洞。
　　那是愤怒吗，不断烧灼着的？但哈利只感到了可怕的镇定。那是痛苦吗？不好说，哈利已经痛苦了太久，他不知道它有没有消失过，他已忘了它的存在。哈利甚至在头脑清晰地想，现在最理智的做法是叫穆迪赶快继续念下去，把这本书念完。他找不到任何一种能击溃自己理智的因素，来糊弄自己他已经愤怒过了头，他无法再思考，或者他不能再承受更多。他可以承受更多，他知道，而且他目前有的无论是麻木、疲惫还是憎恨和悲痛一类的情绪都远远不足以令他崩溃。
　　但他没有采取最理智的做法。
　　“我想也是，”哈利对斯内普说，但更像是在对自己说，“我无法劝动你，就像我无法改变这一进程。所以我们又开始谴责你，然后回想起你做过的好事，最后对你拿不定主意。”
　　“哈利，你的脸色真的很苍白——”卢娜说。
　　哈利笑了起来，即使人们向他投来惊恐和忧虑的眼神也没有停止。
　　“你爱我的妈妈，你爱莉莉，”哈利注意到斯内普抽搐了一下，“但是你害死了她，还害死了你恨的詹姆.波特。告诉我，我该对你作何感想，斯内普？”
　　就在哈利以为对方不会回答的时候，斯内普那无甚血色的嘴唇动了动：“恨我。”
　　这简单的两个字消散在了空气中，快得像没出现过。
　　哈利再次笑了起来，这次笑得更大声、更疯狂。有几个人在说什么，但他没有费神去听。
　　“在我听到伏地魔杀死你的时候，我真心期望你在现实里能活下来，”哈利听到自己在说，他预感自己接下来的话不适合说出来，但他还是说出口了，“然而我刚才真心希望你死。”
　　哈利忽略了一切倒吸冷气的声音和劝说声，只是专注地看着斯内普。
　　对方许久以来第一次露出了笑容。那像是轻蔑，挑衅，又像是欢迎。于是哈利想抽出魔杖的冲动达到了巅峰。
　　“哈利——”赫敏说。但哈利已经不需要浪费更多时间了。
　　“小天狼星，别尝试攻击他了，你成功不了，”哈利平静地说，“我们别再讨论这件事了，好吗？赶紧听听邓布利多说了什么。”

　　过了好一段时间后，穆迪才重新开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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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是了，”邓布利多说，“你向伏地魔传达了多少？”
　　“一切——我听到的一切！”斯内普说，“所以——正因为那个——他认为指的是莉莉.伊万斯！”
　　“预言没有说是女人，”邓布利多说，“说的是一个七月底出生的男孩——”
　　“您明白我的意思！他认为指的是莉莉的儿子，他要追到莉莉——把他们全部杀掉——”
　　“既然莉莉对你这么重要，”邓布利多说，“伏地魔肯定会免她一死吧？你就不能求求他饶了那位母亲，拿儿子作为交换？”
　　“我——我求过他——”
　　“你令我厌恶。”邓布利多说，哈利从没听过邓布利多以这么轻蔑的口吻说话。斯内普似乎萎缩了一点儿。“那么，你就不关心她丈夫和孩子的死活？他们尽可以死，只要你能得到你想要的？”（小天狼星也轻蔑地哼了一声）
　　斯内普什么也没说，只是抬头看着邓布利多。
　　“那就把他们都藏起来，”他嘶哑着声音说，“保证她——他们的——安全。求求您。”
　　“那你给我什么作为回报呢，西弗勒斯？”
　　“作为——回报？”斯内普张口结舌地看着邓布利多，哈利以为他会拒绝，但良久之后，他说，“什么都行。”
　　山顶消失了，哈利站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什么东西在发出可怕的声音，像某种受伤的动物。斯内普颓然坐在椅子上，身体前倾。邓布利多站在他面前，神色严峻。过了片刻，斯内普抬起脸，自从荒野山顶的一幕之后，他仿佛度过了一百年的苦难岁月。
　　“我以为……你会……保证她的……安全……”
　　“她和詹姆错误地信任了别人，”邓布利多说，“就像你，西弗勒斯。你不是也曾指望伏地魔会饶她一命吗？”（有什么压抑着的类似哭声的声音响起。哈利冷峻地听着）
　　斯内普的呼吸虚弱无力。
　　“她儿子活下来了。”邓布利多说。
　　斯内普猛地晃了一下脑袋，像在赶走一只讨厌的苍蝇。
　　“她儿子还活着，眼睛和他妈妈的一样，一模一样。我想，你肯定记得莉莉.伊万斯的眼睛，它的形状和颜色，对吗？”
　　“不要！”斯内普吼道，“没了……死了……”
　　“这是悔恨吗，西弗勒斯？”
　　“我希望……我希望死的是我……”
