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兄弟即将暗恋我？》荷鳍

34、第 34 章

　　虞前雪心里很烦，他把手机还给季涯，几口把剩下的包子吃完，垃圾扔进垃圾桶。

　　他只剩明天上午的最后一场考试，季涯今天还有两门。
　　两人走出食堂，季涯说：“我考试楼和图书馆在反方向，我自己去吧，你别送我了。”

　　不是疑问或者商量的语气，没给虞前雪拒绝的机会。季涯把包里的防晒伞拿出来给虞前雪，自己转身走了。

　　虞前雪站在原地，看了一会他的背影。他说不出反对的话，毕竟季涯的理由充足，不顺路，不必特意去送。

　　季涯走出几步戴上了耳机，他走得很快，而且一点也不回头，路过转弯口的时候拿出手机假装看。
　　好像知道虞前雪会在背后看他，又不敢和虞前雪对视一样。

　　季涯消失在前面一栋建筑物的背后，看不见了。虞前雪撑开伞，向图书馆走去。
　　的的确确，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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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前雪只要一开始学习，就会自动忘记其他的事情。忧愁的烦恼的，甚至是愉快的正面情绪，写了几道题之后都会化解掉。

　　但今天他的情绪特别强烈，只有题目占据他脑子的时候，才能不受情绪干扰。稍微停一下笔，那种混杂的情绪又翻涌上来，没过他。

　　虞前雪困的时候不习惯喝咖啡，他喝冰水，再微微扬起头，就能清醒过来。他喝了口桌上的冰矿泉水，但还是抵抗不了混乱的情绪。

　　只能继续往下写题。他感觉现在想在玩跑酷游戏，背后就是boss在追着他跑。

　　晚上从图书馆回去的时候，季涯没送虞前雪到楼下。他们两个的宿舍虽然在同一片，但在一片的两个对顶角上。

　　虞前雪本来打算十二月就让季涯搬到他们宿舍，但季涯宿舍和他宿舍楼层都太高了，于是两人又打算等到下学期初再搬。

　　现在这情况……到时候还搬得成吗？

　　季涯之前会等虞前雪先到了宿舍，再回宿舍，虽然不用折返，但绕的是远一点的路。
　　他今天说：“我明天早上的课还没怎么背，我先回去了？”

　　夜间一片黑，夹在过道和绿化带之间的路灯，虽然十分刺眼，但照明效果却很差。
　　季涯似乎说这话的时候是带着点笑的，但虞前雪总觉得他不是在笑。

　　他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实的。

　　虞前雪点点头，挥了挥手，说：“明天见。”

　　但他一个人走回宿舍的路上，却突然想到，真的有“明天”吗？

　　当然，真实意义上的“明天”，季涯还会准点出现在他们晨跑的起点。
　　但之后呢？他打算怎么办？

　　季涯说他会“退回”朋友的界限里，然后呢？
　　他们之间，难道真的还能做回所谓的朋友吗？

　　第二天考完试，收卷铃声响起。虞前雪考场比季涯考场早十分钟收卷，因此早上说好他去找季涯。

　　教学楼很堵，很多学生这个点考完试，走廊里流量太大，堵得虞前雪走不出去。
　　季涯还有几分钟才收卷，因此虞前雪也没给他发消息。他拿出耳机，开了降噪放音乐，向季涯考试的教学楼走去。

　　等季涯考场收卷铃打响的时候，虞前雪离他考场还有几步路。他攥紧了书包带子，加快了脚步，飞快移动到季涯考场。

　　季涯最后一门课是他们的小专业课，一个大的阶梯教室里全是同一个专业的学生。

　　“涯哥！我放假去江省找你啊？”
　　季涯出来的时候，简直像个动物园猴子区的树，两只胳膊上各挂了两个同学，还有几个挤在他身边看他手上的试卷。

　　很熟悉、很正常的景象。季涯一向是这样的，他有成为任何一个班级重心的能力，小学的时候就能说服一个班同学陪他去偷摘枇杷。

　　虞前雪以前找季涯的时候遇到这种事，他只要直接走到季涯面前。季涯看到他，自然就会自己从人群中脱身，过来拉着他。

　　但此刻，虞前雪竟然停住了向前的脚步。他突然有点不知道，现在季涯看到他，还会不会走过来。

　　就算走过来，他也不会搭着虞前雪的肩。而其他那些同学，每个都可以。

　　虞前雪站在原地，离季涯以及周围一群同学隔着五六步路，一动不动。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半咬着下唇，看着前面。

　　季涯的那群同学有好几个，趁着这个考完试将要回家的时间点，抓紧向他表达了想去他老家江省旅游的意愿。

　　季涯想干什么？
　　他想开旅行社吗？

　　这么多人，打算一个寒假都陪他们玩吗？

　　季涯笑着回答“好好好”，但他眼神一直看着教室外面，寻找着虞前雪。

　　很快，他发现了虞前雪。他单肩背着书包，站在楼梯口前一点的位置，定定地看着他这边。

　　季涯熟练地从身边这群同学中抽身，向虞前雪那走去。
　　虞前雪怎么看起来心情不好？

　　季涯果然在发现他的二十秒之内走到了他面前。虞前雪的心情稍微好了些，转身向楼下走去。

　　但季涯不知道为何，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他是不是没考好。虞前雪有几分不解，说：“怎么可能？”

