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兄弟即将暗恋我？》荷鳍

19、第 19 章

　　虞前雪没注意到季涯的心理活动，拿着季涯送他的雪玫瑰，带着季涯停在了一家店门口。

　　是一家不大的蛋糕店，不过内里亮着昏黄的灯，装修温馨，橱柜里放着几个蛋糕。虞前雪拿出手机，找到前几天和店主的约的蛋糕订单。

　　季涯原本以为，虞前雪是找了一个蛋糕店，打算来买现成的。但他瞥了一眼虞前雪的手机，发现上面是微信聊天记录。

　　天黑得一片，只有手机屏幕上的灯光打在虞前雪脸上，显得眼睛特别大，特别亮。
　　他迟疑着问虞前雪：“你之前……专门给我定的？”

　　虞前雪点点头，没注意到季涯惊讶且略感到的眼神，径直走到柜台前，和店员确认了订单，拎了一个蛋糕出来。

　　“不是很大，就我们两个吃，只有四寸。”
　　季涯盯着虞前雪手上的蛋糕盒子，点了点头接过来，神情还是呆呆的。

　　虞前雪注意到，笑他：“怎么了，这么惊讶？我给你订蛋糕不是应该的吗？”
　　季涯先摇头，再点头，只说：“虞美人，你真好。”

　　虞前雪第一次给季涯过生日，是小学一年级的寒假，他为了给季涯买礼物，特意提前一个月问爸爸妈妈要零花钱。
　　虞爸虞妈还以为是孩子大了，有了想自己掌管钱的愿望，犹豫商讨之后才同意。

　　但后来他们发现，虞前雪没有任何自己想要的东西，他只是想给季涯买他们小学门口小店卖的变色篮球。

　　不过后来那个会变色的篮球，被季涯妈妈怀疑有毒，一回家就给他没收了，过了好久才还给他。

　　上初中之后，给季涯挑礼物变得十分容易。就是挑各种鞋子，甚至不需要他自己挑，只要多观察哪些鞋子是季涯看过但没买的，照着买就行了。

　　但这次是他十八岁的生日。虞前雪没想到过，季涯十八岁的生日，会在外地过，而且没有父母在身边。
　　他成了这次唯一一个陪季涯过生日的人。

　　燕林市暖气充足，一进店，两人就脱了外衣。虞前雪把蛋糕放在中间，再点了两碗面，和五六个菜。

　　雪玫瑰一进屋，就开始很快地融化，季涯赶紧趁着融化之前给玫瑰拍了几张照片，并心疼地哆嗦：“怎么办，雪为什么会融化啊？”

　　虞前雪：……
　　也许是因为，它是雪？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红色的小布袋子，递给季涯：“给你，礼物。”

　　“嗯？”季涯从雪玫瑰上移开视线，略惊讶地问，“怎么不是鞋子？”

　　还鞋子呢，再也不会送你鞋子了。
　　虞前雪想起之前看到过有人提，说送鞋子当礼物，有暗示“穿上鞋子远走高飞，从此分开”的意思。

　　当时的虞前雪嗤之以鼻，认为这是迷信，不讲科学、胡说八道。
　　但现在的虞前雪表示：季涯这辈子，都不要再妄图从他这里收到鞋子了。

　　季涯从红布袋里拿出了礼物，是一个黑色的编织手链，上面有一个金的龙形平安扣，和金的小粽子挂坠。

　　他拿出来看了有半分钟，确认了一下上面的挂标，是足金。他怔怔地抬起头，问虞前雪：“……怎么，怎么想到送我这个？”

　　虞前雪会想起买金子那天，一个人溜到街上的金店的过程，感觉心里有点不好意思。
　　他遮掩地拿起桌上的茶杯，茶水太烫，他抿了一小口，含糊其辞：“我拿我压岁钱给你买的。今年不是成年的生日吗，所以想着买点不一样的东西。”

　　季涯还是有着没反应过来，愣着。虞前雪拿过手链，和季涯的左手，给他戴上。

　　季涯无意识地捏着手，手上筋突起，似乎还有些紧张。

　　“松开，别用力。”
　　虞前雪拍了他两下，季涯反应过来，连忙放松。虞前雪把手链给他带上，又收紧了链子：“收好。”

　　他的指尖点着上面的挂坠，解释：“这是生肖；这个是高中，‘粽’。”

　　季涯收回手，又看了几遍手上的链子，像是不认识金子一样。虞前雪笑问：“怎么，不喜欢吗？”

　　季涯摇头，站到虞前雪旁边抱住他，弯下腰，脸贴在他身上蹭了他两下：“不是，我只是觉得虞美人，你对我太好了。”

　　其实虞前雪买金链子的时候，并不是完全放心季涯会喜欢。
　　如果是后来喜欢他的那个季涯，当然会觉得手链比球鞋好，毕竟那是喜欢的人送的、能无时无刻不戴在身上的饰品。

　　但现在的季涯，会不会觉得这礼物没用又夸张？
　　不过虞前雪还是买了。
　　因为他发现，他自己有些希望，季涯会永远永远地戴着一样他送的东西。

　　不过，他的顾虑完全是多余的。季涯很快给链子拍了照，发在朋友圈：
　　“是谁过生日还没有兄弟送的金链子啊？”