　　“那对别人有什么用呢？”邓布利多冷冷地说，“如果你爱莉莉。伊万斯，如果你真心地爱她，那你面前的道路很清楚。”
　　斯内普眼前似乎隔着一层痛苦的迷雾，邓布利多的话仿佛过了很长时间才传到他的耳朵里。
　　“您——您说什么？”
　　“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死的。别让她白白牺牲。帮助我保护莉莉的儿子。”
　　“他不需要保护。黑魔王走了——”
　　“黑魔王还会回来，到那时候，哈利.波特将会面临可怕的危险。”
　　静默了很久，斯内普慢慢控制住自己，呼吸自如了。最后他说道：“很好。很好。可是千万——千万别说出去，邓布利多！只能你知我知！您起誓！我受不了……特别是波特的儿子……我要您起誓！”（哈利无声地勾起嘴角，但他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
　　“要我起誓，西弗勒斯，永远不把你最好的方面透露出去？”邓布利多低头看着斯内普那张激动而又痛苦的脸，叹息着说，“如果你坚持……”
　　办公室消失了，紧接着又重新浮现。斯内普在邓布利多面前踱来踱去。
　　“——跟他父亲一样平庸、傲慢，专爱违反纪律，喜欢出风头，吸引别人注意，放肆无礼——”
　　“你看到的是你预想会看到的东西，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在看一本《今日变形术》，头也不抬地说，“别的老师都说那男孩谦虚、随和，天资也不错。我个人也发现他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
　　邓布利多翻过一页，仍然头也不抬地说：“注意奇洛，好吗？”
　　色彩旋转，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昏暗了，斯内普和邓布利多隔开一点站在门厅里。圣诞舞会上最后一批人从他们身边走过，回去睡觉了。
　　“怎么样？”邓布利多轻声问。
　　“卡卡洛夫的标记也变黑了。他很紧张，担心会受惩罚。你知道黑魔王倒台后他给了魔法部很多帮助。”斯内普侧眼看着邓布利多那长着弯鼻子的面影，“卡卡洛夫打算，如果标记灼痛起来，他就逃跑。”
　　“是吗？”邓布利多轻声说，这时芙蓉.德拉库尔和罗杰.戴维斯咯咯地笑着从操场进来了，“你也很想跟他一起去？”
　　“不，”斯内普说，他的黑眼睛盯着芙蓉和罗杰远去的背影，“我不是那样的胆小鬼。”
　　“对，”邓布利多赞同道，“到目前为止，你比伊戈尔.卡卡洛夫要勇敢得多。知道吗，我有时觉得我们的分类太草率了……”
　　他走开了，斯内普兀自垂头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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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有人对念到的这些内容有所疑惑，他们也没表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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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哈利还是站在校长办公室里。时间是晚上，邓布利多无力地歪在桌后宝座般的椅子上，看上去神志不清。他的右手耷拉着，被烧焦了，黑乎乎的（人们第一次躁动起来）。斯内普低声念着咒语，将魔杖对准了那只手腕，左手把一杯浓浓的金色药液灌进了邓布利多的嘴里。过了片刻，邓布利多的眼皮抖动了几下，睁开了。
　　“你为什么，”斯内普劈头就问，“为什么要戴上那枚戒指？它上面有魔咒，你肯定知道。为什么还要碰它？”
　　马沃罗.冈特的戒指放在邓布利多面前的桌子上，已经破裂，旁边是格兰芬多的宝剑。
　　邓布利多苦笑了一下。
　　“我……我做了傻事。诱惑太大了……”
　　“什么诱惑？”
　　邓布利多没有回答。
　　“你能够回到这里已是个奇迹！”斯内普怒气冲冲地说，“那枚戒指上有特别强大的魔咒，我们最多能希望把它遏制住。我已经把魔咒暂时囚禁在一只手里——”
　　邓布利多举起那只焦黑、无用的手，仔细端详着，就像面对着一个非常有趣的古董。
　　“你干得很出色，西弗勒斯。你认为我还有多少时间？”