　　两人拿了行李，出了校门，去火车站。
　　燕林南站很大，进站口不是很好找。走到检票口的时候，虞前雪突然意识到，这和他去年和季涯一起回梅江市的那次，是同一个检票口。

　　现在是春节前，那次是春节之后。燕林的天气差不多的冷，而且是干，对于他们两个在梅江市长大的人来说，很不习惯。

　　那天季涯怕和他走散，一直抓着他的手。而现在，季涯戴着一只蓝牙耳机，虽然不至于听不见虞前雪说话，但保持着沉默。

　　上了列车，两人坐下，季涯在玩2048，已经消出了4096。
　　虞前雪趴在面前的小桌板上，拉了季涯的袖子一下，说：“我想睡觉。”

　　季涯摘下耳机，放下手机看着他。虞前雪语焉不详地说：“太亮了。”

　　他不知道季涯有没有和他一样回想起接近一年前，那天回梅江市的列车上，季涯给他捂了三个小时的眼睛，就为了让他睡一会。

　　季涯站了起来，虞前雪看着他。季涯把外套脱了下来，递给他：“你盖在头上睡。”

　　虞前雪盯着季涯的脸，妄图从上面看出季涯在想什么，但没有成功。他接过外套，只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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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大和燕大放学的时间算是比较晚的，虞前雪和季涯到家的第二天，高中同学群里就约着要回阳桓高中看看老师。

　　别人可以不去，但虞前雪是去年的省状元，他肯定会去。

　　他一晚上都在做混乱的梦，有情节但没有逻辑，他只记得留下的情绪，残余的激素在他身体里作祟。刷牙的时候，他数了数心跳，跳得有点快了。

　　于是虞前雪没有晨跑，他走进客厅，虞爸爸坐在客厅，说：“我给你们老师买了点东西放在门口，你去学校的时候记得拿。”

　　虞前雪扫了一眼，回答：“好。”

　　“季涯呢？他送你去？”

　　虞前雪喝了一口桌上的粥，含糊地回答：“应该是吧。”

　　的确是季涯来接他，他等在虞前雪家楼下。
　　梅江市的天气要比燕林市暖和得多了，季涯没穿羽绒服，而是一身大衣，板正地像衣架子成精。

　　很好看，特别帅。

　　虞前雪走过去，季涯接过他手里拎的两袋子酒。
　　拎袋的袋子很细，勒得虞前雪的手上泛出红色的褶痕。季涯费了番劲才绕开他的手，拿过袋子。

　　虞前雪垂着眼睛，没说什么，两人一路沉默地到了教室。

　　高中和记忆里没有任何变化，朱琴还教一班，这届她和许建搭班，站在教室前面，一左一右地看着整个班的学生。

　　什么都一样，除了讲台下的学生变换了。

　　虞前雪和季涯被朱琴依次拉到讲台上炫耀了一番，台下的同学看着虞前雪，眼睛里是对省状元的羡慕和崇拜。

　　朱琴：“同学们，有时候有问题，要多和同班同学交流，别老问老师，老师也不一定会，但你的同学，可能就有很好的注意。”

　　她拍了拍虞前雪和季涯，说：“这两人，就是特别特别好的朋友，经常一起学习，你看他们就是一个状元一个榜眼，果然是有用的吧。”

　　虞前雪笑着点头，不知道台下的同学能不能从他僵硬的嘴角和没有笑意的眼睛里看出来，他其实没有心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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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的路上，两人保持着沉默。虞前雪家西门外有一条街边上都是干枯的树叶，他一脚一片，听着咯吱咯吱声。

　　季涯侧目看了他一眼，突然问： “你下巴上是什么？”

　　虞前雪：“什么？”
　　他仰起头，让季涯看。

　　这个角度看虞前雪的脸，特别近。他因为离季涯太近，半眯着眼睛，露出像小猫准备被挠一样的神情。

　　季涯只敢草率地看了一眼，是不知道哪里来的树叶碎片。
　　季涯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自拍模式递给虞前雪：“有东西黏在你脸上了，弄一下。”

　　虞前雪接过手机，对着画面抹了两下脸。
　　自拍的镜头，有很多挡住的角度，不是很好用。

　　他忽然想起来，之前有这种情况，季涯是会帮他摘掉的。

　　季涯看着虞前雪弄，而虞前雪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树叶碎片还在他脸上，只是移动了一点位置，没有拿下来。

　　“怎么了……”

　　虞前雪突然红了眼睛，他拉住季涯的手，用了点力，不让季涯挣脱。
　　他说：“去我家，我有事和你说。”

　　明天就可以说开了！（期待.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