　　虞前雪：……

　　他拿出手机，看了眼这条朋友圈。下面先是一溜“涯哥生日快乐”。
　　虞前雪的微信好友不多，但光是他们的共同好友就有一溜祝福，可以想见季涯的手机上有多少祝福。

　　但季涯没回，他发完朋友圈就放下手机，夹了菜放到虞前雪的碗里：“这个好吃。”
　　看来季涯之前说的和其他人都是“假玩”并不是开玩笑。不是不真心，只是总是亲疏有别。

　　至少绝对不会在和他吃饭的时候，回复其他人的消息。

　　虞前雪没吃面，而是从蛋糕店给的袋子里找出了蜡烛，插到蛋糕上点燃：“先许愿。”

　　“我刚刚许过了。”

　　虞前雪有些惊讶：“什么时候？许的什么愿望？”

　　季涯避而不谈，反问：“今年还能有什么愿望？”

　　也是，虞前雪想，今年的愿望肯定是考好大学。
　　不过，明年的愿望呢？
　　……是不是按照原来的剧情，明年的愿望，应该会和他有关？

　　虞前雪当然想不到，其实季涯今年的愿望就和他有关。

　　“再许一次吧。”
　　虞前雪指着蛋糕，季涯点点头，闭上眼睛心里重复了一边，吹灭蜡烛。

　　虞前雪切了蛋糕，只从中间一刀切成两份。
　　季涯吃了两口，把虞前雪赶到了他原本位置的里面，自己坐到虞前雪的原位上，两人从面对面变成挨着。

　　……
　　虞前雪心里默默吐槽，这也太黏糊了。
　　真的不是只有小情侣才会这样吗？

　　但凑过来的确更方便说话，虞前雪吐槽归吐槽，倒是和季涯凑得更近了。

　　但他们聊天的内容无聊到了一种新的高度：在辩论这几天在燕大看到的那几只猫的具体花色。
　　“……考试楼下那只猫是白的！食堂那只才是虎皮的！”

　　没有任何证据，全凭记忆，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虞前雪被噎得无言，这时虞前雪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朱琴。

　　电话一接通，朱琴的声音就从里面冒出来，风格和许建的弯弯绕绕全然不同：“虞前雪，季涯考得怎么样？”

　　虽然不用弯弯绕绕，但倒也不用这么直接……

　　季涯凑到手机旁，轻声问：“……你开免提了？”
　　没有，是朱琴喊出来的。
　　真是雷厉风行。

　　“挺好的，燕大冬令营第二，华大的后天开始考。”

　　“好啊，好啊。”朱琴连连说了几个好，得了消息又要马上挂电话，“今天我们也开学了，你们考得好就行，老师先挂了。”

　　说完，手机里立刻变成“嘟嘟”声，半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是朱琴一贯的风格，只讲结果，不讲过程。

　　最后一点饭吃完，两人回酒店。路上，季涯的爸爸妈妈打视频电话过来，季涯接了。

　　“小涯，你和小虞出去吃饭了吗？”
　　季涯举着手里的没吃完的蛋糕盒子：“吃了，有面，有蛋糕，还有……”

　　他抬起手腕，露出上面的手链给镜头对面的季父季母看：“还有虞前雪给我买的，平安扣、和金粽子。”

　　虞前雪凑到镜头旁边，也打招呼：“叔叔阿姨好。”

　　“好好好，小虞太用心了。”电话那头，季涯妈妈笑说，“你们两个好好的就行。”

　　虞前雪跟着季涯应好，心里想到，书里，季涯的妈妈，的确是最支持他们的。
　　她给季涯打电话谈过心，劝他相信虞前雪是真的不反感他了。

　　阿姨的确如她现在所说，“只要你们开心就行”。

　　挂了电话，季涯的手机退出到微信界面。虞前雪瞥了一眼，惊讶道：“你的朋友圈，为什么有九十几条新消息？”

　　季涯没有回答，直接把手机给了虞前雪。虞前雪点开朋友圈，发现除了给季涯的祝福，“涯哥生日快乐”“恭喜涯哥成年”，还有大量调侃他们的。

　　“虞前雪送的吗？真的送金子？”
　　“真是真兄弟，涯哥和大佬关系这么好。”

　　——这些都还是正常的。

　　下面的评论让虞前雪一头黑线，他指着屏幕上的评论，质问季涯：“这些都是什么人啊？”

　　“怎么了？”季涯看向虞前雪指的那几条，立刻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受不了了哈哈哈哈……”

　　“这也太好嗑了吧！”
　　“好像老婆送的东西，我猜猜，肯定是虞美人虞大佬吧！”
　　“嗑得我头晕眼花！”
　　“好嗑，九九~~”

　　“到底是谁啊？”
　　“我不知道，”季涯笑着要给这些评论点赞，被虞前雪拦住了，解释，“同一个学校加我我都直接通过的，我也不知道具体是谁。”

　　虞前雪：……

　　有一种，无力的无语感。