　　邓布利多的语气轻松随意，如同在询问天气预报。斯内普迟疑了一下，说道：“我说不好，大概一年。没有办法永远遏制这样的魔咒。它最终总会扩散，这种魔咒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加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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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果然。”金斯莱说。
　　穆迪抿着嘴，没有说话。所有人心知肚明这就是邓布利多的计划了，在自己本就不剩多少时间时结束生命。哈利已经不再对这一点感到震惊或不可思议了。他反而觉得邓布利多这样做完全合理，并且拿自己的生命做筹码也是一件正常的事。不过看麦格教授等人的脸色，其他人并不觉得这很正常。
　　哈利懒得去看斯内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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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布利多露出了微笑。他只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了，这消息对他来说似乎无足轻重。
　　“我很幸运，非常幸运，有你在我身边，西弗勒斯。”
　　“如果你早点儿把我叫来，我或许能多采取些措施，为你争取更多的时间！”斯内普恼怒地说，他低头看着破碎的戒指和那把宝剑，“你以为摧毁戒指就能破除魔咒？”
　　“差不多吧……我肯定是昏了头了……”邓布利多说，他吃力地在椅子上坐直身子，“也好，这样就使事情变得更简单了。”
　　斯内普似乎完全被弄糊涂了。邓布利多笑了笑。
　　“我指的是伏地魔围绕我制定的计划。他计划马尔福家那个可怜的男孩杀死我。”（德拉科颤抖了一下）
　　斯内普在哈利经常坐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隔着桌子面对着邓布利多。哈利看出他还想再谈谈邓布利多那只被魔咒伤害的手，但对方举起焦手，委婉地表示不愿意继续谈论这个话题。斯内普皱着眉头说：“黑魔王没指望德拉科能够得手。这只是为了惩罚卢修斯最近的失败。让德拉科的父母眼看着儿子失手，然后付出代价，这对他们来说是钝刀子割肉。”
　　“总之，这男孩像我一样被明确地判了死刑。”邓布利多说，“我认为，一旦德拉科失手，接替这项工作的自然是你啰？”
　　短暂的沉默。
　　“我想，黑魔王是这么设计的。”
　　“伏地魔是否预见在不久的将来，他在霍格沃茨不再需要密探？”
　　“他相信学校很快就会被他控制，是的。”
　　“如果学校真的落到他手里，”邓布利多说，好像是临时想到插了一句，“我要你起誓你会尽全部的力量保护霍格沃茨的学生，行吗？”
　　斯内普僵硬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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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松动了一瞬。哈利不出意料地感到人们对于斯内普的印象在悄然回升，趋近于一个稳定值。他不清楚自己的感想，只是安静地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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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哈利的心态很难捉摸......我把我的个人猜测写上去了。另外我有意让哈利逐渐培养起赴死的觉悟
很抱歉日更可能做不到了，最近三次元发生了一些事，而且这个地方（哈利赴死）我也要好好琢磨怎么写，争取把我想呈现的东西写好
当然我会尽可能保持更新，请务必放心：我绝对不会坑，特里劳尼教授预见到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